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筝不由得大惊。
眼前的老妇身形佝偻,脸上皮肤粗糙,布满了皱纹。双眼空洞无神,与她曾近见过的那个风华绝代的烟云公主大相径庭!
“这就不认识了?”老妇再次开口。她的声音沙哑且苍老无比。
华筝半张着嘴,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她突然想起了七月曾对她说的,烟云公主所中的蛊毒。
“你这是……”华筝轻声开口,纵然她不喜欢烟云公主,但是同样作为一个女子,她实在没有办法说出蛊毒的事情。
烟云公主自嘲地笑了一声:“没错,就是那个该死的毒。毒没解开,发作了,我就成了这样。”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是大方,丝毫没有遮掩。
“那君墨尘……”
“他?”烟云公主顿了顿,“他对本宫无意,本宫也不想强人所难。”
华筝有些楞楞,紧接着,就听到烟云公主接着说到:“本宫身为公主,含着珠玉长大,自小便备受宠爱。只要是本宫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本宫以为自己拿捏住了君墨尘的命脉,站在了不败之地。可本宫忘了,人心,哪里是能俯首于皇命之下的东西呢?”
华筝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老妇人。既然烟云公主形貌如此,相必君墨尘并未与她行房。不知怎的,华筝的心底竟生出一丝窃喜。
“他既无意于本宫,本宫又何必巴巴地贴上去。”
烟云公主看着华筝,“君既无情我便休,本宫好歹也是皇家公主,自然也要身为皇族中人的尊严。”
“君墨尘给足了本宫面子,肯让本宫以休夫的名义和离,从此沦为天下人的笑柄。相较之下,不过是瞬间老去的蛊毒,又何以畏惧!”
华筝不由得为烟云公主这份心胸所折服,却又对她的遭遇唏嘘不已。
“你在同情本宫是不是!”烟云公主突然开口道。
“本宫不需要你的同情。本宫退出这场戏码,并不是说本宫认了输。本宫只是……只是不想像一个第三者一样,插足在你们的婚姻中。”
“本宫时常在想,若是一开始,是本宫先遇上君墨尘,现在,是不是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瑾王妃了!”
“殿下,这并不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华筝开口打断了烟云公主的话,“姻缘自有天注定,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是殿下先我一步遇上他,也不见得就能成为瑾王妃。”
烟云公主听了华筝的论调,怅然若失的回过身,她艰难地抬起手,在华筝看不到的地方抹去了眼眶中打转的泪珠。
“你说的对,一个萝卜一个坑。是我求的多了。”
华筝听着她这般感慨的话,心中五味陈杂。
烟云公主身中那诡异的蛊毒,纵然是令人怜惜。
但既然是只需行房便能解了的蛊毒,她身为皇家公主,地位尊贵,才情也是不俗,自然也有大把大把的世家子弟愿意尚公主,借此为君分忧。
可她却将目光打在了别人的丈夫身上,到最后,也没能成功解毒,反而落得了现在这样的下场。说到底,也确实不值得可怜。
“华筝,你隐居在此,日日借酒浇愁。在本宫看来,当真是胆小懦弱!”烟云公主讥讽一笑,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华筝蹙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