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人的脸都砸花了,她清醒过来了,控制住自己不要再砸,并马上收拾现场走了。
为了统一,她杀张金生时,用强大的自制力控制自己不要再砸人泄愤。
至于不在现场的证明,她是干汽修的,工作不用按部就班,又加上住在龙蛇混杂的城中村,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遮掩去,例如到街上闲逛,那里摄像头不多,只要有人有印象见过她就行了。
中午的时候,这案子就结了。
雷国明拿到口供,让隔壁组的人去逮捕张晓敏说的两个畜生。
萧遥坐在办公室里吃午餐,吃完了揉了揉脑袋,决定下午请假去医院检查一下脑袋,至于去不去找心理医生,先检查了再说。
吃完午餐,萧遥带上包从办公室出来。
其他同事看到她纷纷打招呼,打完招呼忍不住赞扬,“萧遥姐真厉害,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
“那个薛明明,属于你办公室的,得多管管了,还没到独当一面,就开始阳奉阴违了,真是世风日下!”
“我听说上次那个案子,她说自己有90%的把握,这次又让小路按她的侧写查,没把你放在眼内,我觉得不能再姑息下去了。要她真有水平,那让她上还好,可她没有水平啊!”
萧遥不想跟他们背地里道人是非,就道,“警局不讲究论资排辈那一套,薛明明能力不错,也愿意证明自己,我觉得应该给她这个机会。”
说完冲众人点点头,转过头往外走。
这一侧头,就看到脸色发白的薛明明,萧遥冲她点点头,很快出去了。
其他人也看到薛明明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薛明明看了众人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留在大办公厅里的众人彼此看看,挤眉弄眼,低声嘀咕,“能力不大,脾气还挺大的。”
“我们也是实话实说,可没有故意捏造。”
一人看了看电脑站起来,“行了,别再说了。我刚收到消息,老方被调走了。咱们局里啊,还是看本事的,钻营的手段再厉害也没用。当然,整天bb不干活的也呆不长。”
一番话出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也不午休了,坐下认真工作。
薛明明跑上天台,忍不住抱住自己哭了起来。
输给萧遥她心里已经够难受了,还要听到那些闲话。
哭了一场,薛明明重新打起了精神。
她不信自己不如萧遥,萧遥去年底的表现很明显,短板也很明显。
薛明明相信,自己好好积累,假以时日,是可以代替萧遥的!
萧遥在医院拍片做检查。
拍片的医生脸色有些凝重,“你这脑袋是陈年旧伤,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管过,年纪大了,威力就出来了。”
萧遥摸了摸脑袋,皱了皱眉,“原来这样。难怪我有时会头疼,记忆力也跟着下降。”
原主小时候在养父母家和亲生父母家都过得不好,即使摔伤了脑袋,家里有药会搽点药,没有药的话,估计涂点口水了事,脑袋有旧伤也不奇怪。
至于旧伤这么多年不发作,现在发作,可能是受不住重压的精神给引发的。
“只是症状之一,你拿着检查结果去找李医生吧,他会给你开药的。”医生道。
萧遥点头,拿着检查结果走了。
脑袋受过伤,时不时会头疼,记忆力衰退,情绪不稳,焦虑、注意力不集中,这是典型的脑器质性精神障碍。
这种脑器质性精神障碍在精神症状上的表现是精神分裂和焦躁症,需要药物治疗和心理干预。
也就是说,她目前已经不适合留在工作岗位,而是该休长假治疗。
可原主的结局是精神病发,在医院待一辈子的,她不确定心理干预能治好病。如果治不好,她又一事无成,总感觉是不合格的。
萧遥不知道这个“不合格”从何而来,但她就是知道,自己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离开医院,萧遥认真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去看心理医生。
一旦她去看了,被刑侦大队知道,她会被强迫休假的。
而且,她手上压根没钱。
原主从前是个伏弟魔,除了一辆n手车值钱,别的都是超级便宜货,手上也没存下钱。
上个月倒是发了一个月的工资和年终奖,工资挺高,但年终奖由于年尾出错,比往年低很多。
萧遥为了断原主父母的后路,直接捐出去了,手上的钱也就够日常花用。
上了公交车之后,萧遥发现雷国明给自己打电话,便打了回去。
雷国明道,“没事了,刚隔壁市打来电话,说有个一家七口被灭门的惨案,到现在还没有头绪,想找你去援助,我还没联系上你,那边又要得急,薛明明自告奋勇去了。”
“那行。”萧遥点头,既然不用她,她就拿时间来休息了。
这时雷国明那里似乎有人进来,低声说了什么,雷国明有些头疼的声音很快响起,“哎,有自称是你爸妈和弟弟的人来了,说要找你,我看他们来者不善,你要不要避一避?”
萧遥道,“不用了,我回去和他们说清楚。”
她刚走进警局大门口,杨蕾就迎上来,“你怎么回来了?要不出去躲躲?那对夫妻领着个巨婴在里头骂你,说你不给钱养家,说你是白眼狼。我艹,还要求你存钱给那巨婴买房娶老婆,极品得我想打他们!”
“不躲了,我躲了他们还会继续来的。”萧遥说着进去,打算把这问题解决了。
萧父萧母看到萧遥进来,马上站了起来,扬声道,“大家帮我评评理,我生她出来,又养大她,她难道不该给钱我们夫妻吗?”
杨蕾道,“阿姨,该给你赡养费,但是不需要给你的宝贝。”
“那怎么行,我家宝贝是她的弟弟,她难道不该养?”萧母马上叫道,“反正我不管,她如果不给钱,我就要跟你们领导反映,说她道德败坏,不肯养父母!”
