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鲤用干毛巾匆匆擦了擦头发，打开门看了眼客厅。
客厅没人，婶婶伯伯都在自己的房间，他揉了揉滴着冷水的额前碎发，犹豫地来到客厅大门处。
葱白手指轻轻拧开门把，少年从门的缝隙里露出那双漂亮的眼睛。
林臻果然站在门口守着。
看到小锦鲤，林臻伸手卡住了门的缝隙，偏头去瞧他：“……你刚刚在洗澡？”
小锦鲤不清楚林臻过来干什么，“对呀？”
林臻沉默了下，放下手淡淡道：“还以为你生我气，不想搭理我了。”
“……”
鱼鱼的脾气才没有这么坏呢。
小锦鲤鼓起脸颊，干脆把门打开走了出来。
他刚洗完澡，浑身白里透红，透着浓郁的沐浴芳香。
月色中，雪白的脸颊莹莹润润，额前湿润的头发将整个人衬托得脆弱又稚嫩，微微抬起脸看过来时，林臻甚至能看清少年那双纤长的羽睫沾着水光，正在如蝶翼轻颤。
他的美是客观的，正确的，毋庸置疑的。
林臻从第一天见到他时就知道了。
“外面有点冷。”小锦鲤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身形瘦削纤细，在路灯的照射下，胸前两点樱红隐约可见。
他却没有半点发觉，还在和林臻抱怨好冷，“没事的话我要睡觉了，我明天不会给你带早餐的，你想得美。”
林臻不语，只是静默而专注地盯着他看。
注意到他的目光，小锦鲤有点疑惑地偏头看了他一眼，男生的面容清冷而淡然，唯有紧紧盯着他看时，才会似有若无流露出一种令人难解的目光来。
如果小锦鲤有以往谈恋爱的记忆，他就能轻而易举发觉这种目光代表着什么。
是觊觎，是喜欢，是想要。
是深切的欲望。
小锦鲤揉揉眼睛，在林臻长久的注视下渐渐哑口无言。
他藏在宽大衣袖里的手不由轻轻蜷缩，脚步往旁边挪了挪，那张漂亮得清纯的脸面向敞开的客厅门，声音细细，“……不讲话我就走了，你别想了，我真的不会给你带早餐的。”
他一步步挪到了客厅门口。
而林臻仍然站定在原地。
小锦鲤伸手将门半掩上。
“……作业写完了吗？”
忽然，男生清冷磁性的嗓音混着夜风，从门的缝隙里清晰传来。
小锦鲤掩门的手一停，那双漂亮的眼睛逐渐睁大。
……鱼鱼忘记了！
几乎是这个想法刚划过心间，林臻的嗓音再度响起。
“没写的话拿过来，我帮你写。”
诶？
小锦鲤茫然又迟疑，下意识不太相信林臻会帮自己写作业。
他今天刚欺负完林臻，坑了林臻六百块钱，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半点不快都没有。
还主动提出帮他写作业……大概是想撕掉鱼鱼的作业本，让鱼鱼被老师骂。
小锦鲤想到这里，变得很硬气，含糊的嗓音透过门传到了林臻那。
“不、不用了，你自己的也没写。”
路灯下，林臻缓缓眯眼。
他抬步驻足，伸手贴了一下面前的门。
“确定不用？”他的嗓音低了一些，在夜色中几乎模糊了人的心绪，“我可以模仿你的笔迹。”
“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帮你写的。”
顿了一顿，林臻又补充了一句：“我有压力的时候就爱写作业解压。”
怎么、怎么还有人的解压方式是写作业呀？
小锦鲤迷迷糊糊回房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作业尽数交给了林臻。
林臻拿着他的作业道别，“明天见——不用给我带早餐。”
“本来就不给你带！”小锦鲤凶巴巴。
林臻转身走下小阶梯，“晚安。”
“……”
小锦鲤把门关上，靠在门上站了会儿。
锦婶婶听到动静打开卧室门，疑惑地看着小锦鲤，“声声，刚刚是有人来过吗？”
小锦鲤直起背，往房间走，“是的婶婶，是林臻。”
“这样啊。”婶婶没想到这孩子真能跟林臻玩到一块去，不免唏嘘。
次日。
小锦鲤洗漱完背上书包，跟在林臻后脚出了家门。
他路过一家早餐店，闻到了好闻的香味，下意识便停下了脚步。
早餐店老板热情道：“同学来点？这个肉包，这个糯米鸡，还有这些都很好吃。”
小锦鲤犹豫地捻了捻衣袖，抬起眼睛看向林臻的背影。
两人间约莫隔了个一百米的距离。
小锦鲤抿了下柔软的唇，伸手指了指摊位上的早餐，“这个和这个还有这个，谢谢叔叔。”
“好嘞，一共十五块，慢走。”
小锦鲤拎着新鲜的还散发着热气的早餐，放慢脚步前往学校。
林臻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如往常一般回头。
如果是昨天、前天，他只消一回头就能看到那个远远小小的身影。
但是今天不知道是少年走太慢，还是他走太快了，少年熟悉的身影并未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林臻甚至故意站在这等了三分钟。
小锦鲤把早餐藏在身后，走到路边。
两人的距离再度只剩一百米。
林臻看见他，原本微蹙的眉头总算松懈下来，这才自然地进入校园，走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