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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 妻主她为何那样(女尊) 第78节

薛玉霄道:“对我……要只是对我危险,那倒没有什么。”

裴饮雪却不喜欢这句话:“怎么能这么说?你——”

他剩下的话被她的指尖抵住。薛玉霄温暖的指腹落在他的唇上,她轻轻地摩挲几下,忽然凑近,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吻他,声音温柔:“我不这么说,裴郎原谅我吧。”

裴饮雪呼吸一滞,怔怔地望着她的眼眸。近在咫尺的墨黑双眸凝望着他,柔情如一片温热泉水,将人彻底淹没至水中,快要忘了呼吸。

“你、你……”他偏过头,抿唇停顿了一下,“……好像学到很坏的东西了。”

薛玉霄凑过去追问:“很坏的是什么?”

裴饮雪却缄默不语。他的手指蜷缩着将衣衫抓出一道密密的折痕,眼帘垂下,耳根泛起一丝微红。他抓着薛玉霄的衣袖角落,说:“你这样看着人说话,谁会舍得为难你……不可以用这种眼神看别人。不可以。”

薛玉霄眨眨眼:“什么眼神?”

不许装傻。裴饮雪责怪地看了她一眼。

两人回到太平园,见过薛司空让母亲安心过后,薛玉霄回到内室,脱了外衣爬上床榻,准备补一补一整晚在谢馥那里受到的精神摧残。

她刚闭上眼,屏外一个太平园的小侍奴走上前来,跟裴饮雪低语道:“崔大小姐送来一箱书,说是少主点名要看。当时郎君不在,管事收在床榻底下了。”

裴饮雪问:“可知是什么书?”

小侍奴脸颊一红,连连摇头。

两人声量虽然不大,但眼下室内极静寂。平日里这种音量并不影响她写字读书,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此刻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脑子里钻,没有半分遗漏。

书……什么书……崔明珠送的……书?

她还能看书……等一下!

薛玉霄豁然睁眼,整个人猛地从榻上坐了起来,披着被子,面色麻木。裴饮雪听了这话,正好奇是什么书,一转过头,看到她坐了起来,怔了怔:“怎么了?”

薛玉霄面无表情道:“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

裴饮雪立即以为是官场大事,让奴仆下去,不要随意打扰,随后走了过来靠近她,坐在榻边询问:“什么事?”

薛玉霄看了看他的脸,又看了看床底下,忽然道:“我想到你也没睡多久,快上来睡觉。”

裴饮雪:“……嗯?”

薛玉霄坚定道:“对!我觉得你应该睡觉了,别多操劳。快点。”说着拍了拍床铺。

裴饮雪看着她积极拍床的手,犹豫地道:“可是家中还有……”

“别管。”薛玉霄道,“睡。”

裴饮雪一时之间都要怀疑她口中这个睡字的含义了。她怎么很着急的样子?……只听说男子的动情来之汹涌不可掩藏扼制,从来没听说……

薛玉霄把他拉到身边,亲手给裴郎解开外衣,将夫郎塞进被子里,裹在怀里抱得满满的,然后认真道:“好了!”

裴饮雪:“……”

她一定有事要隐瞒。

两人一起闭上眼。

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两人的呼吸都十分均匀。薛玉霄侧耳聆听许久,她悄悄睁开眼,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把被子给裴郎掖好,然后默默起身,把床底的一小箱书取了出来。

这箱子特别窄,而且扁平,一眼看去确实很适合放在床下,上面挂了一个形同虚设的小锁,根本没有锁住。薛玉霄拢了拢袖子,准备藏起来放到别的地方——这要是让裴郎知道自己要这种书看,那正人淑女的一世英名可怎么办啊?

薛玉霄才拿起来,一抬眸,见到刚刚还老实躺在她怀里睡觉的人就在面前,甚至凑得还非常近。裴饮雪看了看她手中的小箱子,轻声道:“是……别人给你的情诗?让崔家那位大小姐私下传递?”

薛玉霄:“……不是。”

裴饮雪沉默不语地盯着她。

两人僵持片刻,碍于这种令人很有负罪感的视线,薛玉霄硬着头皮取掉小锁,打开木箱,道:“都是一些杂书……”

话音未落,最上面的一本《凤戏双龙》映入眼帘,封面居然是很秀丽的山水,只不过在山水中画着一只用尾羽缠绕住两条小白龙的凤凰。

裴饮雪:“……”

薛玉霄:“……你听我狡辩。”

裴饮雪的目光在封面停了停,问:“下面是什么?”

