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刀砍在一个北戎兵的手臂上,北戎兵的鲜血瞬间迸溅出来,那支手臂也飞了起来。
叶参将见了,忙看向萧遥。
他以为,萧遥见了这种阵仗会害怕,可是这一看,发现萧遥眉头也不皱一下,而是继续砍下一个。
萧遥一刀砍翻一个北戎兵,然后一刀批向叶参将的斜前方,喝道:“回神——”
叶参将回神,见萧遥这一刀劈的,是一个企图偷袭自己的北戎兵,忙也挥动长矛扫了过去,同时老脸火辣辣的。
亏他自恃老将,不想差点阴沟里翻船了。
黄副将站在城墙上,激动地道:“萧千总果然是一员猛将!”
他旁边,几个跟将军府有旧的参将不住地点头附和:“不愧是出自将军府的人!天生的将才啊!”
“此战大捷啊!”
他们站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萧遥所过之处,生生清出一条道来。
稍微落后她一些的士兵,也快速清空身边的敌人。
鸣金收兵时,萧遥一行人离城门的距离,已经很远了。
眼见天色不早了,萧遥没有恋战,而是领着剩下的手下清理战场,同时带回同袍的尸体。
虽然此战大捷,可是,己方还是难免有伤亡的。
回城时,萧遥发现,原先用异样目光看自己的人,此时目中都带上了敬意。
这时忽然有人大声喊道:“萧千总好样的!”
这一喊,其他士兵也纷纷跟着高喊:“萧千总好样的!”
在他们这些士兵心目中,是男是女不重要,出身也不重要,只要能打,能杀敌,能取得胜利,那就是最值得尊敬的!
第595章
萧遥收起自己的大刀,笑着抱拳道谢,扬声道:“北戎虽勇猛,但我大兴朝的将士们更勇猛,假以时日,北戎必败!”
众将士们马上大声叫好,面上都露出激动和熊熊的战意。
自从永城被攻破之后,大兴朝对上北戎,就一直大败,随后永城破了,大军退守这个小城,每日被北戎在城门前叫阵,不得不出去打,可是根本就打不过,即使偶尔打赢一小场战役也是小胜,所以很多士兵心里都产生一种北戎不可战胜之感,士气十分低落。
今日不仅取得了碾压性的胜利,还听到萧遥如此鼓舞人心的话,原本认为无法战胜北戎的士兵们瞬间振奋起来。
叶参将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对黄副将道:“将军府不愧是将军府,即使萧千总是女子,其战斗天赋也是罕见的!”
揭奴率领的小队,可是北戎的尖锐呢,虽然人数不多,可战斗力比其他厉害得多了,往往大兴朝是要派两支军队对战的,一支对战,若露出败绩,马上让另一支上前支援。
黄副将不住地点头,赞叹道:“不仅战斗天赋高,动员人心的力量也很棒。”或者说,她本身的存在,就有激励众将士的作用。
萧千总是女子,可女子也能打如此胜仗,肯定会让身为男子的其他将领和士兵心中涌起熊熊战意的。
因为他们会觉得,如果连萧千总都比不过,自己可就是孬种了。
至于说嫉妒,肯定有人嫉妒,可大军之中,更多是以“凭军功说话”为宗旨的人,倒不怕宵小。
萧遥只有手臂有些小伤,自己包扎了,便出了营帐,去看那些受伤的士兵。
刚走近包扎好伤口正围坐在一起说话的士兵,就听到自己训练的士兵张大牛得意地道:“现在知道我们千总的厉害了吧?服气了吧?”
一个老兵拱拱手:“服气了,不愧是将军府出来的!”
一个稍微年轻一些的则道:“也不怪我们,萧千总是女人,我们突然被分派到她手下做事,可不得担心嘛?现在,可不用担心了,还可以立功。说不得没几天,我就可以升个伍长了,再过些日子,百夫长也不在话下。”
林树不满地开口:“女人怎么了?我们萧千总就是最厉害的!”
萧遥听到这里,笑着走过去,勉励了大家一番。
众人看到她,都很高兴,纷纷问好。
萧遥见大家士气很高,知道是因为这次战绩不错,便扬声道:“大家打起精神来,这样的胜利,肯定不止一次。”
“好!”士兵们马山士气高昂地附和。
“跟着萧千总打北戎!”那些被分派到萧遥手下的士兵也大声叫起来。
他们是被张余年随手分过来的,原本对跟随萧遥一个女子很不满,可是此刻却完全没有了不满,叫得比其他人都大声。
夜里,林树带着人在萧遥的营帐四周值夜,见昨晚那些在四周探头探脑的人再也没出现,便知道萧遥震慑住了这些人,当即松了口气。
这里是军营,除了萧遥外,全是男子,一个个久不近女人,骤然看到萧遥这么个大美人,心里肯定有想法的,昨夜便有不少人在附近探头探脑。
所幸,萧遥用实力和战绩让这些人收起了不法之心。
翌日下午,天色阴沉,眼见着要下雪了,萧遥以为不会有战事,不想这时城外忽然有北戎在大声叫阵。
而且,是直接叫她的。
“让那个女将出来,我们打一场!”
