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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权臣的早逝未婚妻 穿成权臣的早逝未婚妻 第28节

“来的是不是东边那家刘婆子和而她儿子?”得到儿子肯定的答复,卢氏即便是早有准备,也气得掉眼泪了,拍着大腿骂道,“那就是对丧尽天良的母子,别的人牙子还会尽量给手下孩子们挑好人家,那母子为了卖个好价钱,好看些的女孩都送勾栏妓院,周正点的就男孩卖进宫里去,小六儿和他妹妹要是去了那些地方,下半辈子可全都毁了,真是杀千刀的亲爹!”

听到这话,陆时寒眉头一皱,跟秦夫子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的起身就要出去阻拦,颜芝仪本来也紧随其后,才走出两步就被陆时寒拦住了,他匆忙交代道:“仪儿就在这里等着,别再把你吓着了,杨妈百叶快扶仪儿回去休息。”

颜芝仪想说她还没脆弱到这种地步,就已经被杨妈和百叶紧张的拉住了,陆时寒见状放心转身,快步追上秦夫子,而颜芝仪却冷不丁对上了百叶发白的小脸,“姑娘,这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还是等着姑爷回来吧。”

她显然是勾起童年被父母卖掉的童年阴影。

比起看热闹,当然是百叶更重要,颜芝仪只好歇了跟出去的心思,转而拍了拍百叶的手安慰道,“没事,寒哥既然出去了,自然会想办法解决此事,你不用太担心。”

百叶其实是被卢氏那番话吓到了,忍不住想当初若是人牙子狠心些,或是太太没有瞧中她,那她如今会不会就在那种地方挣扎度日?

想到曾与自己擦肩而过的另一种人生,再乐观的人也要吓出一身冷汗的。

杨妈此时笑着送上两碗热腾腾的鸡汤,安抚道,“姑爷聪明绝顶,他出马自是不必担心,快喝点汤压压惊。”

此时偌大的餐桌旁就她们主仆三人,早在秦夫子和陆时寒匆匆出门时,卢氏也带着儿子跟过去了,颜芝仪只能捧着热气腾腾的碗慢慢喝汤,一边着急等待事情的结果。

大约过了一刻钟,外头的喧哗和哭闹似乎轻了很多,但是依然没人回来,颜芝仪只好耐着性子又等了约莫一刻钟,他们才终于回来了,为首的是看不出表情的陆时寒和秦夫子,他们后面是脸色不好的卢氏母子,最后则是秦海和……两个小萝卜头?

最让她措手不及的是小萝卜还没走近便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实实朝她磕了个响头:“程柳和妹妹感谢公子夫人的再造之恩,下半辈子为您做牛做马、赴汤蹈火绝无怨言!”

颜芝仪吓得嘴里的汤都快喷了:“你说你叫啥?”

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差点就当上大千岁的程柳吧?

第三十七章 他们捡了个怎样的宝藏男孩……

颜芝仪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看到小朋友二话不说啪叽一声跪在她跟前磕头,就已经被吓一跳了。

长这么大,除了过年时和堂兄弟姐妹们齐刷刷跪着给祖父祖母拜年外,颜芝仪还真没见过其他情况跪地磕头的。

不过给长辈磕头这种事,她虽然是两辈子第一次做,上辈子却也听北方的同学说他们小时候还给长辈磕头拜年过,因此颜芝仪对古代过年要磕头这个传统接受良好,并不觉得自己有被压迫到。

反正除了给老爷子老太太磕头外,她再没给别人磕过,虽然结婚当天和第二天敬茶时也分别向两家父母跪下过,但那也是跪在厚厚的浦团上,不等拜下去就被人扶起来了,还有陆时寒全程陪着她一起下跪,颜芝仪也就当这是结婚仪式了。

听说现代纯中式的婚礼也有跪地敬茶这个环节呢。

从始至终,颜芝仪都不觉得磕头是什么值得提倡的行为,她既不想动不动对别人磕,也不需要别人对着她三拜九叩,冷不丁看到两个小孩啪叽跪在她跟前,结结实实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她瞬间忘了先前想说的话,当时就要起身去把两小孩扶起来。

