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机信号是满的,也确定没欠费,但不管打谁的电话就是没人接。
街上明明人来人往,他朝他们大声呼救,却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
晋瑞鑫脸上的肥肉抖动,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大脑。
就在这时,刘逸阳拉了他一把。
刘逸阳捂着受伤的脸,用一种愤懑到极致的眼神看向他。
“兔子在装逼,我就不信他这个怂包能真的支棱起来。”
“我们两个打他一个,我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晋瑞鑫:“可是……”
刘逸阳:“有我在你怕什么!打!”
两个人忍着疼痛一跃而起,尽管眼里已经泪水涟涟,但愤怒和丢脸感还是让他们保持着强势的攻击姿态。
他们朝孟子阳猛地地扑了过去!
*
刘穆志和晋生见面之后,马上就走到了一起。
刘穆志:兄弟,你今天怎么也没上班?
晋升:不知道啊,可能我想去我儿子学校看看?
刘穆志:“……”
两个人其实也没什么话聊,就这么往同一个目的地走着。
直到他们听到了两个熟悉的,杀猪一般的声音。
“啊!好痛好痛好痛啊!孟子阳,你放过我吧!别打啦!”
“呜呜呜,爸爸,爸爸,孟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别再打我了,我的骨头断了!”
刘穆志和晋生:“!!!”
他们心里一个突突,边快步跑过去,嘴里已经呵斥起来:“住手!”
又心疼地呼唤着:“儿子,你们在哪?你们怎么了?!”
但回答他们的只有另外两声哀嚎:“不要不要我不要喝尿!”
“啊啊啊!好脏好臭,我衣服!我头发!”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孟子阳疯了!”
回答他的是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是啊,兔子急了那可不就发疯了吗?爸爸的圣水好不好喝,嗯?”
两个男人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他们向前跑去,终于看到了自家儿子。
还有另外的几个人。
只见他们的妻子和父母都站在前方,就在离孩子不到两米的地方。
但不管孩子们怎么呼喊,他们就是一动不动。
这是怎么了?
刘穆志和晋生都知道自己老婆父母平时有多宠溺孩子。
这是鬼迷了心窍了!
见自家儿子被这样欺负,居然无动于衷?
他们面色一冷,赶忙跑了过去。
然而,无论他怎么向那边跑去,他却堪堪只能站在他们老婆和父母站着的地方,再往前一厘米都不能了。
刘穆志觉得诡异,但这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到他心跳都急了起来。
儿子痛苦又委屈的哭声让他把那一点点不对劲都立马遗忘。
他使劲迈动脚步想靠近,最后累得人都要没了,却发现自己就是被排除在那个圈子之外。
随后,他就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那一幕。
只见那个该死的穷鬼家的儿子随手从地上捡了根棍子,朝他们儿子的那里捅了过去!
他的儿子杀猪一般哀嚎。
“呜呜!刘逸阳你这个傻逼,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把这棍子拿走!”
刘逸阳痛得斯哈斯哈:“谁他妈叫你非说要找个棍子打他!”
儿子撕裂导致的出血染红了刘穆志的眼睛。
他听到那个孟子阳说:“恭喜啊我的小兔子们,从此以后你们就是正式的兔子了。”
又听到他们儿子的求饶:“呜呜呜,你到底怎么样才可以放过我们。”
还有他们孩子一样的哭声。
“爸爸!妈妈!你们拿钱来给他啊!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你们是不是不愿意花钱救我?!”
刘穆志:“……”
刘穆志终于明白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欺辱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想杀.人,但没办法做到的时候,只留下一种感觉——
想死。
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自己也这么无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
而在他的旁边,晋生已经在嚎啕大哭了。
晋生趴跪在地上,狗一样跟那个孟子阳求着饶。
“子阳,孩子啊,伯伯求求你了,你停手吧!他还是个孩子啊!”
孟子阳:“不是啊。”
他抱着胸轻蔑地看了地上捂着屁.股哼唧的两个人一眼,他们的裤子已经被血给染红。
“他们这不已经是大人了么!我得给准备两个红鸡蛋呢!”
这话不说还好,一点破,两个爸爸当即跪下磕头,用额头把地面撞得“砰砰”作响。
“对不起,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是我们的错,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会开发布会公开宣读保证书,一个字不落地读。”
“我们会赔偿你们更多的钱,一百万好不好?”
“不,五百万,一个人赔你们五百万,求求了!”
孟子阳:“这么好啊?那行,放过你们,顺便送你们一个回礼,记得查收哦!”
说完扔下他们,扬长而去。
他的背影看起来还是那么弱小,就连侧脸的弧度都显得特别软嫰似的。
然而,刘穆志和晋升却不敢再多看一眼。
仿佛害怕多看一眼,这个人就会噙着哂笑突然回转身来,把他们的宝贝儿子推向更加恐怖的深渊!
刘穆志过去拉儿子。
他把儿子送到医院。
忙前忙后安顿好了儿子后,他已经是累得精疲力尽。
他叫来父母照顾孩子,恍惚间又想老婆去哪儿了,却想不起来,便回到家里倒床就睡。
再不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他要疯了!
就这样,他在无数交杂的情绪中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平步青云,给了自己的儿子许多便利和帮助。
刘逸阳终于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他很开心。
后来,他提携着儿子跟他走了同样的路。
那时候,他还没退休,儿子正值当年,他们刘家可谓是烈火烹油,不要太风光。
刘穆志觉得很高兴。
男人么,所求不过是家族兴旺,为所欲为,主打一个让谁都得给他三分面子。
他就在这样的美梦中笑出声来。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儿子的死党晋瑞鑫跑了过来:“叔叔,逸阳被判死刑了!”
晋瑞鑫不知道怎么的穿得跟个叫花子一样,原先那张白而肥的脸变得瘦骨嶙峋。
刘穆志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接到了自己爸爸的电话。
“你教的好儿子,把我们全家都搞完了蛋了,畜生!”
刘穆志心头一梗,直呼出声。
“逸阳!”
刘穆志的身子抽了一下,从睡梦中醒来。
他看了看病床上,一开始根本没发烧的儿子现在脸上浮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荒诞的想法。
这个想法让他起身,他把目光投向儿子那里,瞬间瞳孔都震了起来。
儿子已经做好了缝合手术,做了包扎,为什么衣服又红得有血水渗出来!
刘穆志看了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