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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佳伦也瞧见了姜霍,拽了拽宋轻予的胳膊:“嗬真是个帅哥!不过比我想的还差点,那还是小说里的主角更帅一点,这人看着气势不够,没有那种八面威风,又临水照花的感觉。”
宋轻予的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这位看的究竟是什么奇葩小言啊!
现在还没有排座位,大家都是随便坐的,宋轻予在教室里扫视了一圈,除了姜霍和陆佳伦,她还看见一两张熟面孔,但是都不大记得名字了。
虽然也在一个学校待了三年,但是重点班和平行班几乎毫无交集,这群人最常出现的地方是学校的荣誉栏,可惜宋轻予没什么荣誉感,基本很少去看那个。
高一的时候,她还来过重点班两次,等那个人不在了,就再没往这边走过。
后来高考结束,重点班倒是挂了一连串的红色横幅出来,不是这个考上了清北,就是那个进了知名重点大学,还用一张密密麻麻的红纸,把班上所有学生的录取情况都写在了上头,只唯一,把第一行刻意空了出来。
所有那一届玉山中学的高三生都知道为什么要空这一行,对很多老师和同学来说,这也是个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对宋轻予也是一样,所以多看一眼那红纸都不愿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想到还会有一天,她能端端正正的坐在这间教室,成为重点班的一员呢!
又过了一阵子,人终于稀稀拉拉的来齐了,重点班的人看起来跟平行班的也差不多,有的正襟危坐,也有的吊儿郎当,有到处搭讪聊天的,也有拿着一本书埋头苦读,头都没抬起来过的。
宋轻予还见到了分班考考场里那个试图对答案的男生,男生见到宋轻予,看起来有点惊喜,还眼巴巴的坐到了宋轻予隔壁的空位上,高兴的打了一个招呼:“你好,果然又见面了,我当时就觉得你应该也能考上。”
宋轻予心里吐槽:不好意思,我自己都没想到呢。
不过毕竟是刚认识的同班同学,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于是她露出一点甜笑,对着这男生点点头。
“我,我叫胡浩,”男生胀红着脸,挠了挠头,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却依然倔强地试图搭话,“你叫什么?”
“我叫宋轻予。”她礼貌的回答。
“这名字还挺好听的,我……”胡浩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斜后方一个男生打断了。
姜霍拿出一本书,用书脊拍了拍宋轻予的背:“上次在我家漏了一本,前几天才翻出来,一直放在书包里忘了给你。”
宋轻予低头一看,发现是本离散数学,这玩意儿她鬼看得懂啊!
姜霍好像这时候才察觉到拿出来的书不对:“啊我不小心带错了,改天再拿给你吧。”
然后又非常顺手的把书重新收了回去。
宋轻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佳伦和她悄悄咬耳朵:“原来你认识那个满分大神啊!看着还挺熟的,你们是什么关系?”
“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发小,他爸妈和我爸妈是同事。”宋轻予也轻声回答。
这时候胡浩的话已经被堵了回去,探头探脑,却再也没找到机会重新搭上话。
又过了几分钟,重点班的班主任踩着点走进了教室。
那是个挺帅的中年大叔,身材魁梧,剃着寸头,还穿着一身运动服,看起来不太像当班主任的,倒比较像个体育老师。
说话的声音还特别大,往讲台上一站,气势如虹:“大家好,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你们可以叫我张老师,叫老张也行,希望咱们有机会一起走完接下来的三年。”
他的眼睛快速在班上扫过去,眼珠子亮得惊人,那些原本吊儿郎当的学生,只跟他对视一眼,就不由自主把身板立了起来。
看得出来,是个挺能拿捏学生的老师。
“大家也知道,咱们重点班压力比较大,学习任务也多,所以趁着刚开学,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份特别的见面礼。”老张笑得和蔼又亲切,然后转头就从讲台底下搬出来一个大箱子,然后从箱子里一打一打的往外掏卷子。
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第26章