有什么新情况,也可以站起来慢慢说。

万万没想到那脏得看不清五官、一眼瞧过去仿佛瘦成一把骨头的小孩张口,带给她的惊吓远比他们兄妹二话不说磕头的行为,“程柳”二字听在颜芝仪耳朵里宛如惊雷,吓得刚起身的她又跌坐回了凳子上。

还好陆时寒眼疾手快上前扶了她一把,不然以她这么大的惯性,结局很可能连人带凳子一起摔个四仰八叉。

好不容易营造的状元夫人美好形象就要毁于一旦了。

但颜芝仪也顾不上庆幸,她下意识紧紧抓着陆时寒的手,目光依然盯着地上两个孩子。

在场其他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里,并没有出声打扰这一幕,于是在颜芝仪努力稳住形象的时候,程柳已经拉着妹妹结结实实磕完三个头,小身板跪得笔直的开口回话,小小年纪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一板一眼说:“奴才和妹妹既然被卖给了公子夫人,已经没有爹了,想要改成随母姓,奴才写卖身契时想请公子赐名,公子说奴才的小名包含着亡母的感情,仍叫小六儿,大名取‘柳’字,柳六同音,奴才从今往后便是程柳了,为夫人做牛做马死不足惜,还请夫人不要嫌弃。”

听到这小孩名字的来历,颜芝仪重点不禁又歪了,下意识歪头去看陆时寒。

心想程柳若是她知道的那个大太监程柳,那他们至少十几年后才有交集,且“程柳”这个大名也是皇帝赐给他以示隆恩的,陆时寒怎么会插上一手,难道他也看过剧本了?

发现颜芝仪又只顾着看陆时寒了,习惯了这个场景的几人,也又一次产生了他们应该才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的奇异心情。

这个时候,合格的工具人应该学会自己善后,不要打扰他们含情脉脉的对视。

百叶确实是这么做的。

她知道姑娘一开始就不想接受俩孩子磕头,只是心思都放在姑爷身上,才没有顾得上他们,作为贴身丫鬟,此时就需要站出来为姑娘分忧。

然而才往前走了一步,就被杨妈眼疾手快拉了回来。

杨妈接着毫无顾忌的捅了捅颜芝仪的腰,提醒道:“少夫人,孩子们还在底下跪着呢。”

听到这话,颜芝仪终于把飘远的思绪拉回了现实,内心跟百叶是如出一辙的懵逼,不理解在场这么多人,为啥就非得等着她行动。

但比起疑问,颜芝仪更不忍心让两孩子继续跪着,连忙上前亲手扶起他们。

走进一瞧才发现兄妹俩是一模一样的小脏脸,被昏黄灯光一照更是黑黢黢,根本看不清五官轮廓,但是两双大眼睛却生得极像,黑葡萄般的眸子仿佛会说话一般。

此时他们仰着小脸、眨着如出一辙的清澈大眼看她,颜芝仪实在没办法把这个小孩跟未来那个亦正亦邪、手握大权的大太监联系起来,索性就把他们当两个人了。

颜芝仪分别拍了拍他们的头,主要是对男孩说,“我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可别再下跪了,也不要动不动就喊奴才,以后就是一家人,有不懂的可以跟你们秦海哥哥和百叶姐姐学。”

这小孩虽然官话说得不标准,不过语言组织能力很强,一番话不仅把名字的事解释清楚,也顺便说明了此刻的情况。

进京的队伍又多了两个小朋友,这多少让颜芝仪觉得措手不及,毕竟她不会带娃啊,她觉得自己都还是宝宝,再来两个小不点儿,接下来的旅程会有多麻烦可想而知。

可是另一方面,颜芝仪也很同情兄妹俩的遭遇,之前只是听卢氏简单提起,就已经很不忍心了,亲眼看到两小孩瘦骨嶙峋的模样,再狠心的人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而且颜芝仪对陆时寒信任到了堪称盲目的程度,但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他也不会不经过她的同意就直接把人带过来,事已至此,她那点麻烦简直微不足道,颜芝仪还是毫不犹豫决定接收两个小朋友。

