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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在线荒野求生(穿越) 分卷(102)

门没锁,进来。他手撑着上半身,看向房门。

唐星锐从门后探出个脑袋,看了戴子灏的卧室一圈,最后对视上了他的视线。

怎么了?戴子灏看他站在门口这样,出声问道。

唐星锐本来给自己找了好多的借口,像是什么床单上被泼了一杯水,窗户开着太冷了睡不着,他一个人睡觉害怕等等鬼扯的理由,但是对视上戴子灏那双在暖黄灯光下像是蜜糖一样温柔的浅棕色眼眸时,所有的理由都消失了。

他理直气壮的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进来,扔到了戴子灏的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太不像话了,我们明明都是正儿八经的男男关系了,竟然还分房睡,岂有此理!他抱着枕头大声的为自己报不平。

戴子灏啧了一声,看了眼被扔在他床上的被子,抬头问他:你睡哪边?

这边就好!

唐星锐看他答应,生怕他又反悔,长腿一迈,跨过戴子灏就跳到了另一边,把扔在戴子灏身上的被子拢过来,卷啊卷的把自己包住了,整个过程快得一眨眼就完成了。

看到戴子灏看向自己,唐星锐只从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他:咱们睡觉?

嗯,躺好。戴子灏在他旁边躺了下来,手一伸,关上了台灯。

卧室陷入一片黑暗,周围除了两人的呼吸声之外再无他声。

唐星锐动了动身子,蹭到了戴子灏的枕头上,挨着他。

这种距离,刚好能闻到对方刚洗完澡后,发尾的清爽淡香。

这种味道格外的让唐星锐舒心。

他打了个哈欠,今天下午在路上耗费了太多精力,他有些挺不住了。

晚安,阿灏。

空气中传来戴子灏的轻声应答。

晚安。

===

新地图出来时,唐星锐正在拍一个杂志封面。

在摄影师表示结束之后,他放松了身子,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看着王乐在一旁对着他晃了晃手机。

怎么了?

唐哥,你微信群里有消息,你看一下。

有消息不是很正常的嘛,老李和何飞天天在群里唠嗑,一会看不到就99+。唐星锐把厚重的英伦风大衣脱了下来,递给王乐。接过手机时才想起来不对。

他因为觉得太吵,早就把这个群给屏蔽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微信消息?

指纹解锁后,发现果然不是群里的消息,而是何飞在从别处得知新地图时,给唐星锐发的私聊。

【我不认你这个儿子:在?我听说你们开新地图了,是雨林对不对?】

【我不认你这个儿子:在忙?看到请立刻回我】

【我不认你这个儿子:dd,到底在不在啊】

【我不认你这个儿子:不管了我马上要去出任务了先跟你说了,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子灏好像一直有精神病没痊愈吧?他当初出事的时候就是在东南亚那边的雨林里,我不知道这事对他有没有影响,你看到赶紧想办法!】

唐星锐还没来得及骂你才是精神病,就看到了最后一句,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雨林?

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唐哥,怎么了?王乐看着唐星锐瞬间阴沉下去的脸色,惴惴不安地问道。

相处的久了王乐就知道,唐星锐这个人很少会表明自己生气之类的情绪,就算是真的被惹急了也不会变脸,相反依旧是笑嘻嘻的,但是却能下狠手整你。

他不止一次的听到孔姐管唐星锐叫笑面虎了,开始的时候觉得是不是孔姐搞错了,唐星锐脾气挺好的。但是在看到一个明里暗里嘲讽唐星锐说他被包养的小明星,第二天被曝出负面新闻灰溜溜的走了之后,王乐是不得不相信了。

能让他直接变脸的事情王乐吞了吞口水。

那得多严重啊!

第88章 热带雨林1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对吧?王乐你去叫车然后改航班,就现在最近的一趟,我去跟露西娅说一声。唐星锐急匆匆地说完,就去跟正在跟摄像师一起看着他们刚才拍的照片的露西娅去交接。

王乐愣了一下,之后马上反应了过来,赶紧去影棚外面叫车,刚出门就看到了回来的孔芮玲。

孔芮玲一把拉住了他:怎么了这是?着急忙慌的。

王乐对孔姐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但是看唐哥的反应,应该是出事了,我先去找车。

那头唐星锐已经带着得体的笑容跟露西娅表达了自己可能要先行离去的事情,露西娅笑着说他的工作完成的很出色,不需要再补拍,直接走就可以。

唐星锐舒了口气,两人拥抱过后他大步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在看到孔芮玲的时候点了点头。