他伸出手,将第一本拿开,下面整整齐齐的密戏图排在一起,写着《残红落花》、《服散狎玩记》、《十三艳雄》……

这封面就有些不堪入目了。

薛玉霄脸颊滚烫,咽了咽口水,道:“我可以解释。”

裴饮雪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道:“我就说你学到很坏的东西了,被我抓现行。我还以为妻主仍旧是木头一块,怎么一不留神,木头上都要开花了。”

薛玉霄解释道:“我不过是好奇。”

裴饮雪顿了顿,道:“我也好奇。”

“你也……你……啊?”薛玉霄当场愣住,见裴郎略微低头,露出红透了的耳尖,可爱得有些过了头。她莫名感觉喉咙拔干,急需喝口水润一润,就胡乱拿了一本书,凑到裴饮雪身边钻进被子,贴着他翻开一页。

崔明珠寻来的书都是珍品。

里面居然还有很连贯的故事情节,很符合幻想的人物设定。譬如说女主乃是天上的神仙下凡,男主是一条在山涧里修行的精怪,因为天地阴阳之气错乱,两人修行出了岔子……不得已纠缠在了一起。

字面上的“纠缠”在了一起。

画工精湛细致,比起那些“形意派”,这位画师似乎更为写实。薛玉霄翻得很慢,她时不时悄悄飘去看裴饮雪一眼,见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书上。

翻到一半,已是心如擂鼓。薛玉霄口中的干涩愈发明显,她默默握住了裴饮雪的手,对方被碰到时仓促地下意识躲避,发觉是她才停下,被紧紧地握住。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薛玉霄摸到他掌心焐热的薄汗,低声问,“你紧张什么?”

裴郎不看她,一点点往被子里面缩。

薛玉霄一把将他拉出来,不允许他逃走,手臂环过裴郎的腰,掌心抵在他右侧的榻上,圈着他问:“画上的小郎君是条蛇妖,这蛇还……挺长的。”

裴饮雪喉结滚动,眼睫急促地微颤,他半晌才吐出两个字:“……还好。”

薛玉霄被这评价逗笑了,她贴到裴郎滚烫的脸颊边,说:“他还会用信子呢,蛇信一定冰冰凉凉的。你是不是一样的?”

她蹭了蹭裴饮雪的唇。

裴饮雪不敢看她。他此刻有些懊悔抓住现行了,薛玉霄坏得太快了,他根本招架不住,声音不由得变得很小:“我不会用。”

薛玉霄把密戏图拉过来,说:“那……好好学学。我们多看几本。”

然而三四本下去,薛玉霄都没找到所谓的体外避孕手段,倒是在箱底发现了一个构造很奇特的东西。她抵着下颔对着木箱沉思,说:“这个是不是书上写的,保护郎君贞洁的东西。”

裴饮雪不敢接话,缩回去扭头装睡。

薛玉霄戳了戳他,小声道:“戴上了还真的要锁啊?”

裴饮雪捂住了耳朵。

“大齐折磨小郎君的方式还不少。”她低声嘀咕,“没想到这方面发展很快……真的有人戴吗?”

裴饮雪蠕动到了床榻内侧,最边缘的角落。

身后传来薛玉霄翻箱倒柜,把这一箱子可怕东西暂时藏起来的动静。不多时,她又重新爬上来,从后面抱住他,说:“今天是不是吓着你了?这一日下来太累了……等我学明白,我们……可以试一试吧。”

她的手很不凑巧,碰到了裴饮雪身上的朱砂。他的守身砂就点在腰腹之间,手指压下去,粗粝的朱砂质感就微微摩擦着衣衫。他浑身僵硬,拢住她的掌心,声音微哑:“抱就抱,不要动。”

薛玉霄在他白皙的后颈上轻轻咬了一口,满意地闭眼:“才没动呢,是你一会儿不要爬起来偷偷动,被我抓住的话,下场可是很凄惨的。”

裴饮雪:“……”

她完全……变得很坏了……

万马齐喑究可哀(1)

第69章

裴饮雪肌肤微凉,抱起来却很柔软,此刻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搂抱着,就像一只被要挟了的、被迫让人圈在怀里的小动物,就算想要逃跑也有心无力。

“强迫”他的感觉格外迷人。薛玉霄抱得很舒服,抵在他肩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到睡醒时,已经过了晌午。

因她在宫中待了一夜,这才睡着,薛泽姝在午饭时都没有让人去惊扰她,还嘱咐太平园管事为她留了食物。

薛玉霄醒来,睡前被扣在怀里的裴郎已经悄无声息地逃离现场。她起身梳洗更衣,侍奴上前给她系上香囊和环佩,举止恭谨。薛玉霄便问:“裴郎去哪儿了?”

