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羿翰听没听清楚,云思米不知道,可是她却是听清楚了。就算室内燃烧着木炭,可是她依然还是周身发冷,她的面上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看着八仙桌上的图案,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提得高高的,生怕他一口会答应!
就算他只是逢场作戏,她也不要这样的“休弃”字眼从他的嘴里出来!
“祖母,你该喝药了。”班羿翰叫了绿竹,把老夫人的药拿过来,亲自就要给她喂药,“病要好好治,才能快快好起来,你会长命百岁的。”
云思米微微垂眸,老夫人长命百岁?她可不要这样的,不然的话,她的小命怎么办?现在快要死了都还想着折腾她,如果长命百岁的话,那还不得折腾死她。
老夫人或许觉得自己的确是应该喝药,倒是歇息了要折腾的心,乖乖的喝药,不过,如果能够不折腾的话,那就不是她了。果然,她喝完最后一口药,就看了绿竹一眼,那一眼就让绿竹整个人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一个不稳,居然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嘛?”班羿翰本来要把药碗交给绿竹的,见她猛然跪着,倒是不悦的皱眉起来,难道祖母身边伺候的人,都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吗?
“老夫人想让大少奶奶留下来照顾她,说是能够照顾得贴心一点,大少爷你不在家,就让大少奶奶来尽孝吧。”绿竹的声音不停的发抖,这些都是老夫人能够顺畅说话的时候,要她说的。
班羿翰疑惑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她眼里的急切,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他拿起丝巾,轻轻的擦拭在老夫人的嘴边,说道:“祖母不用担心,如果你嫌这些人伺候得不尽心,我再给你派些人过来。只是米儿本来就是一个不会干活的人,如果在你这里给你添麻烦,让你情况加重,那就是我们这些做孙儿的错了。”
老夫人的手又紧紧的拽住他,那枯瘦的手上青筋暴起,不停的抖动着,可是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字。
“她……”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却又连着好几声的喘息。
他也握住老夫人颤.抖的手,轻声说道:“祖母好好休息,我这些日子正好闲赋在家,每天都可以陪着米儿过来,趁着这个时间,我也想好好的陪陪祖母。”
“休了她……”老夫人这次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把这几个字终于从嗓子眼钻了出去,却是刺耳得很。
班羿翰微微垂眸,尽管嘴角还是往上扬,可是周身的气息却是寒冷了不少,就连声音就算刻意的隐藏,也染上了不少的冰霜:“祖母,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米儿是你的孙媳妇,一辈子唯一的孙媳妇,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那就莫怪我以后会不理会班府了。”
“你……”老夫人那浑浊的眼睛里迸射出不置信的浊光,这是她认识的班羿翰吗?就算当年不让他娶陈子吟,而且还把陈子吟远嫁,他也没有说过如此重话,就算是心里又怨言,可是依然还是对她这个祖母恭恭敬敬的。
他也不再理会老夫人,轻拂她拉着自己的手,马上就起身,转身对着绿竹说道:“以后,老夫人这里,你可以多费心,刚才的老夫人说你们这些下人照顾得不用心,是不是要我罚你们?嗯?”
他的神情严肃,整个人不怒而威,这让屋里的下人都忍不住胆寒,哪里还能回话,马上就“扑通!扑通”跪了一片。
“大少爷,我们都很尽心的伺候老夫人的!”
“大少爷明察啊!”
各种求饶的声音汇成一片,最后只变成了哀嚎一片。
这哪里是班羿翰对着这些下人说的,明显就是争对老夫人说的,把老夫人气得喘气声更加急.促了。
班羿翰训斥了一番下人,与老夫人告辞,尽管老夫人生气闭眼不理,不过他也没有多留,拉着还在发愣的云思米,两个人相携走出了屋子。
云思米呆呆的任由他拉着,直到马车上,她才反应过来,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一脸的不相信的说道:“你这是……”
他看着她一脸有话要问的模样,不觉莞尔,一用力就把人往他怀里一带,抱着她的感觉真好,尽管她很瘦小,可是抱起来的感觉就是很舒服。
“以后祖母的事情,你不用操心,要来的话,我就和你一起来。”他的话轻轻淡淡,可是却表明着他的决心,让她紧紧的回抱着他。
“幸好你娶了我,不然的话,就算你娶了别人,我也要把你给抢过来!”这是一部爱情片里的台词,可是云思米却是觉得表达自己的感情再合适不过了。
“胡说什么呢,就算是要抢,那也是我抢。”
“嗯,你功夫高,我不跟你抢。”
一路上,马车里传出阵阵笑声,让大虎这个赶车的人,也觉得日子特别的美。
等他们回到家也是月亮升起了,看着那满院子的材料,云思米也只得叹了口气,一切只能明天去做了。她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下,往了班羿翰的身影,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样。
是夜,班羿翰泡着药浴,这样可以让他的伤口好得更快一些。他闭着眼睛,靠在浴桶旁,忽然耳边细微的声音,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却是见着云思米只着了白色的里衣,脸儿红扑扑的,一副想进来,却又不敢进来的模样。
他的眼神微微深沉,只觉得异常的口干舌燥,也不说话,就等着她说明自己的来意。
“我……”在他的凝视下,她连那雪白的脖子都染红了,眼睛不住的往上飘,却还要说道,“我是来检查你的伤口的,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对,是说好了,可是看这个小丫头不自然的神情,明明就是害羞却还是要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就让他的身下猛然一紧,真恨不得马上就把她车过来,压.在身下。
“你干什么?”许是感受到他吃人的目光,她马上就紧紧的护住自己的前胸,随时一副夺门而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