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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外室 娇宠外室 第41节

第66章 进退维谷

林卲愣了一下,手中拿着那螓鸢,不知所措,她确实如三姑娘所想的那般,不是一般的侍女,可纸鸢于她而言,她还真没放过,瞧着手上这从来不曾玩过的小玩意,上头的竹架子,过于薄细,林卲都怕因自己手劲稍大一些,便会把这精巧的玩意给弄断。

她茫然地看着瑜姑娘,似是在问怎么办。对她而言,习武是家常便饭,可若要让她放纸鸢,这就是为难她了。

阿瑜方才没有错过嬿婉眼中泱泱的神情,自是知道她此刻因二姑娘瞧不上她的纸鸢,而感到败兴。刚想上前安慰一番,就见嬿婉顿时掩去了面上的不豫,还把那螓鸢递给了林卲。

等她见着林卲接过螓鸢后,露出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她方才的顾虑霎时打消了,这两人一个心宽,一个有趣,阿瑜瞧着,笑了笑,眉眼弯弯,已是好久不曾这么欣汴了。

林卲这几日在她院中,与她相伴着,可她那人似是闲不下来一般,在院中,无人与之切磋,她便喜自己练着武,有时瞧着她在一侧,还尝试着教给了她一些习武招式。

起初,她被林卲缠得实在没有办法,才跟着她练了那么几个招式,没过几天,她便发现,虽说她打的招式都是花架子,真正与人交锋时,怕是毫无作用,招招溃败,可她能察觉到,若是每日同林卲一同习武,她夜间也不会时常被梦惊扰,多梦的症状会减轻很多。

便是这般,如今她即使被困在那方小院,也不会如往日那般暮气沉沉。

院中之景,也瞧着不似昔日那般荒静,总算是像有人住的院子。

“今日乘兴而来,当是得好好玩儿,千万不要败兴而归啊。”嬿婉仰头瞧着天上那四处散飞的纸鸢,冲着阿瑜说道,言罢便拿着自己的鹰隼,随着风向,小跑了起来。

阿瑜和林卲站在一处,瞧着那慢慢飞往空中的鹰隼。

待那鹰隼在嬿婉的熟练的拽扯下,没过多久,随着风,飞的老高,阿瑜见之,怔怔的望着那荡在空中的鹰隼,思绪骤生。

纸鸢由人拽扯着,松弛有度,那线才不会乍然断掉,安安稳稳的被人牢牢拽着,若纸鸢想着飞往更高的地方,那线根本不能够拉扯住它,那放纸鸢才真如其言,是松放纸鸢。

人也是如此,似空中那飘飞的纸鸢一般。静待放纸鸢的人一不留意,没准便能从那稍松的手心,连同线一齐拽走,飞往想去的地界。

看着林卲见着嬿婉把纸鸢放起来后,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阿瑜同她说道:“走,我们也一同去放,总不能罔顾了嬿婉辛辛苦苦做好的纸鸢,单是这般瞧着她放,其实远没有自己玩儿有趣。”

言罢,二人也拿着各自手中的纸鸢放了起来,阿瑜年少在澧州之时,常带着年幼的阿弟,玩这玩意,自是很快便能上手,可林卲是那从来就没有放过纸鸢的人,学着方才嬿婉的动作,去放手中的螓鸢,可那螓鸢就似与她作对一般,怎么都飞不上天。

阿瑜瞧着她那般费劲的模样,一边顾着自己天上的那只玉腰奴,一边朝林卲那走去,而后把自己手中的纸鸢线辘,缓缓的递给她,示意她接着。

林卲不知何意,接了过去,便听瑜姑娘说道:“你放我手上这只玉腰奴,你的那只螓鸢我来放。”

说着,从林卲的手中拿走了那只一直放不上天的螓鸢,嬿婉那处,她自己玩的不亦乐乎,也就没管她们二人如何了。

林卲拿着阿瑜的那只玉腰奴,学着适才嬿婉那般拽扯的模样去做,手上的动作也瞧着有模有样的,没玩过纸鸢的她,在见着那纸鸢在她的操纵下,没有从空中掉下来,便觉得这小玩意,也没有方才那般难搞,一时间觉得有趣极了。

