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像赵王府的下人。”赵王赞道。
“话虽这么讲,家丁们七手八脚拦住了晓烟寻思,可桂夫人口口声声认定晓烟是在拿死威胁主人,便是她死了,也要寻了她的弟弟和娘老子来为奴顶债的。晓烟是个孝女,家道中落,全凭她在府里挣些小钱贴补家用。她听到这些,也只得乖乖就范。”
“糊涂!”赵王骂道。
“这种丑事,府里府外怕都知道了。更有甚者,晓烟挨过打,关在院外养伤的那几天,竟被来旺他们几个手脚不干净的着实占了番便宜。后来查出银子是彩霓姐姐放忘了地儿,晓烟也被赦了,可这来旺几逢人便讲这些不干不净的事,府中众人也不免议论纷纷的。桂夫人觉得晓烟名声坏了,才调了她去下房去粗使。晓烟几次想寻死,但都为了弟弟活了下来。这是奴才与她同处一室才知道的,不敢有半点诳语。所以晓烟耽搁至今都没能嫁人。今天奴婢讲这些实属不得已,郑三若是领了王爷恩情娶了晓烟,怕是不及过门便戴了顶绿帽儿,日后他还不嫉恨老爷?还能对您忠心耿耿吗?这可不好事变坏事了?”晴雨说得条条在理。赵王爷愕然不语。
赵王回了宜春堂,同桂夫人谈到此事。桂氏忙支吾敷衍道:“我那日也在气头上,心想这珣儿身边尽是这些家贼岂还了得。亏得彩霓这孩子识大体,从中左右劝阻,不然这晓烟怕早上了黄泉路了。”
赵王轻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又道:“那你看,彩霓这丫头倒也懂事明理,不如许了给郑三如何?王妃也曾提起,这彩霓也老大不小了,在府中这些年倒也勤快伶俐,也该给她找个去处了。”
“可这彩霓是景珣的人……”桂氏夫人话一至此,忙改了种语气低了身段哀求:“我是见她从小侍侯景珣,如今景珣身子又不好,想让景珣将她收房。”桂氏夫人试探道。
赵王皱起了眉头骂道:“这个不知长进的东西,我便知他在这事上下文章。正事一件做不成,心思全在如何享‘齐人之福’上了。他兄弟现在小小年纪便功成名就,他却只知如何同丫鬟鬼混。”赵王寻思片刻问,“碧玉呢?那些年说碧玉刁钻,赶回了娘家,后来如何了?”
桂氏夫人正欲争辩,赵王又接下骂道:“看你调教出的混帐儿子,都废人一个了,在家白吃白住也罢了,还讨个小妾做摆设吗?快把他屋里的那堆狐狸精麻利的给我打发光,只留两个小丫头便足已。”赵王举起手指提醒,“去,把他媳妇碧玉接回来吧,怕若是再娶,也未必能有合适的了。”
桂氏夫人听他骂的刻薄,不禁辛酸泪下道:“碧玉那丫头的性子,弄回来还不天翻地覆?连个小妾还有四个丫头的制项,这珣儿好歹也是你的长子,如何只留两个丫头,传出去被人笑话。”
“笑话?你怕吗?他怕吗?怕就不会做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体来。他奸杀宫女时如何不怕被笑话,他不求上进几曾怕过人笑话。只有你这种没眼光的娘才生出这种猪狗不如的儿子。”赵王破口大骂,他忍无可忍。
“好歹夫妻一场,老爷怎……”,桂氏夫人已是泣不成声。
“若不看在夫妻一场,我早就将那孽障毙于杖下。你去教教他,如何夹着尾巴做人吧。彩霓便赏了郑三儿去,这事你别操心了。你,速速接了碧玉回府来,此事就交代给碧玉去办。你媳妇都比你识大体。”
碧玉是景珣的媳妇,才定了婚就死了父母,被接来赵王府。才圆了房,又因碧玉跋扈刁钻惹了大祸,得罪了年氏的亲眷,被逐出了赵王府回了娘家。
碧玉就住在京郊,一乘小轿接了她回府,她欢天喜地的。
进府来,才得知丈夫被公公打伤卧病不起,婆婆却不肯见她。碧玉如今吃回亏学回乖,自然不敢表露不满。
到了晚膳时分,晴雨提了食盒来看她。二人寒暄几句,碧玉忙拉住晴雨问个不停。
“大少奶奶不知道吗?”
“什么?”碧玉见晴雨面带神秘的向门外望望带上了门。
“大少爷本是想纳彩霓为正房妻室的,老爷嫌彩霓出身低贱,不能娶她。无奈大少爷只爱彩霓一个,不肯另娶。桂夫人便应下他让彩霓先做妾。条件是娶一个父母选中的妻子,不为外人笑话。”
“彩霓?好端端的,如今大少爷可是身子如此了,她还不如嫁个小户人家有个名分。”碧玉酸酸道。
“您这便不懂了,您可知彩霓素日便如大少爷房中人一样,早就……”晴雨凑到碧玉耳边道。”前日才听他二人商议,纳了彩霓进来,反正她身子怀了,日后生个一男半女,便是赵王妃的根,再设法将彩霓扶正。”晴雨轻声道。
如今景珣残了身子,她是无法再生养了。可巧彩霓同景珣有染,珠胎暗结。日后若以她一无所出而休妻,彩霓再母凭子贵?这些人果然想得聪明。
碧玉恨得咬牙。
郑三儿来到大少奶奶房里,一进门就惊了,大少奶奶身边伺候着一名天仙似的丫头,风流窈窕。他痴痴的望着晓烟秀颈下那白如莹玉的肌肤,上茶时那纤纤的兰花指,轻盈的身段,竟没了言语。
“三爷,请用茶”那圆润的慈音,郑三儿竟飘飘欲仙了,几世修来的福分,能娶这么个美若天仙的老婆,听说曾是大官家的小姐,果是不凡。
“好了,今后看的日子有呢,看得晓烟都害羞了”碧玉打发晓烟下去又对郑三道,“看我物色的人不错吧,少时我便回王爷,便她了,你小子艳福不浅。”
“那多谢少奶奶了,郑三儿做牛做马也难报大恩了。”郑三儿竟倒身跪地磕起头来。碧玉咯咯笑看扶起他,“罢了罢了,喜酒是少不了敬我的了。”
“那是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