王乐叫好车了,三人赶着回酒店收拾行李,路上唐星锐简短地跟两人说明了一下情况,但是并没有说出戴子灏的精神状况,只是说他们的比赛遇到了一点麻烦,他必须阻止戴子灏继续下去。

我们可能会退出比赛。他冷冷地说道。

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事情比戴子灏的健康重要。

外国的网络不好,即便是花巨额买了流量套餐,也一如既往的难用,该发出的的消息死活就是发不出去,中间那个加载中的小圈圈一直在转个不停。

转得唐星锐心情烦躁。

孔芮玲看着他,她要比唐星锐冷静很多:唐星锐,你做决定之前要想清楚。我不会去胁迫你告诉你你必须要参加这个比赛,因为作为一个国际赛事它有多么多么重要。但是唐星锐,你要想好,放弃它就代表着你放弃了你最大的底牌,放弃了你上升的最佳机会,你可能因此必须要多奋斗好多年。

这些都不重要。唐星锐闭了闭眼,疲倦的倚靠在后车座上。

消息发不出去,现在那边是凌晨,他也无法给戴子灏打个电话。

唐星锐轻声说道:孔姐,我已经二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你让我休息会吧。

孔芮玲说的那些东西他怎么可能没有考虑过?

比如说他今天拍的杂志,是国际准一线的时尚杂志,只要这次拍好了,他就可以争取一下金九银十的副刊。至于正刊,除非他能在决赛中获奖,不然这辈子跟他无缘。

上升空间的阻断只是一方面,他还面临着网络上的舆论,粉丝的脱粉,网友恶意的指责猜测等等。

但是,有什么关系?

唐星锐抬起手,借着揉眉心的动作遮挡住了午后强烈的阳光。

大不了他退圈,反正他刚来这个世界的想法就是开一家烘焙店。现在也不需要每个月给国家捐款为时光机的发明贡献力量了,那就攒钱跟阿灏去一趟非洲吧,他还没见过三千万平方千米的草原呢。

不对,阿灏是想去一趟墨西哥的,其实也可以,墨西哥的峡谷应该也很有趣。

唐星锐慢慢攥紧了手。

就是别让他的阿灏有什么闪失。

===

唐星锐下了飞机,在机场拦了一辆出租车。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堵车堵在路上用了整整三个小时。

到家的时候,正是霞光满天。

戴子灏正要出门倒垃圾,刚把门打开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唐星锐。

唐星锐放下要按门铃的动作,看向他,两人视线相撞。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戴子灏问他。

唐星锐没有说话,反而将人紧紧抱住,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还有清冽的味道。

怎么了?戴子灏犹豫地把手放在他的后背,拍了拍。

没有,就是想你了。

唐星锐抱了他一会,然后抬起头来对他笑了笑,把脚边的垃圾袋拿了起来,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箱里。然后拖着行李箱跟戴子灏回了家门。

工作提前结束了,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唐星锐从玄关处的布艺口袋里拿出了一颗薄荷糖,撕开包装咬碎,冰凉的薄荷味直冲鼻腔,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戴子灏看到了,但看唐星锐没有吃第二颗的意思,就没有多说些什么。

行李箱被放到了两人的卧室里,唐星锐现在没有力气去整理。

他现在精神已经极度疲倦,长时间的旅途奔波和连轴转的工作让他只想倒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个天昏地暗,但是现在有比那个更重要的事情。

阿灏,你过来好不好?唐星锐冲正从厨房出来的戴子灏说道。

戴子灏走了过来,坐到了他旁边的沙发上,唐星锐自动地靠近了他,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侧脸,叹了口气。

好累啊。

先去休息?戴子灏摸了摸他的发顶。

唐星锐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拉了下来,握住不放。见戴子灏疑惑地看着自己,唐星锐问他。

你有没有收到赛方的通知?说是新地图选在了热带雨林。

收到了。

唐星锐打量了一下戴子灏的表情,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表情,一点都没有因为新地图是雨林而有任何的紧张害怕的情绪,冷静的好像有事的不是自己一样。

只有自己上心了,自己在着急。

慌得连休息都不敢就直接坐飞机回来了。

唐星锐有点生气,也有点委屈。他就什么都不打算跟自己说吗?就打算自己硬扛着吗?

我刚说出一个字,唐星锐才发现自己语气太冲了,于是缓了一下,柔和下来,阿灏,何飞跟我说,你之前是在东南亚的雨林里执行任务受的伤,是不是真的?

