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也是丢下筷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快速地朝着楼上跑去,虽然步伐也有些不稳,但好在有功夫底子,也不致于像鸣儿那样,如同喝醉酒一般。
蓝双双用目光目送着花无双离开,嘴角不觉扬起一抹凄凉的微笑:“花大哥,鸣儿,你们没有我的拖累,可以过得更好一些……”
说这话的时候,两行清泪也是慢慢滑过脸庞。
不过很快,她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眼下还不是她伤心难过的时候!
蓝双双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衣物,又分别来到花无双和鸣儿的房门外,确定里面已经上锁之后,这才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好几眼,亦步亦趋地离开了。
“姐姐,一切可都安排妥当?”见蓝双双跳上了马车,慕容诚赶紧问道。
蓝双双点点头,却是望了一眼前方的两匹骏马,一筹莫展地说道:“这一路上来都是花大哥赶的马车,我也从未干过这种差事,想来还要雇一名车夫,这才可以顺利上路!”
慕容诚闻言轻轻一笑,一拍胸脯,颇为大气地说道:“这事儿就交给我吧!”
说完,也是挪到了车夫的位置,拉起马绳,拿起马鞭,用力甩向马屁股,嘴里大喝着。
那两匹马也是乖乖地转调车头,向着外面的大道走去。
“弟弟怎么也会赶马车?”蓝双双见他动作十分娴熟,不觉惊讶地问道。
慕容诚略为羞涩地笑了笑,缓缓答道:“风翌不比其他大国,以前时常战乱,这些年才稍稍平静了些。因此我们家族的危机感极强,要求后代子孙必须掌握逃生的基本技能,当然,这赶马车也是其中一项。”
蓝双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怪不得弟弟你身上一点儿都没有贵族的娇气,总感觉什么都会呢!”
慕容诚笑着摇了摇头,悠悠地说道:“只不过是些小技罢了。其实如果可能的话,这辈子我都不想沾染上……只可惜命运的安排,总是让我生活在动荡与不安的日子,这些小技倒也还算派得上用场。”
他的这番心酸的自白也是让蓝双双有些难过,这一不留神,或是想起了曾经的那段风风雨雨,一时也是走了神。
“姐姐,想什么呢?”慕容诚见她没答话,头也不回地问道。
蓝双双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我是在想,若是到了风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听她这话,慕容诚方才还挂着微笑的脸庞顿时凝重起来,他一面赶着马车,一面静心思考着。
“我的大舅曾任吏部尚书一职,眼下也是在京城里养老,不如先去他那里打探打探情况,姐姐意下如何?”
蓝双双想了想,轻轻点了点头:“不过,你能肯定你大舅不会出卖你?”
慕容诚微微一愣,也是下意识地回答道:“姐姐为何出会此言?他是我的亲人,自然不会加害于我!”
蓝双双轻轻叹了一口气,越发觉得慕容诚的秉性过于纯良,便正色说道:“弟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帝位一事也是牵扯到了各方利益,就算你大舅不想牵涉其中,也难免不受威胁!何况你眼下也是拿着遗诏下落不明,他们自然会想到你可能会去京城,若是在你大舅那里设下埋伏,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蓝双双这番话说得分毫不差,条条有理,听得慕容诚心悦诚服,连连点头称是。
“姐姐所言极是!倒是我,想得太过简单了!”
蓝双双又沉吟片刻,缓缓问道:“你在宫里,可曾有十分信任之人?最好是在宫里有个一官半职,却是默默无闻的那类……”
“曹公公!”蓝双双话还没说完,慕容诚立刻惊呼道。
蓝双双不由得大喜,赶紧问道:“快说说,你跟这曹公公究竟是什么关系?”
“曹公公以前是侍奉我母后的太监,曾得过一场急病,差点儿要了他的性命,还好有我母后调遣整个太医馆,命令太医轮流医治了他七天七夜,这才捡回一条小命,所以,他一直很赶紧我母后的救命之恩。自从我母后去世后,他曾三天三夜未食一粒米,未喝一口水,以敬我母后的在天之灵。之后他便被调到了御膳房里当差,我若是在宫里,他必会为我准备最好的食材!只是不知眼下他的情况如何!”
蓝双双紧锁眉头,也是静静地听完了慕容诚的讲述,正色问道:“你觉得曹公公可靠吗?”
慕容诚赶紧点了点头,却是带着一丝温情回道:“母后去世时,曹公公曾偷偷将我拉到一边,给我磕了三个响头,告诉我他欠母后一条命,若是我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他,只要他能做到,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那时我也年幼,究竟不懂得这话里的含义,可是却牢牢地记住了这番话,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很亮!”
蓝双双捂嘴笑了笑,轻声说道:“照你这么一说,这曹公公倒是十分可靠!不过,该如何向他通风报信呢?”
慕容诚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在宫里待的时日甚短,那些文武百官的情况究竟还是不了解,想来也是没人肯帮我吧!”
“那倒未必!”蓝双双凝神想了想,“若是我们赶至风翌京城,这新皇上仍未登基,那必是朝中有人反对!这些反对者便是忠心追随你父皇的臣子!若真有这帮人在,那你夺回皇位的机率也会大大增加!”
“可是,真的会有吗?”慕容诚有些疑虑。
蓝双双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自你的描述中看,你父皇必然不会是昏君!只要身在帝位,都会懂得如何平衡各方势力,特别是朝中有人对他的皇位虎视眈眈的时候……所以,你父皇必然会将你托付给朝中重臣,只要知道是谁,那就好办多了!”
蓝双双的这番分析听得慕容诚连连点头,脸上也是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