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大喜:“真的?!”
“嗯。”
福贵就差没跳起来:“大将军知道之后肯定特别开心!”
甜姑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让他,觉得福贵真是心大, 这种事, 谁知道了会开心。
不过甜姑还是抱着小宝先回去了, 回去之后, 小蝶关心地询问大将军的病情,甜姑支支吾吾地, 并没有细说,等小蝶走后,她才叹了口气。
方才那事对甜姑的冲击不小,她抱着儿子自言自语:“小宝啊,虽然说娘从来没想过要再给你找个爹,但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娘觉得这件事娘也有责任,你说呢?”
“大将军…… 即便是患了隐疾,娘……娘也不嫌弃他,小宝也不会嫌弃的对吧。”
小宝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听出娘在询问她,于是也不管听懂没听懂,咧开嘴猛地点了点头。
“嗯嗯!”
这举动倒是让甜姑笑了。
“那……娘从明天开始就去贴身照顾他了……等他醒了,要是还愿意,娘也愿意……”
甜姑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脸红了,她这回也是彻底的下定了决心,当走出去这一步时,仿佛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睡了一个好觉。
次日一早,她便准备去顾显城的营帐。
只是在她去之前,顾显城先醒了。
自从山洞回来之后,顾显城已经睡了两日,今早起来,便觉头昏脑涨,再一动身子,发现自己竟然被包成了一个大粽子。
顾显城:“……”
他马上就要去拆那些碍事的纱布,福贵进来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一幕,自然吓了一跳,赶忙把盆放在一边。
“将军!您这是做什么!”
顾显城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们把本将包成这样作甚。”
“您受伤了!您左腿骨折,肋骨也裂了!您胳膊也伤了!还有不计其数的口子,当然要包起来了!”
顾显城无语。
“包左腿就行,其余立马让大夫给我拆了,碍事。”
福贵:“……”
福贵一动不动,顾显城皱眉道:“本将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
福贵撇着嘴,委屈极了,不过现在的他不怕大将军了,他有“法宝”!
于是福贵立刻道:“现在我去给您叫大夫也行,但是宋厨娘马上就要到了,她说了,今日起贴身照顾你,您要是不表现的严重些,这样的好事情可能就飞走了!”
顾显城一愣。
福贵眼睁睁看着大将军脸上的不耐瞬间消失,接着变得复杂,再接着,似乎唇角扬起。
福贵心里得意极了,觉得自己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好法宝。
顾显城果然声音都小了一些:“她……会过来?”
福贵:“当然了!宋厨娘昨日已经来过了!她亲口和我说从今天起会来照顾您的!当然,这一切都多亏了我!”
福贵话还没说完,顾显城已经重新躺了回去,动作比谁都快,也不再介意这些乱七八糟的绷带,反而还变得十分虚弱,闭上了眼。
福贵:“……”
-
眼看着甜姑就要走到主帐时,苏征忽然出现,笑眯眯地看着她:“宋厨娘。”
甜姑一愣:“苏大人。”
“宋厨娘这是准备去顾将军的营帐?”
甜姑一怔,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道:“是。”
苏征抚着自己的长髯笑道:“甚好甚好,有宋厨娘关照,我们也能放心些。”
甜姑小声嗯了一声:“我也做不了什么。”
“我也正好要去找陆大人,咱们倒是顺路,一起过去?”
甜姑:“好。”
两人便一起朝过走,苏征在朝为官多年,十分擅长在闲聊中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于是很快,话题就转移到了甜姑的夫君上。
听到苏征问,甜姑也没多想,便如实道:“已经查到了,他已经……故去了。”
苏征面色露出遗憾:“那的确可惜……本官听闻他也姓顾?”
甜姑:“是……”
说起这事她还有些尴尬,不过,这世间同名同姓的都这么多,一个姓氏而已。
苏征:“诶,我记得宋厨娘是陇州人氏?本朝姓氏多以集中定军,你在顾家村?”
