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我家根本就没有多少粮食了,若是朝廷还要来强行征粮,那我家里可就真的没什么活路了啊!”
……
沈慕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上辈子江南也有灾祸,可是现在为什么整整提前了一年,害得她丝毫准备都没有,“我们回王府!”说罢,转身就离开。
“好。”黎清在桌上留下碎银子,就和凌阳跟在了沈慕烟身后。
回到王府后,沈慕烟迈向南宫祺书房的脚步在走到门口便停下来,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发现自己还是难以平息掉心里的不甘,那个地方自己怕是再也不想进去了。
沈慕烟只得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提起笔将自己打算告诉南宫祺关于江南发生的疫病和灾荒的所有以及自己的一些看法和想法,然后让凌阳将其送到南宫祺的书房。
南宫祺在书房听到暗卫说,“王妃已经回到王府了。”南宫祺收起眼前的文书就想出去迎接沈慕烟,但是暗卫接下来的话打断了他的即将走出房门的动作,而且王妃正在朝书房走来的路上。”
“朝书房走过来。”南宫祺呢喃一句,挥手让暗卫下去之后,转身走回到书桌前坐下,翻开一本之前收起的文书,却没注意到翻开的方向是反的。
等到沈慕烟走过来的时候,南宫祺的双手仍在发抖,毕竟那天的事情虽然有些醉意,但他还是有神智的,当时的他做了什么,他清楚地还记得,甚至就连沈慕烟当时回过头的眼神,他都一一记得——
可是片刻之后,他才发现房门迟迟没有推开,而门外也没有了声息,南宫祺再也坐不住的起身来到门口打开房门,却只看到沈慕烟带着凌阳和黎清离开的背影,他想追上去,问问她找他有什么事情,却发现自己根本迈不开腿。
不久之后,凌阳来到南宫祺的书房门口,敲门发现无人应声,但是凭他的武功功底能清楚地听到里面有一个人的气息,就警惕的打开房门才看见南宫祺就坐在书房的书桌后,“凌阳,参见王爷。”
凌阳的声音,将南宫祺从放空的状态中拽了出来,“嗯,何事?”他现在是一个字也不想说,只想静静地一个人呆一会儿。
“王爷,王妃吩咐凌阳将这封信交给王爷。”凌阳与黎清一直以来称呼沈慕烟的都是小姐,但自从有一回南宫祺无意中向她提起,她毕竟已经是他的王妃了,这样称呼有些不妥,沈慕烟便让他们在其他人面前改称她为王妃。
凌阳双手奉上站立许久,却不见南宫祺吩咐,只得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宫祺。
“她为何不亲自过来和本王说?”南宫祺的话语中有着难以自制的怒气,他隐藏在书桌下面的手,交握之间,隐隐爆出青筋。
“王妃身体不适。”凌阳脱口而出的借口显得十分漫不经心,知道其中深意的南宫祺更是抓破了自己的手心,小姐为什么不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自己会不知道吗?明知故问,又是为何?凌阳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想起之前沈慕烟苍白的脸色,还是心从火起。
“凌阳!”南宫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十分暴躁,“你出去!”凌阳听到他的话,将沈慕烟写的信放在南宫祺面前的书桌上就转身走了出去。
南宫祺看着桌上的信和凌阳离开的背影与之前沈慕烟离开的背影重合,拿起桌上的信件就直接扔到了地上,甚至将信件当成沈慕烟愤恨的盯着它。
但是过了不久,只见一只清瘦的大手捡起了地上的信件——
半个月后,江南地方的官员直接当街拦住当朝御史的轿子,递上自己的奏折,跪在地上恳求当今圣上给江南地域的百姓们一条活路,他们因为灾荒和疫病已经白白死去了不少百姓了!
御史看见奏章的内容大为惊诧,因为江南的灾荒和疫病早已发生两三个月之久,而朝廷中却从未知晓这个消息,就连城中多了许多难民也只当是不知何处流转过来的,不曾往深处细想。
御史扶起跪在地上,满脸痛色的江南知府,问他,“为何这样重大的消息竟然现在才上报?你不知道迟一天会牺牲掉多少百姓的性命吗?”
却不想江南知府一脸的茫然,“怎么会这样?明明疫病初露端倪之时下官就已经上报了朝廷呀!”
御史眯了眯眼睛,想到了些什么,然后转身带着一脸惶然的江南知府直奔皇宫面见圣上。
皇上看完江南知府的折子大为震怒!“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吗?”
御史与江南知府恭敬地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传——七皇子进宫!”皇上冲着身旁伺候的小太监吩咐道,太子与端王爷的势力已经保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派他们谁前去都不太合适,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江南知府,“告诉朕,你之前的奏折都递到了哪里?”皇上锐利的眼光看向了地上的江南知府。
“臣,臣将奏折交给了中书省的李文——”江南知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将自己之前奏章回复下来上面坠着的人的名字说了出来。
李文?端王爷安排的人!皇上眼中的愤怒逐渐高涨,“这个逆子!”皇上控制不住的随手拿起桌上的砚台直接砸到御史和端王爷跪着的地板中间。
跪在地上的二人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而皇上说出的那句话,他们也只能当做自己并没有听见过,只是御史心里忍不住猜测,是朝中得势的太子,还是端王殿下,亦或是被传过来的七王爷?
江南知府不太懂得朝中的形势,只得低下头紧紧看着地板,压制着自己心里的焦急,江南的形势已经刻不容缓了!
南宫祺听到公公的传唤,急忙换上官服准备进宫面圣,走到书房门口,他有些迟疑地转回身来将之前看过的那封信件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后放在火上烧光了所有,只留下一片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