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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炮灰[快穿] 我是女炮灰[快穿] 第2349节

未几杨越回来了,看向张娘子:“我原想教训林秀才一顿,不想去到时,他正被一队护卫围着打,一问才知,他方才觊觎别家女眷,惹恼了主人家。我既已好瞧见,只得出手救了他一命,只是他伤得重,得你去主持大局才是,你快去罢。”

张娘子听了,脸上倒没有什么难过之意,只是转瞬间又露出焦急之色,站起身,对杨越福了福身:“谢过这位公子相助,将来有机会,定会报答。我儿女在码头,这便先行一步。”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萧遥见她主仆走远了,这才看向杨越:“林秀才伤得很重么?”

杨越眸中闪过冷意:“他以后想要拈花惹草作威作福,没从前那般便宜了。”

萧遥见了,打量了杨越片刻:“你对着林秀才,似乎格外看不惯?”

杨越低头看向萧遥,看进她那双清澈温和的眸子里,瞧见里头的担心,心跳如擂鼓,经年藏在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张娘子让我想起我的母亲。……当年,我那父亲,也是有所谓的心仪之人,却为了获得我外祖家的支持,娶了我母亲,可却又不好好待她,娶我母亲不到三个月,便将心仪之人纳入府中,从此郎情妾意,叫我母亲伤心,早早去了。”

他说完这些话,凝视着萧遥带着怜惜的脸,心里有许多话,可是一句都说不出口,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什么东西压住了,压得喘不过气来。

可是,他又是必须承受这种痛楚的。

因为他不能让他的妻子再受母亲当年的苦楚,更不敢对眼前人有丝毫不好或折辱的想象。

她值得世间上最好的一切。

有无数时刻——他听着潺潺夜雨时,瞧见风从跟前吹过时,看见天边的彩霞时,瞧见花儿迎着朝阳绽放时,想到她,奢望的是与她年少结发。

可惜,奢望只是奢望。

萧遥点了点头,抬眸看向远方的天空:“你会是个好丈夫。”

杨越的手抖了起来,俊脸上却努力挤出笑容:“我希望我是……”剩下的话颤抖着,消散在风中。

萧遥侧头看了他一眼:“走罢。”说完率先往京城方向行去。

杨越跟上去,渐渐地走在她身边,偶尔看看她,偶尔低头看看两人并肩的背影,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许久,杨越忽然开口:“萧姑娘,或许我们将来会天各一方,再没有机会见面。但我心里,是真的将你当成……当成我的妹子的,所以,但若你遇上什么难事,请一定要告诉我。不管隔着多远,不管事情多难,我定会竭力为你办到的。”

萧遥听了这话,沉默了片刻,才侧头看向杨越:“我有自保之力的。”

杨越忽然变得凶狠起来,他停下脚步,走到萧遥跟前,低下头,深深地看向她:“此事听我的!”说完不等萧遥回答,转过身,快速往前走。

萧遥挑眉,随后一言不发跟在杨越身后。

进了京城之后,因杨越坚持,萧遥便听他的,一起去用晚膳,吃完了,又听他的推荐,去了一个名叫寻味的酒店住下来。

洗漱过后,萧遥不顾旅途上的疲惫,拿出针线和绣绷,兴奋地开始尝试着绣双面异色异图绣,这种刺绣,异稿、异针、异色,又可以说是双面三异绣。

因为是头一次绣,萧遥没敢绣太复杂的,略想了想,便决定绣一朵花儿,一面绣牡丹,另一面绣莲花,只绣花儿,不绣茎叶,尽量简单。

定好该怎么绣之后,萧遥就着灯火,埋头绣了起来。

杨越回了府,洗漱完并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坐在书房前,盯着灯火发呆,坐了不知多久,他从怀中,翻出一张双面绣的帕子,在灯下细细看起来,只是看着看着,眼前哪里是帕子?分明是思之若狂那人的脸。

这时外头响起了脚步声,随后是敲门声。

杨越回神,将帕子小心翼翼地收到怀里,这才扬声道:“进来——”

张贤、李明以及被分派了去别处的另一个手下庞冲,一起走了进来。

杨越看到张贤和李明,倒没什么,看到庞冲,眸色变深了几分。

庞冲见杨越的目光盯着自己,忙上前:“世子,暂时未能找到夫人。说不定,真的如他们所言,夫人已经——”他抬眸看了一眼眸色幽深的杨越,将未完的话说出来,“说不定,夫人的确如他们所言,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杨越听了这话,心里涌上怒气,但又涌上无法控制的窃喜感,他很是唾弃自己,便垂下眼睑:“继续找。”顿了顿又道,“据我对他们的了解,夫人……她应该还活着的。”

