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张伯将两杯热牛奶放到了秦祎和卓文钦面前的茶几上。
老爷子一见老张,心里那股子熟悉感就更强烈了。
张伯进来时,正好听到了谢池锡的名字,见老爷子正皱眉望着自己,忙提醒道:就是上次少爷让查的那个人。
噢!一说到这,老爷子就想起来了:他啊!
卓文钦倒是第一次听说。
他扭头看向秦祎,挑了挑眉,眼晴微微眯了起来:什么时候查的?
秦祎冷不丁撞进了卓文钦满是促狭的眼里,居然有些尴尬:暑假那时候。
他一直没把这件事告诉卓文钦,一开始是担心卓文钦会生气,后来是觉得没必要提了。
那应该是第一次见谢池锡的时候。
卓文钦点点头表示了解,又听老爷子说:我没记错的话,这谢池锡的父亲是本市有名的已故企业家谢志专吧。
对的。卓文钦说:谢伯伯是我爸的多年好友。我听我爸说,在我还没出生之前,公司有过一次空前的危机,如果不是谢伯伯出手相助,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卓氏了。
这些老爷子都知道。之前老张给秦祎查的资料最后到了他手上。他所不能理解的是,明明父辈关系不错,怎么现在反倒成了重点怀疑对象了?
卓文钦把几个疑点说了,又见老爷子打了几个呵欠,便和秦祎、张伯一起劝老爷子去休息。
老爷子倒是还想问,但奈何身体不允许,实在困得不行,也只得作罢。行了,我又不是走不了,不用跟着现在都几点了?你们快点洗洗睡了,明天早上还要早起上课呢!
秦祎和卓文钦一起拎着书包上楼。
他们的作业在晚自习的时候就已经写完了,他们英语老师甚至还跟隔壁班联动,给搞了个随堂小测,引来两个班的学生怨声载道。
秦祎把书包放到书桌上,这就从衣柜里拿了睡衣和浴巾准备去洗澡。
卓文钦动作比他更快,不光换把洗衣物带上了,还双手抱胸地靠在门边,像是在等他。
怎么不去洗?
他们房间里没有独立卫生间,洗漱都得到楼梯旁的卫生间去。好在老宅最初设计是一整个家族在住,卫生间不算少,不然还真匀不开。
等你啊。卓文钦理所当然地说。
秦祎:你洗你的,等我干嘛?
等你卓文钦一路跟着秦祎到卫生间门口,非但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反倒像是要跟进去:一起洗呗。
秦祎脚下一顿,转过身盯着卓文钦,眼神仿佛是在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卓文钦这段时间很是热衷于调戏秦祎,每当秦祎顺着自己的时候,他就开心得像是得了心仪玩具的小孩。这有什么?浴室又不是站不下。
秦祎:重点是浴室面积吗??
卓文钦见秦祎始终站在门口不进,干脆用肩膀轻轻撞了撞他:快点啊,再不洗就十二点了。
秦祎堵着门不让卓文钦进去,卓文钦则堵着门不让他出来。
两人站在卫生间门口僵持了一会儿,卓文钦忽然动了。
他抓上了秦祎的手,压低声音:现在进去,或者我在这里亲你。
话听着是给了两个选择,可事实上两个都挺出格的。
秦祎想了想,然后直接往浴室里走。
卓文钦唇角漾起了一抹胜利的笑,也跟着进去了。他把门一带,随手反锁上了。
秦祎听到咔哒一声响,没回头,只把校服背心脱了丢进脏衣篓里,又着手开始解扣子。
卓文钦从身后环过了秦祎的腰,下巴抵在他的背上,手最下方的扣子开始,一个一个,解得很慢也很细。
说不清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他透着凉意的指尖时不时会触碰到秦祎。
秦祎陡然一僵,原本搭在第一颗扣子上的手指慢慢蜷了起来,最终握成了拳,连心跳都快了不少。
他虽然跟卓文钦交往了近四个月了,连亲吻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但浴室本就是一个很容易引人遐想的地方,再加上卓文钦有意无意的动作
捂着宝贝呢?
