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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星见我[星际]/星际社会反派禁止[穿书] 诸星见我[星际]/星际社会反派禁止[穿书] 第26节

雷廷往四面八方看了看,一眼下去就发现平均二十人里至少有一个没开过滤系统。他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不过……说起来,因为基因变异或调整优化过的原因,再或者单纯就是染发或者投影了虹膜色彩滤镜之类的,这四面八方的猎户人,发色与瞳色倒是挺五花八门。

但想想雷廷自己……嗐,他那黑到吓人的眼睛也没普通到哪儿去。那几乎是在修图软件里调出纯黑色平涂一片的水平,只有在强烈的光照下,他的瞳裂才能被隐约看见。

因此他的眼睛感光度也天然比卢卡斯这种瞳色浅淡的人更低。没办法,这是物理规则。

而且,这大街上走的‘猎户人’也不一定真的就是猎户人,他们也可能是使用了外貌投影功能的异族。

当然,这种为方便异族与猎户人面对面沟通而开发的功能也被大量法律规定限制着,如‘身上必须带有原种族特征’啊、‘容貌只能在固定模板列表中进行选择’啊之类的,倒是杜绝了异族套皮骗钱的可能性。

“你要去哪儿?”雷廷头也没回的问,“直接去你总公司?”

“当然。”瓦伦得体的微笑着回答,“你呢?如果顺路,我送你一趟?”

“……不用了。”雷廷沉声拒绝,“那我们就在这里分……”

他说着,正准备调出指向自己要前去报到位置的导航时,一股强烈的危险感猛地涌上心头!

不远处,一群从一开始就在吵吵嚷嚷的人里,有人发出一声尖叫。

一道能量波猛地扩散开来,十几道光线散射轮转,其中一道正对着他们的方向!

‘轰!!!’

“小心!”

雷廷条件反射的转身一捞瓦伦的腰,没有展开机甲,而是让超能控制自己身上的金属轻甲,腾空带着这位主管先生侧飞出去十几米距离,在人群的尖叫中躲开了那道不甚稳定的超能光束。

与此同时,他两眼一亮浅淡金辉,抬手从袖中抛出一道银光。

第31章 (倒v开始)

银亮金属块在半空中解离开来,锐利银光飞散而出,在第二波光束爆发之前化作一道银亮屏障,隔离了光束来源。

巨大的冲击声在其中轰鸣,但当金色光雾弥漫其上时,银球连晃都没晃一下,稳稳接住了所有攻击。

雷廷看了一眼那周围几个几乎被腰斩或撕碎的人,还有远处一些无辜牵连受伤的人,眼底闪过一道金光。

金色流雾开始扩散,细微的骨裂与惨叫声从银球中响起。与此同时,周围受了轻伤的人流血速度开始减缓并在短时间内止血,受了重伤的人则被飞过去的金属钙覆盖患处,强行拖延濒死时间。

在袭击发生的第一时间,多数人快步逃走了,但此外也有一些没受伤的人大声呼喊着请大家安静下来。不过多时,就有一队护卫无人机从港口大厅管道里飞下来,还有一队持枪安保人员与医务人员从旁边跑出来,开始救助伤患、隔离危险源。

很快,场面安静了下来,全息投影的警戒线闪耀着红色光芒,医务人员检查伤患后转头看向飞在半空中的两个人,第一时间将目标锁定在雷廷身上:“您好,尊敬的见义勇为超能者,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您可以解除能力了,谢谢。”

雷廷没有多问,只是抽离了自己的金属钙。那银亮光辉与血液或其它什么完美分离开来,回到他身边,重新变成了几颗不大的立方体。

做完这些之后,在另一边的安保人员也向他道谢并请他撤除封锁。他将那微微飘浮起来的铬球压低至地面后收回它,让铬顺着衣袖流了进去。

原本被银色圆球占据的地方,这会儿被一组护卫无人机立起了一道屏障,其中瘫坐着一个面色痛苦满脸是泪的秀美青年。

他就是那些失控光束的来源,雷廷为了防止他继续伤人而直接抽去了他四肢的大部分钙质,这让他仅只是支撑自己身体的重量就小腿骨折了,四肢关节也被丝状的银亮细针刺穿。

这会儿抽走铬球时,那不能算大的高低落差就让他痛呼一声,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躯,却还是咬牙没有倒下,只是默默流泪,脸色愧疚。

在这时间跨度极短的整个过程中,瓦伦一直没说话,只是用手臂撑着雷廷的肩头,一边保持自己不至于彻底倒在这家伙身上,一边微皱眉头看着场内发生的事。

片刻之后,他忽然低下头来,在雷廷耳后道:“我刚才听到了,那人是准备去银核参加一场关键性的学术研讨会,结果被家族派人逼着回去结婚的omega。”

当他几乎贴在雷廷身上说话时,一丝微妙的、近似薄荷的清甜香气泛起,即使仍处于分神状态,身为alpha的他也本能的对这种气息加以注意,于是惊愕意识到,自己的手居然还搂着瓦伦的腰。

本能告诉他,他应该注意那种香气的来源。但他认为瓦伦说的话更值得被投以关注,于是也就找到了保持冷静落面貌地将对方放下时的话题:“家族?逼迫结婚?都这年头了,宗法制那一套居然还在延续?”

