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么想的,用兽皮做里子,鳞片缝在最外层,然后在鞋底中间垫一些干草纳上,对了,里面也可以加一些绵羊毛,更加暖和……不过用那个阿文婆婆的针缝缝被子我还可以,但纳鞋底,对我来讲有点难,针线活我又没有噜噜好……所以鞋底就交给你了!”说着,他就又过去把针线包和一部分材料放在男人手里,然后比划着兽等材料教他具体的步骤。
他只说了一遍,斯戮就利落地在他旁边动手开始缝制,一针一线无比娴熟。
尽管已经习惯了他的能干,但是看他如此精准无误地将自己表达出的东西做出雏形,贺言还是小小地惊艳了一把,之后只看了几眼就开始制作自己负责的鞋面部分……
两人就坐在在一起做起了手工。
接近中午时,贺言突然打了个喷嚏,过了会儿,当他无意地扫过高处那两个窗洞时,才想起来那里一直没堵住,所以室内是一直通风的。
“……”他一巴掌拍到自己的脑门上。
男人登时看向他,眉头一蹙,手上的东西都没放下,伸手揪住他的手腕。
“哎呀你不知道!”贺言起身道,“火烧了这么久,我居然忘了堵窗洞,这不等于开着空调开窗户吗?我真是太败家了……”
虽然没听懂他其中一些词的含义,但是男人听出了他要将那两个洞堵住的意思。他放下手上的东西,去把贺言前不久为那两个窗洞做的专属小洞盖找了出来——那是贺言用泥巴按照窗洞大小弄出来的,早就在洞里晾干了,像两块硬邦邦的土坯砖。
贺言紧紧跟在他屁股后面:“噜噜,我们一人堵一个吧,我变成兽形背你上去堵那个,你再变成兽形背我上去堵那个!”
虽然只是一件小事,但贺言觉得这就像过年要亲自贴对联一样。
这个世界当然没有“年”的说法,但冬天存在的意义始终是一样的——一个新季节的到来,一段四季交叠即将结束开始新轮回的象征。
所以在初雪天做的每一件不同寻常的小事,对他而言,都是有意义的。
窗洞的位置比较高,贺言那句话才说完,斯戮就已经变成兽形将左边的窗洞牢牢堵住,就在贺言有些着急的时候,猛兽微微一个转身,直接就将地上的人高高捧起,一把举到窗洞跟前。
随后,一个沉重的土坯窗盖被猛兽小心地放在刚反应过来的人形手上。
贺言看了两眼斯戮,嘴角一翘,然后便举着手里的土坯窗盖,开始小心翼翼往洞上对……
方向歪了的时候,身下的猛兽还会将他往正确的方向移一些。
有那么一瞬间,贺言真的觉得自己在贴对联的感觉……
就在贺言愉悦地即将把最后一个角对上时,目光却蓦然一变。
透过没对齐的缝隙,他看到了一副奇异的景象。
雪景远处的山头,有一群白色的东西在大面积涌动过来。
如果那是一座雪山,如果涌动的白色范围再大一些,他几乎要以为是雪崩来了。
但那不可能是雪崩。
贺言有些惊愕地迅速将窗盖拿下来。
辽阔的视野中,涌动白色物体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靠近这里。
越来越近,越来越多。
终于,贺言看清了那是什么。
一群和他成年前外形相似的白团子正往这一带跑着,约莫有上百只。
那全是未成年的狰析兽,它们就像是一个组建好大部队,每只兽都离得不远,排列整齐,正一跳一滚地在朝这里快步奔来。
若在平时,它们毛色与外形会在草地上极其扎眼,可到了冬天的雪地里,他们几乎融入了白茫茫的雪景之中。
更让贺言感到惊奇的是,它们大部分不是空手而来的。
其中一些小兽要么身上背着一些被猛兽吃剩的残骸、要么嘴里叼着不知死了多久的鱼、要么身上卡着长着野果的枝杈……只有最前面的一只特别壮的小胖兽不一样,他居然牵着一只猪的尾巴!
尾巴尽头的猪是活的。
贺言立马将眼前的窗洞堵好,落地后迅速变成猛兽。
他跑去推开洞口的巨石,往外张望。
不多时,那群小兽们就全部过来了。
跑最前面的小胖兽在看到贺言兽形的瞬间就刹了车,它警惕地盯了他好几秒,之后就牵着那头懒猪尾巴往旁边走,像是怕自己的东西会被抢,还很小心地用自己壮壮的身体挡住那头懒猪……
不过它身后两只没带东西的小兽却有些犹豫地看着贺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就缓慢地迈开小短腿,开始互相挤推着朝贺言跟前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