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谁杀谁
紧张的神情浮现在白卓的脸上，他们本以为在这暗中的调查会天衣无缝，可如今竟然再次暴露，这个可能带给他们至关重要线索的青楼女子，竟然在这关键时刻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再次来到梦蝶姑娘的房间，清淡的香气之中，透露着一丝丝的血腥。
房间内，桌椅摆设并无凌乱之像。梦蝶姑娘穿着淡薄的衣服倒在床榻之上，胸前的伤口格外的显眼。而最引起宋无涯注意的是，在梦蝶姑娘的手中竟然还紧紧的攥着一把匕首。
这等情形，本该是自杀之相。可偏偏就在这床榻之下，一上身精赤的年轻男子，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嘴巴大张，整个腹部被切开一指长的伤口，周围满是鲜血。最让人奇怪的是，这精赤的年轻男子，他的手里竟然也攥着一把匕首。
“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谁在杀谁啊？”省府大人不禁惊呼，诧异的扭头看向了宋无涯。
这案子，可见他是要抛给宋无涯了。宋无涯看着他的神情，直接道：“大人，还是先请仵作前来验尸吧。”
“对对对！”省府大人猛一拍额头，作惊醒状：“你瞧瞧我，都要老糊涂了，仵作速速前来验尸。”
仵作上前之时，一名书吏紧随其后。
“男尸，年约二十五六，腹部有伤，皮肉外翻，乃利器所致。肤色发黑，四肢僵硬，当死于案发之前三个时辰上下。其双目紧闭，嘴巴大张，口腔内无任何异物。”
“女尸，年约二十七八，肩下左胸有一处致命伤口，为利器穿刺所致。面容平静，死前并未露出惊恐之状。与男尸一般，当死于案发之前三个时辰上下。”
两具尸体在仵作的查验之下，被记录在案。
“宋公子，接下该如何？”省府大人见仵作检验完毕，竟然再次向宋无涯询问。
这不就是故意给宋无涯找事情做吗？他身为省府，哪能不知道这等事情如何处置，根本用不着来向宋无涯询问。
宋无涯转身看着周围，当即厉声喝道：“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触碰房间内一物。”
他这一声呵斥，那些正在查验房间的衙役当即一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脸色不悦的向着房门外走去。
“大人，今日这是要考量晚辈啊！”宋无涯笑着回应了一句，没有理会省府大人脸上那副神情，转身向门外喊道：“立刻将老鸨唤来，同时召集与这位姑娘熟识之人前来。”
早就已经候在门外的老鸨听闻喊话，立刻进入屋内。
“大人有何吩咐？”老鸨此时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灿烂笑容，她的摇钱树现在可是被人家给砍了。
“这男子你可认识？”宋无涯当先向他询问。
若是常客，老鸨自然不会不知。老鸨听闻问话，当先抬头，瞧着宋无涯的时候，脸上微微一惊，露出丝丝笑容。竟然突然抬手指向宋无涯：“这位大人不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白卓便打断了他：“大人询问你话，何故不做回答？莫非你心中有鬼？”
白卓的话一出，老鸨吓了一跳，浑身打了个哆嗦，他明白这是白卓让他不要乱说呢。
“回禀大人，此人梦娘认得。这是城内李家的二公子，乃是昨夜的客人。”
果不其然，老鸨确实认识此人。宋无涯点头，转身看向省府大人：“大人，可以前去找其家人来认尸了。”
说了这么一句，宋无涯再次转向老鸨：“立刻将你这醉梦楼内一干人等，找些与梦蝶姑娘往来甚密的人来。”
“大人冤枉啊，这梦蝶姑娘可不是我们杀的啊。”老鸨听到这话，差点没吓得瘫坐在地。
“哼！当真是可笑。我看你这一派此地无银的表现分明是不打自招！大人何曾说过怀疑尔等是为凶手？”白卓站在一旁，再次厉声呵斥。
那老鸨梦娘一下子懵了，诧异的看着宋无涯，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见她站在宋无涯面前发愣，白卓再次历喝：“还不赶紧照办？”
老鸨这才慌张的提着裙摆，快步向外边跑去。
老鸨离开房间，省府大人呵呵笑着，在宋无涯身前走了几步，称赞道：“两位公子可当真是妙啊，这等办案手法本官可要学习学习，只是一番话便让这些刁民老实了不少。”
