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9章 双管齐下
吃饭肯定不是重点，不然两个人也没必要走了这么远的路，找个这么幽静的地方，等到两个人吃饭之后，师显把桌子清理干静，端上一盏清茶之后，自己便下去了。
此时的凉亭之中只剩下何家安与徐文两个人，徐文轻轻抚了抚茶盖，这才带笑容地问道：“何大人把我找到这里来，恐怕并不是只为了这顿饭吧？”
“呵呵，什么事都瞒不过徐兄。”何家安笑着说道：“其实这次找徐兄来，小弟是想请你帮忙的。”
“哦？”徐文一愣，不解地问道：“我又能帮什么忙？你要建海军，应该找那些会造船的工匠才行呀。”
“船肯定是要造，但肯定不会有这么快，毕竟从准备到找人恐怕没个一年半载都准备不好，我这次找徐兄，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建立海岸炮台的事情。”
这回徐文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自己想错方向了，何家安找自己并不是想让自己帮忙造船，而是想让自己帮忙制造那数量繁多的海岸炮台。
一听何家安的这个要求，徐文的心里倒是有些踌躇，并不是说这件事很难办，让自己摸不到头脑，而是说要是真的办了这件事的话，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毕竟当下的自己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自己往上有年富力强的工部尚书，往下又有一直咄咄逼人的工部右侍郎齐正元，自己若是离京时间一长，说不定自己的位置就会被齐正元给取代，到时候自己该找谁哭去。
可以又一想，这建炮台之事乃是皇上亲口御批，皇上对此事肯定是极为的上心，若是自己办得漂亮的话，说不定就会得到皇上的赏识，到时候指不定就能再升一级。
徐文的思路反复在这两者之间来回的晃动，一会向左一会向右，想了好半天也没有拿定主意，最后还是何家安笑着问道：“若是这件事很难为徐兄的话，那就算了。”
“不不不。”徐文连忙摇了摇头，心里终于确定下来，自己不能继续留在京师蹉跎大好的年华了，不管这件事的后果如何，也值得自己去为之冒一次风险，想必最坏的结果就是把自己左侍郎换成右侍郎罢了。
想清楚这一点之后，徐文正色道：“这消息来得还是有一些突然，刚刚虽说徐某心里有些茫然，但想到大明的百姓此时正受那倭寇残害，正是我等报效国家之时，何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
“吩咐不敢。”何家安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徐兄也是知道咱们大明虎蹲炮的威力，虽说在陆上威力十足，但当做岸炮的话射程还是太近了些，所以就必须将火炮运到海边附近的最高处才可以，这就需要徐兄设计出一种稳固的炮台来，一方面能够容纳七到八人平时生活之用，另一方面也要给火炮留出一定的空间，当然，这个炮台自然做得越紧凑越好。”
就这些要求还是简单？
不说别的，光是在山顶建炮台这一条要求就让徐文目瞪口呆，要知道建炮台就必须用到石头，而把石头运到山顶这是何其难的一件事情，而且这还只是一座炮台而已，如果按何家安的构思，恐怕在整个大明的边疆需要建上百个才可以。
这么多的炮台又是多么艰巨的一项工程，自己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心里没什么底。
再三犹豫之后，徐文还是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道：“何老弟，虽然咱俩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觉得你这个人跟京师这些官都不一样，你是真的为天下的黎民百姓着想，按理说，这件事我肯定是要帮你忙的，可是你的这些要求……实在是太难做到了，光是想想怎么把这些石头运到山顶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再加上你又要建这么多炮台，恐怕没个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建好。”
能不能建好，那是我的事，我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标准的炮台图纸，到时候只要搬出正德来，那些地方官哪个敢违抗自己的命令？
只要他们把炮台建好，自己就会把火炮搬上去，到时候有了火炮的震慑，那些想要靠岸的倭寇们也要掂量一二才行。
何家安笑了笑说道：“至于怎么建成炮台，这自有那些沿海的官员去想办法，徐兄现在只需给我一张最完美的炮台图纸便可，至于徐兄的功劳，我一定会上报给皇上的。”
自己本来还以为何家安是想让自己随他一起出京呢，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很需要自己似的，不过这样的话，单凭这一张图纸的功劳，好像并不足以让自己在皇上面前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
徐文脸上突然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搓了搓自己的手掌笑道：“何老弟，有件事为兄想跟你打听一下，不知……”
何家安一愣，连忙说道：“咱们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徐兄但说无妨。”
“就是你建这么多的炮台，需不需要人替你查看一番？比如哪里需要改动，这些可都得要专业的人到场才行的。”
呃？他这是什么意思？
何家安听到徐文的话顿时一愣，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道：“徐兄的意思是……？”
云里雾里的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干脆徐文直接说道：“不瞒何老弟，为兄在这工部左侍郎的位置上已经待了四年了，根本就看不到有出头之日，若是继续留在京师，恐怕也继续是混日子，所以我想跟你出京主持建炮台这件事，说不定能给皇上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到时候说不定就能再往上升一级。”
搞了半天你就是觉得画图纸的功劳太小，惦记着出城镀镀金，你早这么说自己不就明白了吗。
何家安哪是那种妨碍别人进步的人，连忙点头抱歉道：“徐兄一片赤诚之心，足以成为我等的楷模，本来兄弟以为你在京师事务繁多，没好意思提出让你出京的事情，既然徐兄有意，我立刻就会禀明皇上，希望徐兄能跟我一起，不光是要建炮台，造船的船厂也需要徐兄这些专业的人士才行。”
徐文脸上的表情也顿时大喜，自己心中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了地，一个简单的炮台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至于船厂虽说是复杂了些，但自己也不至于建不出来，只要自己把这两件事做好之后，再回到京师之时，便是自己升官发财之日。
两个人又谈了一阵之后，徐文就回去准备了，何家安站在门外看着徐文的那顶小轿消失，自己这才一回身，看着师显说道：“备马，我要去兵仗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