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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嫡子 大明嫡子 第261节

奇穷河的河水很暖和,大概是和处在南方有关。

上游窄口的地方,今天一早就被官兵用山石给一点一点的堵塞了起来,所以才能取得如今能让朱权光腿涉水冲向南岸的机会。

朱权也记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第一个冲向南岸。

他只记得去岁哥哥们回京的时候,自己前去请教军阵之法,何以为将为帅。

四哥当时和他说,在没有成为一军统帅之前,哪怕是个将军,也要将自己当成一个最普通的兵卒。

每战,将军必当争先。

唯有将军争先,才能带领整支军队勇往无前的凿穿敌人的军阵。

唯大明万胜!

已经冲到了奇穷河河道中间的朱权,再一次怒吼了起来。

而原本跟随在他身后的亲兵们,已经是如同下山的猛虎嘶吼着越过自己,挡在了自己的前面,冲向早就被接连三日火药轰炸弄得乱作一团的南岸安南人。

更多的前锋营官兵,也以伙为单位,以百人队有一个战斗部,遍布整个河道,在混乱之中呈现出一种秩序感,前仆后继的杀向南岸。

“明人过河了!”

“该死的明人冲过来了!”

“快鸣鼓。”

“千人长!千人长在哪里。”

“快报将军派兵支援河岸。”

奇穷河南岸,安南兵惊恐的看着河道中冲过来的明军,惶恐的大吼着。

有人开始后退,不敢和明军短兵交接。

但是很快,从中军处便有一队队的官兵支援了过来,来的还有军中的将军们。

在督战队接连砍翻了几名后撤的最快的人之后,河岸边的安南兵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弓箭射击!”

“盾兵!盾兵快到河堤上结阵!”

“枪兵营,刀兵营结阵!”

“挡住明人。杀一人赏钱,杀两人赐地,杀三人升官!”

在杀人的督战队和战功赏赐激励下,奇穷河南岸前沿安南兵终于是开始组织军阵。

无数的箭矢自由的抛射向河水只能没过小腿的奇穷河河床上,射向冲岸的明军。

叮叮叮。

安南人箭矢开始发挥了作用。

一声声箭矢射击在细鳞甲上的声音,不绝于耳,让朱权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膨胀着滚动着。

“传令,投石机深入敌军中军。”

“上岸抢占河堤!”

冲岸的途中,朱权回头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传令兵怒吼一声。

传令兵立马举起手中的盾牌扣在背后,转身向北岸跑了回去。

河水在渐渐变得殷红起来,那是被南岸安南人的箭矢射伤的明军官兵流淌出来的血水。

朱权将身前一名被箭矢射的身形向后仰的亲兵扶住,回头看向跟在身后,手持主将大旗的亲兵。

“举好了!”

旗兵重重点头,大声回应:“人在旗在!”

“夺旗者,本王圣前请功!”

朱权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刀,终于是杀上了奇穷河南岸。

十六岁的朱权,已经拥有充足的体力和身体去参与血与肉的碰撞。

挡在身前的亲兵已经和河岸上的安南兵杀在了一起。

只是三千对一万。

人数上明军处于劣势。

朱权回首看了一眼还在河道中的前锋营官兵。

只剩下不到千人还没有上岸了。

心中有数,朱权便冲向眼前已经被冲击溃散了的安南人军阵。

接连砍翻了几个安南人之后,朱权眼前豁然开阔,一望无际的山头和平坦的山谷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无数面敌人的战旗插满了整座大营。

一面最高的大櫜就竖立在远处的中军大帐前。

“夺旗!”

身上细鳞甲扎着几根箭矢的朱权,咆哮着将手中的长刀送入眼前一名安南人的胸膛之中,旋即便高呼着。

刀刃上的血水顺着刀口滑落下来,低落在他的脸上。

却让年轻将军显得更加雄武起来。

“前锋营已经过河了吧。”

谅山关下游十里地,征南大将军、五军都督府都督、开国公常升,一身戎装,目光平静的回首看向上游。

那里硝烟四起,满天浓烟,杀声震天。

副将躬身抱拳道:“已经开战一刻钟,目前并无敌军前来此处支援。”

常升默默一笑:“看来,前锋营是拖出敌军了。”

副将点点头,看向大将军,随后便转身振臂高呼:“大军过河!”