这纸鸢如今对林卲来说,是个新奇的玩意,还有着一股热乎劲,她仰着头,光顾着天上的那只纸鸢了,也没发觉阿瑜不知为何,一步一步走远了。

阿瑜把自己手中的那只玉腰奴样式的纸鸢,给林卲后,静站在一旁,看着她能稳稳的拽着纸鸢线,无需她的帮忙,而后她拿着那只螓鸢,重新放了起来。

纵然春日的风和煦极了,可不知为何,那螓鸢的线还是从中间断了,随着风飘到了远处。

见之,阿瑜看了看那玩的正欣悦的二人,也没多想,便顺着方才螓鸢飞走的地方走了过去,一路往那个方向而去,可走了好一会儿,都不见那纸鸢的踪迹。

刚想着作罢,顺着方才来的方向回去,可脑中骤然闪过一丝念头,顿了顿身子,往嬿婉和林卲的那处看去,可因之她离她们已有段距离,只见得两个小小的人点在那处。

这螓鸢无故便断了,难道是天意。

既是如此,那她就这般离开便是,之前成言给她的五百两例银,放在院中,她总放不下心来,就随身带着了,毕竟成国公府的那处小院,终归到底,不是她想长久待下去的地方。

纵然放在身上,可能会遗落,那也总比放在院中更能让她安心,这五百两例银,对她而言,可是重要的很,若是能从成言身侧逃开,她就指着这些银子,一路向南,还能如期安顿下来。

阿瑜心不在焉的想了许久,想到自己身侧无人监临着她,此时不跑的话,那更待何时,天意如此,这便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随即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朝着一条小道跑去,到了这个时候,她需冷静下来,千万不能够急不择途,能不能成事,便看她如何去谋划了。

若是走官道的话,春分之日,来郊外踏青的人必是不少,来往的马车定是要往官道上走,她一人走在道上,难免会引人注意,如今也只能看看这条小道是通往何处去的。

她往那小道中急走,走了好久,不见得有路人走过,那路也越来越窄,瞧着似是要走到尽头,再往里头去好像是一片山林,看着那不远处的林子,阿瑜的心愈来愈慌乱,不敢相信此路要断绝了。

慌乱之下,踉跄了一下,身子往前方扑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她跌在地上,静默了瞬息,而后忍着膝间的疼痛,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想着这条小路不通的话,那她只能往官道上去了。

可还没等她走多久,便隐隐约约听得有声响从林中传来,既然此处有人在的话,待她寻人一问,便知离这处最近的驿站在哪处。

今日,往这郊外来放纸鸢,已是出了京都城门,若是她能够同上次那般,雇上一个车夫,外加一辆马车,那往南去的路,当是顺遂一些,总不能靠着她这点脚力,一路向南去。

且不说她身子吃不吃得消,怕也是走不了多远,便会被成言再抓回去。

那点微乎其微的声音,从那林中传来,阿瑜仔细听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快步往那处走去,待走到林中之时,才觉得那声响终是离她近了一点。

模模糊糊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阿瑜心中存着事,也没多想,往那边继续走着。

待越走越近之时,那传来的声响越来越明晰,那声音传入阿瑜的耳中,霎时让她定住了脚步,石化一般杵在那处,窘蹙极了。

不知道是哪处来的野鸳鸯,在林中相会,被她给撞上了。那两人隐隐绰绰交缠着,嘴中还时不时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响,阿瑜听之,面上生出窘态。

见着这种情形,阿瑜早已忘掉了方才想要问路的心思,想着要赶紧离去。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那对野鸳鸯的谈话,她适才好似听及他们提到了成言,这让她的身子微微一滞,慌乱得往树后藏去。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皇兄的盘算才落空了,他竟偷偷遣人去抓本皇子的把柄,如今他的爪牙已被本皇子重创,生死未卜。”阿瑜听着称自己为皇子的人,嘴中发出嚣张的笑声。

“说来也是我那嫡姐过于蠢笨,不然怎么又会让我知道,成世子根本就不在府上养病。”那倚在那男子怀中的女子说道。

“你嫡姐再过不久,就要与太子成婚了,等她成为太子妃后,以着她对你的信任,必会常召你去东宫叙话,到那时,你若能从她那知道太子的举动,不论大小之事,皆要同我说来。”