戴子灏点了点头,感觉到了唐星锐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清冷的眸子看向他,有些不解。

你之前说的你曾经失败了一次,是不是又去了一趟雨林,在哪里有没有受伤?严不严重?是什么反应?唐星锐想要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没忍住加快了语速。

他舔了下嘴唇因为干燥起的皮,有点些微的疼痛。

戴子灏明白他在害怕些什么了。

他叹了口气,将茶几上的水杯递给唐星锐,让他润润唇:喝点水。

看着唐星锐捧着水杯不喝,一双眼睛就是死盯着自己不放,戴子灏有些无奈。

不要瞎想。

我怎么可能不瞎想?我我真的很担心。唐星锐红了眼眶,咬着唇,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聚起了一层雾气,好想一眨眼就会滚落泪珠。他一手握着那个水杯,另一只手攥成了拳,抵着膝盖,指甲陷入了肉里。

其实本来打算等你回来再跟你说的。谁知道唐星锐就提前回来了,还是慌慌张张回来的。

戴子灏眯眼,在心里给何飞记了一笔。

唐星锐抽了抽鼻子,抱怨道:那我都回来了,你也没有跟我说的打算啊。

想让你先休息的。戴子灏抽了张纸,帮他擦了下眼角的泪痕,糖糖,先别哭了。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唐星锐就更难过了,本来只是几滴泪水,现在倒好,睁着眼眼泪就哗啦啦地往下淌。戴子灏只好又拿了一张纸给他擦。

那你、你想跟我说什么?咱们不参加了?唐星锐抽噎着问道,仰着脸让戴子灏帮自己擦眼泪,自己的手则抱着对方的腰不松开。

戴子灏听他这样说,沉默了一下。

唐星锐立马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的不寻常,整个人差点气得跳脚。

你还想参加?!唐星锐立马拔高了音量。

戴子灏只觉得脑子嗡地一声,耳膜都快被唐星锐的嗓子刺破了。他深刻地反思自己,以后不能在说这种事情的时候让唐星锐趴在自己肩上,实在是受不住。

我想再试一次。戴子灏看唐星锐想要反驳,轻轻嘘了一声,让他先不要打断自己,糖糖,我是认真考虑过这件事情的,不是一时兴起。

戴子灏慢慢地跟唐星锐解释。

他能感受到自己在一点点变好。

之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每时每刻地发呆,有时看着天空一看就是一整天。但是跟别人不同的是,他是在一遍遍回忆当年的场景,一遍遍睁着眼睛重新感受当年的痛苦。他开始无法与人交流,只好跟一个人对视久了,脑子就会不由自主的把眼前人想成已经死去的战友。

戴子灏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但他也曾看着手臂上刚刚缠好的纱布发呆。他知道下面是形状可怖的伤口,他在想或许把这些伤口全部划开,让血流出身体,他就不会再继续痛苦。

在萌生起这个想法的第一时间,戴子灏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他开始寻找能让自己痊愈的办法。

精神类的药物麻痹了他的情绪,让他感觉迟钝,大脑昏昏沉沉,刚开始甚至会恶心想吐,连下床出去看看外面的太阳都变得没有兴致。心理医生无法让他放下心神接受治疗,他对于催眠和心理暗示有着本能的抵抗,那是在一日日特训中让他能活命的技能,却在这时候成了他的催命符。

戴子灏最终选择了最极端的方法,也是鲜有人敢于尝试的方法。

他一遍遍经历着大自然带给他的危险,又一次次从危险中逃脱,然后在心底重复告诉自己,他能够做到,他会不断地让自己脱离困境。

没有什么能困住他,那片雨林自然也不可以。

戴子灏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心理上的弱点,他近乎强迫性的、自我折磨一样让自己脱敏。

我去过许多地方,在刚刚选择用这样的暴露疗法来让自己痊愈的时候,确实遭受了不小的阻碍。只要是遇到一点点的危险,我就会有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有一次我在内华达山,从头顶掉下了落石。那块落石离我很远,伤不到我,但我那次还是受了很重的伤。因为我看到了愈白被那块落石砸下了山脉,为了救他,我想下去,却因为没有安全措施从岩壁上摔了下来。

戴子灏从未跟唐星锐说过这些事情。

何飞跟你说过愈白吗?

看到唐星锐点了点头,戴子灏笑了一下。

你上次说,在跟徐山青通电话的时候我帮了你,我想了一下,当时正在愈白的墓前。

你每年都会给他扫墓?

戴子灏摇头:不是,只是想起来会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