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琢毛都要炸了,心瞬间跳到了喉咙口。
他在这刻,突然有点担心傅熠炀会不会再来一道信仰之力,乱他心神。
结果等了两秒钟并没有。
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叶琢伸手就把傅熠炀推开。
傅熠炀,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从昨天就开始怪怪的。叶琢斥责道。
啊真要说起来好像从一段时间之前,就开始怪怪的了。
你在怀疑我对你的虔诚吗?傅熠炀道。
倒不至于怀疑你的虔诚,可是
我对你,是完全虔诚的,你只要知道这个就好了。傅熠炀深深地说。他的眼神太深了,简直让叶琢忍不住想要后退。
你的虔诚有点太多了!不需要这么多啊!他赶紧叫道。
傅熠炀说:怎么会。虔诚,怎么会嫌多呢。我只会觉得,还不够。我想把全部都给你。
叶琢居然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傅熠炀的逻辑炉火纯青,他好像被傅熠炀给绕住了。
666急死了,在他脑子里720旋转翻腾跳跃着说:神明大大,虔不虔诚什么的根本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咬你脖子啊!下次说不准咬你别的地方了吧!
叶琢一想,对啊,本来明明没什么的,就是从傅熠炀开始咬他脖子啊不对,开始亲他脖子之后,变得不对劲了的!
你不能亲我。这个就,超出了神明和信徒的行为准则的那种了!叶琢赶紧说。
这样说清楚了,大概就能回到之前的样子了吧!他只是想和他做相亲相爱的神明和信徒啊!
嗯。傅熠炀就低下眼。
不知道为什么,叶琢觉得他可怜兮兮的。
结果下一秒,傅熠炀就又抱了上来,甚至手臂都把叶琢的胳膊紧紧地环住,不让他动。
他在叶琢耳边低低地说:你对叶砜都可以宽容,为什么对我不可以。
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
可是他说得可怜,叶琢心中不由得一软。
好了好了,自家信徒敏感又脆弱,受过伤又很痛苦,超可怜的,让他抱一下也没什么的。就让他,抱一下吧。
怀里的人终于不挣扎了,也不会再推开他。
傅熠炀满意地闭上眼,把自己沉浸在了这温柔的暖意和充满鼻息的太阳味道里。
他想:没有拒绝,没有惩罚。所以叶琢允许他做到哪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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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琢晚上找了郁星南一起吃饭。
他有点乱,他直觉不想和傅熠炀两个人待在伴侣宿舍的房间里。
郁星南其实是溪源里超受欢迎的大红人,平日里多的是人想找他做这做那,时间超满的,但是见叶琢找他,就马上推开了所有事。
一见面,就兴致勃勃地说:少见呀叶小琢,你居然约我吃晚饭?你不是最讨厌外面这些食物了吗?会舍得扔下你伴侣做的饭菜,出来跟我吃这些?
叶琢脸红了一红,实在没好意思说,他其实已经吃了一顿傅熠炀做的晚饭才出来的,现在纯属是想找郁星南聊天。
都怪傅辞轻那个家伙,他总霸占着你!游乐场很好玩的,结果你都没有去。叶琢气鼓鼓地说。
什么霸占啊,他哪儿能霸占我。郁星南随口道,眼睛轻轻地眯了眯。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好看得像画一样。再说了,你们新婚小两口出去游乐场,我跟着凑什么热闹。
你现在虽然跟我话这么说,但是你心里肯定已经觉得,傅辞轻和你原本想得不一样了吧。这就是他成功地引起你的兴趣了啊!叶琢没好气地说道。
这还不是他瞎说,觉得傅辞轻和他原本的认知很不同,根本就是《星空爱恋》原著里的话。
郁星南原本认为那人自大傲慢,骄横无理,真正接触了之后,却看到了傅辞轻的另一面,《星空爱恋》前面的故事就是这样的,掐指一算,进程倒是也差不多了。
听到这话,郁星南也没反驳,只是勾唇笑了笑,手里摆弄着一个杯子,说,他昨天回家又和他爸大吵了一架。
奇了怪了,这是狗咬狗吗?
