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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成名的小说家 被迫成名的小说家 第290节

保姆长长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他不想结婚?”简静试探地问,“还是说……”

保姆痛心又难过:“老二样样都好,从小就懂事,没想到偏偏是他。”

简静心中一动:“他不喜欢女人?”

保姆艰难地点了点头。她观念传统,比不结婚更让她难以接受的,自然是压根不喜欢异性:“我记得前几年吧,当时我还在老家做,老二说要去美国和一个男人结婚,把他爸气得放狠话,说敢去就不当他是江家的人。”

“然后呢?”

“老二倔啊,死活不肯和人分手,谁知道那个男人不是好东西,后来和个女人跑了。”保姆同仇敌忾,“老二以后就再也没说过结婚,现在女朋友没有,别的也不找,我看了都替他着急。”

“可不是么。”简静陪着无意义地感慨了会儿,话锋一转,“老三呢?”

保姆无奈:“他喜欢演戏的小明星,要是正儿八经结婚也就算了,玩来玩去,没个定性,一会儿买飞机,一会儿要投资,就知道问他爸要钱。”

她又是一叹,摇摇头:“老板也难。”

简静记下,问:“老小呢。”

“宠得很。”保姆就三个字,“老来女啊,不一样的。”

简静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么,江太太呢?”

第242章 其他人的证词

住家老保姆的料,又多又猛。

老大江莲的婚姻不受父亲看好,老二江麒因为性向与父亲有争执,老三不定性的态度,显然也叫董事长对他缺乏信任。

他们各有各的问题,那么,江太太呢?

保姆不太想说。

简静笑笑,故意问了一个浪漫的问题:“他们相爱吗?”

保姆马上露出好笑的表情,半是劝半是戏谑:“你还小,不懂这个。一个年轻女人嫁给一个老男人,男人图有人伺候,女人就图钱,哪有什么爱不爱的。”

“我还以为董事长娶了江太太,是特别喜欢她呢。”简静说。

保姆道:“老板这个人,心思不在这上面,太太是个好女人,对我们很客气,对老小也好,比以前的老板娘更像当妈的。”

“以前的老板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往事逐帧浮现,保姆陷入回忆:“她和老板一起办的公司,很少在家,我本来是被介绍去照看她月子的,结果孩子都是我在带,她一出月子就去上班了。人很能干精明,有点计较,还有就是太要强了呀,非要坐那个航班出国,结果……唉。”

“几个孩子提起过她吗?”

“怎么没有。”保姆一时嘴快,“老大几个最开始就不想叫太太进门,怕分走家里的钱。老三总在说,这是老板娘和老板一起搞的公司,凭什么分给外人,所以婚礼也没办。”

简静了然。

江家三兄妹显然认为,江水集团是生母和父亲一起创办的,就该由他们继承。江太太和江雪,一个二奶,一个私生女,分点零头就算了,让她们分走核心的集团股份,难以容忍。

而江太太嫁给董事长,当然也不是因为爱情,平时可以忍,牵扯到遗产的分配绝对不可能再忍。

她心里有了数,又打听别墅里的其他人。

按照保姆的说法,除江家人和她,范秘书、俞护士和蒋护理都住在这里,白天的时候陶医生、蔡律师、司机和煮饭阿姨会来上班。

简静问:“前天晚上范秘书和蒋护理也在吗?”

“在的。”

她本想先找范秘书聊一聊,可他似乎被江莲派出去联系葬礼的事,只好先询问蒋护理。

蒋护理是董事长请来照顾的护理人员,女,二十五岁,容貌秀丽,平时负责照顾董事长的起居。

简静问:“你照顾董事长多久了?”

“半年前。”蒋护理局促地回答,“就是董事长胃癌复发的时候。”

简静放缓语气:“董事长过世前几天,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话?或者,你有没有听到他骂过什么人?”

蒋护理沉默。

“什么都可以,我们随便聊聊。”简静尽量减轻她的防备。

半晌,女孩才说:“很多人。”

“他骂了很多人?”

“他觉得……”她抬眸瞥了简静一眼,得到鼓励的眼神后才说,“他觉得几个孩子都盼着他早点死。”

简静讶然:“为什么?”

“董事长认为,他们谁也没法打理好江水集团。”蒋护理道,“江莲小姐几次想进董事会,都被董事长拦住了,还骂她得陇望蜀什么的。”

“还有吗?”