侍奴答:“郎君洗了衣服,又去配了熏衣的香料。”

衣饰香料自然有太平园的侍奴濯洗搭配,其实并不需要他动手。裴饮雪一贯只关注薛玉霄的穿着,对自己的却不上心。有什么衣服要裴郎亲自洗,还谨慎地熏好香?

薛玉霄微微挑眉,大约猜到了点什么,脑海中蓦然浮现某人悄悄爬起来“乱动”的画面。他竟然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等裴饮雪回来,倒要好好看看他是不是把嘴唇都咬破了。

侍奴为她整理好衣冠,旋即退后。

薛玉霄没有立即去寻他,想着该将入宫发生之事与母亲商议一番,便向太平园主院走去。

接连几日落了雪,石板上勤加打扫,扫出一条僻静狭窄的小路,两侧堆叠着两寸厚的、蓬松洁白的雪花。冬日的冷气随着呼吸,一点点抽进肺腑中,令人的思绪格外清晰。

檐廊下没有雪,院中的却还没有化。几个还是少年形貌的侍奴被拉过去打雪仗——始作俑者果然是崔七。

七郎穿着厚冬装,雪白的兔绒围在脖颈上。这年纪的男孩最好动,不像女孩有分寸,打起来更为莽撞,下手冲动,没轻没重,比起玩闹简直更像打架。崔七随和,从不生气,所以被几个侍奴联手摁进蓬松的雪堆里,但他也并非病弱之流,一翻身就把最顶上的一个少年摁回去,不过很快又被他们打倒,塞得浑身上下都是碎雪。

他玩性很大,爬起来就追,根本没有半分世家公子的矜持稳重。然而此刻太平园的侍奴都看见少主过来,顿时声色一变,收敛举止,一派恭顺地站定了。只有七郎没发现,被突然站住的玩伴撞了一下,扑通一声——

埋头倒在薛玉霄面前的厚雪里。

薛玉霄愣了愣,看着雪地里一只奶白的毛绒团子拱了拱,他猛地抬起头,将脸上的雪一把扫去,埋怨地道:“干嘛啊你们……”

话音未落,他抬头看见正前方的薛玉霄。

她衣着整齐,走过来连腰间的环佩都没有响得太过,只发出一两声“叮当”的脆鸣,行动从容。崔锦章看着她,本来就冻得有点发红的脸颊立刻热烫起来,他爬起来仓促地抖掉雪花,像小狗一样甩头,但发梢还是被濡得湿湿的,微小的冰晶被他呼气的温度在空中融散。

薛玉霄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想笑,她掩饰般地敛了敛唇角,还是没收住眼底的笑意:“你姐呢?真是没有人管你了。”

崔锦章把脖子里塞的雪都扫出来,抖在地上。他解开最顶端的一个扣子,向地面连连拍打,脖颈底下都冻红了。他道:“白天在园里用了午饭就出去了,说是晚饭回来。就算她在也不管我的,活着还是高兴最重要。”

薛玉霄帮他拂去肩上雪花,说:“你姐也一样不可靠。”不过转念一想,她至少真的辛辛苦苦地搜集了一些床榻读物,便又改口,“只可靠那么一点点。”

崔锦章看着她的脸,问:“也?”

“……呃……”

“我才没有不可靠呢。”崔锦章发觉她一时失言,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他搓了搓冰凉的手,把领口上的扣子重新系上,忽然想起什么,鬼鬼祟祟地朝周围看了一圈,走近半步,低声道,“裴哥哥呢?”

“他?他在挑选熏衣的香料。”

崔锦章长出一口气,对裴饮雪的敬怕之情一览无余。他拉着薛玉霄坐下,就坐在才扫过雪的檐廊外台阶上。崔七看了周围的人一圈,见到薛玉霄一露面,那些侍奴都本本分分地各司其职去了,顶多偷瞄两眼,生怕在少主面前印象不佳,这才小声开口:“我有事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