“那是自然,既然我嫡姐那般信任我,我定是不能辜负她的信任,有她帮我们,伴在太子的身侧,那太子的心思,在我们这处昭然若揭,那他对你也就构不成威胁,又有何可惧的。”

二人完全没有发觉到暗处有一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闻此言,阿瑜心中不由得惊惧,如他们所说的,那成言这段时日也就没在府上。

那霜儿向她相问的那些,是她以为成言在府上,这混淆丫鬟们的视线,只不过是成言特意隐瞒的。

这自称皇子的人,说是要把太子的爪牙重创,那这所说的爪牙,难道就是成言?那成言岂不是真如他所言,伤重生死未卜?

越往下想,阿瑜便越是惊惶,不敢再在此处待下去了,她顾着脚下,想要赶紧离开这处,可刚一转身,便见到不远处的树上盘着一条蛇,随之她的心颤了一下。

瞧着那吐着信子的蛇,她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惧怕,颤颤巍巍得抬起脚时,便见着那条蛇随着她的动作,晃了一下蛇头。

就在这进退两难下,阿瑜听着不远处的那对野鸳鸯似是完事了,在缓缓地把衣裳给套上。

她的耳边不仅传来蛇“嘶嘶”吐着信子的声音,还听着那衣裳甩动的声响,这两处的声音伴在一起,搅得阿瑜噤若寒蝉,额间微微冒着冷汗,脸吓得煞白煞白的,扶着树的手不自觉的抠着其表面不平的地方。

第67章 险象迭生

“出来太久,你嫡姐该是要遣人寻你。”二皇子元毅敛起面上的神情,把丢在地上的衣物拾起,随意甩了甩后,才往身上穿戴,朝着那只着片缕的女子说道。

那女子脸上的红晕,因刚经过一场骤雨,还未消退,撑着那铺了一层外衫的地,眼眸中尽是痴迷,直直地望着元毅,说道:“她就算遣人来寻我,我随意糊弄一下便是,反正她那般蠢笨,我说什么,她都信,也不会怀疑什么。”

“还是不要再耽搁了,小心点行事为好。”元毅说道。

“阿毅,我们已经有好一段时日没见了,这才多久,便又要分开。”

“今日好不容易才得以相见,你再陪陪我吧。“那女子满脸情意看着元毅,柔情绰态地同他说道。

可元毅此刻根本就没心思再同她纠缠,赓续说道:“好了,赶紧把衣裳穿上,待日后本皇子成事,便予你日日伴在我左右。“

如她所言的那般,她的嫡姐是能够被她轻易糊弄过去,可今日偏偏不同于往日,母妃骤来的兴致,同父皇一起往宫外来了,这会儿还在那河边凉亭处赏着春景。

这也就因父皇嫌杂人过多,簇拥着那处凉亭,屏退了他和玉珠,不然他都怕腾不出空子,来安抚眼前这一颗心落在他身上的女子。

可若是圣驾相召,一时找不着他人,恐怕会不好解释,最怕的便是引人猜忌。

此次圣驾出宫,是瞒着文武百官的,他也没想着要把这事说予这同她颠鸾倒凤的女子。

“方才我好似见着了玉珠公主,阿毅,你今日是特意陪着玉珠公主,来此处踏青的吗?”今日她会同嫡姐来郊外踏青,不过是假意逢迎嫡姐罢了,不好推辞她所提之意,可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遇着多日不曾相见的元毅。

二人不过温存了一会儿,她实在是不舍,便想着适才好似见着了玉珠公主,想着元毅今日莫不是陪着玉珠公主来的郊外,不然不会这般急着离去。

闻言,元毅睇了她一眼,甚是不虞地说道:“不该你问的事,便不要多问,做好自己的本分。”

那女子见着元毅冷下了脸,神情不好的冲着她说道,而后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面上已不似方才那般满是笑意,低垂着眸子,缓缓起身,把散在一旁的衣裳,往身上穿着。

这般安静的样子,让元毅面色稍稍一缓,听话的人,才能被他捧在手上,若成日只想着从他这探知些什么,那也只不过就是个不听话的物件,这个不行了,换一个便是。

至于她嫡姐那处,若是真如她所言,蠢笨不自知的话,重新往她嫡姐身边安插人,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那处说着话时,阿瑜虽无意听了好半晌,可却半点都没往心上去,那树上盘着的蛇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她,她正同那条蛇僵持不下,心中早已乱做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这稍有不慎,便会被它咬伤一口。

