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女孩,马满江脸上先是露出一丝诧异的笑容,接着倒是觉得这一幕好像有些好笑,故意装出一付吓人的表情盯着桃笙,阴森森地问道:“小姑娘,你不害怕我吗?”
“桃笙,快回来。”唐伯虎也被吓了一跳,连忙用力将桃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将她保护起来。
就算被拉了回去,桃笙依旧偷偷不服气从唐伯虎的身边露出小脑袋,毫不示弱地向这个大坏蛋瞪了去。
这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马满江哪会把小女孩的威胁放在心上,目光重新转到了唐伯虎的身上,倒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既然唐先生一味的不听话,那说不得我就得使些手段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唐伯虎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若是只有自己一人,自己自然不会把自身的安危放在心上,可是自己身边还有家人,自己又怎么可能不顾她们的安危。
“第一,要么你跟我们走,以后吃香喝辣,我马满江都包了。”
“第二,就是我带着你走,到时候别说吃香喝辣,你们全家一日三餐都难保证,说不定还会有更大的危险,唐先生,给你一刻钟好好想想,到底选哪条自己定吧。”说完,马满江那淫邪的目光又在沈九娘的身体上转了几圈,这才哈哈大笑地走了出去。
他一走,沈九娘就害怕地扑到了唐伯虎的身边,焦急地问道:“相公,这该如何是好,要不,要不你就从了他们吧。”
“哼,怎么可以,我乃堂堂大明解元,又怎么能跟他们这些山贼土寇混在一起,就算死,我也不会随他们的心意的。”
“可是……”沈九娘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惊慌,悲切地说道:“相公有这样的心思是好的,可就算妾身愿意陪你一共赴死,可是桃笙跟雨生该怎么办?没了爹娘他们该怎么在这世界上生活下去?”
“这……”本来都已经准备好死掉的唐伯虎顿时又犹豫了起来,九娘说得对,自己不能那么的自私,桃笙与雨生还没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美好就怎么能死去呢,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就自私这么一回吧。
想到这里,唐伯虎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慢慢踱步到门口,冲着站在外面的马满江说道:“你……赢了。”
重新回到这条小巷的时候,何家安仿佛有一种回到家乡的感觉,那时候天是蓝色的,水是清的,老乡的眼睛看到自己的时候都是会笑的,踏着青石路,何家安先来到了那间熟悉的米铺。
大概是当年的自己给米铺的掌柜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所以一看到是何家安的时候,那掌柜倒是一愣,接着便大喜地迎了上来,开心地问道:“这不是何公子吗,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有几年没有见到你了,可是考状元去了?”
何家安苦笑地摇了摇头道:“别说是状元,我连县试都没考过。”
“何公子又开玩笑了,有那唐先生给你当老师,又怎么会被小小的县试给拦住呢,依我看,一定是何公子考中了之后又当了什么大官,这叫什么来着……哦,对,微服私访。”
咦,真没看出来,这米铺的老板居然还有一双慧眼,这都能看得出来,何家安先是一愣,接着点了点头道:“掌柜说的没错,我现在已经是知府了。”
“哈哈哈,何公子还是像以前那样爱开玩笑,对了,我这店里今天刚好运来一船新米,来来送你几斤回去尝一尝。”
真假话时人家不信,自己说真话时人家还是不信,现在就连何家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了,摆了摆手说道:“掌柜的,今天就算了,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的。”
“打听什么事?”掌柜好奇地问道。
“这几天,你看见我先生了吗?”
“你是说唐先生?”掌柜问道。
何家安点了点头:“对。”
想了想,掌柜的点了点头:“前天的时候,唐先生还带着他娘子与桃笙、雨生一起来去,买了些新米回去的。”
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八卦地问道:“怎么,何公子这是惹得唐先生生气了?连桃花坞都不敢去了?”
这是哪跟哪的事呀,何家安随意地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米铺,一边走心里一边考虑着,若是这米铺的掌柜说得对,那就是说先生应该是这两天才出的事情,可是到底又出了什么事情了呢?
难道是有贼人为了财将先生抓了起来?
若是这样,才是最好处理的,大不了把银子给他们便是,也不至于伤到性命,让何家安担心的却是贼人有别的用意,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又在附近的几家铺子打听过后,何家安这才慢慢地回到了自己住的客栈,低着头正准备上楼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一侧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喊道:“何大哥,我在这里。”
桃笙?
这个声音何家安的确是太过熟悉,连忙抬头看时,眼神却突然一滞,在自己的视线中客栈角落的两桌已经坐满了人,不光是桃笙在,就连唐伯虎、沈九娘,连着他们的儿子雨生全都坐在这里,看到何家安的时候眼神中都写满了复杂,唐伯虎还不住地用眼神瞄向身边的那个人,何家安心里顿时一紧,已经明白过来,唐伯虎这肯定是遇到麻烦事了。
想到这里,何家安一边努力使自己脸上的表情变得正常,一边笑着拱手迎了过去:“刚刚小侄正准备去桃花坞拜访唐先生,未料到却听家人说你们出去游玩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巧,在这里碰到,没想到桃笙还能记得我。”
几句话,何家安就把自己装扮成一个访友来的人,唐伯虎脸上微微一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何家侄儿,你父最近身体可好?”
“哎。”何家安不由轻叹一声,惆怅道:“家父最近身体一直不大舒服,我本想留在家中伺候于他,可是他总惦记着先生答应他的那幅画,非让我来将它取走,所以……”
“原来是这样。”唐伯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只是最近我手上并没有什么太好的画作,要不这样,正好我也打算去往京师一行,到了之后,再与你父联系,将画作送上可好。”
“这样……”何家安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犹豫,不过片刻之后便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小侄就不打扰先生了。”
说完,何家安冲着唐伯虎拱了拱手,还特意跟桌子上的其它人点了点头,这才镇定地顺着客栈里的楼梯而上,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他是谁?”马满江警惕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