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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她弱不禁风 将军她弱不禁风 第105节

“许多事情我不说并非是有意欺瞒于你,只是多说无益,不过如今情况特殊,你是我身边的人,瞒不瞒的,也无关紧要了。”宋幼清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我走了。”

“将军。”罗安上前来,“属下愿跟着将军一同前往边关。”

“你去那儿做什么?”

“自然是与将军一起奋勇杀敌,保家卫国,替百姓寻一个康泰盛世。”

宋幼清却笑了,一如春日暖阳。

“将军笑什么,罗安可有说错?”

“我第一次上战场时,与你也是一般年纪,那时我也是想你所想,想着为国为民,国昌民顺。”宋幼清望着已放晴的天际,“如今我不同了,变得自私贪婪,我不求国运如何,只想家和万事兴,只想保佑我身边之人能平安无忧。”

宋幼清看向罗安,“这一回,我是去寻一个人的。即便如此,你也愿意跟着我前去?”

罗安点点头,眼中的光并未熄灭,“将军愿放下一切千里迢迢去寻的人,定是将军视如性命之人,罗安愿一同追随将军。”

宋幼清微微失神,“不,是他将我视如生命……”

“可是……晋王?”

宋幼清笑而不语,往外走去。

瞧,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是谁,唯独她自己醒悟得这般晚。

……

从京城前往边关的路,宋幼清也不知走了几回,她抄着近路而行,快马加鞭,算起来能比李驿昀快上整整两日。

两日能足以让她排兵布阵,应对艰险了。

越往北上,越发阴寒,黄沙漫天,不时迷了眼。

“将军,前面就是北域关了。”

“嗯。”宋幼清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一旁,“跟我来吧。”

罗安不解,只得照着做。

两人刚走至城门,一虎背熊腰的将士便上前拦着,“什么人?入城做什么!照身帖呢?”

“军爷,我是来投靠亲戚的,这是我弟弟。”宋幼清将罗安拉了过来,“我姑姑便是住在城中的。”

“从南方来的?”那将士瞧了眼照身帖,满腹狐疑,“就你们二人?”

一个是细皮嫩肉的姑娘家,一个是肩不能扛的少年,哪里像是能从南方一路颠簸来北方投靠的。

“军爷,我们姐弟二人是跟着商队一起来的,行至西城后我们走了两天山路才到这儿的。”

好在两人身上沾着雨后的泥泞,倒是有些颠簸流离之态,那将士便也没有再为难,便放了二人进去。

等两人走远了,罗安才敢说话,“将军,你为何不亮了身份?他们见了你,自是会放你进去。”

宋幼清失笑,“怕不是会将我当做疯子抓起来带入死牢,到那时才是真的不见天日了。”

“更何况,近年来北狄人猖獗,有些人说的一口顺溜大梁话,能蒙混过关入城的不在少数,在不知周围人是敌是友之态下,不可贸然暴露自己身份。”宋幼清回头看了一眼,“你又怎不知,方才那守卫不是北狄派来的细作?”

罗安一急,“将军,那——”

宋幼清失笑,“不必惊慌,他不是,我认得他,他是谢常安的手下,名唤阿力。日后你也不必称我为将军,就唤我……嗯,阿容吧。”

罗安脸一红,“是,阿容……姐姐。”

“走吧,先寻个庄子住下。”

“不先去军营寻谢将军吗?”

“不。”宋幼清装作无意地看了他一眼,“你莫要转身,身后似乎有人在看着我们。”

“是敌是友?”

“都有,北域关人不多,来来去去就这么几个,混在其间的北狄人早已眼熟,你我二人突然入关,定是会引起怀疑,先让人觉得我们是普通人家就是,他们会撤离的。”

这些事宋幼清早已见怪不怪了,宫中都能混入北狄人,在这里遇见便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于宋幼清来说,北域关便是第二个家,她闭着眼都能摸着哪里是巷子哪里是街道。

她拐进了一处巷子,在一破败的木门外站定,她轻叩门扉,“阿姑,是我和阿罗回来了。”

意料之中,屋里没有动静。

宋幼清顿了顿,听见巷子外传来渐近的脚步声,她转而提起声来,“阿姑,我回来了,想吃你做的糯米肠粉。”

罗安站在一旁,还未想清楚糯米肠粉是何物,就见门突然被打开,走出来一妇人,她眼中的疑惑稍纵即逝,但还是被罗安捕捉到了。

“阿姑,我和阿罗回来了,饿得不行。”

那妇人转而一笑,拉着宋幼清就往里走,“哎哟,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这一路受苦了,快进来,别在外头站着了。”

宋幼清眼疾手快,将罗安一把拉了进来,随手将门合上。

那妇人领着二人入了屋,可还未坐下,只见她脸色刹那而变,“你们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李承珺:啦啦啦,我夫人来找我了

宋幼清: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来杀人灭口,然后好改嫁呢?

