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抬头一看,眼露惊喜:“小月月快往上面去。”
腰力受损,诸葛玥已经没有力气同时带两个人往上逃,只得用力将两人往上一抛:“林夕,接住孩子。”
林夕一个翻身抱住了张泽丹,一只手牢牢的攀住了石壁,那箭是往前射的所以只要躲在上面就很安全,但是诸葛玥却没上来。
林夕心一急,喊道:“小月月,小月月,你在哪?”
没有声音,只有羽箭破空之声,林夕手脚冰凉,心里像被狠狠捏了一把,想起方才诸葛玥那一抛时的眼神分明是决绝和释然的,把唯一的生机留给了他们,时间紧迫,而他自己
忽然一滴泪滑过眼角,林夕闭了闭眼,压下那股懊恼和自责,都怪自己往前凑什么热闹。
那箭射了好一会才停止,地上铺了整整厚厚一层,简直像不要钱一样,纵然是铜墙铁壁被这一射也要成筛子,更何况是一个人。
林夕从石壁上扔了块石子下去,山洞里没反应才轻轻跃下,袖子一片湿濡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张泽丹哭了,只是他哭得无声无息,小脸上泪痕交错,满眼哀伤:“姐姐,叔叔他死了吗?”
林夕被问的也是心一痛,她抱住了他的头,微微摩挲着,声音也有些哽咽:“不会的,小月月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死呢。”
“呜呜,可是叔叔不见了。”
林夕深呼吸压下心中悲愤,从地上捡起几只箭握成一捆,气咻咻的朝那干尸用力投掷而去。
“***,死了还不安生,祸害留千年。”
那干尸被箭束一撞,往右歪了一歪,然后侧躺了下来,又是咔哒一声,林夕心脏猛缩也是反映极快,转身抱住张泽丹就地一个滚然后飞声而去再次攀紧石壁。
紧张的等了一会毫无动静,她正要离开,张泽丹突然攥紧了她的衣领,声音怯怯,眼神如幼鹿:“姐姐,我好怕。”
林夕勉强一笑,揉揉他的头发,安慰道:“别怕,有姐姐在呢,你要像个男子汉。”
“恩,我要像诸葛叔叔那样保护姐姐。”
一听到诸葛,林夕心又一酸,只要没看到尸体她就不信他会死,一般又好看武功又好的男人都没那么容易翘辫子。
轰隆隆一声巨响,山洞里腾起烟雾一片,呛得人咳嗽,林夕直觉出事了,抓在石壁上的手被这剧动一震,生生滑了出去,身体一仰便倒了下去,她伸手再抓,那石壁不停的颤动,洞顶还有粉末以及石块不停地往下掉,这山洞竟然要塌了,地上的箭都在消失,细看竟然不是消失而是下陷,地底居然裂开一条大缝,所有的东西都被裂缝吞噬。
她死死的扣住石壁上凸出一个尖角,也不顾手指攥的太紧,指甲缝里都有鲜血渗出来。
忽然一个身影也随着羽箭往裂缝处掉,她眼尖认出那是诸葛玥,顿时想也未想,电光火石间已经一掌用力将张泽丹推出了洞外,然后俯身一冲,扑向诸葛玥。
诸葛玥似乎昏迷了,身上血迹斑斑,她抱着他无处着力,也随着箭雨咕噜噜的往下滚,为了防止诸葛玥再次受到伤害,她抱紧他,像袋鼠妈妈抱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一样,用自己的身体做人肉板,双腿紧紧夹住他,一个毫无缝隙很贴合的姿势。
也不知滚了多久,只听得耳边呼啸风声以及石块滚入地底的爆裂声,林夕被撞得头晕眼花,几次被石块砸到后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最后落定时她已经彻底没了力气,也是浑身血迹斑斑了,但她很好的护住了诸葛玥。
诸葛玥依然昏迷中,身上有多处被箭雨擦破的地方,却都没伤及要害,林夕挣扎着坐起来探了探他的气脉很平稳,估计是身体在自我保护的龟息之中。
太好了,他没死,这么一想,她一颗高悬的心也彻底落下了,心一松往地上一躺硬撑的劲儿彻底泄了,头一歪也晕了过去。
林夕醒来的时候意识还有些模糊,当她缓缓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头顶沉睡中的俊容。
一瞬间的愣怔,她也不出声,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诸葛玥的脸,黑亮垂落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棱角分明的轮廓,精致而玉立的鼻,下面是厚薄适中的唇,此刻却荡着一抹弧度,只是这淡淡一笑,整个人的五官便鲜活温润了起来。
林夕的大脑迅速运转了起来,看来诸葛玥先前醒了一次,发现她受伤晕过去便盘腿而坐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的呵护着,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广,似大海中的港湾,给人一种安定感,背微微前倾,正好遮住她的身体,若是上面还有东西掉下来第一个砸到的肯定是他。
林夕出神的看着他,觉得他像一个人,可又不像那个人,一时间心里纷乱如麻,最后幽幽叹了口气,自己失心疯了,这么温暖体贴的人怎么可能是那冷血无情的臭茅坑石头。
她稍稍动了动,发现诸葛玥把她抱得非常紧,抬头看了看四周,居然是在一个密室里,密室里啥都没有,角落里却有一盏灯,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案桌,上面有香炉,诡异的是香炉里还点着香,像是有人刚刚点燃插上去一样。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有阵法,还有怪物和干尸、密室,就在这时她想到了在古罗落水前看到张家人的祭祀,难道这山谷也和某种宗教有关系?
她安静的躺在诸葛玥怀里,抓紧时间调息,感觉到体内有股真气在沉浮不休,那股真气很特殊,温润如玉,似乎不是她的,难道诸葛玥给自己输入了属于他的真气?
林夕豁然睁眼,心里已经不仅仅是感动,还有惶恐,她怕这份恩无法偿还,若非自己要去救张泽丹诸葛玥也不会被她拖累,堂堂公子哥现在被她折腾的也是一身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