“开拔!”

“全军开拔!”

“宣威将军营夺岸!”

“夺大罗,征安南!”

两万多从镇南关前出的大军齐声呼吼喧嚣。

对岸,不过寥寥百余名安南人防备。

征南大军宣威将军营只有千人,却千人千骑。

在大将军的军令下达之后,便已经倾巢而出。

数十米的浅水河床,眨眼间就在马蹄下跨过。

整支军队,在各层将领的统御下,即便是行进冲岸,却依旧保持着完整的阵型。

作为征南大将军的常升,已经不用再亲身领兵杀敌了,等到前军、左右护军都冲上了南岸将对面的安南人给杀光之后,常升这才带着自己的中军营过河。

眼前的战争,对常升而言是不足以掀起心中涟漪的。

大明朝有着更加壮烈豪迈的战争,那是在遥远的北方。

那里才是金戈铁马,成千上万的大军对轰的地方。

如果不是安南那个叫陈元旦的司徒太过于愚忠,常升都认为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是率军出现在安南大罗城外了。

现在的大明,除了面对草原上的中原世仇还无法做到每战必胜,可至于其他地方的敌人?

大明就是无敌的。

明军亦是无敌的。

“命宣威将军火速开往谅山关。”

等常升御马上了奇穷河南岸之后,首先便下达了让全员骑兵的宣威将军前往谅山关。

他有些担心,年轻的宁王殿下,是否能控制住年轻人热血冲阵杀敌的冲动。

大明朝不是不能死一位亲王,但绝对不能死在安南这样的地方。

而事实也证明了常升的猜想。

当心忧身为前锋营主将的宁王殿下是否会出事的常升,在亲率领中军营跟在宣威将军营后面抵达谅山关的时候。

常升就看到在安南人的中军大櫜下,一片血泊地里,朱权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整个人浑身血水,碎骨烂肉深入到细鳞甲的缝隙之中。

最先赶到谅山关下安南人大营的宣威将军,目光迟疑的看向大将军,小声道:“从末将赶过来的时候,就躺在这里了,想来应当是脱力了。”

常升皱皱眉,看向已经化作火海的安南谅山关寨墙。

“怎不将他送去军医处。”

宣威将军道:“殿下说躺一会儿就好,没让人动他。”

常升眉头皱的愈发紧绷起来,冲着宣威将军挥挥手,示意对方收拾战场。

而常升自己则是走到了朱权身边,伸头俯看向躺在血泊中的宁王。

“身为前锋营主将,敌阵溃败,为何不行追击之策?”

朱权愣了一下,见眼前那多被风吹来的白云被大将军挡住,反应过来来人是谁后,才开口道:“敌军溃败,末将托住了中军营,但对方主将却带着后军营逃进谅山关,并且将关口点燃阻断了我军追击之路。”

常升点点头:“前锋营独占倍敌,溃之。此功乃我征南大军首功。”

说完之后,常升便转移目光看向中军大帐前木台上斜插着,已经燃烧了一般,却又被血水剿灭的敌军大櫜。

“尔乃夺旗人?”

“是孙老五!”终于,朱权从血泊之中猛的坐了起来,一道道血水从他的身上流淌到地面上,汇入进血泊之中,而他则是瞪大了眼睛看向常升:“是孙老五夺旗的!”

刚刚清点完前锋营伤亡数量的副将,正从不远处走过来,听到宁王此言不由一愣。

常升则闻声看了过去,而后冷笑一声,低头看向朱权:“你要让功?当着本帅的面私相授受战功?”

朱权却是梗着脖子盯着常升:“夺旗者孙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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