卓文钦指的是被秦祎捏在手里的那枚扣子,但话里带着戏谑,倒像是在暗示些别的。
秦祎听懂了。他把手一松,任由卓文钦解开了他身上最后一枚纽扣。
其实,在他让卓文钦进浴室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短兵相接了一下,噼里啪啦的,仿佛迸出了火星。
接着,一个低头,一个仰首,四唇相接。
卓文钦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地谈恋爱,什么都想跟秦祎尝试,轻而易举就被推搡着到了淋浴房里。
深秋已至,栾曲市的早晚已经带了寒意。卓文钦一向畏寒,厌恶所有的寒冷。但现在,他被秦祎抵在冰凉的瓷砖墙壁上,却一点儿也不觉得讨厌。
花洒没有打开,可淋浴房内却早已是水汽氤氲,就连玻璃门上都布上了一层水雾。
作者有话要说: 看!是完结的曙光!
感谢一去二三里投出的地雷。
第98章
卓文钦进浴室之前还在说, 如果再不洗,就要十二点了。
可等两人从浴室里出来,时间却直接奔着一点去了。
到房间门口的时候, 秦祎看着卓文钦的背影还有几分不好意思,但或许是因为刚才在浴室里的亲密,让他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文钦。秦祎忍着心跳加速所带来的不适,抢在卓文钦进门之前, 小声问:我们今晚一起睡,行吗?
卓文钦猛地转过身,脸上的表情瞧着是意外的很,犹豫道:明天还要上课。
秦祎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刚才的话让卓文钦误会了, 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忙解释:不是, 就是睡一张床, 不做别的。
卓文钦哦的一声有着难掩的失望。
他就说嘛, 秦祎怎么可能突然就开窍了
秦祎见卓文钦只是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尴尬之余不免想起刚才在浴室里两人的亲近, 耳根子烫得厉害, 但还是耐着性子问:行不行啊?
你真是卓文钦被秦祎这个小心翼翼的态度闹得心头一热,一想到刚才在浴室里, 也有些脸热,却还是努力绷住脸:随你便。
秦祎其实没想太多,只在得到卓文钦首肯后开开心心地将人拉进了房间。
秦祎昨晚睡得有些迟了,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他摸过手机,一看距离闹钟响就剩五分钟了,干脆放轻动作侧过身,正面对着卓文钦, 又闭眼躺了一会儿。
他俩昨天睡得比平时都晚,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生物钟作祟,竟然还是在闹钟响起的前后就醒了。
等闹钟一响,秦祎就没再顾虑那么多,把男朋友拢进怀里,揉了两下:醒了吗?
嗯。卓文钦迷迷瞪瞪地应了一声,顺从地缩进秦祎怀里。
按理说他这个体型想娇小可不容易,奈何秦祎身量高大,居然还真有那么点儿小鸟依人的意味。
两人安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秦祎才在他身上拍了拍:好了,起床了。
话音一落,秦祎就松开手,准备翻身开灯。
霎那间,卓文钦猛然意识到秦祎要做什么,眼睛倏地紧缩,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了一把一样,难受得叫人喘不上气来。
那种像是被人摁进水里的惊悸感忽然席卷了他全身,卓文钦乍地一把抱住了已经坐起了大半的秦祎,将人拉回到床上,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是祈求般喃喃道:再躺一会儿,再躺一会儿
声音抖得不行。
秦祎觉得奇怪,但又考虑到卓文钦可能是刚睡醒,所以声音比较模糊。
再躺怕又睡着了。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很配合地躺了下来。
栾曲市各个季节的界限其实都很模糊,现在既是深秋,却也能被算作是初冬了。
此刻的窗外仍是漆黑一片,天际处倒是稍稍泛了白,但窗帘的缝隙里却并没有透出多少光亮。
秦祎躺了两秒又觉得这样不行:我先把灯打开。
房间里太暗了,很容易睡着,开了灯会好一点。
他才刚伸长了手准备去摸床头的开关,就被卓文钦拉住了。
别开!!
卓文钦的声音又快又急。他下意识死死抓住了秦祎的胳膊,手上力气大得仿佛要把秦祎小臂上的骨头都捏碎了。
他浑身紧绷,活像是隆冬腊月里被人用冰水泼了一身,僵得不像样。
别开灯,别开灯
秦祎先是一愣,还不等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把人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地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不开了,不开了
卓文钦不知听见没有,嘴里仍是喃喃地说了好几声别开灯,身上更是颤抖得厉害。
秦祎抱得很用力。因为他发现,这个时候的自己似乎除了能给卓文钦一个拥抱外,好像什么都不能为卓文钦做。
卓文钦以一个对他来说很安全的姿势蜷进秦祎怀里,双手环着秦祎的腰。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终于缓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些什么,卓文钦咬了咬下唇,良久才哑着嗓子,窝在秦祎胸前闷声道:起床吧。
秦祎又多抱了两秒,这才退开了些,但仍有几分不放心:没事了吗?
