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福晋缓过来后,她便抓住吉嬷嬷问:“弘晖怎么样了?。”
胤禛见状上前道:“弘晖暂时没事,不用太过担心。”
四福晋闻言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她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歉意道:“我真是没用,让爷为我担忧了。”
胤禛来到床边坐下,关切道:“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四福晋哽咽道:“妾身情愿用自己,来换弘晖好好的。”
胤禛叹息地拍了拍四福晋的肩膀:“弘晖定会醒来的,而且弘晖这孩子向来孝顺,也不会愿意看到你这个额娘,为了他这般难过。”
四福晋宽慰点了点头,她余光扫到一旁的亦嫣,惊讶道:“舒穆禄格格,你也来了?”
亦嫣笑着点头,上前行礼:“听闻福晋晕倒,爷不放心,便让妾身来正院伺候您。”
四福晋心下感动,原来爷这般关心自己。
这次弘晖出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隐约回到了从前。
这般想着,她眼含泪光,望向四爷。
胤禛微微一笑,柔声问:“福晋,您现在可感觉好些了?”
四福晋微笑点头:“好多了。”
而一旁的亦嫣,觉得既然四福晋醒来了,自己也不适合继续呆在这儿,便对胤禛和四福晋道:“四爷、福晋,弘晔恐怕这会子可能开始闹着妾身了,那妾身就先告退。”
胤禛想着他也许久未曾看过弘晔了,本想也和亦嫣一起回烟雨阁,可福晋刚醒,他也不好在此时走来,便点头:“去吧,天寒路滑,路上也小心些。”
说着就喊了苏培盛,送亦嫣回去。
...
由于弘晖还未脱险,府上的气氛一直都有些沉重。
而四福晋自上次晕倒以后,情绪和行为也不再那么过激了,现在就每日花半个时辰的时间,为弘晖念经祈祷。
后院众人,其中李庶福晋和宋格格还有伊格格,也一起抄写经文送了来为弘晖祈福。
四福晋现在倒也没再像事故发生的那天一样不理智了。
只是让人将经文都收好。
亦嫣倒是没有抄写经文,而是直接去正院看望弘晖。
日子一天天过去,弘晖也终于在落水的第六天,高烧退了下来?
虽然依旧有点小烧,但起码人已经醒过来了。
弘晖醒来的时候,是接近下午胤禛听到消息后,便立马丢下手头工作来到正院。
一进房里,胤禛便看到了四福晋坐在床边给弘晖喂药。
而四福晋听到胤禛来到通报声,便努力扯起一抹笑容,低头对床上的弘晖道:“晖儿,你阿玛来了。”
说着便端着碗,给胤禛让位。
胤禛不知怎么步伐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了起来。
他缓缓来到了床边,当他看到这些天一直双目紧闭的弘晖,此时正睁开了眼望着自己,眼底顿时露出了喜色。
弘晖微笑轻声唤了声:“阿玛 ”
胤禛点头应了一声,坐在床边握着弘晖的手,哑声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到底还是小孩子,听到父亲的关心,弘晖立马摸着心口,面露痛苦道:“阿玛,我这里好疼,好像被火烧了一样。 ”
胤禛见状,一颗心不由地跟着揪了起来,不过不忘安慰道:“弘晖不怕,有太医在 ,很快便会治好你的。”
弘晖露出了不太相信眼神:“ 真的吗?”
胤禛点头郑重道:“阿玛保证。 ”
弘晖闻言开心地笑了,随后道:“ 阿玛,儿子做到了。”
胤禛:“什么?”
“做到了保护弟弟。”弘晖骄傲地笑道。
孩子此言一出,胤禛眼里泛起泪光,而一旁的四福晋早已是泣不成声。
胤禛努力挤出一抹笑,企图让自己不那么像一位严父,点头肯定道:“ 阿玛知道,弘晖一直都是一位好兄长。”
弘晖露出一抹开心的笑容,可旋即又痛苦道:“ 可是阿玛,晖儿好难受啊,您能不能让太医快点救好我?真的好疼。”
胤禛握紧了弘晖的手;“ 好,很快,太医很快便会治好你的。”
弘晖闻言又闭眼再睡了过去。
四福晋见状以为弘晖去了,吓得大喊了一声:“ 弘晖。”
胤禛也忙招一旁的太医来瞧。
太医看了看,拱手道:“回贝勒爷,福晋,微臣开的药有安神的药材,所以大阿哥只是用完药,便有些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两人闻言松了一口气,胤禛又问:“ 那大阿哥现在的状况如何?”
