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燕长观脸色瞬间变得有点差,只是这回却罕见地没有阻止锦声。
“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燕长观停下脚步,回头凝视着锦声,“你可以多雇,但是不能让他们跟你住一起。”
锦声闻言有些茫茫然。
“你怎么这样都不肯谨遵医嘱呀……”
“我说了,我这病症和医院没关系。”燕长观垂下眼眸道,“你可以当这是法术弄出来的伤。”
锦声迷迷糊糊,不清楚他什么时候被法术攻击了。
但是身体是燕长观的,既然燕长观这样说,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于是又点闷闷哦了声。
回到家的时候燕长观在锦声的提醒下,这才不得不慢吞吞把自己认识的几个靠谱天师推给他。
锦声只多雇了两位,两位天师连夜从别省赶到京市来,在他家附近找了酒店住下。
夜里锦声没敢睡。
他始终保持着清醒,连带着燕长观也得跟他一块熬,有时候锦声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燕长观就会伸手捏他脸一下,把他捏醒。
锦声觉得这样不行。
他蹙起软眉,唇瓣抿着,挪了挪屁股从桌上摸来手机,打开直播间。
现在是凌晨一点钟。
周末熬夜党不少,直播间陆陆续续涌进来一些人,他们纷纷询问锦声怎么半夜不睡觉,是不是哪里不开心。
【这波是熬夜党的胜利。】
【宝宝亲亲,什么时候睡觉呀。】
【是不是有人欺负宝宝啦?】
“……是有点不开心。”锦声趴在床上,脸颊埋在枕头里,声音郁郁闷闷的,“我做噩梦了,一睡着就会做噩梦。”
一旁的燕长观盯着他看,他没发现。
直播间弹幕渐渐多了起来。
【一睡着就做噩梦?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了?宝宝可以买点药吃,但不能吃多。】
【什么样的噩梦?】
【宝宝是天天都这样吗?不行的呀,要不然去看看医生。】
锦声掀起眼眸,眸子被闷出一点湿润的雾气,他好像有点理解燕长观的感受了。
“……这个医生治不了的。”
少年说着像是有点委屈,重新把脸埋回了枕头里,声音软软,“我明天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
【呜呜宝宝好可爱,好白。】
【不给看脸,只好看脖子了,好白好涩哦。】
【是遇邪了吗?宝宝之前不是去过那栋诡异别墅吗?我怀疑是这个的原因,宝宝可以找个天师来看看,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脏东西赶走。】
最强的天师现在就在床边坐着。
说到这,锦声见燕长观一直没说话,不由回头看他一眼,以为他困了。
有直播间在,锦声软软心想,自己应该没那么快睡着了,他于是伸手戳了戳燕长观的腰,小声叫他不用陪自己了,睡觉吧。
【wowwwwwww是上次那个乙方吗?】
【宝宝你们还在同居?!(老母亲式怒吼)】
【我焯,这乙方还陪着宝宝熬夜?现在都快两点钟了,这是真爱啊!】
【我跟我的甲方就满是怨和仇,一份设计被甲方打回来无数次,人都快疯了。我自己当甲方的时候乙方拽的跟爹似的,我怎么碰不到这种还陪熬夜的乙方啊。】
【有人称呼自己男朋友为室友,或许也有人称呼男朋友为乙方?】
锦声看到这些乱来的弹幕,更清醒了点。
他还在庆幸幸好燕长观没看见这些人在弹幕里乱造谣,这时头顶便传来一阵阴影,一只手从上方抽走了他的手机。
“……摄像头开着。”锦声微微支起身,湿润的眼眸睁圆,好在燕长观伸手挡住了摄像头,还不待他松口气,燕长观开始念里面的弹幕。
连带着那些造谣乱来的弹幕也念了。
【wowowowowow声音真的好听耶,摄像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你们是恋爱关系吗?真的感觉好暧昧,哪个乙方会陪甲方熬夜啊。】
燕长观看到了这条弹幕。
他径直关掉前置摄像头,而后去看睁着圆润的眼眸委屈看着他的锦声,锦声下半身是条及膝的睡裤,露出的小腿部白的晃眼,曲线流畅精致,瘦削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捏住,并抬起亲吻。
燕长观觉得自己是正经人。
他深刻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该进行这种不和谐的联想,于是便径直伸手,扯着锦声的裤角,想把那截藕白的小腿部盖起来。
是他大半夜失心疯,也是他糊了脑子,竟然这样扯人家的半截裤,险些把锦声的裤子给扒了。
幸好锦声反应得快,用力拽住自己的裤子,惊慌失措地用脚踢他手,“你干什么?”
他浑身哪都白,该瘦的地方瘦,该有肉的地方也有肉,踩着燕长观手的那只脚也白得晃眼,脚背上的血管半是透明,足尖绷着点粉。
燕长观的手好烫。
锦声下意识想收回脚,却一下被燕长观给攥了住,他反扣住锦声的足踝,微微用力,锦声绷着腿心,声音有点发抖了,“你是不是……被燕非江上身了。”
燕长观否认。
锦声蹬了下腿,“那你松开我。”
燕长观顿了那么两秒,理智回笼,松开了他。
两人都忘了直播间存在,现在空气悄然寂静下来,好像有什么不太自然的氛围在疯狂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