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黑暗的空间里畅聊着,几乎忘了时间,赫连峙的脸色渐渐的失去了原本的红润,但是在这黑暗之中,岑雪完全察觉不到他的异样,但是觉得身边的他,体温在极具的下降,越来越冰冷……
“怎么了,是不是蛊咒发作了?”岑雪隐约觉得这就是蛊咒发作的征兆,抓紧他的手臂,焦急的问着他。
“嗯……开始了……”赫连峙说话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了,让岑雪听在耳里,格外的痛心。
血,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鲜血,岑雪松开手,将自己的手臂抬高,伸到他的嘴边:“咬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赫连峙在黑暗之中看着她,脸上焦急的神色全数在他眼前放大,这个女人,他今后一定不会亏待她的。
赫连峙身体里的蛊咒渐渐的开始发作,扩散,让他整张脸如同白纸一般的难看。
岑雪的手臂此时就在他嘴边,虽然他很不想伤害她,但是他别无选择。
“嗯……”一声闷哼,岑雪紧紧的咬住牙关,将手臂上传来的剧烈疼痛感,全数的锁在嘴里。
感觉身上的血液在急速的流动,自己的身体也因为失血过多而越来越乏力,眼皮越来越重,至于腰间的手臂,将她的身躯紧紧的拥住,但手臂上的剧烈疼痛还在持续,她坚持不下去了,好困,好想睡觉……
赫连峙那双在漆黑中依旧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看着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看着她一点点的在自己怀里沉睡。
直到身体没有出现异状,赫连峙便立刻松开了她的手臂,拿过石床前早已经备好的药物,立刻为她止血,将一颗药丸放进她口中。
也许是因为这诅咒的关系吧,在每月的十五之夜,他不能见到一丝的光亮,如若不然,他会头爆欲裂,严重的话,会七窍流血而死!
相反之,这天夜里他在黑暗之中,就会如同白昼那般行动自如,就算是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里,他看得比谁都清楚。
很快,岑雪手臂上的伤势稳定了,血不再往外流,赫连峙温柔的在身边照顾着她,陪伴着她,如此,又熬过了一个艰难的夜晚。
待岑雪再醒来之时,自己已经是躺在文渊阁的床榻上了,看看外面的天色,应该已经过了辰时了吧?
“美人,您醒了,那奴婢立刻去禀报王上!”明月手里端着一碗汤进来,见她醒了,脸上带着一脸的喜气。
岑雪看着那丫头跑出去,文清接着进来,将鸡汤端到床榻,一边笑着边喂着她喝:“王上一直在美人身边陪着呢,直到上朝的时辰才离开的,听说王上今个一早,还把永巷塔给散了呢。”
岑雪喝着美味香浓的鸡汤,听着文清的话,不过这永巷塔是个什么地方呢?
文清和文杏最深得岑雪的信赖,看着她疑惑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美人,难道您一点都不知道吗?您就是赵公公从永巷塔带进宫来的呀?”文清特意压低的嗓音道。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要是这么说的话,当初我醒来的那个地方,就是永巷塔,不过那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呀?”
岑雪好像知道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自己被自己给绕糊涂了。
“王上驾到……”
岑雪才醒来一会,赫连峙就神速的赶来了。
“参加王上……”
“起来,你们去把那些补品都拿来,让林美人好好进补。”赫连峙看着一脸苍白的她,心里就心生怜惜。
“是……”一干人等通通退下了,赫连峙坐到她床边,伸手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道:“辛苦你了。”
“不碍事,我是个有爱心的人,就当做我每个月做一次好事就可以了。”
岑雪说的很轻松,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果然丢开了以前那种心情,大胆的接受他,与他相处。
赫连峙看到床头的鸡汤,二话不说,亲自端起来一口口的喂她喝下,如此温柔的他,在岑雪的眼里,着实少见。
“王上,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岑雪想起刚才与文清的对话,也许直接问他会来得干脆些。
赫连峙的反应有点奇怪,没有说话,只是反复重复着喂汤的动作让她喝完后,才好像有了点反应。
“王上,你干嘛呀?”岑雪不满的再次问着他。
赫连峙伸手将她的小手包覆在手心里,一副非常正经的模样道:“雪儿,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你要问孤问题孤可以回答你,但是你必须答应孤,以后就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你必须唤孤为“峙”!”
“峙?这不是和大祭司一样了吗?”岑雪不明白他这是为何?
“不……当然不一样,羽舞和孤只是儿时的伙伴,除此之外,我们就是君臣的关系,而你,你是孤的女人,所以这其中的关系,当然是大为不同了!”
