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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国宝级科学家 夫君是国宝级科学家 第12节

顾筠在里面道:“可说了是什么事?”

明知两人看不见,可春玉还是摇了摇头,“张管事什么都没说,就请世子和夫人过去一趟。”

春玉就怕是因为上午欠债的事儿,从前世子不论多么不着调,国公虽然生气,也没说过太重的话。

顾筠看了眼裴殊,裴殊也看着她,他一头雾水,这会儿叫他们过去,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裴殊坐了起来,他拍了拍顾筠的手,“过去看看再说。”

从澄心院到正院,也就半刻钟的时间,两人相携走在前面,几个丫鬟跟在后头,进了正院,里面灯火通明,丫鬟留在外头,顾筠裴殊走了进去。

所有人都在。

正院顾筠每日都来,徐氏虽为继室,但也是正经婆婆,她每日都要来请安,正厅不小,可一下挤这么多人就小了。

徐氏一脸紧张,英国公面无表情,裴靖等人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倒是裴湘,冲顾筠摇了摇头。

纵使顾筠不想往那方面想,但是八成就是为了赌债的事。

与其等着英国公提,还不如自己说,况且这事本来就是裴殊做的不对。

顾筠行了一礼,“见过父亲母亲,正巧父亲喊儿媳和夫君过来,儿媳也有一事要禀明父亲。”

“一个月前,夫君在外借了一笔钱,总共是六千五百两,今儿要债要到国公府门口,媳妇就帮着还上了,不过,媳妇不敢动用中馈,按理说,夫君欠的钱理应他还,但夫妻一体,不过夫君也说了,以后再也不去赌坊,还请父亲再给他一次机会。”说完,顾筠看了眼裴殊。

天已经黑了,屋里点着烛灯,不过烛光昏暗,英国公打量着顾筠,行事张弛有度,是个好儿媳,可是……

英国公一把把桌上的茶盏砸到地上,“你这个逆子!裴家的脸都快被你给丢尽了,还不跪下!”

裴殊皱了皱眉,“欠债是我不对,可钱已经换上了,而且,我也说了以后再也不去赌,父亲……”

那他还跪什么跪。

那日跪是因为对不住顾筠,可今日事情都解决了,他没错。

脚边的碎瓷片反射出寒光,裴殊伸手护住顾筠,让她往后站一站,不知道这个动作触碰到英国公哪一根弦,他拍桌而起,“逆子!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英国公又扔下来一样东西,“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你平日胡作非为就算了,家里宠着你纵着你,可你丢脸丢到大街上!”

那是一个油纸包,顾筠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就在刚刚,裴殊还从怀里掏出一个给她。

顾筠弯腰把油纸包捡起来,打开看,正是裴殊做的切糕。

这切糕和丢脸有什么关系。

“身为裴家子孙,却沉迷喝酒赌钱,不仅如此,还去街上摆摊叫卖,府上是短了你吃还是短了你穿了,我不求你像你大哥一样上进,可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你是嫌我的脸没被你丢干净吗。”英国公一想裴殊当街叫卖,就头昏脑胀,谁家的儿子跟裴殊一样。

别家世子能文能武,裴殊什么都不行。

现在跟街边小贩一样,哪还有世子的威严在。

裴殊眼中有不解,他张了张嘴,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在英国公看来,出去摆摊叫卖就是丢人现眼,他可以做个不学无术的世子,但是这个世子不能是一个街头小贩。

顾筠一句一句听着,“父亲,夫君去卖东西是为了赚钱……”

英国公道:“他若是少花点什么都有了,谁家世子像他一样,几千两几千两地往外撒,你娘留下的东西全被你败光了。”

“照这么下去,这个世子你别当了!”

徐氏猛地站起来,“公爷,您在气头上,世子已经改了,不过是一时新鲜去卖点东西,值当您动肝火。”

“世子,您和公爷说,以后都不去了。”

裴殊站着没说话,顾筠也没说话,比起裴殊,她更不解,她千盼万念裴殊能学好,怎么到英国公这儿就成了不堪为人,丢人现眼了。

难道在外谋生的人都是丢人现眼,难道城外那些百姓也是丢人现眼。

明明不学无术混吃等死才令人不齿。

徐氏的话像油一样浇在英国公的怒火上,“你看他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我就是太惯着他了,你现在成亲了,翅膀硬了,我若是把国公府的基业交到你手里,才是愧对列祖列宗。”

此话一出,屋里寂静无声,裴靖垂着眸子,开口道:“父亲,三弟只是一时兴起,才去街头,他既然已经知错了,您就别生气了,有道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兴许他志不在此,您给他一个铺子练手……”

英国公最恨裴殊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徐氏看着英国公,心里犹疑,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英国公对裴殊的感情,宁氏未亡故时裴殊是他唯一的嫡子。

徐氏走后,英国公思念亡妻,对裴殊也是一忍再忍,哪怕裴殊纨绔,也未起过废世子的念头。

欠赌债只是第一层,裴殊可以花钱,可以大手大脚,可是欠赌债,那就不一样了。

徐氏没想到的是,裴殊竟然去摆摊卖东西,盯着裴殊的人说世子去城北巷口卖小吃,买的人还不少。

徐氏就让丫鬟买了一块,等英国公回来适时递了过去,而后不出意料,英国公果然动了怒。

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公爷动怒,喊了裴殊顾氏过来,不仅如此,还把府上主子全请了过来。