“是,陇州灵台县顾家村。”
“哦……原来如此,那你家中现还有什么亲人?”
甜姑摇头:“我……娘家情况特殊,已经算不得什么亲人,婆家那边……我来边关之前,婆母已然去世,家中再无旁人。”
苏征恍然大悟。
闲聊几句,他便已经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事了,两人此时也已经走到了顾显城的营帐门口,苏征笑道:“我今日就不进去了,一切拜托宋厨娘了。”
甜姑点头:“大人慢走。”
此时,一帘之隔,福贵正做贼般地趴在门口,听见甜姑的声音后旋风般的跑了进去。
“来了来了。”他小声在大将军耳边道。
“闭嘴。”顾显城压抑着声音,咬牙切齿。
甜姑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福贵?”
福贵立刻调整好表情迎了出去:“宋厨娘!您可来了!”
“怎么了?”甜姑急忙问道。
福贵:“没怎么没怎么,就是我喂药,大将军又喝不进去了。”
甜姑哦了一声:“没事,给我吧。”
福贵连忙笑着递上去。
“那……我去伙房那边看看,这边就交给您了。”
“好。”
福贵脚底抹油似的跑了,帐内便只剩下了甜姑和顾显城两人,她今日过来,连小宝也没带,就是害怕顾显城这边需要她,可能要守一日。
“将军,喝药了。”
甜姑走到床边,顾显城心里紧张地要死。
她声音好像很平静,他应该怎么样?
顾显城正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时,一个勺子就抵到了他唇边,顾显城自然而然地张开了嘴,然后闭着眼睛就咽了下去。
顺利地很。
甜姑喂了两三勺,顾显城都十分配合。
甜姑奇怪的“咦”了一声。
大将军今天喝药似乎格外顺利,和昨天大相径庭,甜姑刚发出疑惑的声音,顾显城瞬间就咬紧了牙关。
汤药又洒了出来。
甜姑:“……”
她掏出帕子给顾显城擦了擦嘴,重新喂药,磨合了两下,顾显城才终于参透了昏迷中病人应该有的喝药节奏。
总算,一碗药喂完。
顾显城出了一身的汗。
于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他就说这群蠢货将他裹得也太严实了一些,现在热的要命,身上一出汗,加上这些裹得极厚的纱布,他后背开始发痒……而且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顾显城有些崩溃,他原本躺着装昏迷是害怕清醒后甜姑就不肯来照顾他了,可现在……
他在心里忍不住将这群人都骂了一遍,额头青筋迸起。
大抵是察觉出他的不对,甜姑上前查看。
她看见顾显城额头出了汗,以为是他太热,便拿了把扇子过来轻轻给人扇着,又擦了擦他额头的汗珠。
淡淡的茉莉花香飘到顾显城的鼻息,他感觉自己焦躁的情绪得到了一丝缓解,但是同时也带来了更深的煎熬。
下面也被箍的很紧,血液不流通,血气上涌,有一处直接就瞬间起立了。
顾显城这辈子没这么窘迫过,身侧的手攥紧了拳,他终于憋不住了,算好时机,慢慢睁开了眼。
甜姑此时离他很近。
她大抵是看出顾显城很热,于是便拧了湿帕子过来,从额头一路擦到脸颊,正要继续向下时,顾显城忽然就醒了。
她动作一顿,四目相对,空气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甜姑眼睛慢慢睁大,想说什么,张嘴又发不出一丝声。
顾显城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即便他重伤,即便他刚醒,眼神却带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劲儿,仿佛甜姑只要敢后退,他立刻就会扑上去一般。
果然,甜姑并不习惯这样亲密的距离,她刚刚想抽身后退,忽然,顾显城的胳膊就将人拽了回去,狠狠一拉!甜姑整个人都扑倒他胸膛了。
甜姑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撑着:“您慢些!您肋骨上也有伤!”
伤?
顾显城现在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伤,他眼中燃着熊熊的大火,恨不得立刻将人揉进胸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