不一会儿,讲台上面就堆满了分门别类的试卷,卷子上还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油墨香气,看起来像是刚打印出来,还热乎着。
“因为是临时打印出来的,所以数量也不多,正好是7天的量,每天做个三四五六套,军训结束正好能做完,”老张脸上带笑,“当然了,做不完也没惩罚,主要看你们自己自觉。”
教室里些微有些嘘声传过来
他的脸色随即一板:“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既然进了重点班,要求跟你们初中的时候肯定完全不一样,你们也知道自己的分班考结果了,班上60个学生,这次及格的只有5个,而且这以后会成为班上的常态,顶得住压力的一步登天,撑不住的不如直接回平行班,说不定还是一条更稳妥的路。”
班上瞬间惊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这群新生一个个吓得跟小鸡仔似的,老张的态度又和缓了些,声量低下来,温声细语的说:“我也知道你们以前都是各个学校的佼佼者,当惯了第1名,有点傲气也正常,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能早点端正态度,毕竟未来三年,你们的竞争对手可不单单是旁边这些同样优秀的同学们,还有全省甚至全国最优秀的那帮人,你们已经不再是温室里的花朵,而必须面对更大的风浪和挑战了。”
这一番连敲带打,又加上安抚鼓励,很快就把这一群鼻孔朝天的小年轻收服得服服帖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老张顺便又指定了班长和副班长——就是这次分班考的第1名和第2名:姜霍和陆佳伦——又随手指了几个小组长,说:“你们现在的位置就是未来一个月的座位排布了,等下各组小组长登记一下你们的组员情况交给班长,下个月想换的再到我这里做调整,现在班长副班长,还有几个小组长,你们先把试卷发下去,发完就解散,你们先去吃饭,下午再安排军训的事情。”
老张做事真是雷厉风行,而且相当随性,这一点和平行班也完全不一样。
没记错的话,上一回在平行班里,除了老师的连敲带打,后面就是先排座位然后再做自我介绍,一来一去花了差不多两个钟头,十二点半才解散,本来还担心食堂这时候没菜了,等过去的时候才发现,绝大多数班级都这德行,就连开学的第一次班会,都习惯性拖堂。
这位老张班主任,看起来倒不太像是个喜欢开会拖堂的主,就是不知道他上起自己的主课,又是什么风格了。
姜霍上台走到试卷跟前,快速点数了一下,就和稍微慢一点起身的陆佳伦低声说了一句话,然后两个人把试卷分发给各组的小组长,又提前交代要是数量不够先不急,等到全部发完再到他这边拿缺额。
教室里很快乱成一锅粥,各种试卷满天飞,点数声和吆喝声此起彼伏,看着跟菜市场都差不多了。
老张眯起眼睛,观察了一阵,就很潇洒的背着手走了。
卷子很快发完,宋轻予点了点,一共是30张试卷,每张都是8开的大卷子,全是用油印纸打的,纸质薄得能透光,印刷看起来倒很清晰,其中最多的是数学和物理,各有12套,剩下6套是化学,随手翻一翻,题目看起来……真还挺变态的。
果然就像老张说的,每天做个三四五六套,军训结束前还是很有希望能够做完的。
看班主任终于走了,有几个学生又忍不住闹腾起来,对着那一叠厚厚的试卷唉声叹气:“可要了老命了,这么多试卷,听说军训又特别累,哪有那个精力写题呀!”
谁想到老张竟然又杀了个回马枪,从门口探进了半个脑袋,虎眼瞪瞪的看着那个学生:“怎么着,要不要我帮你申请免训?我手里正好有几个名额,专门针对那些有困难的学生。”
那个刚才抱怨的学生马上低头装乖:“没有困难没有困难,保证完成任务,一个题都不会落下!”
老张这才点点头,背着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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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宋轻予,眼睛却转了转,悄悄跟着老张走了出去,等走过一个拐角,她才紧赶了几步走上前去:“张老师,我有困难,可不可以申请免训?”
老张一愣,扭头看向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真没想到这小丫头看起来乖巧,竟然似乎是个刺头。
宋轻予看起来倒是十分诚恳:“张老师,我有遗传的日光性荨麻疹,晒不了太阳,一晒就红肿发痒,可不可以申请留在教室里做卷子?”
她这也不算说谎,不过这荨麻疹是上一次在外头旅游的时候得的,现在有没有,宋轻予也说不准。
老张默了默,问:“你叫什么名字?医院的请假条开了没?”