萧遥的士兵听见,马上跃跃欲试,请求出战。
萧遥跟黄副将请战。
黄副将道:“他们指明了要跟你一战,说不定有什么阴谋诡计,还是小心为上。”他并不想派萧遥出战。
萧遥昨日胜利,带得士气大涨,如果今日败了,士气肯定会受影响的。
萧遥点头,问道:“斥候是怎么说的?”
黄副将的眉头皱了起来:“斥候说一切正常。但我们领土丢失多,斥候能探到的不多。”
萧遥看向城外,见北戎领兵的,仍然是那日的将领揭奴,此刻正让人大声叫她出来应战,便道:
“如果他们有阴谋诡计,不管哪支小队出战都会中计,我出战与其他将士们出战是一样的。不过,我更倾向于,这揭奴是不忿输给我,要来找回场子的。”
朱参将上午出战,打了败仗,若不是亲兵死保,便回不来了,回来之后,听到不少士兵暗中讨论说,如果是萧千总出战,绝不会大败,话里有他不如萧遥的意思,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此时见了,便对黄副将道:
“末将也认同萧千总的话,再者,萧千总能打赢揭奴一次,定能打赢第二次,不如派萧千总出去应战?”
等萧遥大败,他倒要看看那些人还怎么推崇萧遥!
还有萧遥那个黄毛丫头,也妄想压到他头上,真是痴心妄想!
朱参将的同好听了,忙纷纷附和。
黄副将没说话,而是看向萧遥。
如果萧遥不愿意出战,他是要力排众议,另派他人出战的,因为萧遥不止是萧遥,而是一个拥有象征意义的小将。
萧遥一抱拳:“萧遥请战!”
黄副将只得让萧遥出战,不过一再叮嘱萧遥小心。
这次,叶参将主动请缨跟随萧遥一同出战。
黄副将准了,暗地里嘱托他,如果萧遥有危险,一定要力保萧遥。
叶参将忙点点头:“我省得的。”
萧遥领军出了城门,跟揭奴对战。
揭奴见萧遥当真出战,大喜,扬声且嚣张地叫道:“昨日我败给你,是因为猝不及防,今日,我必打败你,带你回去做我的大妇!”
林树等人大怒,纷纷大声骂他不要脸,说要斩下他的人头。
萧遥不多话,命令手下的兵士摆好阵势出战。
这次,她特地将自己训练的士兵分成三拨,一拨跟在她身边,另外两拨分在两边。
城门上的朱参将看见,忍不住呵斥道:“荒谬,原本士兵就不多,还分成双侧翼,萧千总显然是膨胀了!”
黄副将也有些担心,但此时肯定不会说出来动摇军心的,因此嘴上说道:“萧千总自有她的用意。”
朱参将哼了哼,没说话。
他跟张余年是一派的,张余年今日便抵达此处,届时此处大军全部由张余年统帅,黄副将什么也不是,所以他此时连黄副将的面子都不大给了。
此时天色越发阴沉了,乌云密布,仿佛下一刻就要压下来似的。
城外萧遥率领的数百个士兵,在这样的乌云下,就显得格外渺小了。
黄副将心情沉重,命令另一个小将迅速带兵下去,时刻准备接应。
空气近乎凝滞的城门外,只有两支队伍沉稳缓慢的脚步声。
揭奴昨天吃了亏,今天不敢像昨天那样猛冲,而是一步一步沉稳前进。
萧遥自然也不会冒进的,毕竟对方也有弓箭手。
两支不多的小队渐渐靠近,都在试探性射箭。
揭奴的盾兵站在最前方,用盾牌将身后遮得严严实实的,他们相信,这样严密的保护,大兴朝那些孬种弓箭手绝对射不进来的。
然而,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那些弓箭,如同下雨一般,竟绕过了他们,直接从他们上方射进来。
揭奴的盾兵意识到不好,连忙站起来,想将盾牌叠高,可已经迟了,后方传来惨叫声。
而萧遥,也抓住这个机会,连忙命弓箭手直接对着揭奴的盾兵进行攻击。
“嗖嗖嗖——”
弓箭的声音响起,将盾牌叠高以至于下方露出破绽的揭奴盾兵顿时纷纷惨叫着倒下。
黄副将大喜:“好!”
朱参将看着城下,面色阴沉如水。
“出击——”
萧遥骑在马上,沉声发起进攻的号令,自己则指挥着盾兵,一步一步往前压。
“踏踏踏——”
紧凑缓慢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声音,刺激着北戎兵的神经。
揭奴气急败坏,马上命令弓箭手上来射击,保护盾兵有序地撤退。
北戎弓箭手马上击中火力攻击萧遥等在中间的大兴朝士兵。
黄副将变了脸色,心里暗叹萧遥太冒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