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眼见一切落下了帷幕,便让人请太医给太子妃开了补身体的药方,又让人送太医出去了。皇后娘娘心里明白,这次的事不能追究下去,不然谁知道会牵扯出锦阳私底下做的什么肮脏事呢。
“锦阳,你好生看顾一下太子妃,本宫先回了。”看着锦阳怔怔无神的样子,皇后娘娘也不好说什么,摇了摇头便回凤仪宫去了。
“唉。”等到了凤仪宫里坐下来,皇后娘娘捏了捏眉心,只觉得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从早上被噩梦惊醒开始,再到遇到锦原王爷,到锦阳和宁安公主起争执,现在云裳又出了事情。
只是,皇后娘娘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被云裳的事情这么一闹,她实在是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也只好先放一放了。
只希望是她感觉错了。
……
暮色沉沉,白日明亮的阳光一点一点消失殆尽,黑夜开始覆盖这片大地,家家户户也都纷纷点起灯笼烛火。一时之间,整个京都皆浸入了深沉的墨色里,至于灯火忽明忽暗地摇曳着。
锦轩王爷瞧见沈雪国在身旁睡熟了之后,知道彭昶下在晚膳里的迷魂药起了作用,立刻起身就要往密道里去。
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锦轩王爷返身又给了沈雪国一记手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跃进密道去了。谁知到了密道里等了半个时辰都不见沈煜前来,这心里不免有些焦急,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此时外边传来了两个人的脚步声,原来是彭昶和沈煜一同进来了。
彭昶也是个谨慎的,他悄悄看着羽熹确实睡熟之后才赶来密室。本以为锦轩王爷应当已经和沈煜谈的差不多了,谁知道沈煜此时才来。
“沈将军今日如何来的这般晚?可是出什么事了?”锦轩王爷表面坐着不动,可心里却不由猜测是不是沈雪城出事了。
沈煜向锦轩王爷施了一礼,这才回道:“无事,只是府中有事耽搁,这才来晚了。”沈煜才不会说,他是因为心中不满才故意来晚的。
锦轩王爷瞟了一眼沈煜,今日这人似乎怪怪的,不过他着急沈雪城的情况,便也不多加掩饰,直接问道:“不知王妃在沈将军府上过的如何?王妃可有与你说打算何时回府?”
你也知道关心沈雪城啊?沈煜心里不由暗自腹诽,一直都不告诉王妃真相,现在在这里关心又有什么用。
“微臣不知。”沈煜推脱道。不过他也确实是不知道,沈雪城现在在宫里,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他确实不知道,这也算不得说谎话。
“不知?”
锦轩王爷的眉头微微一皱,盯着沈煜问道:“王妃不是住在沈将军府上吗?沈将军怎会不知?”这沈煜今日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他好像没有得罪沈煜啊?
“回王爷,王妃今日秘密进宫去了,故而微臣不知。”
进宫?锦轩王爷一个没忍住,站了起来,脱口问道:“王妃进宫去了?皇后还在宫里,她去做什么?”
嘿,这锦轩王爷好像还真挺紧张她家妹子的,沈煜瞧见失了几分冷静的锦轩王爷,只觉得心里也舒坦了不少,这才老老实实将沈雪城的计划合盘托了出来。
“胡闹!”
锦轩王爷心中又急又怒,一个用力便捏碎了手里的茶杯:“沈将军,这等事情你为何不先同本王商量一声!”
瞧见锦轩王爷变了脸色,沈煜一时也不高兴了。怎么了?就许他锦轩王爷有秘密,沈雪城就不能自作主张了吗?
于是沈煜的语气就不怎么好:“王爷,王妃做的决定又岂是微臣能改变的了的。再者说了,王府内如今是这个情况,微臣就是想来同王爷商量,也没有机会。”
锦轩王爷知道沈煜说的有道理,可先前绿棠扮鬼就没吓着皇后娘娘,羽熹想必也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皇后娘娘。那沈雪城此行岂不是必输无疑?
若是无法当面揭穿皇后娘娘,这欺君之罪和污蔑国母之罪,双罪并罚,沈雪城如何还能有命出宫?锦轩王爷越想越气,也越急,一言不发就闪身便跃出了密室。
“哎,王爷。”沈煜朝锦轩王爷离去的背影虚虚伸了伸手,却没有怎么挽留。沈煜这心里其实还有点疙瘩,沈雪城这计划虽说有些冒险,但并不是没有可行性,王爷何必如此动怒。
一边的彭昶心中也知道不妙,他可是知道绿棠扮鬼被杖责的事情的。眼见沈煜还在这里老神在在的,连忙开口提醒。
“沈将军,你有所不知。先前绿棠也在府里扮过鬼,已经被羽夫人拆穿过了。这等事情也许上次皇后娘娘来府的时候,羽夫人就告诉了皇后娘娘,那如今……”
彭昶后头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沈煜立刻明白了过来。若是皇后娘娘已经有了警惕,那么沈雪城此举只怕无法奏效,反倒会被皇后娘娘抓到小辫子反将一军。
顿时,沈煜的脸色也变了,几个纵身,沈煜也快速离开了密室。他要快些派人去宫里传信,告诉宁安公主去阻止沈雪城的计划。
否则,这个后果,沈煜无法承受。
此时的沈煜心里满是懊恼和后悔,若是他不闹脾气,早些来锦轩王府,那提前提醒沈雪城收手的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只是,望了望暗沉的夜色,沈煜不由加快了几分步子。
……
凤仪宫里,皇后娘娘用了晚膳后便去塌上小憩了,只觉得疲累无比。
不知过了多久,皇后娘娘悠悠醒转,却瞧见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连烛火都没点一盏,心里别提有多不开心了。她如今还是正经的皇后呢,下人怎么就偷懒成这个样子了。
“来人,来人。”皇后娘娘怒意满满地起身披了件衣服便高声喊着,可喊了半晌却没有半个人回话。这群贱蹄子,大晚上的不守夜,不知道去哪里浪荡去了,看明天她不扒了她们的皮。
正点起一盏烛火,一阵寒风吹来,身前的窗户忽的开了,冷风刮过,烛火明明暗暗地挣扎了不过一息,便悄然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