说到最后,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

他不能成为自己唾弃的人,他不能胡思乱想,因为单是胡思乱想,就是对她的亵渎。

庞冲点了点头,又汇报了些其他事,便出去了。

张贤见庞冲离开了,马上看向杨越:“公子,为何始终坚持找夫人?说不定,夫人早没了呢。再者,萧姑娘除了出身差一些,她——”

杨越沉下俊脸:“闭嘴!”

张贤和李明吓了一跳,两人还是头一次看到杨越如此暴怒,相视一眼,看着杨越,露出不知所措的神色。

杨越沉着俊脸看向两人:“萧姑娘是什么人,哪里是你们可以拿来说嘴的?我已有妻室,根本配不上她,你们以后,不许再提她与我如何如何。”

张贤和李明都很是不解,但看得出张越是不愿他们再说,只得闭嘴,但是心里却十分可惜。

他们两个,见过的女子也不算少了,可是心中最为推崇的,却是萧遥,可惜,公子不许他们再提,即使是天作之合。

杨越见两人看着自己不说话,便问道:“记住了么?”

张贤和李明打了个寒噤,忙点头,异口同声道:“记住了!”

杨越点了点头,俊脸上神色稍缓,见张贤手里提着一个匣子模样的东西,便问:“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张贤将用棉布包着的匣子拿了出来,递给见了匣子脸色便显得异常难看的杨越:“这是萧姑娘托我交给你的。”

杨越抿了抿薄唇,忽然站起身,将匣子拿起来,打开。

满满一匣子全是金银珠宝,这样一打开,满目光华。

可是,那个人不要。

过了许久,杨越声音沙哑地问:“她是怎么说的?”

张贤道:“萧姑娘说,多谢你当初为了全她的面子将这些送过去,若是普通物件,以你们的交情,她肯定二话不说便收了,可这匣子的东西太多太贵重,还是还给你较为合适。”

杨越低下头,看着匣子里的金银首饰没说话,过了许久,他挥了挥手:“你们出去罢。”

萧遥终于琢磨出双面三异绣的针法,当晚绣得有些沉迷,还是双目刺痛才回神,想起那次伤眼的事,吓得忙将针线以及绣绷收起来,快快上床歇息。

第二日,她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她翻身坐起来,睡醒朦胧地穿上衣服,又将头发绑起,这才走到门口:“是小二么?水放在门外便是。”

外头响起杨越的声音:“是我,有事要跟你说。”

萧遥听了,马上走到铜镜跟前打量自己,见衣着还算得体,便去开门,请杨越进来。

杨越一手捧匣子,一手捧铜盘大踏步进来,嘴上说道:“你——”刚要发难,就看见萧遥泛着血丝的双眸,当下忘了发难,皱着眉头问道,“你昨夜又不好好休息,夜里刺绣了?做针线活伤眼,你也曾试过,怎地不肯改?”

萧遥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刚要仰头喝,就被杨越拦下:“这些水冷,你先洗漱,我给你拿些热水过来。”说完不等萧遥回答,连茶壶带茶杯,一气拿出去了。

萧遥梳洗毕,杨越才回来,他不仅带回来了热茶,还带了几分早点,示意萧遥一起吃早点。

吃完了,杨越放下筷子,看向萧遥:“以后不许再在夜里刺绣了。”

萧遥也觉得眼睛难受,她揉了揉,说道:“我琢磨出双面三异绣了,昨晚技痒,着实忍不住,以后再不敢了。”

杨越好奇:“双面三异绣?就是你之前设想的,双面绣,但是两面的图案和颜色都不同?至于第三个异,应该是指两面针法不同?”

萧遥对杨越竖起大拇指:“看来你懂不少啊?”说完起身,将自己昨晚绣了一点儿的绣绷拿过来,招呼杨越看,“你瞧,这两面是不同的,不论图案、颜色还是针法。”

杨越低头认真细看,见还是细密均匀的针脚,还是自然而逼真的颜色,不由得赞道:“已经初见端倪了。”说完心跳漏了几拍,道,“这双面三异绣,绣出来之后,可以卖给我么?”

