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锦阳没有一丝笑意的脸庞,云裳的手紧紧地攥着,手心里,顷刻间就冒起了细密的冷汗。
“此事,是……母后与殿下说的吗?”云裳猜测着向锦阳问道。
除了皇后娘娘,也没有别人会与锦阳说起此事了。
锦阳一声长叹,心里的思绪杂乱无章:“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早将此事告诉我?太子妃,你我是夫妻,为何这么大的事情,你都要瞒着我?若此事只是母后告诉我的,倒也没什么,偏偏锦轩王爷在找到锦轩王妃的尸体时,带回了锦轩王妃手里的腰牌。”
不用锦阳解释,云裳也知道,锦阳所说的腰牌,是什么东西。
“腰牌?他们的腰牌,怎么落到锦轩王妃的手里?”云裳还真是没有想过,他们个个武功高强,身上的腰牌,怎么落到沈雪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手里?
对于这一点,锦阳虽然也有些奇怪,却并未深思:“我也不知道,只是这腰牌已经在父皇的手里了,父皇已经让人去查了。我想,再过不久,就能查出这腰牌的出处了。”
当初皇后娘娘安排此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退路。云裳这下可算是急眼了,立即就拍案而起:“不行,我得赶紧让他们回临水国去。”
锦阳立即就拉回了云裳的手腕,拦住了她:“从京都到两国边境,最快也要一个月。到时候,父皇封锁边境,他们是出不去的。”
云裳看着锦阳的双眸,这眼里的神色告诉云裳,此事一定不好解决:“那太子殿下可有什么法子……”
锦阳看着云裳期待的双眼,可惜,自己的法子,太过残忍了一些。
“母后的意思是,让你顶下这所有的事情,去父皇那里认罪。如此一来,父皇碍于你临水国公主的身份,不会轻易定你的罪。再者说,你还怀着父皇的皇孙,父皇是不会将你置于死地的。”
锦阳的话,让云裳的心里飘起了一丝丝的凉意。明明就是皇后娘娘借用了自己的人定下了杀人的计谋,为什么到头来,却要让自己来顶下这个罪过。
只因为自己是临水国的公主,在山阴就只能做别人的替罪羔羊吗?
“若是后果不如母后所想的这么乐观,又当如何?若是父皇要臣妾一命抵一命,殿下当真就忍心看着一个怀着你的骨肉,敬你爱你的人,为了这种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吗?”
云裳当然知道,这样的结果,必定是皇后娘娘与锦阳商议之后的结果。而自己的命运,无论是临水国的公主,还是山阴国的太子妃,永远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锦阳当然也不忍心,但皇后娘娘所说的话句句在理,此事若是自己狠不下心肠,自己这个太子殿下能不能荣升为皇帝陛下,那可就不好说了。
锦阳的脑海里在迅速的思索着,此事,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云裳也看得出来,锦阳的为难之处。她将自己纤细的手伸进了锦阳的手掌里,温暖而踏实。
从前,云裳是从来都不敢想,自己与锦阳之间,还能如此亲近。
说到底,也是多亏了沈雪城的御夫之道,再加上她自己的费心接近,才有了如今这样夫妻和睦的境况。
难道说是因为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皇后娘娘用她的人杀了沈雪城,才会有这般报应?让她好不容易获得了锦阳的一两点真心,便随即要失去这一切?
“殿下,妾身知道,在你和母后的心里,我是临水国的公主,永远都只是一个外人。你们对我,是绝对不会完全信任的。母后是个精明的人,她做任何事情,必定不会不顾后果。此事最坏的后果,不过也就是要我的命。”
说着,云裳眼里的泪水便再也崩不住了。她原本是不想哭,但想想自己就要与锦阳阴相隔,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心里便是一阵酸楚。
“从我来山阴国和亲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做了一切心理准备。生与死,对我而言,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罢了。若是放在从前,我是了无牵挂的。可是现在,我不想让这孩子陪着我一起死,即使不能看着他长大,也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
云裳的手上,紧紧地握着锦阳的手,泪水盈盈落下:“而且,我更加,舍不下太子殿下。”
锦阳向来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正因如此,他才会与沈雪国一直纠缠不清。这一点,云裳一直以来都是知道的,只要锦阳高兴,她便不会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在锦阳身边这么些日子,云裳对于锦阳还是有些了解的。身为一个男人,锦阳与所有男人一样,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尤其是,自己身边的女人。
“可是,不这么做,我们就都会全盘皆输了。”锦阳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又何尝能舍得云裳和这孩子。
云裳看着锦阳犹豫的样子,心里想着,看来,这个时候要给锦阳下一剂猛药了。
她立即就跪在了锦阳的跟前儿,双眸的泪光闪动着:“殿下,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好不好?”
锦阳赶紧就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云裳,苦苦思索着,除了皇后娘娘所说的办法,是不是还能有什么别的对策?
“这大冬天的,地上凉,你别跪着了。”
云裳不能选择自己的夫君,就只能认命。可是,她贵为一国公主,又不想认命。
“殿下,你可以不信任云裳,可是云裳在山阴国,就只有殿下一人可以依靠。”如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锦阳应该会有所动摇吧!
锦阳确实是动摇了,只是他如今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望着锦阳愁眉不展苦思冥想的样子,云裳默默地给锦阳沏上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锦阳才想起了一个主意:“我倒是有个主意,你现在就把那些人给杀了,如此一来,就是父皇查到了什么,也证明不了此事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