李承珺:……

——————

第106章 想改嫁第5日

罗安诧异, 本以为这妇人认得将军, 哪想到竟是这样。

宋幼清看了他一眼, 示意他放心,“是谢将军让我来找您的。”

那妇人显然有些疑虑, “你可知我是谁?”

“您是谢将军的三姨,谢将军自小被您养在膝下,您有个哥哥,前些年在江南做米商。”

那妇人这才稍松了口气,“糯米肠粉是什么料?”

宋幼清粲然一笑,“血糯米与人肠。”

罗安一听,面色刹那煞白,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宋幼清, 将军吃的……这么血腥吗……

宋幼清拍了拍他肩膀,“暗语,只是暗语。”

夫人转而一笑, 亲昵的拉过宋幼清, “既然如此, 那就在我庄子上好生歇着吧, 我等等便去给你们收拾两间屋子。”

“多谢三姨。”

宋幼清一时间并未察觉出有什么不妥,往日她都是随着谢常安这么叫人的,可在妇人听来, 便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

妇人笑着打量着宋幼清,越瞧越满意。

“姑娘你与我们常安是如何认得的?”夫人端了茶水过来。

宋幼清笑吟吟地接过,“认识好些年了, 只不过如今情况紧急,便来边关寻谢将军了。”

“那感情好。”妇人眉眼含笑,“今后你就住在这儿,当做自己家一般,待得了空,我便差人去将常安寻来,他难得回一次家,但若是见着你定是欣喜极了。”

宋幼清轻咳了两声,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姑娘多大了?家住哪儿?叫什么名儿?”

宋幼清咽了一口口水,“三姨唤我阿容就是了,今年十……十八了……家住京城。”

“哎哟,那正好了,常安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我瞧着合适,京城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瞧着阿容你水灵灵的,定是家里将你养得极好,可就是日后跟着我们常安得受委屈了,我们常安瞧着有些木讷,但他待人真挚,定不会亏待你的。”

“慢着慢着。”宋幼清慌忙打断了她,“三姨,你许是弄错了什么,我与谢将军不是那种关系。”

“小姑娘脸皮子薄,三姨知晓的,不过你将三姨我当做自家人,不必拘束。”

宋幼清重重咳了几声,“我有夫君了。”

那妇人一愣,脸上刹那而变,之后的话噎住,“什……什么?”

“三姨,我有夫君,我来边关,便是要来寻我夫君的。”

那妇人哪里肯死心,上上下下又瞧了宋幼清好几眼,“哎哟,你可别骗我了,我虽人老了,可眼睛不花,我阅人无数,眼瞧着你分明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她就差撩开宋幼清的衣袖瞧一瞧她的守宫砂了。

宋幼清那口茶差些噎住她。

她怎么说?说她与李承珺成婚几日都还未圆过房?

这说出去还不是让李承珺没脸?是个人应当都会以为是他……咳咳……

不可,这不可说,还是要面子的。

“三姨误会了,我与夫君刚成亲,他便被派来边关了,我担心她安危,便与弟弟来边关寻他。”

妇人最后一抹希冀也破灭了,“哎,是我多想了,姑娘千万不要气恼,我也只是担心常安这孩子,这么些年了,都没个媳妇,我……”她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不说他了,我去替你们收拾屋子。”

妇人说着便离去,只留下宋幼清与罗安还在屋中。

“将军。”罗安话到嘴边,见宋幼清眼神一暗,便知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改口,“阿容姐姐,世间都传晋……你夫君已经死了,那你如今又去哪里寻他?”

“又要落雨了。”宋幼清望着天,瞧着阴郁苍穹,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明日你先随我去军营。”

“是。”

……

正如宋幼清所言,当夜果真下起了雨,北域关的雨不如江南的细腻,亦不如京城的磅礴,雨水之中总弥漫着黄沙与血腥之气。

宋幼清洗漱一番后便躺在床榻上,赶路匆忙,她着实有些累了,因着夜雨,她先吃了一颗药,这才闭眼睡下。

浮沉间,她忽而感受到身边传来暖意,她下意识地往身旁挪了挪身子,想攥住那只大火炉。

睡梦中,似乎是有人将她环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以致安眠。

“叔玄……”宋幼清死死抱着他,“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这不是回来了吗?”他在她耳畔温声低语,“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想你了……”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信,我便亲自过来瞧瞧,若你当真死在我面前,那也就罢了,若你没有死,我定是要你好瞧的。”

那道身影只是轻笑一声,“到时候随你处置,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