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二王爷回来了,在冰库外求见!”赵常德的声音在外边响起。
赫连祈,好呀,回来得正好,他正要找他算帐呢!
“传……"
稍后,赫连祈一身朴素的白衣出现在赫连峙身后,看到水晶棺中的尸骨,低头跪在赫连峙的身后:“臣弟参见王上,望王兄节哀。”
“祈,孤问你,孤对你如何?”赫连峙没有让他起来,就让他如此的跪在棺前。
“王兄对臣弟很好,若不是王兄肯承诺臣弟的存在,臣弟恐怕此时只是市井上的一无名小卒!”赫连祈已经预备了他的责难,出了这样的事情,第一个被怀疑的,肯定是那个贱人,而自己又是当日推荐她的人,自然是拖不了关系。
“既然你知道王兄对你的好,那你就老实的告诉孤,冷宫的那把火,是不是黒木扎娜干的?孤昨日被控制的心智,下旨赐死王后,是不是也是她做的?”赫连峙背对着他,冷声的问道。
“王兄,臣弟这几日一直在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她做的事情,与臣弟毫无关系,臣弟一早才回到都城,这才知道发生了这等大事,请王兄明鉴!”赫连祈这次可是排着胸口的说,他只是让扎娜控制王上的心智,让王上生一场重病,之后让王上在群臣面前,将王位传给自己,对王后的事情,绝对不是他指使的。
“你起来,上前当着王后的尸骨再说一次,此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赫连峙已经对他不在信任,他看错了这个弟弟,怪自己有眼无珠,引狼入室呀。
赫连祈起身,走到水晶棺前,看着里面只有寥寥的几根残骸,根本已经没有人的形体了,那空洞洞的眼窟窿,死寂沉沉的看着自己,让他的心莫名的颤抖的一下,他是在害怕吗?
“我赫连祈对天起誓,王后身陷火海之事,赫连祈绝对不知,也绝对没有参与,如有违背此话,宁愿遭五雷轰顶,死于非命!”赫连祈对天起誓,一字一句的对着尸骨说着。
“好,既然如此,孤要你去收集黒木扎娜的证据,如果你是清白的,那就证明给孤看!”赫连峙转身看着他,现在不是他在岑雪面前悲伤的时候,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放火的凶手,为岑雪报仇。
“臣弟定当倾尽全力缉拿凶手!”赫连祈低着头,说的十分诚恳。
仙居殿,单羽舞在离开冰库后,一脸愤恨的往仙居殿跑来,一进门,便见到黒木扎娜正在悠闲的喝着茶,气愤的冲上前,将她手中的茶打翻在地:“黑木扎娜,你好狠的心呀,害死了王后,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喝茶?”
“宇文少夫人,您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我害死了王后,你可别乱说,王后的死关我何时,冷宫发生火烛,王后死于大火之中,您可不要污蔑我呀。”扎娜起身,脸上已经不再用黑色丝巾掩住,一张姣好的面前面无表情出现在单羽舞眼前,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早已经露出了厉色。
“我呸……你这个妖女,别再这装了,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找出证据,证据你的话全是谎言!”单羽舞也不是好惹的,她答应过岑雪会救出蓝齐儿,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不过蓝齐儿的死,她一定会让这个妖女付出代价。
黑木扎娜最见不得人在她面前放肆,屋里的几名宫女见气氛不对,都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下二人在大厅中,既然四下无人,她也不会跟她客气。
“少夫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好好回府安胎,以免你的腹中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可不能又赖到本祭司的头上来呀!”扎娜一改先前客套的语气,话中有话的冷声在她耳边说着。
单羽舞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这话是不是说,当日岑雪腹中孩儿也是你在背地里动的手机,是不是?”
手指向眼前这个阴毒的女人,羽舞恨不得她死无葬身之地。
“哟,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王后身怀六个月的身孕,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跟我有什么关系,六个月前,我还在寒香林呢,可不能冤枉好人!”扎娜眼角勾起一抹不屑,跟她斗,她还嫩着呢。
“你,你等着吧,我单羽舞不会放过你的,王上也不会放过你的!”话落,单羽舞将那充满仇恨的目光射向她 ,愤愤的转身离开。
扎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免露出一丝笑意,不放过她,就凭他们几个人,哼……
想要抓住她的痛脚,恐怕他们都还嫩了些,就算是柯瑟回来,也未必能对她怎么样!
楼兰后宫中,赫连峙要封锁消息,不得让岑雪的噩耗流出王宫,一旦发现有谁多嘴说了半个字,一律杀无赦!
