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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合欢宗女修后揣了反派的崽 第29节

潮生山上,灵脉逆流。

那雷劫的余威不减,就连大地似乎都在此刻震颤了起来,沙石滚落,昏暗的房间内,一双漆黑的眸子冷冷地看向那雷云的方向。

闻钰仙君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在那里,察觉到了那日的气息。

是阿南和那个银发男修。

落在长袖中的手缓缓收紧,他的手背青筋起伏,眸底暗潮涌动。

阿南……

闻钰仙君的指尖落在面前的长剑之上,眸色晦暗不明。

………………

随着那最后一道落雷的劈落,空中的雷云渐渐散去,微弱的日光缓缓洒落在这个小院之中,满地的白雪印着殷红的血色。

顾南挽强撑着身体坐起了身,她将窗间的缝隙推的大了些,随即,便看到一个雪白的身影自空中坠落,落入了她面前厚厚的积雪之中。

顾南挽下意识地抓紧了面前的窗子一角,只见一道染血的身影落在他的面前,他周身华丽的袈/裟几乎被那雷火烧的破败不堪,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与结实的手臂,上面布着金色的诡异妖纹,周身尽是殷红的血迹,腰腹处的皮肉外翻。

雪白的双翼有些无力地落在满地白雪之中,银色长发凌乱地散落,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中有片刻的失神。

他在那白雪之中躺了片刻。

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戚无宴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他发间的圆耳动了动,有些吃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了窗前。

他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顾南挽的面上,微微蹙了蹙眉,神色冷漠道,“立刻收拾,同我离开。”

待看到她眼角还未干的泪痕,他的话音一顿。

一股寒意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顾南挽有些迟疑地看着他,随即点了点头。

却察觉到指尖一痒,她低下头,却见不知何时,一截毛绒绒的雪白尾巴悄无声息地搭上了她细白的指尖,亲昵地蹭了蹭。

与他面上的冷漠截然不同。

顾南挽下意识地抓住了那截雪白的尾巴。

而后便见方才还神色冷漠的戚无宴瞬间面色微变,他猛地后退了一步,耳朵上的绒毛瞬间炸开!

第30章 为老婆撑腰。

小心眼的大老虎(一更)

那尾巴通体雪白, 只尾巴尖有着一点黑色的绒毛,似是方才染了墨汁的毛笔,此刻, 那尾巴上的绒毛亦瞬间炸开。

那毛绒绒的尾巴动了动,她的手心不由得有些发痒。

只听一道凉凉的声音自她的身前传来, 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暗哑, 他的喉结滚动,“放手。”

那声音几乎比这漫天的霜雪更冷。

顾南挽眨了眨眼睛, 连忙收回了手, 那毛绒绒的尾巴自她的指尖擦过,是与戚无宴完全不同的感觉, 她的指尖微微蜷缩。

只见戚无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向了一旁,随着他的走动, 殷红的血自他的衣角滴落, 在那满地的白雪之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痕迹。

房门被缓缓推开, 待他进入房间之时, 只见他周身闪过淡淡的金芒,破碎的袈/裟已化作那熟悉的黑色长袍,那雪白的双翼与圆耳亦随着那袈/裟一同消失。

戚无宴从一旁取过厚重的斗篷严严实实地将她包了起来,又将两枚蛋从沉四几人手中取出, 放到了她的身前。

方才雷劫的声势过大,已经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沉四依依不舍地看着两枚蛋, 满脸的纠结。

戚无宴微微俯身, 揽住她的腿侧, 将顾南挽拦腰抱了起来,顾南挽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她小声道,“东西还未收拾好……”

“他们来。”

话落,戚无宴已抱着她大步走出了房间,寒风扑面而来,戚无宴又理了理她斗篷上的帽子,随即,走入了大雪之中,沉四几人见状,连忙开始收拾房内的东西。

冰冷的霜雪落在那斗篷之上。

顾南挽闻言将脑袋缩进了斗篷之中,她的目光落在那两枚蛋之上,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只见那蛋一枚雪白,另一枚却是赤金色,只在顶端有一点黑色的痕迹。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会生个小白虎,却没想到,竟是两枚蛋……顾南挽有些疑惑地抿了抿唇,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偏偏戚无宴对这也没露出什么异样神色。

