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雷萨城,昔日提多家族号令封臣、领地的统治中心,如今城头插着的却不是提多家族的徽记旗帜,一面崭新旗帜竖在埃雷萨的城头,意味着埃雷萨换了主人。
在提多家族徽记旗帜下生活多年的领民对新旗帜感到陌生,哪怕这面新旗帜被贵族老爷宣称隶属高贵的公国王室,底层领民一下子无法抹去提多家族统治时期的印记,更何况声望崇高、颇得民心的安勒.提多伯爵刚死没几年,不少人还记着他的好处。
如今,代表王室的新主旗帜和统治百年的旧主旗帜出现在埃雷萨城内外,不可避免引起人们一番躁动,可是迫于一队队持矛带剑的埃徳登战士,无论是贵族骑士,还是底层平民都不敢大声讨论,就算在自己家中,也只能窃窃私语几句,生怕埃徳登战士闯过来,戳矛挥剑,用血淋淋的人头来强行稳定城内的躁动迹象。
站在埃雷萨城头,从绿湖堡城下侥幸逃过一劫的泰特斯子爵愤恼看着不远处,盯着那面不久前在埃雷萨城头扯下的徽记旗帜。
“低贱的女人,竟然敢打出埃雷萨伯爵的旗号,她不过是草原的低贱女人,连绿湖堡领主的头衔都是骗来的,她,她......”泰特斯子爵出声咒骂,又找不出什么逻辑性严谨的咒骂话语,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句。
在泰特斯子爵身旁,不少贵族脸色难看望着那面熟悉的旗帜,他们都曾是提多家族的封臣,曾经对着那面徽记旗帜宣誓效忠,但是在埃徳登军队占据埃雷萨之后却改换门庭。
看着城外那面旗帜和军队,泰特斯子爵吩咐调动驻军增强城头守卫,注意警戒,一旦有什么变故随时上报,这次轮到他是守城方,要牢牢守住埃雷萨。
如果埃雷萨再次插上提多家族的旗帜,泰特斯子爵相信自己的大公伯父绝对不会轻饶自己,那怕父亲拼命求情都没有什么用的。
埃雷萨城内还有三千左右的埃徳登军队,再算上各贵族的领主军队,将近一万人马,城外的绿湖堡军队大约有三千,因此守城方拥有绝对的人数优势,看起来守住埃雷萨不是什么难事。
此外,泰特斯子爵已经紧急派出骑士,一方面征召不久前分封在埃雷萨领地的领主,另一方面向公国上报,到时候布劳大公肯定出兵救援,甚至可能出动公国最精锐的骑士团,说不定能够把伊诺雅和绿湖堡军队一举歼灭在埃雷萨城下。
泰特斯子爵不是没有想过出城一战,不用看着提多家族的旗帜心烦,可是埃雷萨领地是提多家族经营多年的领地,城外人马又是打着提多家族的旗帜,以及有伊蒙德这等闻名骑士,一旦泰特斯子爵麾下兵马一出城,城内发动变乱,直接关闭城门,泰特斯子爵只能落个狼狈逃窜的下场。
就算没有最糟糕的情况,只要归附贵族顾及安勒.提多伯爵的情分,不肯出力,单单靠着泰特斯子爵要对付绿湖堡也会格外吃力,说不定还会被队友牵累。
泰特斯子爵对战争并非一无所知,特别是经过绿湖堡攻城战,知道三千人马要想攻下拥有一万人马防守的城镇是如何艰难,因此,最保守安全的方法是固守埃雷萨城,和城外的绿湖堡军队耗下去!
此时,出城探查的骑士回来了,走上城头,靠近泰特斯子爵耳旁嘀咕几句,声音很小,连旁边的贵族也听不清具体内容,依稀只听到“草原”、“骑兵”的字眼,想到绿湖堡女领主手下有一支草原骑兵,不足为奇。
听完探查消息,城外十里都没有发现大规模骑兵,泰特斯子爵松了一口气,脸上紧张神色缓和下来,深藏眼底的一抹惧意随之褪去。
不错,泰特斯子爵最害怕的是草原骑兵,却不是绿湖堡伊诺雅麾下那支小小的骑兵,是那个强大草原部落柔黎汗部的庞大骑兵,差点让他在绿湖堡城下丧命的草原铁骑。
哪怕已经逃离战场,回到埃雷萨城,但是那支柔黎精骑给他表演的骑兵杀戮令他久久无法忘记,一把把沾血弯刀不断在脑海浮现。
“伊蒙德骑士长!”城头有贵族惊呼道。
城外,一名策马骑士握着纹有提多家族徽记的战旗,缓缓朝着城墙方向走近,三里,两里,一里,半里......止住战马,用骑士的忠诚、骄傲去仰视城头,令无数迎上伊蒙德骑士长目光的贵族羞愧低头,不敢直视。
一切没有改变,伊蒙德依旧是那名平日侍奉伯爵身旁,战时掌握旗帜的忠诚骑士,可是他们变了,他们没有为提多家族尽忠,不再是提多家族的封臣。
“该死的,怪不得找不到,原来她竟然送到了绿湖堡,她疯了,她疯了!”泰特斯子爵重重一捶城垛,咒骂死去的提多夫人竟然那么疯狂,情愿把领主纹章送给怨恨的草原女人都不留给公国王室。
城下的伊蒙德骑士长,一手握着徽记旗帜,一手高高托起意义非凡的纹章戒指,高声宣告:“绿湖堡领主,伊尔芙大人,安勒.提多伯爵的继承人,正式继承绿湖堡伯爵、埃雷萨伯爵的头衔、土地、领民!”
简单宣告完毕,伊蒙德骑士长没有留给愣住的城头贵族反应时间,仪式性挥动几下徽记旗帜,拨转马头,朝着绿湖堡军队营地奔回。
“噢,真神......”
“绿湖堡伯爵、埃雷萨伯爵的纹章戒指......”
城头贵族们下意识惊叹 ,就连贵族侍从骑士都喃喃讨论,看着城下熟悉的徽记旗帜朝着它的主人处奔回去。
泰特斯子爵知道不能这样发展下去,压制住心头的愤怒,冷冷的目光不断在城头贵族身上游走,试图用这种无言的压力让众人安静下来。
畏惧泰特斯子爵背后的公国王室,察觉到冷冷目光的城头贵族收住声,不再口头讨论,纷纷低头沉默,可是内心如何想法就不敢保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