叶小琢,你又不是真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吵架。郁星南失笑。
反正那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叶琢嘟囔着说。
这话其实也有些言不由衷。至少昨天,在叶家的宴会上,傅辞轻是站在傅熠炀那边的。不管他是什么出发点,结果就是他站在了傅熠炀这边。
叶琢不是死咬着些情绪不放的那种人,更是知悉好意的,这种时候对傅辞轻着实有些心情复杂。
不说他了。郁星南道,叶小琢,你要找我说什么啊?该不会真的就是想吃东西吧?
这叶琢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知道问出我信徒他在亲我,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这种话,会不会被郁星南嘲笑。
他这边一纠结,对面的郁星南就噗嗤一声笑了。你跟傅熠炀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是跟他有关的事?
因为能让你纠结的事不多啊。郁星南笑道。
是不多的,他现在只有一个信徒,就已经麻烦死了,所以旧神们那么多信徒,都要怎么管理啊叶琢超烦恼,长长叹了一口气,双手捧着脸,很有些愁眉不展。
左手的手腕,就露了出来。
他手腕上的一圈红痕尚未完全褪去,郁星南看到了,挑了挑眉。
你该不是想说,他强迫你做了一些你不愿意的事吧?他慢悠悠地说。
也不是强迫啦叶琢有点苦恼的样子。
郁星南沉吟了一下,突然开始跟叶琢普及起了如何在恋爱过程中保护好自己,学会拒绝的各种方案和例子,总之越说越远,越说越深入,叶琢听得一愣一愣的。
郁星南,你在说什么啊?终于,叶琢忍不住了,他莫名其妙地问,傅熠炀为什么要绑我?
你手怎么回事?
碰一下就这样了。叶琢抱怨着说,就很烦,我皮肤碰一下就红了的。那所以傅熠炀为什么要绑我啊?
郁星南:
郁星南轻咳了两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没有没有。叶小琢,所以傅熠炀跟你怎么了?
啊,就是叶琢突然有点扭捏。
他不知道怎么表述清楚。
是那个落在脖子上的吻,但又好像不只是,而是他已经觉得,他和傅熠炀的关系似乎朝着某一个他未预想的方向飞驰而去,他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他觉得不安。
他说:郁星南,不是我哦!是嗯,我有一个朋友!对,没错,我有一个朋友。这个朋友也有个朋友,明明从前很好的,可是朋友的朋友突然表现得怪怪的,好像要把过去的生活打破了。就怪怪的。
他说的有点乱七八糟的,可是郁星南听懂了。
叶小琢,是这样的。我可以明确地说,实际上不存在无所求的行为,也不存在静止的关系。就像河流里的船,不划的时候,船只会飘向水流的方向,不会静止地停在原地的。郁星南说,他手上玩着一个餐叉,金属色的叉子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来转去。
叶琢听得似懂非懂。
不能判断的时候,你你的朋友,应该直接看往水流的终点。然后,你就知道应该向哪个方向划船了。
水流的终点
他和傅熠炀的终点。
傅熠炀想要的终点。
是什么呢?
他仍然一脸迷茫的样子,郁星南忍不住失笑,终是伸出手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这些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傅熠炀他最终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你知道吗?你能接受吗?
傅熠炀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信徒会想从神明身上得到什么吗?信徒应该就是会将自己的全部献给神明,然后哪怕得到神明垂怜的一瞥,就很开心了啊!
更别提傅熠炀对他还是那般虔诚!
应该就是这样没错吧
他原本是笃定的,毫不怀疑。
可是他突然不确定了。
郁星南轻轻叹口气,摇了摇头,说,叶小琢,你还挺在意他的。
啊?
要是你不在意他,你才不会纠结这么多呢。郁星南优哉游哉地说,你过去,曾经为其他的任何人,纠结过这么长的时间吗?
过去
没有的。
过去的384年,都没有。
所以呀。郁星南笑了。
叶琢苦恼着,又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来:郁星南,不是我啊,是我的一个朋友!