顾南挽摸了摸那滑溜溜的蛋壳,压下了心底的疑惑。

寒意夹杂着血腥味盈满她的鼻翼,顾南挽胳膊动了动,这才察觉到她的袖子那里已经濡/湿了一片,她的余光扫过,便见雪白的底衫已经染上了刺目的血色。

戚无宴的伤口处仍在流血。

顾南挽微微睁大了眼睛,他方才渡劫,还未来得及处理伤口,便又立刻带着她离开,除了那几道狰狞的伤口,那天雷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缺口,残留的雷光浮在他的伤口之内,疯狂地破坏着周围的血肉。

顾南挽微微从斗篷中冒出头来,她抬起头,只看到了一截漂亮的下巴与苍白的唇,银色的发丝略过她的面颊,“你的伤口……”

戚无宴闻言微微低下了头,看到了一片毛绒绒的发顶,原本苍白的小脸在那斗篷中捂得通红。

他的指尖按了按她的脑袋,“别出来。”

他先前在那玉简之上看到,女子产后极为虚弱,哪怕是小小的风寒亦能让他们吃大苦头,切勿感染风寒过度疲惫,现在这外面风雪交加,她并不适合出来。

顾南挽闻言,又立刻将头缩了回去。

高大的身影缓缓地消失在那茫茫白雪之中,大雪掩埋了一切痕迹。

………………

那些修士察觉到此处的异样,雷云散尽,他们皆是快速地赶往此处。

然而待寻欢宗一众长老赶来之时,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小院,满地的积雪尽数消融,房中的所有痕迹亦被一并抹除,整个小院内唯有淡淡的血腥味。

里面的白虎早已不知去向。

她捏了个法诀,试图看出些什么,然而微弱的灵光闪过,她却发现,一无所获。

她什么也算不出来。

那白虎消失在修仙界已有数千年,这么多年来无人见过他的踪迹,也不知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长老皱了皱眉头,有些头疼,这附近的商铺与小院几乎被毁了个干净,巨树拦腰折断,她来时只看到了满地的狼藉,便已经开始头疼了。他们这次损失的可不少,除了那些院子,就连周围的一个传送灵阵都被那天雷的余威摧毁。

这些东西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目,哪怕是寻欢宗这样的大宗门,也有点肉疼。

她原本是打算与这院中圣兽卖个好,由寻欢宗承担这笔灵石结段善缘,却没想到这圣兽白虎根本没见上,还得赔进去一大笔灵石。

一想到那大笔大笔的灵石,她只觉得心都疼的在滴血。

…………

夜色将近,城中仍是一片热闹,灯火通明。

几乎是四处都在谈论那突然出现的圣兽白虎,原本因为大雪沉寂了许久的城池,为了这白虎的出现突然炸了开来,就连那客栈中的说书先生的生意也突然好了起来,他们将那事翻来覆去地讲了几遍,说的喉咙都快冒烟,仍有无数的人要听那白虎一事。

顾南挽躲在斗篷之中,一路上,耳边几乎全是白虎,雷劫寻欢宗之类的字眼,融融暖意将她包围,她的意识渐渐模糊。

现在正值客栈内最热闹的时段,小二快速地安排着房间,他正低头取着灵石,却察觉到一道凉意扑面而来,小二抬起头,下意识笑吟吟道,“仙君要几间房?”