太医拱手道:“ 眼前大阿哥已经度过了最难的那关,接下来如果没有再继续身发高热的话,那么大阿哥应该再无生命危险了,只是……”
胤禛顿感不妙,皱眉道:“只是什么? ”
一旁早已知道结果的四福晋,却是绝望地闭了闭眼。
太医继续道:“只是大阿哥高烧许久,肺已出现了严重的肺肿,此病症无法根治,咳嗽、哮症恐会伴随大阿哥终身,如果病情没有得到改善,日后极有可能影响大阿哥的寿数。”
胤禛脸色巨变,也就是说,弘晖的身子,这辈子都毁了?就这次能活下来也是苟延残喘?
想到这儿,胤禛瞬间感觉胸闷气短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脸色苍白如纸的弘晖。
假如他不让弘晖多保护底下弟弟,是不是就不会造成今儿这种局面?
可弘昀也一样是他的儿子,这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一样不希望自己另外一个孩子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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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胤禛选择了留宿在正院,和四福晋一起守着弘晖。
可能是弘晖真的吉人自有天相,老天爷并没有要收他的意思。
再经历过两晚的低烧,他的病情才算是真正地稳定了下来了。
胤禛见状忍不住来跟亦嫣报喜。
这些天,胤禛陪护弘晖的同时,也经常来亦嫣这里坐坐。
一来,是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弘晖,便更加想看看健康活泼的弘晔,二也是,这两天他担心弘晖的病情之际,他还得安慰福晋,来烟雨阁这里也是为了喘口气。
亦嫣听说了弘晖的状况,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虽然是改变了死去的命运,却得到了一副病怏怏的躯体。
他往后都得拖着病弱身体活着。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正巧也是这个时候,胤禛那边的人对这次事故的调查有了一些眉目。
…
正院,四福晋正在给躺在床上的弘晖喂药。
尽管药很苦,弘晖都一口口地喝完了。
四福晋见药那么苦,弘晖眉头却皱都不皱一下就全部喝完了,不免又是一阵心疼。
她转身将碗放回了托盘,又拿起碗旁边的帕子,给弘晖擦了擦嘴。
弘晖看到四福晋一直缠着纱布,便问道:“ 额娘,您这是怎么了?”
四福晋将帕子放回了托盘,身上摸了摸头上的纱布,勉强挤出一丝笑道:“ 额娘没事。”
眼下都是自己的人,四福晋忍不住有些责怪道:“你要是担心额娘,就不应该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弘昀,他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
弘晖闻言眼神闪烁了起来:“他是阿玛的孩子,我的弟弟”
四福晋闻言又拿出从前严厉的态度:“ 弘昀虽也是你阿玛的儿子,但他与你不同,你是嫡子,他是庶子,他的命就连你一根脚趾头也及不上。”
想到这里,她便心痛不已,她的弘晖居然为了救一个奴才的儿子,而落得今日的这番局面。
弘晖瞥了一眼低头抹泪的四福晋,淡淡道:“儿子听到了。”
四福晋表情一怔,脱口问道:“什么?”
弘晖:“儿子听到你和姑姑们谈话了。”
说着他便扭头往床里头看,不愿再看四福晋一眼。
四福晋如遭雷击,所以弘晖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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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胤禛看着手头的折子,脸色一点点阴沉了下来,半晌缓缓开口:“你是说弘昀,极有可能是被这名宫女引到冰裂处的冰面?”
苏培盛弓腰道:“是的爷,只是那宫人,却声称,她只是在湖面滑冰,之后见三阿哥来了,以为照顾三阿哥的宫人也在附近,怕有人发现她偷懒,这才匆匆离去,并三阿哥不知道会下到湖面。”
胤禛瞳孔一缩,难怪……
他就说呢,那就算一块是块新冰,也不可能承受不了弘昀那么小一个人的重量。
“那弘昀的宫人呢?当时怎么不在弘昀身边?”
苏培盛道:“最近三阿哥贪玩,想和宫人玩躲猫猫,便经常调皮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那日天晴许久,李庶福晋带着二格格和三阿哥来花园散心,而三阿哥,就是在这个时候,脱离了李庶福晋和宫人们的视线,然后自己一个人溜去湖边。”
其实在这个季节,湖面结冰了,谁也不会料到竟然会掉进了湖里。
胤禛听到这里,任谁都会觉得这就是一场宫人疏忽的意外,胤禛皱眉道:“去查查这名宫人的家人。”
苏培盛应了声是。
不出两日,一份崭新的调查报告,便出现在胤禛面前。
胤禛打开瞧过后,眼神忽然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