有一说一,他其实想骂一句‘垃圾宗法制’的,但那一是有点引战,二是……骂人不好,他从来不骂脏话,连心里都很少去想。

“宗法制?有家族与血统的延续,就会有它的存在基础……”

瓦伦面色平淡,轻声道:“其实我认识他,他主名叫岑砚,二十多岁的医疗界超新星,经常上新闻。只是没想到他也是个超能者,而且能力杀伤力这么强,这会儿应该是被逼到崩溃,在极端情绪波动下什么都控制不住了。”

医疗界超新星,经常上新闻,水平高到能去银核环世界参加学术会议,但因为是个omega,所以在这个类似海关的地方被家族的人逼迫回去结婚……

雷廷眉头一皱,真挚发言:“什么玩意儿。”

两人都知道他说的不是岑砚,而且那话里对这种毁人前途也要逼婚的行为的嫌弃堪称突破天际。

实话说,这种直白的负面情感表达对雷廷而言十分少见。

瓦伦听的笑了起来,又看着那脸色苍白的秀美青年叹了口气,道:“这么一来,他肯定走不掉了。”

雷廷也叹了口气。对此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岑砚是真的差点杀了人,又对多人造成了不同程度的身体损伤。

他只能在医务人员转头来问他时隔空消融了那些钙,让它们流回岑砚骨骼里去,并加快了他的骨折恢复速度。

在这一切变动发生期间,岑砚已经不再流泪,只是呆呆的、目光空洞的坐在原地任人摆弄,就好像他的身体毫无痛觉可言,现在也已经死在这关卡前了似的。

不久之后,安保人员中有人来问雷廷两人的个人信息。两人配合的直接对其开放了自己的表层身份信息阅览权限,还有基因注册码,这相当于星际社会的身份证。

半小时后,该带走的带走该修整的修整,这片中心大厅恢复了正常,雷廷两人也出了门。

第三行星本次自转周期几乎结束。天色近晚了。

出门时,雷廷的光脑外机亮光一闪,一份署名是最高法院的赔偿金入账,数额为三十万星币。还有一份署名是阿普顿·昂耶的金钱赠与同时转来,两者共计一百万星币。

很好,感受到了金钱的力量。

雷廷知道对方在用钱砸自己,这让他有些惊讶与不适应——前头三十万还好,那是他该得的。后头七十万怎么回事?

就算后勤部长提前说过了会有这么一笔钱转来,他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多!

“怎么了?”瓦伦突然问道。

雷廷想了想,感觉不是什么不能告诉对方的事,于是还真就张口说了。

“原来如此……你觉得不该这么多,对方是在用钱侮辱你的人格?”瓦伦笑了起来。

“……不,没有。”雷廷嘴角一抽,“后半句错了。”

“其实前半句也错了。”瓦伦轻声道,“估算自己应得的价值之前,你得先认清你自己有多‘贵重’。我敢说这会儿整个联邦的高层都在注视你,单只是这份注视都价值千万,而它之所以投来你身上,是因为你的价值完全不止这个数目。”

成熟的主管先生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头。

“你是个无价之宝,他们只是在进行前期投资而已。以往每个有价值的人出现,他们都是这么做的。”他说。“对一个有能耐有脑子又有品德的人,那些聪明人可不会像小说里讲的那样挡他的路。

“施恩才是最好的方法,他们知道怎样让人惦记他们的好。因为他们明白,等这个人发达了,他们付出的一切,都会十倍百倍千倍的回来,或者成为杀死那个人的刀剑。”

这话说的太不留情面。雷廷抿了抿唇,放眼看向眼前宽阔长街。

下层一片步行街,上层一道悬浮载具街,金红的夕阳从街道尽头坠落,缓缓没入地平线尽头。

无论是人还是星辰都有自己运行的路径,而那些人提前在他必经的道路上放好了鲜花与陷阱。

“其实这么想想还挺不错,至少我的年薪也只有四十万,你一次就搞到了我两年半能挣的钱。”瓦伦耸了耸肩,“对我们这种普通人来说挣钱挺难的,就算在公司里也一样。没有后台,你的大部分收获都会有人看不顺眼,然后你努力得来的收获就可能不再属于你了。

“这就是我喜欢打游戏的原因,游戏里付出努力就能得到回报,而那就是最大的不现实。”

雷廷有些愣怔。他想起了背后那座大厅里刚刚发生的事,即使现在那里没有留下任何一丝痕迹,但他依然记得那个名叫岑砚的青年医生,或者青年科学家……空洞而悲哀的眼神。

性与权力有关,但把性与权力挂钩的人最后都吊上去或者埋下去了。人类发展到现在,怎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呢?