随即,那小二的瞳孔微缩,只见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修立于门前,大步走进了客栈,他的银发间落满了霜雪,然而,他周身的气息比外面的冰雪更冷,他几乎比旁人都高了半个头,只站在那里,都给人一种无端的压迫感。

他的怀中抱着个娇小的人,黑色的斗篷将她裹了个严实,只露出了一截白色的绣鞋,与搭在那斗篷外的细白指尖。

小二呼吸微滞,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觉得客栈内的温度都更冷了一些,原本喧闹的客栈似乎也更安静了一些,客栈中的修士亦是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修。

却见面前的男修掀起眼皮,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沙哑,“五间。”

那小二这才看到,面前之人生着双琥珀色的眸子,他的五官深邃,不像是这周围的人,他的心思急转,随即殷勤道,“好嘞,仙君这边请!”

他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领着戚无宴进了干净的房间,他的目光在戚无宴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缓缓关上了门。

最后一眼,他便看到那神色冰冷,气势迫人的男修动作笨拙,却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之人放到了塌上。

顾南挽半梦半醒之间,察觉到她落到了柔软的被褥之中,她几乎是瞬间便被惊醒,微凉的发丝略过她的面颊。

一道冰凉的指尖却是落在她的眉心,柔和的灵力缓缓流入她的体内,“睡吧。”

顾南挽眼睫颤了颤,困意袭来,她的意识再度模糊。

戚无宴轻轻地将那两枚蛋放到了一旁,他的目光落在顾南挽的面上,只见她眉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落下一圈漂亮的阴影,精致的眉眼之间尽是倦意,周身的灵力亦是枯竭,那两枚蛋的降生几乎将她榨干。

戚无宴眉头微蹙,他为她盖好被子,方才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沉四几人已经追了上来,见着戚无宴出来,沉四忙探头探脑地向房内看去,却只看到一片红色的锦被,他想到先前的事,迟疑了片刻,便追着戚无宴去了隔壁房间,将先前遇到沈词瑶一事与他说了一通。

他总觉得,顾南挽突然生了与那事有关。

戚无宴神色不变,只静静地看着自己苍白的指尖,眸色幽深,垂落的发丝在他面上落下了几道模糊的阴影。

…………

与外面的热闹喧嚣不同,这几日的沈家几乎是陷入了一片死寂,那些下人恨不得踮着脚走路。

不过几日,沈母面色便憔悴了许多,她的双眼红肿,面颊凹陷,几乎看不出前几日华贵端庄的模样,她双眸赤红地看着房外,沈父亦是沉默地坐在一旁,不置一词。

昏黄的烛光落在他们二人的面上,整个房内只余沈母的哭声与咒骂声。

这修士修为越高,子嗣便越困难,二人这辈子都没能孕育子嗣,偏偏在前些年他们即将放弃之时,竟意外得了个女儿,夫妻二人自此像是宝贝眼睛珠子一般宝贝她。

却没想到,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这女儿便没了,连尸首他们都未能找到。

沈母每日只能对着她以往的衣物首饰垂泪。

夫妻二人几乎用尽了各种方法,才从沈栩的朋友那里得知,阿瑶那日花了大笔灵石雇佣了一对杀手,而那对杀手的魂牌此刻也已碎裂。

他们几乎将阿瑶那几日去的地方给翻了个遍,最终才从一个老人的口中得知了那日的事情,他们与一个极为漂亮,肤色极白的女修一同出现在了后街的巷子中。

而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结合最近发生的那些事情来看,几乎是瞬间,他们便想到了顾南挽。

沈父又命人四处打探顾南挽的下落,他的眼底爬上一丝杀意,这个仇,他们实在是非报不可!

沈母这会儿看着沈词瑶以往戴的玉簪,眼眶通红,“那个顾南挽实在是欺人太甚!她好狠的心!”

“哪怕阿瑶有错,她打她啊骂她啊,我们都不会多管!先前她将阿瑶淘汰,我们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怎么就……”沈母抱着那碎裂的魂牌,眼泪止不住地掉。

她的阿瑶怎么就那么命苦呢?

“她还那么年轻,便孤孤单单地一个人走了,她怎么不一起带我走呢!”

沈父亦是死死地捏紧了拳头,浓郁的恨意爬上他的心头,他的面色有些狰狞,此刻他甚至顾不得顾南挽身后的陆家,满脑子皆是沈词瑶的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