请假条那是当然没有的,不过她还是大大方方的甜笑着:“我叫宋轻予。”
老张显然对这名字有印象——这也正常,不管哪个老师,名字记得最清楚的除了班上的第一名,就要算倒数第一了。
很不幸,宋轻予现在就是这个倒数第一。
老张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长得挺漂亮,胆子也挺大的倒数第一,小姑娘身板挺直,神情舒朗,没有半点对老师的小心翼翼和畏缩,提起要求来也是理直气壮,这倒确实是有点优等生的做派。
可惜就是成绩稍微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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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之前就知道,有个数理差几分的学生,原本想走关系进重点班,可因为这个倒数第一不愿意放弃名额,倒数第二还在电话里大骂了一通,差点闹到教委那里,这事儿才就这么黄了。
老张是个很现实的人,带的也是最要出成绩的重点班,所以对于后几名的事情他也不在意——等到高二的时候,哪几个能留下还真不一定呢。
再说了,这种事儿校长看得严,一般的歪门邪道也走不了,要是倒数的孩子自己愿意放弃,走就走了,去平行班也真不一定比留在重点班差,他自然懒得多管闲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想到,开学以后第一个主动找过来的,就是这个倒数第一。
“你要请假就先去医院开请假条,我这里肯定能通过,”言下之意就是空口白话可不行,“学习也要多上点心,那些试卷难是难一点,但是对夯实基础很有用,你只要扎实做透,应该能有不小的进步,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直接来问,不用不好意思——不过我看你也不像会不好意思的人。”
老张最后还顺嘴开了个玩笑。
宋轻予接嘴也接得很利落:“好的老师,我保证经常来跟您问问题,您别嫌烦就行。”
都是第二次当高中生了,而且变态的甲方和上司也见过不少,早练出了她宠辱不惊的厚脸皮心态,区区一个班主任,那是小意思。
老张点点头打发宋轻予走了,转过头才忍不住笑,觉得这个倒数第一,好像还有点意思。
第27章
提前散会就是好,宋轻予和陆佳伦都吃得饱饱的,在寝室晾了好一会儿肚子了,蒋梅和另一个叫乔钰的女生才慢腾腾的回来,顺便抱怨食堂里人真是多,挤了半天才打到自己想要的菜。
听说重点班那么早就散会了,两个人都很羡慕——当然,看到卷子的时候,羡慕瞬间就彻底烟霄云散了。
说是明天才开始军训,但是各班今天要先开始练队,军训服不用急着穿,但要求换上运动鞋,最好穿长衣长裤。
“这热死人的天,谁乐意穿长袖啊,”乔钰翻着衣柜,“再说了,我一套长衣长裤都没带,反正也没强制要求,不管他了!”
现在才8月底,暑热还没熄呢,阳光底下白花花的晒死人,寝室里电风扇也吹个没够,谁会想到要带长衣长裤?
“主要是担心晒伤吧,衣服我带了好几套,还有防晒霜,你们要用的就一起用,脸上脖子上胳膊上都涂一涂,要不然晒伤了真是特别疼。”作为吃过苦受过罪的过来人士,宋轻予的准备还是很充分的,薄外套就带了两件,防晒霜也有三瓶,是三个不同的国外牌子,唯一的共同点是防晒指数都挺高,容量还大,两瓶100ml往上的,一瓶稍微小点,30ml,方便她随时带着补涂。
光是这三瓶防晒霜,就差不多把她这段时间积攒的零用钱全花完了,还跟她爸又讨了点才凑够。
看到那瓶子上一堆的外文字母,其他几个女生觉得很稀奇,又忍不住惊叹:“你带这么多这个干嘛呀,涂全身都涂不完。”
“我容易晒伤,所以用量大。”宋轻予解释了一句,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提前就开始往身上糊起了防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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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曾经的教训实在太过深刻。
军训时可能接受到的太阳照射也一点不会比旅游的时候低,虽然也很希望班主任通过她的请假,但是在这时候,宋轻予可一点不敢作,还是老老实实的把长袖外套穿上,然后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从脑袋顶到脖子到耳朵后面,再到胸口上那一小块地方,都仔仔细细的足量涂了两层。
真不是她神经过敏,自从那次严重晒伤以后,她连体育课都没怎么上过,每次有大太阳天都会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才出门,军训那种暴晒的环境,确实让她有些心神不安。
其他几个女生被宋轻予这做派吓到了,不过说起美白大家都挺感兴趣,虽然还是怕热不愿意穿长袖,但都从宋轻予这里挤了一点防晒霜,涂了脸和手臂。
蒋梅极轻薄的涂了一层,都忍不住皱眉:“这黏糊糊的,你涂那么多,不难受啊?”
“晒伤了更难受。”宋轻予一言难尽的叹了口气。
血泪的教训是,晒伤不但痛苦,还有可能毁容,就是因为那次没有防护,伤得又太厉害,宋轻予白嫩嫩的皮肤再没有养回来,后来还特别容易红肿过敏,说多了全是泪。
所以比起在外头晒太阳军训,她真的宁愿关在教室里,做卷子做到死。
宋轻予用的防晒霜有轻微的润色效果,两遍涂完,粉白的脸看起来更加完美无瑕,越发显得漂亮。
这时候的高中生还不怎么流行评选班花校花,但不少重点班的人都觉得,班上最漂亮的就是那个皮肤特别白,个子小小的女生,笑起来又甜又软,看着就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