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婆婆道：“不知。”
如夫人道：“你别告诉她，就让她一辈子当成亲生女儿去抚养好了，劳烦婆婆把彩莲叫进来吧。”
很快，彩莲过来了。
“夫人！”
如夫人强撑着身子的亏空与虚弱说道：“你去让人准备一间上等的厢房，让秦大夫与她女儿住进去，衣食住行按大小姐的规格来。”
彩莲一怔：“夫人？”
如夫人淡淡说道：“我礼重聂婆婆，自然也要善待她的医女。另外，她刚生完，前两日可能没什么奶水，派个奶娘过去。”
彩莲急了：“夫人，咱们一共只有两个奶娘，分给她一个，万一小公子不够吃怎么办？”
如夫人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彩莲心里咯噔一下：“是，夫人，奴婢这就去安排！”
苏小小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感觉被人抱了起来。
她第一反应是去摸怀里的宝宝。
萧如烟抱着孩子道：“在的在的！宝宝在的！”
卫廷将苏小小放到了彩莲安排的屋子里。
这间屋子可比先前的奢华多了，褥子也柔软舒适极了。
苏小小迷迷瞪瞪地睁开一只眼：“卫廷，我生了个宝宝。”
卫廷亲了亲她额头：“夫人辛苦了。”
苏小小的脑袋贴上他紧实的手臂，轻轻蹭了蹭：“你看宝宝了吗？”
卫廷轻声道：“还没有。”
苏小小哼道：“你为什么不看？”
卫廷轻轻一笑：“先看你。”
苏小小神气地说道：“是个小胖丫！”
卫廷温柔地说道：“嗯，以后一定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
小胖丫唰的从襁褓里伸出一只小脚脚。
脚拒！
二人说着话，门口吵起来了。
是景弈与萧如烟。
景弈将长剑抵在了萧如烟的脖子上：“你们刚刚做了什么，我全看见了！”
萧如烟古怪地道：“你看见什么了？”
景弈冷声道：“两个孩子！”
“你说这个啊。”萧如烟四下看了看，把他的剑摁下来，“进来说！别把小竹吵醒了！”
景弈犹豫一瞬，跟着她进了苏小小的屋。
二人待在外屋，与里屋隔了一道帘子，谈话声大家都能听见。
萧如烟叹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婆婆换孩子的事？你误会了！我婆婆没有换，是做给如夫人看的！如夫人本来生的就是儿子！秦苏生的是千金！不信你问秦苏啊！”
第976章 976 宫主与卫小宝
景弈不好进去。
苏小小道：“景弈，萧姐姐没有撒谎。”
景弈一直待在院子外，并不清楚屋子里的动静，他是过来看苏小小，无意中撞见聂婆婆抱了个婴孩从主院过来。
而院子里的丫鬟们全都不见了。
这与他们之前猜测的狸猫换太子计策不谋而合。
他当即断定聂婆婆是把孩子给换了。
“当真？”
景弈问。
“当真。”
苏小小答。
事情还得从苏小小第一次叫住聂婆婆说起。
“婆婆，我有话对你说。”
“何事？”
“如夫人在外头以招奶娘的名义在农庄安置了十个孕妇，月份与她差不多，就在今早她发作之后，天玉堂的堂主夫人带着麝香去了农庄。”
聪明如聂婆婆，又怎会猜不到此举是为何？
“她一定是有办法拿捏住婆婆，如果婆婆信我，我有一计。”
听到这里，景弈似有所悟：“哦，就是让聂婆婆假装换一换，可是，万一两个都生的是女儿怎么换？”
苏小小道：“这种情况，如夫人比我们更早预料到，毕竟，她才是那个担心‘生’不出儿子的。”
萧如烟拍拍景弈的肩膀：“如果是女儿呀，我婆婆就会对外说，她肚子里还有一胎，然后‘难产’个一日两日的，足够如夫人去外头抱个孩子回来了。”
景弈恍然大悟。
须臾，他又不解地皱起了小眉头：“等等，难道她生完不看自己孩子的吗？看一眼就记住了。”
萧如烟笑道：“那就不让她看啊。她主动不看最好，真要看，就给她下点儿迷药，迷迷糊糊的，她也看不真切，事后只说是她体力不支所致，根本不会露馅儿。这就叫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景弈认真地点了点头。
萧如烟纳闷地嘀咕道：“不过我很好奇，如夫人是用什么来要挟我婆婆的？我婆婆这样的人，还会有软肋在别人手里吗？”
强大如卫胥，也有自己的软肋。
婆婆看似面冷，心底却坚守着自己的良善。
她的软肋，一定很痛很痛吧。
将如夫人那边打点妥当后，聂婆婆过来看苏小小。
她有话单独与苏小小说。
卫廷起身出去，将等在外屋的景弈也拽了出去。
景宝宝不满：“你是不是忘了我拳头的厉害？一拳下去，你跪了！”
卫廷得了小胖闺女心情好，不和逆子计较。
聂婆婆来到床前，看向苏小小道：“你不后悔吗？”
苏小小有些虚弱地笑了笑：“后悔什么？没有借此事扳倒如夫人吗？她原本就生了儿子，总不能为了让她失宠，就把我的小宝换给她，我可舍不得。”
聂婆婆道：“你可以在提醒我之前，与我谈一笔交易的。”
苏小小问道：“婆婆给我接生之前为何没谈交易？”
聂婆婆哑口无言。
苏小小又道：“她以后不会再要挟婆婆了吧？”
聂婆婆道：“要挟不到了。”
“那就好。”苏小小没问究竟是何事，竟能要挟到鬼婆婆。
聂婆婆深深地看了苏小小一眼：“丫头，我欠你一个人情。”
苏小小眨了眨眼，默默地拉过被子将卫小宝盖住。
别啊婆婆，卫小宝是您接生的，我也欠你人情，咱们两清了……这种话是绝不会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聂婆婆看向了卫小宝，眉心一蹙。
好像方才忘了这一茬……
苏小小立马严肃地说道：“您说了欠的！不许反悔！”
……
如夫人生了儿子的喜讯很快传遍了千山岛。
被百花宫宫主追杀了一天一夜的姬明楼也听到了百姓的热议。
他暗松一口气，扶了扶有些狼狈的发髻，对宫主道：“我没工夫与你胡搅蛮缠，真想打，改日上天玉堂，我奉陪到底！”
本以为她不会轻易妥协，哪知宫主嗤了一声：“谁稀罕？我呸！”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姬明楼眉头一皱。
宫主暂时还不知儿媳已经生了，但既然如夫人生了，就说明儿媳要回来了。
她去接亲亲儿媳！
于是，姬明楼好不容易才坐上自家马车往城主府赶，半路上又被百花宫的马车抢了道。
姬明楼握紧拳头：“云霜！”
宫主优哉游哉地摇着折扇。
灵音看着打了一天一夜，形象一言难尽却浑不在意的宫主，小声嘀咕道：
“您还真是视美貌如粪土啊。”
苏小小与卫廷并不打算在城主府多待。
一是待不习惯，二也是防着万一如夫人舍不得“女儿”，哄着城主下令把苏小小与卫小宝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