蒋护理想了想,又道:“董事长好像和谁说过,怕他死后太太就改嫁,钱落到别人的口袋,所以不会给她股份,但太太一直想进集团。”

简静若有所思,这又是一条比较明确的遗嘱线索。

“别人有过吗?”

蒋护理却说:“简小姐,癌症病人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痛苦,半年来,董事长的身体越来越差,对于死亡特别忌讳,一点点的举动都可能让他非常生气。”

她坦白:“我觉得你问这个没什么意义。”

“那我们聊聊前天晚上吧。”话匣子打开,简静便将话题引入关键所在。

“你知道那天,很多人进过他的房间,还记得董事长的情绪吗?”

蒋护理回忆了好一阵子,才说:“九点半的时候,董事长要我给他拿个东西,当时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简静一翻簿子,21:30,那不就是江雪离开之后?

“他说了什么?”

“什么女儿太不懂事了,到这个时候,也还是惦记着钱,我从来没少过她一分钱之类的。”蒋护理说。

简静记了下来。

“董事长入睡前,你应该也见过他吧?当时他的情况怎么样?”

蒋护理说:“他有点疲惫,呼吸困难,俞护士给他打了针,他看起来好多了,我等到他平稳入睡才离开。”

“那是几点钟?”

“最多十分钟,董事长睡得很快。”

简静问:“你晚上住在哪里?”

“这两天我和俞护士轮流晚上陪护,前天正好轮到她,我在客房睡觉。”蒋护理说得十分清楚,“三点多钟,警报突然响起,我才匆忙过来,看到俞护士在给董事长做心脏复苏。”

简静挑眉:“这么说,你是第二个到的现场?”

蒋护理点头。

“和我说一说当时的场景。”她道,“你进门第一眼看到了什么?”

蒋护理立即道:“董事长的脸都发青了,俞护士在做心脏复苏,监护仪一直响个不停,特别刺耳。”

“有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吗?”

蒋护理犹豫了下:“地上有几支碎掉的注射瓶,不知道是不是俞护士太着急,把东西打翻了。”

“你进去的时候,地上就有玻璃碎片?肯定吗?”

“我记得很清楚,碎片差点扎到我的拖鞋。”她说。

简静又记一笔:“你之后是谁来的?”

蒋护理皱眉,露出回忆之色:“好像是江麒吧,我也没太注意,当时大家都很紧张,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也没留心其他人。”

“这样啊……”她思索道,“还有没有比较在意的地方?”

蒋护理面色踟蹰,正要说话,小餐厅的门却被推开,范秘书走了进来:“简小姐找我?”

一面问,一面扫了眼蒋护理,眉梢微皱。

“是的,等我问完蒋小姐。”简静道。

“我没什么要说的了。”蒋护理起身让出位置,趁机问,“范秘书,董事长已经过世了,我需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范秘书点头。

“好吧,希望事情快一点结束。”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简静开始询问范秘书。

“前天晚上,你在这里吗?”

“在,我在江家一直有一间客房,董事长或许临时有什么吩咐。”和严谨小心的蔡律师不同,范秘书的口风也很严,但更圆滑。

他似乎已经意识到,董事长已经过世,下一任老板,或许就是某个江家子女,因此即便是最没有可能的江白焰,他也释放出一定的善意。

“前天我很早就睡了,没听到什么声音,后来是被叫起来的。”

简静道:“那天董事长和每个子女都见过面,你对此了解多少?”

范秘书推推眼镜,沉吟说:“董事长时日不多,最后想和子女多相处一会儿很正常。”

“但听说过程并不愉快。”

“董事长就是这样的人,没说过软话,最后想嘱咐几句,听起来也像教训。”

范秘书诚恳道:“简小姐你想想,一个快要死的人,再骂孩子有什么意思,肯定是要多嘱咐几句。可惜,几位少爷小姐都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到最后还要控制他们。”

“哒”,转动的水笔叩响指关节,简静道:“我有点听不明白了,据我所知,董事长作风强硬,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还要掌控主动权,很符合他的脾气吧。”

“呃,这么说也没错。”范秘书解释,“我的意思是,董事长虽然想到最后也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但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体,最终目的还是希望大家好。”

简静不置可否,反而问:“那,董事长最放心不下的人是谁?”

范秘书说:“小雪和江鸥吧,一个还小,一个不定性,肯定要多操心一点。”

“下一代呢?江莲小姐有个孩子不是么。”

范秘书感慨:“小囡刚生下来的时候,董事长很疼的,还给她准备了股份,可这两年……”他摇摇头,“毕竟是外姓人,不能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