“大人过誉了。此乃我等性格之为，并非办案之手段。”宋无涯懒得和他说这些，随口应付了一句，便将目光放在了那两具尸体上边。“这说来也是奇怪，这等案发情形，想必不止是在下这个毛头小子，即便是省府大人恐怕也是第一次见到吧？”
两名死者本无奇怪之处，奈何这两名死者手中各持有凶器。
仵作听到两人的话，将凶器呈到了面前。
“两位大人，这两柄匕首确定凶器无疑，根据其上血状，小的觉得应当是互为伤害所致。”仵作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其实，这也不难判断。本来这两人的情形，让人一眼看来便是如此。但宋无涯可不这样认为，首先不认尸体之前，他心里便觉得这事情绝对是冲着他来的。毕竟他们昨日与梦蝶姑娘的谈话还未结束，不等今日再来，梦蝶姑娘便死在了这里，这不得不让他怀疑。
再者，昨日他离开之时便有所察觉，只是没有太过注意罢了，不想今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宋公子觉得如何？”省府大人在仵作之后，向宋无涯问了一声。
对此宋无涯只能摇摇头：“在下觉得未必如此。”
“哦？说来听听，公子有何不同见解。”省府大人如今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好像这凶杀的案子和他这个省府大人没有丝毫的关系一样。
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宋无涯的头上，也不知道是省府大人有意要看看宋无涯的实力呢，还是想要因此而拖住宋无涯手脚呢。
“两名死者，无从断定凶手。”宋无涯开口便道：“自眼前所见，两人互为伤害也不见不可。只是，大人可曾注意到。这两名死者中，一名乃是翩翩公子，一名那是美貌女子。这两人本就与杀人联系不在一起，而且他们的力气也并不大。最最让在下怀疑的，还是这两人死在一个房间内。杀人则必有杀人动机，这两人的杀人动机又是如何呢？在下觉得，还是应当查明了两人之间有无过节再说吧。”
宋无涯给出的回答，可谓是模棱两可，他没有直接说明自己的认为，而是把结论扔给了省府大人，告之对方如今判断还为时尚早，一切都要以证据说话。
省府大人哑口无言，本想为难一下宋无涯，竟然被宋无涯给反将了一军。
“大人，人都带来了。”老鸨带着几人来到了房间内。
宋无涯回身看着那些人问道：“时常出入这个房间的人留下。”
很快，本来就不多的几个人，只剩下了三人。老鸨梦娘算一个，一命龟公，还有一名年纪尚小的女孩。
看着他们三人，省府大人笑着当先开口：“你们可知道地上这两人可曾有什么过节？”
他这一声询问，几人都疑惑了起来。他们虽然认得这李家的二公子，可要说起两人的过节，那还真是要仔细想想。
对省府大人这样的询问，宋无涯并未觉得不妥，只是他叫这些人过来，可并不是出于这个目的的，宋无涯打断了几人道：“先不论这件事情，你们先看看这房间内，可曾有什么地方不同。”
本以为宋无涯叫来这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询问这件事情，省府大人这自作聪明的一句问话，反倒让他无所适从了。
“这……宋公子，这房间里摆设有何不妥？和此案有什么关联？”省府大人不明白这一点，直接就问了起来。
对此宋无涯解释道：“此事，很简单。这房间内的摆设，自然不会时常变换的，若有变换说不定还能从中得知关于此案的一些细节。毕竟此案很是蹊跷，若这两人是互为伤害的话，那么究竟是何等情况呢？”
“这何等情况？这恐怕不太好说，毕竟两人都持有凶器，恐怕是各自都心怀鬼胎。本官又非凶犯，实难揣度他们的心思。”省府大人回答的可是中规中矩，说来说去也没有说到重点上。
对此，宋无涯再次摇头否定：“大人这话在下不敢苟同。大人乃是一省省府，手握生杀大权。这人命关天的大案子，可是容不得丝毫马虎的。若想知晓凶手之动机，那必定先假以凶手，好以此来疏检案情之中所存之细节，从而推敲。”
被宋无涯这么说，省府大人可谓是脸上无光。今天他打算难为宋无涯的事情，看来是无从着落了。他凝神看着宋无涯，心里已经暗暗吃惊不已。这年纪轻轻的一个小伙子，本就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可近日来在这省城内的举动，着实不是一个毛头小子所能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