既然要接手了,当然有必要提醒一下小朋友们。

颜芝仪觉得自己可真是个体贴大方的好领导。

两岁的小女孩站都站不稳,什么都不懂,之前还知道学着哥哥的样子,但现在小家伙只知道愣愣的仰头看颜芝仪,怀疑自己是不是去了天上,不然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仙女姐姐。

程柳虽然第一次近距离瞧见这么漂亮到不似凡人的贵人,也和妹妹一样失了会儿神,但随着颜芝仪的话落音,他便也恢复了理智,正要郑重点头应下,颜芝仪却忍不住又掐了下他们的小脸,不满道,“怎么都这么瘦,以后可要好好吃饭,争取把自己养胖些。”

虽然她自己是风一吹就容易倒的病美人,却觉得人类幼崽还是白白胖胖才好看。

陆时寒一直含笑看着她,此时温声附和道:“可都听见了?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少夫人怎么说你们怎么做。”

程柳拉了仍在呆呆看着少夫人的妹妹一把,很郑重的点头并及时改了口,“奴、我跟妹妹记下了,日后定好好听少夫人的话。”

见他们主仆几人正式相认了,卢氏这才赶紧把盛好的鸡汤分别塞给兄妹俩,“快喝点热汤去去寒气。”

“谢谢伯娘。”程柳接过汤,去没像妹妹那样恨不得把脸都埋进碗里,而是努力咽着口水去看颜芝仪的神情,用实际行动践行着“好好听少夫人的话”。

“快趁热喝吧。”颜芝仪觉得这小孩挺不容易的,不由柔声问,“晚饭吃了没?没有的话喝碗汤再去盛点饭来,刚好我们也还在用饭。”

卢氏一边招呼大家回餐桌继续吃饭,一边拉着两小孩抓紧时间叮嘱,“你们那个爹是铁了心要卖了你们兄妹,就算这次大家强行拦下了,下回他把你们带出去卖,我们这些邻居乡亲也拿他没办法,与其让他把你们卖到那等腌臜之地、下半辈子都脱不了身,还不如跟着陆公子和弟妹这样神仙般的好心人去京城。”

“你们如今也瞧见了,今后的主人是再善良厚道不过的性子,乖乖听话,好生跟着他们过日子,你们兄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可别再惦记那狠心的爹,他如今要卖了你们就是为了娶别的女人进门,等那女人再给他生几个孩子,他心里就更没有你们的位置了。”

作为非亲非故的邻居,卢氏能说出这番话也算是推心置腹了,她说完便定定看着小六儿,毕竟他妹妹五儿什么都不懂。

但小六儿是个心思深的孩子,他一定听得懂,

程柳果然认真点头,“我都晓得,伯娘。”

大概是在熟悉的人面前放松了几分,程柳说这话的时候,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分与这个年龄不符的狠劲。

卢氏沉声道:“不,你还没想明白。”

程柳一怔,仰头就看到一向和善的伯娘面沉如水的望着他,“你爹是对不住你妹妹,可他也生养了你们,今日这一纸卖身契,就当作买断了你们之间的亲缘。往后不要惦记他,也别记恨他,就当没有这个人,你们要伺候的陆公子不是普通人,乃是才高八斗、聪明绝顶的新科状元,此次进京是要去做官的,你们往后跟着过好日子,怕是再也没机会回到青山镇这小小的地方,无论是你爹还是我们,想来都没有再相见的一日,在青山镇的这段过往就当是大梦一场,全都忘了最好,安安心心过好往后的日子。”

卢氏脸色沉下来时,颜芝仪也有点被唬住了,因为对方的语气神态甚至是说教的腔调,都让她不由自主想起了被颜太太支配的恐惧。

单看外表,卢氏也确实比她娘小不了几岁,要不是陆时寒跟秦夫子以兄弟相称,她应该喊阿姨的。

把卢氏和颜太太的形象联系在一起,颜芝仪便下意识乖乖听训,听到最后还忍不住出言总结,“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卢氏愣了一下,忙不迭点头表示她总结得好,一句话把她这长篇大论的内容都概括了,接着又忍不住提点俩孩子,“瞧见没有?连你们少夫人都是出口成章的才女!好好学着,出去了可不能给他们丢脸。”