徐氏告诉自己沉住气,已经忍了这么多年,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英国公心里失望有之,想让裴殊低头的念头也有,徐氏只能帮一把,到时候覆水难收,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徐氏对裴殊道:“世子,您给公爷认个错。”

裴殊没有,如果是原身在这儿也不会。

顾筠没有劝,她不觉得裴殊有错,他有什么错呢,他想上进,想赚钱,不想再做什么都不会,混吃等死的人了。

如果这都有错,顾筠不知道什么是对的。

英国公发怒又如何,左右不过是罚跪,就算世子之位丢了,她也没什么怕的。

夫妻俩站在厅中,一个比一个倔。

英国公气的直点头,“好啊,没错是吧,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我看这世子你别当了。”

裴殊面上一片冰寒。

他不在意,可这是原身的东西,而且,顾筠……

顾筠悄悄握住了裴殊的手,“父亲,夫君努力上进,何错之有,况且,夫君已经答应再也不赌了,您也盼着他上进的对不对,若是还做一个闲散不知事的人,那与废物有何区别。”

英国公闭上眼,摆了摆手,徐氏道:“你们先回去,你父亲在气头上……”

顾筠把地上的油纸包捡起来,裴殊想说别要了,可是未等开口顾筠就把那块切糕拿到手里。

这才多大会儿,他累了一下午,回来和顾筠显摆银子,转眼,世子之位被废。

真道是世事无常。

回到澄心院,顾筠开始收拾东西,裴殊坐了一会儿,也跟着顾筠一块收拾。

春玉抹了把眼角,清韵绿勺默默收拾顾筠的嫁妆。

等东西都收拾好,已经是亥时三刻。

顾筠道:“我陪嫁有个小庄子,就在城郊,坐马车过去要一个时辰,赶早不赶晚,咱们今晚过去吧。”

她看重正妻之位和家世,到头来却跟裴殊这个人走了。

第十二章 新家也罢,左右是个十几岁……

裴殊道:“好。”

他东西没多少,就把柜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其他的东西,像是摆玩之类,都是原身买回来的,用处不多光占地方了。

裴殊不打算带走。

剩下的就是顾筠的嫁妆,她进门还不到一个月,很多东西都没用,直接拉走也省事。

清韵和绿勺是她的陪嫁丫鬟,自然跟着她一起走,至于澄心院的丫鬟……

顾筠目光从春玉身上扫过,春玉啪一声跪在了地上,“夫人,奴婢照顾世子长大,愿意和世子夫人一起走。”

春玉今年二十三,她伺候了裴殊十多年,主仆情谊哪儿能轻易割舍。

若是留在国公府,她都不知道要做什么。

顾筠道:“以后就不必喊世子了,你去把澄心院的丫鬟都叫来。”

回来这么大会儿,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估计都知道了。

裴殊世子之位被废,不论以后有没有复位的可能,现在看都是强弩之末,他不及裴靖上进,外祖家也没几个能依靠的,生母早逝,每天除了混吃等死就是喝酒赌钱。

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呢。

守门婆子,打扫丫鬟,厨房的,连着书房伺候笔墨的初雪雅风跪在地上,头恨不得扎进地里去。

顾筠道:“我和三公子今晚就搬离国公府,咱们主仆一场,也没什么能给你们的,就一人二两银子,盼着你们日后能有好日子,都起来吧。”

“谢夫人,谢三公子。”众人齐声道,收了银子就瑟缩站着,更怕顾筠突然说要带他们走。

裴殊伸手捏了捏顾筠的手,“春玉你去前头瞅瞅,马车备好了吗。”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该带走的带走,不该拿的夫妻俩什么都没拿。

没过多久,春玉跑回来说马车备好了,总共四辆,一趟就能把东西全部拉走。

顾筠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吧。”

裴殊没动,他拉着顾筠的手没送开,就问了一句,“我现在算是一无所有,阿筠,若是你……”

如果顾筠不想,他可以写一封和离书,反正他们还没圆房,顾筠可以再嫁。

顾筠拉着裴殊往外走,却没看他,“你不是还有我吗。”

搬东西用了小半个时辰,丫鬟从府门到澄心院来来往往数次,可算把所有东西都搬上车了,二人没有留恋,上了马车,清韵几个坐上了后头的车,马蹄声阵阵,朝着城南驶去。

虎子坐在前头,他身上伤还没好,龇牙咧嘴地坐着,不过他不敢喊疼,怕裴殊丢下他。

离开也好,世子不当就不当呗,他家爷高兴就成。

世子不当了,留在国公府也没什么用,去庄子就去庄子,饿不死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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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裴殊让顾筠靠着他睡一会儿,到庄子上还早呢。

顾筠闭上眼睛,按理说发生这么多事,她该累极了,可是脑子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们收拾东西搬东西,花了半个多时辰,正院不可能不知道,却无人过问。

而且,赌债和切糕这两件事冲在一块,让她不多想都难。

她不是傻子,日后世子之位落在谁头上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先夫人早逝,徐氏成了继室,后来裴殊被养的顽劣不堪,欠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