郁星南就笑:嗯,说的就是你的朋友嘛。
叶琢的脑袋又耷拉下来。
所以,傅熠炀想要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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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郁星南又带他出去玩儿,回到伴侣宿舍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叶琢有点心虚。
最好这个时候傅熠炀已经睡了呀。
AI打开了门,他悄悄地遛了进去。客厅里没开灯。卧室里也没开灯。
傅熠炀就坐在他过去时惯常坐的那个角落。
那个人坐在黑暗里,叶琢猛然间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多月之前,刚刚来到这个小世界时,那个受了很重的伤,精神力领域是碎的,腿上全是血,坐在地下室黑暗的角落的傅熠炀。
你怎么坐在这里啊?叶琢说,房间被他的三道光填满,他噔噔噔跑了过去,伸手想把傅熠炀拉了起来。
傅熠炀没接他的手,自己手撑着地站起,甚至站得离叶琢远远地,淡淡地说:你不想我坐在这里吗?
你又在说什么呢?
我以为你希望我离你远远的。傅熠炀道,你去找郁星南,是不是想躲开我?
叶琢一时语塞。
叶琢,你在怕什么?傅熠炀道。
明明站得远,可是他眼中的情绪简直铺天盖地一般,叶琢甚至觉得就要被溺死其中。
我为什么会怕?他强自道,理直气壮地反问,傅熠炀,倒是你,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我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傅熠炀喃喃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之前那样呢?叶琢说。
然而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心中那个绕成一团的毛线团又出现了。
哎呀不说了。叶琢道。他觉得到处都好乱,好烦,甚至想一股脑地把各种情绪都从胸口掏出来,揉一揉揉成一团就扔开。
他拖着傅熠炀的手,想把他拖到了卧室里,不要待在这里。回卧室去睡。
叶琢觉得自己触碰到的他的手,冷得就像一块冰。
可是傅熠炀没有被他拖动。
对方抿着嘴,站在原地,看起来像是在和什么较劲一般。
你信郁星南,你不信我。他说,声音已经彻底哑掉了。
傅熠炀,你是要干嘛?叶琢道,你要留在这里吗?
傅熠炀挣开了他的手。
叶琢转头就想走。
可是他在这时收到了一个傅熠炀的祈愿。
那个愿望是:我的神明,不要留我在这里。
他这是
叶琢原本的火气又被这个祈愿冲得溃不成军,最后仍是回过头,拖着傅熠炀进房间。
被叶琢的手握着的时候,那个问题又摆在了傅熠炀的眼前:叶琢在纵容他。
那么叶琢会纵容他做到哪个地步呢?
作者有话要说: (1)
叶小琢:他这是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2)
昨天的傅小火:不拒绝就是接受。
今天的傅小火:不管,拒绝也是接受!
啊啊,我要交代一下,反正就是傅小火后面基本都是卖惨居多。叶小琢和别人出去玩了,我要在墙角坐着画圈圈,他看到就要心疼了的那种。
之前(40章)他问叶琢说你要惩罚我吗,结果叶琢没有,这样他就会往下走的。
啊这个人实在太套路了,居然做出了这种事,大家快来谴责他(痛心疾首,指指点点谢谢小伙伴们的评论和灌溉~开心,明天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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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3章(一更)
叶琢那晚的梦很乱。他像是在一片深海里沉沉浮浮,海水粘稠得要命,挂住了他的手脚,拖住了他,不让他浮出水面,他几乎呼吸不能。
醒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耳边都是杂音,手脚酸软得不行,胃也不舒服,眼皮重到就要睁不开了。
666好像在脑海里和他说着什么话,可是叶琢头太昏了,根本听不清楚。
好难受啊。是和蓝色火焰那次不一样的难受,他浑身都疼,怎么都疼,头痛到只想把自己都全部埋到枕头里。
迷蒙之中,一只手突然搭到了他的额头上。
是带着凉意的手,让他忍不住想要去追逐的那种冰凉的感觉。
傅熠炀。叶琢说,明明看不见,可是他知道那是傅熠炀的手,他能感觉出来,傅熠炀就在他身边。
他抓着傅熠炀的手,很凉,这种凉意让他在痛楚里又觉得些许地舒适。
傅熠炀,我不舒服他说。或者,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