颜芝仪一边听着来自卢氏夸奖的语言,一边感受着来自陆时寒肯定的目光,内心很是位自己的学识渊博而感动,面上还要表示谦虚,“嫂子过奖了,我也就学过几个字而已。”

顿了顿又道,“其实我远不及嫂子深谋远虑,您这番肺腑之言,小六儿兄妹若能记在心里,必然是受用终身的。”

颜芝仪倒也不是商业互吹,她真心觉得卢氏这番话极有道理,放下怨恨才能真正开始新的人生。

如过他就是那个程柳大太监,原著里估计就没有真正放下仇恨。

大程柳作为曾经舍命救过楚原璟的人,在楚原璟登上帝位并逐渐掌握大权后,他也同男主般一步步受到重用,从无人问津的小太监渐渐成为简在帝心、大权在握的权宦,皇帝对他的信任仅次于男主和帝师,而大程柳起初对皇帝也是抱着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恩之心,尝到权势滋味后野心却一步步膨胀,逐渐和其他宦官一样玩弄权术、嗜财如命,为了敛财甚至迫害过一些无辜之人。

起初的大太监程柳还能称得上忠义,到后期只给读者留下个亦正亦邪、逐渐变态的印象了。

之所以说是亦正亦邪,是因为他还仅剩最后一点初心,但凡受恶势力迫害的人求到眼前,即便给不出任何好处,大太监也愿意看心情伸张一下正义,跟那些给钱就帮你颠倒黑白的妖艳太监们还是有些许不同的。

颜芝仪当初看书的时候,觉得这个大太监的角色,大概就是为了体现人性的复杂多变,同时也衬托男主不忘初心的珍贵品格——大部分人拥有了权势都会变得面目全非,只有男主从始至终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呢。

不过把眼前这个小六儿跟大太监联系到一起后,颜芝仪对于原著中这个反派角色又有了全新的解读,嗜钱如命大概因为他是被父亲为了钱而卖进宫的,潜意识里觉得只要他拥有了足够多的金钱,再也没有人能够摆弄他,善弄权术和偶尔愿意替被迫害到无力反抗的人伸张正义,也是因为他自己被迫害欺压过,所以要把永远把权势掌握在手中,那样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人生。

总而言之就是童年的遭遇让他极度缺乏安全感,一旦有机会就要将所有他认为的好东西都揽在自己怀里,哪怕那些本不属于他。

而这份耿耿于怀也恰好说明他从未真正放下过,始终记恨着最初让他遭遇不幸的父亲。

原著中程柳的结局算不上凄惨,因为他跟了个宽厚大气的皇帝,作为他政敌的男主也不是心狠手辣、斩草除根的作风,加上他自己也保留了一丝底线,没做太多伤天害理、令人发指的坏事,倒台后也不像同行那般被政敌追着踩死。

程柳被抄没家产后,皇帝让人悄悄的送他回老家,赏了些足够在小地方买房置地养老的钱财,也算是安享晚年。

但是以他当初的权势地位,退休后本该带着皇帝的御笔和赏赐衣锦还乡,当地官员把他当老佛爷一般供着,有钱没势的都要上赶着巴结奉承他,那才是尝过权势之人想要的殊荣,最后却只能落得个默默终老的结局,对本人而言显然并不是什么好结局。

而颜芝仪也正是从原著程柳的结局中得到启发,才会真心实意觉得卢氏这番提醒十分有道理和远见。其实站在她自己的三观是会觉得他们太过圣母了的,假如摊上这种父亲的人是她,掌权后的第一件事绝对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都被推进火坑了,亲爹也不影响她拔对方氧气管的速度。

但如果程柳不能彻底放下这段过往,最后还是因为患得患失走上原著中善弄权术和敛财无度的老路,那颜芝仪宁愿他圣母一些。

不过颜芝仪认为他走老路的可能性也不大,原著中根本没出现过的程柳妹妹如今跟他们一起,只要小姑娘好好活着,牵着妹妹就像护食小狼崽子得小六儿,就不可能像原著那样越长越极端和偏激。

而小六儿但凡能听得进劝,有了陆时寒的言传身教,即便长大后没能变成伟光正的好人,也不可能一骑绝尘的直奔反派boss而去。

是的,依然是陆时寒给她的勇气,哪怕他们不小心把未来的反派捡回家,颜芝仪也相信他可以处理得很好,她自己并无太多想法,也就是卢氏那番深谋远虑的劝慰勾起了她对剧情的记忆,却也没多往心里去,夸完卢氏便又捧起了碗,感慨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干饭!

