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风难过地说道:“别人的命有那么重要吗?你的家事我了解的不多,但好歹也算看着你长大的,你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你自己,如今是,当初修习罗刹秘术也是。我劝过你,师父也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罗刹秘术的尽头就是死,你义无反顾地说你要学,我不问你为什么,就问你一句值得吗?”
“值得。”
苏煊没有丝毫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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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大半个时辰的攀爬,四人总算抵达了崖顶。
此时已经快天亮了,他们顾不上喘口气,立刻按照舆图所示的路线潜入了杀手盟。
杀手盟占据整座山头,比百花宫还大,多亏了鬼婆婆给的舆图,不然他们得找一整天。
杀手盟的机关只有少部分做了改动,大部分和鬼婆婆标注的地点一致。
卫胥打头阵,带着几人有惊无险地来到了舆图上用朱砂圈出来的死牢附近。
杀手盟凶名在外,几乎没有敢来劫狱的,死牢外只有两个弟子把守。
将他们引开就好。
卫胥看向景弈,景弈看向圣女,圣女面无表情,景弈又跳过她看向卫廷。
卫廷扭头望向了另一边的金雕。
金雕一巴掌将猎鹰呼了出去!
猎鹰:“……!!”
猎鹰歪歪斜斜地飞了几下,狼狈地跌落在了两个弟子的面前。
两个弟子定睛一瞧,不由地有些惊喜。
“咦?哪儿来的猎鹰啊?”
“好像受伤了。”
“羽毛真漂亮!”
两个弟子蹲下来看鹰。
四人趁其不备,悄悄地从侧面绕进了地牢。
穿过阴森森的通道,一块黑漆漆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修罗道。
卫胥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有问题赶紧离开,我去找人。”
卫廷与景弈绝对服从军令。
圣女呆呆地站在二人身后。
卫胥穿过血迹斑斑的通道,循着越来越浓的血腥气来到了一座石门前。
舆图上画了机关。
卫胥抬手,摸到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往下一按。
石门轰隆一声开了。
“煊儿!”
第999章 999 救出罗刹
漆黑阴冷的地牢中只关押了一人,浑身布满血迹,发丝凌乱。
可卫胥依旧一眼认出了他。
卫胥连轻功都用上了,闪身来到苏煊面前。
远看已经很触目惊心了,走近了一瞧,卫胥的呼吸都滞住了。
他的衣衫早已被鞭子抽得四分五裂,身上皮开肉绽,一根冰冷的铁链自他琵琶骨下生生穿过,胸口还有着刚被灼烧过的烙印。
这得多疼!
他得多疼!
卫胥紧紧地拽了拽拳头,眼底闪过无尽的杀气!
他强迫自己将情绪平复下来。
眼下最重要的是带苏煊离开杀手盟。
他抬起手,摸了摸苏煊额头。
好烫!
“煊儿,煊儿你醒醒。”
苏煊晕晕乎乎的,仿佛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他肿胀的眼皮动了动。
卫胥看见了,忍住激动说道:“煊儿,是我。”
苏煊的目光落在他腰间。
“口渴是吗?”
卫胥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瞧,将水囊解了下来,拔掉瓶塞,小心翼翼地喂了他一口水。
清凉的水滴流过火辣肿胀的喉头,苏煊的意识稍稍清醒了一分。
他用力地抬起眸子,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向卫胥,虚弱地说道:“卫……大将军。”
苏煊虚弱地说道:“卫宴……在东地牢……”
卫胥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我一会儿去找他,你先把这个服下,是镇痛止血的伤药,你吃下去能好受些。”
苏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不走……”
卫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死在杀手盟一了百了?”
苏煊没有否认。
卫胥道:“你知道药丸是谁给的吗?是小小,我出发来找你前,她特地叮嘱我带上的,就怕你受了伤。”
苏煊一怔,艰难地抬起苍白的脸:“她……也来了?”
卫胥道:“她放心不下你,故意城主府的明释罗汉劫持,海上和我们一样遭遇了风暴,她身怀六甲,九死一生,来岛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鬼婆婆为你解除心引。
说着,卫胥自怀中拿出一张羊皮卷。
“她刚生完孩子,这份舆图是她连夜去找鬼婆婆求来的。你视如草芥的命,她拼尽全力在守护。”
苏煊捏紧了手指。
卫胥把药丸塞进他嘴里,拔出青峰剑,斩断了他身上的铁链与镣铐。
他整个人往下跌落。
卫胥忙扶住了他。
就在卫胥打算带着他离开时,宁如风折回来了。
他偷偷去给苏煊拿吃的,没走正门,是走的后门,因此没与卫廷三人碰上。
他见石门是开的,还以为六师兄又回来折磨苏煊了,慌忙奔进去:“六师兄不可……你是谁?”
卫胥眸光一凉,拂袖用内力将苏煊轻轻放在地上。
身形一纵,来到宁如风面前。
一切发生得太快,宁如风压根儿来不及反应,就被卫胥掐住脖子狠狠撞在了墙壁上。
吧嗒!
他手中的食盒掉了,里头的包子与米粥散了一地。
苏煊用尽力气说道:“别杀他……”
卫胥拧脖子的动作一顿。
卫廷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
宁如风看看卫胥,又看看卫廷,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卫廷看向苏煊。
苏煊虚弱地说道:“打晕吧。”
卫胥大掌一握,宁如风脑袋一歪,晕厥了。
“他是谁?”
“我八师兄。”
卫廷看着地上热乎乎的饭菜。
全是伤病之人的伙食,又是走后门来的,心里大概明白这个八师兄对苏煊还不错。
之所以打晕他,是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卫胥道:“你六哥在东地牢,我去找他,你们先带煊儿离开。”
卫廷道:“爹,还是你带苏煊离开吧,你轻功更好,带人走得更快,我易容成苏煊的八师兄,去东地牢把六哥带出来。”
东地牢关押的人多,就算能瞒过狱卒,也瞒不了里头的犯人。
以“八师兄”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进出,是眼下最稳妥的法子。
卫胥没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优柔寡断。
他郑重地看向儿子:“一切小心。”
“知道了,爹!”
卫廷将八师兄的衣裳扒了下来,把苏煊的也扒了,让八师兄穿了苏煊的衣裳,绑在架子上,又把他的头发散下来遮住脸庞。
如此一来,既能短暂的瞒天过海,也能完美地解释为何他们不是杀了八师兄,而是打晕了他。
因为死亡的状态与晕厥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