岑雪看着他,老半天没说一句话,这男人都不知道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来着?
赫连峙倒是一副期盼的模样等待着她的回答……
许久后,岑雪挫败的看着他,缓缓的开口道:“峙,你能告诉我,永巷塔是干什么用的吗?我起来的时候听她们说,你把永巷塔给散了,是什么意思?”
赫连峙满意的笑着,将她虚弱的身子拥在自己的怀里,听着她如此呼唤自己,心情就格外的畅爽!
“永巷塔是一个关满了女人的地方,当初赵常德就是从永巷塔把你接进地宫的,你也知道孤这个蛊咒,所以孤需要女子的鲜血,那些被关押禁锢在永巷塔里的女人,就是为了给孤压制蛊咒时的药引,但是现在孤只想要你,那些女人对孤来说,根本一无是处,所以就放了她们离开。”这三年来,每过一个月就会有一名女子被送进宫中,有进无回,也不知道死了多少名女子了。
只是这些赫连峙没有跟岑雪提起,每次他将女子的血吸食后,就会命人将女子解决,省得她到处乱说话。
尽管现在的楼兰国在三国之中是最强大的,但就因为那些谣传,让楼兰国在三年前出现暴动,所以这些年他做得很干净,一个活口都不曾留下,直到她的出现,打破了这个例外!
岑雪点点头,恍然间明白了一切,原来那些女子都是他的活药引!
“怎么了,不高兴吗?”赫连峙看着她的神情,就猜出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没什么,感叹一下不可以吗?希望你以后能做一个善良的君王。”岑雪想了想,靠在他怀里,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她的话烙在了赫连峙的心头,善良的君王,难道在她眼里,他是一个暴君吗?
“这几天你哪都不要去,好好呆在屋里休息,孤这几天也有些忙,可能没时间每天来陪你,等解决掉白琰的问题,孤就对象承诺,带你去无极山!”话音刚落,岑雪的眼中就闪烁着一丝丝的眸光。
太好了……还以为他是说笑呢,没想到他这次是玩真的……
“没问题,我保证这几天我就天天的躺在床上休息,养精蓄锐才有力气出去游玩!”说道这些她就兴奋不已。
是的,她热爱大自然,热爱每一棵植物,更热爱自由,有这样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的把握住的。
看着她笑得灿烂的俏模样,赫连峙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暖流……
“丞相,我们现下要如何是好啊?”丞相府中,五六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一个个脸上都显得十分的焦急,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原来是丞相府的管家白福,昨夜才从东瓯赶回来,吕丞相故意多拖延了他们一天的时间,而他们的脚程明显没有青龙的快,所以这才比他们晚了三天回来。
白琰看着书函的内容,原本以为吕严肯定会与自己同盟,内外接应的攻破楼兰国,可是竟然想不到吕严那个老家伙,他竟然回绝了自己的同盟提议,气死他了。
赫连峙与淳于俊的关系,说不定他们之间就早已经有密谋了,看来他千算万算,就是算错了吕严这一步,现在要是向天晔求助的话,也已经来不及了。
白琰一直称病在家中,多日不上朝,朝中的许多原本站在他这边的大臣,都被萧伯毅和宇文拓纳入门下,看来王上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各位大人先不要急,老夫估摸着王上不可能敢一次性的将众位大人革职,要是王上真敢这么干,他就是疯了!”白琰这是在赌,赌赫连峙没那个胆量。
此话一出,让其余的几位大人更是坐不住了:“丞相,就算王上不是一次性革查我们,但我们也免不了被革职的命运呀,您老可要想想法子救救我们呀?”
五六个人七嘴八舌的在书房里闹成一团,让白琰的头越发的混乱,看来他明天必须要上朝一趟方可。
“诸位今晚先回去吧,明日待老夫上朝探探王上的口气如何,我们稍后在详谈!”白琰已经被逼到绝路上了,看来明日有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但思及一下,冰儿还在后宫之中安然无恙,想来近断时候王上还不会对自己动手。
送走了几位同僚后,白琰一直在书房中彻夜不眠,他就不相信,王上真的会把他怎么样?
次日清晨,文武百官齐聚在大殿之上,武将皆以宇文拓为首,而如今大部分的文官,都已经以左相萧伯毅为中心了。
赫连峙在众人的拥簇下缓缓登上了宝座,看着下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中,竟然发现了左相白琰的身影,看来他是坐不住了吧?
“白爱卿抱恙多时,现在好些了吗?”赫连峙高高在上的看着他,看看这个老狐狸今天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