不过她不往心里去,卢氏反而不好意思了,加上被真心实意赞美的欢喜,她连忙放开一脸似懂非懂的小六儿兄妹,走到桌前向颜芝仪致歉,“我也就是妇道人家,随便说说,弟妹不嫌我多事就好。”

颜芝仪如拨浪鼓般摇头表示她不在意,卢氏却还是不放心的解释,“小六儿他娘是个好人,对我们家有恩,当初她带着一手好绣活嫁到这里,小女不懂事,大咧咧跑去说要学刺绣,她竟当真收下了这个弟子,从此不图回报、尽心尽力教小女绣活,如今小女受她恩惠、靠着那手绣工去了婆家都被高看一眼,而我却不能帮她看顾子女,内心有愧啊!”

“如今他们兄妹跟着弟妹去过好日子,我也做不了别的,除了替他们高兴外,就只能抓紧时间再提点几句了,毕竟下次再见还不知是何年何月。”

原来两家还有这层渊源。颜芝仪若有所思的点头,她已经知道这个年代学手艺有多不容易,卢氏出于感激和愧疚,站在长辈的立场对小六儿兄妹叮嘱几句也是人之常情,她本来就不介意这事,听了对方的解释更加能理解了,反过来安慰卢氏道:“嫂子已经做得很好了,这般知恩图报,小六儿他娘在天有灵也会有所感念的。”

卢氏终于安心了些,接下来也没心思吃饭,抓紧最后的机会关照兄妹俩,给他们添饭夹菜,亲自抱着小六儿妹妹喂饭,等大家都吃饱喝足又马不停蹄去烧水给众人洗漱,兄妹俩也分到了一桶热水,卢氏亲自抓着他们去洗刷干净。

颜芝仪她们已经知道了卢氏急于弥补的心理,也就没插手了,回自己的房里更衣洗漱。

因为晚饭本就吃的晚,又有小六儿家这出闹剧,到收拾时已经是半夜了,颜芝仪不好坚持要洗澡,只能打了热水来擦洗一遍换身干净衣裳,最后再泡个脚舒缓放松一下。

她坐在床上泡脚,杨妈和百叶进进出出的收拾残局,还要去把姑爷请回来跟姑娘一起泡个脚放松筋骨,不能厚此薄彼嘛。

百叶端水出门顺便去喊陆时寒了,颜芝仪就看到杨妈嘴角带笑、一副心想事成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问:“杨妈都快笑一晚上了,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姑娘收了个这么能干的孩子,还是被您跟姑爷救下、从小养大的自己人,以后既能干又忠心,这难道不是好事?”

之前卢氏说起小六儿家的故事,杨妈就蠢蠢欲动了,她还记得太太把自己送到姑娘身边的目的之一,是希望她可以掌掌眼,帮姑娘挑些能干又好用的帮手。但杨妈表面上信心十足,内心还是有点虚的,就怕自己这点阅历去了京城其实也要晕头转向,没做好把关这个工作就糟了。

当时姑娘和卢氏都夸隔壁孩子有出息,杨妈不由想这就是好帮手啊,带回京城再调/教几年,说不定是下一个秦海小哥呢。这一路上杨妈可太眼馋姑爷身边的秦海了,又忠心又能干,会跑腿能来事,多好的帮手!

只是卢氏又说这小孩有父亲还有妹妹,杨妈觉得人家无缘无故肯定不会跟他们走,毕竟爹再不靠谱,有房子住、有邻居乡亲帮衬着,也远没有到需要卖身为奴的地步,她只能遗憾放弃这么个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