水晶棺中的尸骨,赫连峙也不准备立刻下葬,只是命礼部悄悄办理安排王后的身后事,他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拿他的鲜血祭奠他最心爱的女人和孩子。
赫连祈从宫中回来后,脸上就十分的惨白,黒木扎娜……黒木扎娜……
现在烫手的山芋就在他手里,想要杀黒木扎娜不难,但倘若她一死,帕葺雅那边一定会有动作,黒木家的女人可不止她黒木扎娜一人,只要她一死,那么黒木家一定会迁怒于他,王上又让他去寻找证据,这简直就是将他推进了火坑。
无论是帮哪一边,他赫连祈都会落到一个“死”的下场。
思前想后,无论黒木家有多厉害,但终究只不过是一群会巫术的女人而已,倘若他能找到比她们更厉害的人护住他,就根本无需担忧黒木家来找他算账,而他又能在楼兰国中做他的二王爷!
只是这样的高人,上哪里去找呢?
隔日,赫连祈便派出了他的心腹,在各个蛮夷部族寻找会巫术之人,天下何其大,他就不信找不到这样的人。
三天的时间,赫连峙的性情大变,变得异常的暴怒,稍稍有不顺心,便会严厉的处罚奴才,宫里如今是人心惶惶,做任何事情,都要多留神几分。
每到夜里,赫连峙都会出现在冰库之中,陪伴水晶棺中的岑雪到天明,看着她静静的躺在里面,一次次,他的心一次次的被灼伤,在那一个个漆黑的夜晚,留下了无数的男儿泪。
“柯瑟大夫,我们终于回来了!”宇文拓在赶了五日的路程后,终于踏进了都城的国土,但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
“你赶紧回府去,老夫也回宫去看看什么情形?”信函中的事情他也好奇,他不可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连孕育几个月都会搞错,他一定要查个清楚。
“好,我派两名侍卫护送您老回宫。”宇文拓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羽舞了,在半个月前收到她的信函后,他就已经想立刻飞奔回来了。
两人进入都城后,分头而去,宇文拓马不停蹄的赶回将军府,可他人回到府外时,却不见门外有守卫的家丁,这是何故?
宇文拓下马,上前去敲门,等了许久,才见有家丁来开门:“少爷,您终于回来了。”
“家里出事了吗?为何连看门的家丁都没有?”宇文拓不明这是何故,看到家丁脸上那凝重的表情,直觉的告诉他,一定是出事了。
“这,小人还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不过少夫人在偏厅设下了灵堂,您去看看吧。”家丁也不知道是谁过世了,但见大将军和少夫人都为此人之故而难过,一定是出了大事的。
宇文拓眉心一紧,在偏厅设下了灵堂?这是何意?
匆匆的往偏厅跑去,刚踏入偏厅,就看到羽舞跪在地上默默的烧着纸钱,爹就站在她的身后,不发一语的看着那未署名的灵位。
“爹,羽舞,这是何意?”宇文拓的声音在他们身后沉重的响起。
宇文泰转身看着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儿子,无奈的摇摇头,走上前道:“你终于回来了,都怪爹没用,让羽舞告诉你吧。”
宇文泰脸上那凝重的神情,让宇文拓心里一慌,难道是?不可能呀?峙不可能会伤害到岑雪的?
“羽舞,我回来了,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单羽舞没有起身,依旧默默的重复着手中的动作。
“羽舞……”
宇文拓见她没有半点反应,好像是没听到他在说话似的,抢过她手中的纸钱,将她的身子扳正看着自己,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单羽舞看着眼前这慢慢放大的熟悉脸庞,眼眶的累滚滚落下,埋进他怀里,悲伤的痛哭着:“岑雪死了,她死得好惨,冷宫大火,将她母子俩活活烧死,尸骨不全,岑雪死不瞑目!”
“呜呜呜……”
瞬间,宇文拓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会让岑雪受到如此伤害的?
“先不要哭,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详细的告诉我。”宇文拓跟她一样,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岑雪不是他的亲人,也不是恋人,但是她为人谦和,是峙最心爱的女人,是羽舞最要好的知己,若不是她的帮忙,他和羽舞根本就不能走到一起,对于她的死,他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那日我进宫想告诉岑雪我已也怀有身孕的消息,刚踏进兴庆宫,蓝齐儿就跪在我面前恳求我快些进去救岑雪,我说服朱雀不要阻止我,将门推开,正见到峙手中拿着一碗药,一脸愤怒的准备将碗里的药强行的灌岑雪喝下……”单羽舞将这段时日他不在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向宇文拓概述清楚,当然,对于那晚的事情,她还是稍做了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