“别想那么多了,”瓦伦和善问道:“先去吃点东西吗?”

“……不,不用。”雷廷摇了摇头,“我得先去报到。”

“也是,你还有你的正事要做。”瓦伦理解的点头,感叹道:“你看上去……还是这么遵守规则。”

“遵守规则没什么不好的。”

雷廷说着,走向街边静置的无人驾驶运载机,那玩意儿看上去就是一颗一颗的透明白球,渐变的不透明涂层从下到上杜绝了飞行时可能出现的一些问题。

球体大大小小不同,单人多人都有,按照光脑的指示,他只需要进入它之后对它发出指令,它就会自动按照最近路线将他带去目的地,并自动结算消费然后扣除相应星币。

“不,我的意思是……看上去。只是‘看上去’。”瓦伦同样走向了那一排运载球,在雷廷身边微笑起来,“一直以来,我在你身上几乎看不到alpha应有的侵略性、攻击性与掠夺欲,这是为什么?我很好奇。”

“因为本来就没有。或许我应该是个beta。”雷廷和气的回答道,“实话说,我最开始真的以为我会是个beta……”

“我在十六岁分化之前也以为我会是个alpha。”瓦伦耸了耸肩,“世事无常。”

两人说着话,各自将自己的东西放进了相邻的两颗单人运载球里,它们自动在正中间亮起了一环橙色光芒,以表示自身已有乘客准备乘坐,请其他人自行选择其它运载球。

但在坐进去启动它们之前,瓦伦忽然又道:“雷廷,你的确很不了解你自己。”

“……嗯?”雷廷一手扶着运载球暂时取消了斥力屏障的圆门,从喉咙里哼出一个疑问。

“我是说,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寡欲,”瓦伦微笑起来,侧过身去,在那头也不抬的英俊少年耳边轻声呢喃:“那为什么,你不看我呢?”

第32章

……最终雷廷差不多是落荒而逃的。没办法,招架不住,相比之下他宁愿去和一台联合机甲角力,或者重复尝试通过能力操纵生物的神经电位,即使他知道自己的能力现在还没那种精度。

说起来,如果有朝一日他可以操纵原子级的的金属元素,或许‘阳星’中‘金属操纵’的那一部分就可以改名叫‘原子掌握’了。届时万物对他而言都将毫无秘密……

……不。雷廷想。恐怕就算是到了那一天,他也很难搞清楚埃南·瓦伦在想什么。

年轻人焦躁的叹了口气。

他不觉得瓦伦喜欢他,只觉得瓦伦也在‘前期投资’,因为他还没自恋到以为所有人都会爱上自己的水平。对方见多识广心理稳定还是个不会被信息素影响情感的beta……不,他严肃怀疑对方就算是个o也不会被信息素影响情感——

总之,埃南·瓦伦没有对他本人感兴趣的理由。而他本人也只是感觉对方……对自己具有吸引力,并没有真的在喜爱那个人……

……大概。

……反正两人前几次见面只是正常做交易,现在态度突然就变了?合理吗?这怎么可能?

那态度变化的起始可是在飞船上,它与面临危险时雷廷捞瓦伦那一把毫无关系!

面对这样突兀的变化,雷廷感觉不到任何一丝合理性。因此,他拒绝面对瓦伦抛出的花束,即使那的确充满了诱惑力。

未来的混乱令人担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去做,没空陪任何人玩情感游戏,也从不觉得恋爱这玩意儿有什么必要之处。

要说和对方玩玩就算了,也不可能。雷廷不喜欢这么做。毕竟玩弄感情就像掰碎一块绿豆糕。闻起来香,吃起来甜,但如果想得到所有只能低头去舔。

他不是会低头的人,也不想玩弄任何人的感情。

因为如果想‘得到’,他就要得到所有。

运载球里,黑发少年正襟危坐、双手交握,盯着眼前不断变化形状的金属钙发呆。

直线、曲线、一团乱麻……最终,银亮的金属再度变回立方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