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身上穿的有些单薄,里头是一件中衣,只在外头披了件斗篷,显得面色都苍白了些。
“苏澜见过二姨娘。”苏澜微微行了个礼,声音里都带了些虚弱,“原本想着……咳咳,等沐浴之后再去见几位长辈的,却不想动作慢了一些,如今还劳烦二姨娘亲自过来了,咳咳……是苏澜的错……”
话音刚落,苏澜又轻咳了几声。
“五姑娘,你怎么穿的这么单薄就出来了。”拂冬有些懊恼,立马进屋又给她取了一件斗篷裹上。
“这……”二姨娘原本以为身子差不过是说辞,却不想,面前这五姑娘当真这般……弱不禁风……
这风一刮,怕是还要将人刮倒吧。
不是在乡野间长大的吗?身子这么差?这还能将人养这么大,真是难为那家人了。
“快……快进屋吧,可别今日一来就给我染上风寒,到时候还要怨我不成?”二姨娘如今也不确定,这五姑娘在苏家人心中是怎样的分量,这第一日还是莫要咄咄逼人的好。
“外头太冷了,姨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在我屋中小坐一会儿吧。”苏澜侧了侧身。
二姨娘见苏澜唇色都有些发白,皱了皱眉,“不了,我先去老太太那儿了,过会儿你就自己过来,别让人再三请四请的,既然来了苏家,那就是苏家人,日后还得依照苏家的规矩行事。”
“是,多谢二姨娘教诲。”
二姨娘扭着她的腰就往院外走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视线中。
“拂冬,你在外守着,等我沐浴好了,你再进来。”苏澜未等拂冬说什么,就把门关上了。
在把所有的寒气隔绝在外的那一刹那,苏澜不由得又打了一个寒颤。
嘶——真是冻死她了,这来找她的时辰挑得可真是好。
这不过是个二姨娘,都是如此了,怕是这苏府里的人没一个省油的灯吧。
苏澜重新浸入浴桶之中,将自己的头发掀开,后颈之处便露出了一块暗色的胎记,二指大小,虽说不小,但用头发遮着时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她用热水往胎记处擦去,多擦拭了几回,那胎记便消失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戳专栏收藏新预开文《戒他》
【文案:】
东城一高有两个极端。
一个是处于端顶的祁呈,他清冷寡言,高不可攀。
另一个是立于端底的江初,她嚣张跋扈,不学无术。
用江初自己的话说,她就是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可即便如此,在第一眼见到祁呈时,江初就对他上了瘾,怎么戒也戒不掉。
江初总去祁呈班门口堵他,“祁呈,做我男朋友。”
可那个一贯白色衬衫的少年却对她满目厌恶,“江初,你离我远一些。”
江初表面不以为意,可为了更靠近他一点,她拼命地改掉陋习。
戒酒,她用了一个月。
戒烟,她用了三个月。
可不曾想,戒心与戒他,她却用了整整五年……
再见时,她正坐在餐厅与家里安排的人相亲,而他从她身边走过,惊鸿一瞥,她曾经心中的少年一如初见。
她以为再见不过萍水相逢,哪知刚离开时被他一身戾气地推倒在车里。
褪去青涩的祁呈将她困于车座上,眼眸幽深,“江初,你又在玩什么把戏,我警告过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江初笑了,笑得张扬却又漫不经心,“我早已戒烟戒酒了。”
她在祁呈愣神之时,一把推开他,“也把你戒了,祁先生。”
在之后的某一宴席之上,祁呈将她拉到角落锁在怀里,眼眸低沉腥红,“阿初,可我戒不掉你。”
#祁呈,我曾多用尽气力想靠近你,如今就多不在意远离。#
#当他不再是她的朱砂痣,她却成了他的心头血#
【狗男人追妻火葬场!】
第2章 晋王眼瞎第2天
苏澜没有再耽搁,沐浴完后换了一件杏色的袄子,便起身往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老夫人,五姑娘到了。”站在院外的婢女见苏澜过来,便向里头通报。
“让她进来吧。”里面响起了一道年老沧桑的声音。
熟悉的声音让苏澜眉眼微微一动。
“五姑娘请。”
“多谢。”苏澜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只见上座坐着一位老者,慈眉善目,两鬓斑白却让她双目显得更为有神,旁座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眉眼柔和,含笑望着苏澜。
苏澜眼神微闪,等走进去后,她跪在地上,朝着上座的位置磕了个头,“苏澜见过祖母,见过主母,见过姨娘。”
“起来吧,不必行这些虚礼,坐下吧。”老夫人只是看了她一眼,便低头抿了一口手边的温茶。
“是,多谢祖母。”苏澜便在一旁空位上坐下。
此后屋里便没有人再说话,安静得只能听见茶碗轻扣的声音。
苏澜只是用余光扫了眼,便站起身又行了个礼,气息有些虚弱,“苏澜今日请安来迟……咳咳,还请祖母与主母见谅。”
似乎是听到苏澜轻咳的两声,老夫人皱了皱眉,“你连着行了好几日的路,不必这么急着过来,听说你身子不大好?是近日的事还是一直留有的病根?”