也不知道这条蛇是不是带着毒性,若是条毒蛇,她岂不是就得交待在这处了,那无论那二人会不会发现她,她恐怕都逃不开这一劫。

阿瑜与那蛇僵持了许久,不敢贸然行动,她怕那蛇会骤然窜过来,可让她直冒冷汗的是,她借着树的遮挡,看见那不远处的二人,已经把自己给拾掇好了,正往这边走来,她这处的方向,偏偏是那出林子的小道。

如若坐以待毙,定是不成的。

她往自己身上瞧了一眼,今日应嬿婉的邀约,她也就没再着素衣,林卲以她的意思,从成言给她备好的那些衣裳中,挑出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襦拿给她,她想着这颜色也不会太起眼,总归不是艳色,便就着着林卲挑的那件。

如今这林中的树长的甚是粗壮,在她的一侧,还有这一丛长势喜人的淡竹叶,若是她能够缓缓下蹲的话,不惊动那盘在树上的蛇,借着树干和淡竹叶丛的遮挡,想必那二人也没那么容易能瞧见她。

可难就难在,这条蛇吐着它的信子,蛇头一直朝着她这边,直勾勾的盯着她。

那二人徐徐地往这边走过来,阿瑜眼见着若是自己要顾及着这条蛇,直直的站在这处,被他们发现,是必然的,惶惧之际,她想着假若被那二人发现了,也定是难逃一死。

这二人的私会,不仅被她撞破了,就连口中所言的那些,也尽数被她听入耳中,纵然他们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道理,阿瑜还是知道的。

在阿瑜打算孤注一掷之时,转机似是迎来,她见着那悬盘在树上的蛇,似是被他们那处的脚步声惊扰到了,霎那间,偏转了下蛇头。

阿瑜便趁此一瞬,猛然下蹲,藏在那树干的后头,旁边还能借助那簇淡竹叶遮挡。

可因着她这边也传来细碎的声响,那蛇“嘶嘶”得吐着信子,蛇头又瞥向了她这处方向。

她虽还没逃脱险境,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那凶相毕露的蛇给咬上一口,可见着自己不会被那二人发现,便暗暗吐了一口气,额间的冷汗终不是不停的往外冒出。

事由变化,在预料之中,那二人从她前方不过数步的地方走过,没有发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没瞧见树后面躲着的阿瑜。

元毅走在前头,没想着要等方才惹得他不虞的女子,可那紧跟在他后头的那女子,瞧着他宽厚的背影,眸中滑过一抹神色,紧紧抿着唇,垂在两侧的手不由得拽紧了衣裾的下摆,随后脚步微微一顿,似是没踏实,身子摇摆了一下。

“啊……”

瞬即,阿瑜便听得耳边传来女子的惊叫声,而后还伴着娇怯的痛呼声。

林中的鸟雀,被她那番叫唤,扑哧扑哧得从树高处惊飞。

就连与阿瑜僵持了好久的那条蛇,也被其惊扰了,朝着阿瑜所在的地方,猛的一窜,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皙的手上已多了一处伤口,适才盘在树上的那蛇也不见了踪迹。

那蛇仅咬了阿瑜一口,便不知窜到了哪里,阿瑜只是觉得在那一刻,手背有一丝微凉,那滑腻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觉的抖了一下,除此之外,咬着的手背好似没有什么痛感。

见着那蛇往她身上窜来的时候,她差点就要惊吓到出声,可顾及着那还没有走远的二人,终是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害怕。

那女子往前慌张一扑,因着元毅反应过来,转身拥着了她,才让她不至于直直的跌倒在地。

被元毅环在怀中之时,那女子眸中的慌乱,似是散去,很快闪过了一丝笑意,唇边还勾起了若隐若现的弧度。

随之,阿瑜唯恐自己会发出声音,被他们发现,便紧紧捂着嘴,蹲在那处,动都不敢动,也不敢管手上的伤口,她听到元毅说道:“本皇子容许你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别探问到我这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