嗯。卓文钦脸上的颜色很不健康,原本惨白的脸色被他闷得通红。
好在现在房间里光线很暗,他又把脑袋埋在秦祎胸前。
谁也看不到。
那我秦祎明显还心有余悸,不敢随便伸手去开灯了。
卓文钦忍不住把耳朵贴在秦祎心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音有些模糊:你去把窗帘拉开吧。
现在天已经蒙蒙亮了,拉开窗帘,房间里就不会这么黑了。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在睡觉的时候拉过厚实的遮光窗帘了,只扯了个薄薄的纱帘天渐渐亮起来,会比在黑暗中突然亮起的光,让他好受许多。
秦祎刚下床,房间门就传来了叩叩叩的响动。
少爷,该起了。
是张伯。
知道了。秦祎提声隔门应了一声,手上更是唰地一下把窗帘拉开了。
张伯听到秦祎应了,又转过身去敲卓文钦的门。
房间里的卓文钦听到动静,也答应了一声。
站在门口的张伯狐疑地转过身,盯着秦祎的房门看了好一会儿他怎么觉得文钦少爷的声音是从他家小少爷房间里传出来的呢?
本来昨天两位少爷上楼就迟了,所以哪怕今天早上到了点,他们还没下楼吃早饭,张伯也不急,想让他俩多睡一会儿。
不过现在都已经快七点了,要是再不来喊,上学可就要迟到了。
张伯在门口多站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动静,担心两人又睡着了,便多喊了一声。
秦祎在闹铃响前就醒了,现在清醒得很,听到张伯的声音,说:已经起来了。
张伯这才放心下楼。
秦祎同张伯说完话,低头去看还坐在床上的卓文钦,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他动动嘴,想开口问点什么,却又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卓文钦深吸了一口气,竭力抑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恐惧,随后才睁开眼。却见秦祎正站在自己面前,目光里透着心疼。
卓文钦其实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怪异,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秦祎解释,只呆坐在床上没动。
秦祎朝他伸出手:起来了,要迟到了。
卓文钦牵上秦祎的手,站到地上。
秦祎拉开房门正准备出去,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卓文钦声音:你不问吗?
卓文钦说不上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绪。他担心秦祎会问,心里已经不住地在盘算该怎么跟秦祎说了。可秦祎什么都不问,他又有些失望。
秦祎头也没回地摊手道:小少爷怕老鼠还怕黑,这有什么好问的?
卓文钦没想到秦祎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就带过了。但说什么怕老鼠怕黑这有损他的形象吧?
他危险地眯起眼,在秦祎侧腰拧了一把。
当然,一如既往的,什么都没拧起来。
卓文钦语带不爽地质问:谁怕黑了?
秦祎偏过头,余光扫了一眼已经恢复元气的卓文钦,幽幽道:那就是怕老鼠呗。
卓文钦被秦祎拆台,有些牙痒:
这特mua也太不给男朋友面子了!
趁着秦祎没注意,卓文钦往前一蹿,直接跃上了秦祎的背。
秦祎知道卓文钦的脾气被自己那么说,不怼回来,那就是在琢磨小动作了。
一直防着呢。
现在卓文钦一蹦,他便反手托住了。
卓文钦本来是打算闹秦祎一下的,却没想到就这么被秦祎背到背上,一路走到卫生间了。
都这么大的人了
他耳尖微发着烫,心里憋着的那股气突然就顺了。
因为起得晚了,两人没能在餐桌上吃早餐,只一人抓了一个张伯准备好的餐盒就上了车。
卓文钦现在已经是秦祎最熟悉的那个样子了。
知道以小张的角度看不见什么,他干脆就光明正大地把腿跨到了秦祎的腿上。
秦祎比他高一些,他的脚就悬着,在空气中一晃一晃的。
秦祎抬起眼,脸上的表情仿佛在问他要干什么。
卓文钦抿了抿嘴,把胳膊伸到秦祎面前,疯狂明示:手好酸啊。
秦祎:
见秦祎没动,卓文钦不满地在他耳边小声道:不知道昨晚是谁说要速战速决的我的手现在还酸呢看秦祎还没反应,他又蹬了两下腿,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大腿肯定也被摩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