苏澜低下头,拿着手中的帕子轻掩着又咳了一声,“病根是早些年留下的,又遇上这两日寒冬,怕是又把病带出来了。”
“都说这江南之地养人,果真如此啊。”一直未说话的林若虞开了口,“就连乡野之地……都能将人养得比我们这儿的小姐金贵娇弱些。”
这林若虞便是方才来过苏澜院子的二姨娘。
林若虞挑着凤眉,“不知道的还以为五姑娘才是一直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呢,我们家六姑娘身子都不曾这么弱过。”
话中的讽刺之意,苏澜自然一清二楚。
“林姨娘,如今老太太在说话,哪有你说话的份!”大夫人陆岚辛皱眉,不悦地看着林若虞。
林若虞讪讪地收了声,不再开口。
老夫人装作什么都未发生的样子,朝陆岚辛看去,实则却是在与苏澜说话,“日后就在府里好生住着,若有什么需要,便告诉你主母,让她替你安排着。”
苏澜起身行了个礼,“多谢祖母,多谢主母。”
“母亲放心,我会好好照料澜儿的,澜儿年纪与其他几个姐妹相仿,定是能说得上话的。”陆岚辛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让人找不出什么错误来,“澜儿,今日可曾见过她们了?”
苏澜摇了摇头,“我先来了祖母这儿,还未见过几位姐妹。”
“也是巧了,今日老三和老四非要出去买簪子,这会儿应当还在外头,不到傍晚怕是回不来的,等她们回来了,你再见见。”
苏澜浅浅一笑,却是暗暗腹诽:这买头饰昨日不能买,还是明日不能买?非挑在今日不可。
左右是懒得迎她罢了,何须这么多的借口。
苏澜看了眼旁边的老夫人,老夫人什么也没说,神色也没有变。
不过也是,这府里的姑娘们就算再不知礼数,毕竟也是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哪里是她这个才见第一次面的孙女可以比的。
苏澜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陆岚辛却是站了起来,亲昵地拉过苏澜的左手,眼中的疼惜一览无余,“你这孩子也是可怜,从小没了娘,又被养在了外头,这些年当是受了不少委屈。”
苏澜摇了摇头,“主母,苏澜不委屈……”
陆岚辛手一顿,将苏澜的手摊开,上面布满了茧子,说是密密麻麻也不为过。
这哪里像是个姑娘家的手啊……
苏澜下意识地将手一缩,不在意地笑了笑。
“终究是苦了你了。”陆岚辛眉头都蹙了起来。
那手上的茧子一摸便知,定是做了许久的农活,才会留有这般痕迹的。
“主母,不碍事,都过去了。”苏澜不在意地笑了笑,脸色好像都更加苍白了几分。
老夫人放下茶盏,朝苏澜发间看去,见上面只是别了一支素雅的木簪,她皱了皱眉,“芸儿和青儿怎么偏赶上今日去买簪子?”
陆岚辛道:“母亲,过两日不是要入宫嘛,孩子们想换套新式的头饰,到时候各家姑娘们都要去,我们家的总不好落了下乘。”
老夫人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便也替苏澜备一套头饰,莫不可厚此薄彼了。”
“是。”陆岚辛应下。
林若虞一听,立马道:“老夫人,那我们家六姑娘呢?方才不是说了,不可厚此薄彼,这一次盈儿也是要去的,出了门可都是苏家的面子。”
“林若虞,这哪儿有你说话的份!”陆岚辛厉声道。
“我说句怎么了?瞧着几位姑娘都有了,就我们家姑娘没有,这哪里说得过去。”二姨娘不满地看了眼陆岚辛,但因老夫人在场,心中有怨气也不敢明面上发泄出来。
“好了,这些琐事就不要摆在我面前了,你们都回去吧。”老夫人不耐地摆了摆手,“让岚辛也备一套就是来。”
“是。”陆岚辛不满地看了二姨娘一眼。
二姨娘林若虞也讨到了东西,便轻哼了一声,扭着她的小腰走了,陆岚辛紧随其后。
苏澜正要跟着退下时,却被老夫人叫住了:
“苏澜,你先留下,我还有话要与你说。”
大夫人陆岚辛也是一愣,但见苏澜亦是一脸惊讶,便也没有多想什么,只以为老夫人又要叮嘱苏澜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你们也都下去。”老夫人将身边的人也都遣了下去。
门关上的一刹那,整间屋子静得似乎没有活人的气息。
苏澜看着老夫人,可老夫人只是低头喝着茶,什么也没有说。
苏澜掩着唇又咳了两声,这才换来了老夫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