萧遥笑着点头:“这个做得简单,不如我以后绣一个复杂些的给你?”

“不必,这个就很好。”杨越连忙道,说完将匣子拿到手上,推到萧遥跟前,“你这第一幅双面三异绣价值连城,这是酬金。”

萧遥看到熟悉的匣子,无语凝噎,过了许久才道:“太贵重了。”

“你的绣品,比这匣子更贵重。”杨越说完,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这便说定了,你莫再将这匣子悄悄给我的手下,要再叫我瞧见,我是要生气的。还有,这一幅双面三异绣记得留给我。”说完不等萧遥回答,急匆匆地走了。

萧遥等杨越走远了,才叹息一声,将匣子打开。

这一打开,顿时一愣。

因为匣子虽然和先前那个一样材质,但明显大了不少,里头除了原先那些珠宝首饰,还多了一串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珍珠项链,从成色来看,这串珍珠项链十分昂贵。

萧遥揉了揉眉心,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便盖上盖子放好,拿出针线和绣绷,埋头绣了起来。

这次她生怕再次用眼过度,绣了一阵子便乔装打扮,换了一张脸,起身出门去溜达。

她去的是京中的胜景烟柳湖,此处此时全不见花草树木,只余枯枝,诉说着冬季的存在。

萧遥转了转,见前方被围住了,不许游人再路过,只得往回走。

旁边也有人悻悻然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讨论:“听说前头围起来的,是供京中那些素有诗才的名门千金作诗玩耍的。”

“这些名门千金可真是闲出屁来了,大冷天不在家歇着,竟跑出来吹风。”

萧遥听了两句讨论,回头看了一眼围起来的那处,摇了摇头,加快脚步离开。

她走出没几步,忽然听到那处传来呼叫声:“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啊,是周家的姑娘,快,快救人——”

萧遥听到是周家的姑娘,沉吟片刻,还是决定转回去尝试救人。

不管这个周家是不是养大她那个周家,既然遇上了,还是年轻的生命,还是要施以援手的,若当真是养大原主那个周家,那她这次帮忙,就当是彻底还清周家对原主的恩情了。

萧遥赶到时,见几个仆妇正在水中扑腾,显然是想下去救人,自己却也溺水了。

她再不迟疑,马上跳下水,朝着已经开始往下沉的周家二姑娘游过去,游到周家二姑娘跟前,将人从背后揽住,快速往岸上划去。

岸上的姑娘们都吓得脸色煞白,见周二姑娘被救上来了,忙伸手去帮忙扯上来。

周二姑娘两个丫鬟又惊又怕,第一时间拿厚披风将周二姑娘裹住,随后急匆匆地跟萧遥道谢:“谢过这位侠士……姑娘?我家是周家,回头有空再跟姑娘道谢。”

萧遥摆摆手,重新进入冰冷的水中,去救那些仆妇。

不过这次她只救了一个,岸上就弄好了绳子,她拿了绳子将仆妇绑住,让岸上的人将仆妇拖回去。

不一会儿,所有落水的人都被救上来了。

萧遥在水里还好,出了水,被凛冽的寒风一吹,顿时冷得发抖,她情知不好,上了岸之后马上裹上厚厚的披风保暖。

这时忽听杨越担心且焦急的声音响起:“你怎么下水了?这湖水如此冰冷。”

萧遥刚想说话,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感觉到身上一阵暖和,随后,便是直往鼻子钻的浓烈的男性气息。

萧遥怔了一下,脸上很快烧了起来,想来,是杨越将他的厚披风给她了。

因被披风罩住了,她眼前一片黑,沉吟片刻,她才扯了扯披风,探头出去,道:“我不下去,她们可就没法子活命了。”

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杨越心里又是担心又是难受,着实无法说赞赏的话,又见萧遥嘴唇懂得发紫,忙道:“走罢,我送你回去——”

萧遥还没来得及说话,忽见一个美丽中带着浓浓书卷气的姑娘出现在杨越身旁,赫然正是从前曾见过的洛姑娘。

洛姑娘看了萧遥一眼,随后看向杨越:“秦公子,你认识这位姑娘?”

萧遥怔了一下,先前打不出的喷嚏一下子打了出去。

杨越有些急,但也不敢造次,只紧张地盯着萧遥:“想是着凉了,赶紧回去罢,我的马车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