萧遥看了一眼,发现即使平时很看不惯自己的,此时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充满了同情,不由得有些感慨。
看来原主混得真的很惨的,先是想报社的人同情她,接着讨厌的人也同情。
萧父开口,“萧遥在大城市工作,没空陪我们老两口,全靠宝贝陪我们,就因为这么地,宝贝没办法挣钱,萧遥难道不该给宝贝开工资?再说,她是赔钱货,就该赚钱给我家宝贝,让他娶老婆传宗接代!”
萧遥不想听这种繁殖癌废话,从包里拿出一份捐款证明,“我没钱,以前的工资全给了你们,上个月的捐出去了,手上没钱了。”
“捐出去?”萧母尖叫,向着萧遥扑过来,“你这个白眼狼,你又没有钱你学人家装什么大款?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有钱给别人都不给你父母,你不得好死!”
陶贺一把揪住萧母,“在我们警局打人,我们可以拘捕你!”
“我打我自己的女儿不行吗?她是我生出来的,命都是我的,我怎么不能打了!”萧母一边骂一边挣扎,挣扎不开,又骂萧遥,“早知道就不接你回来,让你跟你养父母住,让他们打死你!”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气,看向萧遥的目光更同情了。
原来萧遥竟然还曾经被送给别人养过!
萧遥有些为原主心疼,这样的父母竟然还觉得他们对她好,却不知因为他们,原主都有精神病了。
抬头见萧母骂得凶,就道,
“别说得你多好了,要不是你的宝贝出生了,我姐淹死,你需要人回来看孩子,你会接我回来?总之我不欠你们的,就算欠前面几年也还清了,以后每个月只给你们赡养费,别的不用想。你们要去举报我,随便,我领导就在这里,你们去吧。”
她说得风轻云淡,好几个女孩子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雷国明站出来,沉着脸看向萧父和萧母,“法律上规定,萧遥每月给你们赡养费就可以了,你们来跟我办理一下吧。”
“没门!”萧母还想撒泼。
何志成站了出来,“我可以证明,前几年萧遥每个月的工资几乎都给了你们,她不欠你什么了。”
就算他孝顺,认为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此刻也看不下去了。
“是不是因为她要和你结婚,所以才不肯养我们?你个挨千刀的!”萧母指着何志成大骂。她看过萧遥发回来的照片,认得出何志成。
陶贺轻笑一声,拿着手铐对萧母扬了扬,“我们这里是警局,你真的打算跟我们横?赶紧去跟雷队反映,让雷队做个见证,以后萧遥只给你们赡养费。不然……”
他沉下俊脸,又扬了扬手铐。
明明是一张英俊无双的脸,可萧母愣是觉得,这张脸很可怕。
一番混乱之后,萧父萧母总算领着他们的巨婴儿子走了。
萧遥刚想出去吃晚餐,就被一大帮同事拉着安慰。
萧遥笑笑,“这没什么,摆脱他们就好。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用想太多,专注手上的工作吧。”
众人见萧遥一笑,好似骄阳下春花绽放,美不胜收,一时都看呆了。
萧遥见大家都在发呆,摇摇头,起身直奔食堂。
难得手上工作不多,她可不想再吃外卖了。
走出没多远,陶贺跟上来,和她并排走,“你说你怎么这么蠢呢,被他们压榨了那么多年。”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不提了。”萧遥摇摇头道。提起来,不过是谈资,原主并不会因此而幸福。
原主是个女孩子,从小被重男轻女的思想洗脑,以为父母爱弟弟冷落自己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自己不能传宗接代。她一直渴望来自父母的爱,认为自己有用,父母就会爱自己,所以有钱了毫无怨言地交钱回家,期望得到父母的赞扬。
这种思想是不对的,原主修心理学之后也知道,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
她荒芜的心灵期望得到爱。
可惜,最终所有的爱都失去了。
萧遥不是原主,她不会像原主那样渴望得到那些渣渣的爱。
陶贺沉默,走了一会儿问,“你怎么突然大彻大悟了?”
“这个嘛……”萧遥想了想笑道,“很难说清楚,佛陀肯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大彻大悟了。”
陶贺看着她笑得充满阳光的脸,心里没来由地烦躁,“别笑了,丑死了!”
萧遥侧头看向他,“你才丑!”莫名其妙生气,有病啊!
“我是公认的警草,哪里丑了?”陶贺一边说一边靠近了萧遥,试探着问,“哎,我帮你揍何志成一顿吧?”
萧遥还真想揍何志成一顿的,在原来的轨迹里,他是原主精神分裂全面爆发的导火索,不过她打不过,陶贺是同事,打了人也不好,于是摇了摇头,“不用了。”
“你可真是长情啊,还舍不得打他。”陶贺阴阳怪气地说完,大踏步走了。
萧遥再次觉得他莫名其妙,摸摸饿得发疼的肚子,加快脚步去食堂。
她吃完饭回办公室,就听到同事们说,陶贺打了何志成一顿,打得还不轻,雷国明暴跳如雷。
萧遥头疼得很,起身去找陶贺,找了一圈没找到,又被杨蕾拉着,说是有新案子,便跟着出外勤了。
这次的死者是女性,萧遥到达之后,第一轮走访已经结束了,这名死者是个卖肉的小姐,经常带不同的男人回自己的出租屋。因四周的住户对她很有意见,所以一问就问出来了。
萧遥进屋,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她定了定神,听到赵方跟雷国明报告,
“死者被捅了七八刀,手段极其残忍,屋内有被翻过的痕迹,财物全部丢失,凶手杀人之后,粗略打扫过房间,初步没有留下明显的线索,需要仔细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