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阳县主以为我跟陈正舟那个没用的东西一样,会任由你打啊,你要是敢动手,可别怪我不知道怜香惜玉。”
李常欣不知道谁是陈正舟,但她看着眼前这人,实在厌恶得很,所以她懒得再跟他多说废话,上前就直接挥鞭子。
被对方一把拽住鞭子后,立刻松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抬起的膝盖撞击对方腹部,令对方那刚升起的得意笑容凝固在脸上。
在对方发出惨叫声的同时,因巨痛而下意识弯腰时,又是接连几拳打在少年的背上,随后又在对方一边大声痛呼,一边试图反抗时,拉住他的胳膊就是一个过肩摔。
将对方直接扔到地上,别住对方的胳膊,用脚踩在他的腰上,令其彻底失去反抗之力,目带威胁的看向因为听到这边的惨叫声,迅速在第一时间陆续赶过来的众人。
“这家伙不讲武德,想要抢我的猎物,还不知死活的想要挑衅我,才会挨揍,你们不会也想试试吧?”
被扭在地上的少年看到来的人中,基本都是与他一起的伙伴,立刻高声喊道。
“你们别听她的,明明是我与她同时射中一只兔子,她却霸道的说是我抢她的猎物,还使诈,趁我不备偷袭我,你们快点给我报仇。”
名叫安明堂的那个宗室弟子看了看场上的情况,笑着劝道。
“有话好好说,看来这其中可能是有什么误会,乐阳县主还是先放开余二公子吧。”
“常欣,你这边是什么情况?”
赵小雪过来的稍晚,问明情况后,立刻勃然大怒,吹一声哨子后,拿着手中的鞭子指向周围人。
“抢别人猎物不说,技不如人,还敢倒打一耙,冤枉县主偷袭,真是岂有此理,不是孬种的,你们都给我下马,咱们好好较量一场,今天不把你们打服,我就不服!”
听到赵小雪的地图炮,感到受辱的众位公子哥立刻来了脾气,纷纷下马,也随之下马的赵小雪、张鹂,以及松开地上那个余二公子的李常欣,纷纷从箭袋里取出自己的拳套戴上。
这是她们在南江书院时养成的习惯,不想让手因频繁受重力而变得粗糙,戴上拳套可以起来很好的保护作用。
虽然看着三人那如出一辙的熟练动作,那些已经愤然下马的公子哥心里莫名一紧,等到距离较远,听到集合的哨声,才相继赶过来的黄玉兰、洪秀贞、许玲儿到地方时,双方已经混战到一起。
看到场上敌多我寡的场景,哪怕李常欣她们占上风,她也毫不犹豫的加入战场中,留下边上几个听到这边动静过来后,不敢加入战场,只敢在外围徒劳无功的试图劝阻的几名贵女。
随着己方又相继加入三人,分走一部分对手,本因人少需要互为依仗,难免有些被束手束脚的李常欣三人立刻如虎添翼,放开手脚,专挑痛的地方痛殴,让挨揍的人发出一阵阵痛呼声。
按照南江书院的规则,向来是分散在外的学生听到集合哨后,听到的人都会赶紧在原地吹响自己的哨子,以此来达到在短时间内,基本可将哨音传达给所有学生的效果。
当安常煦听到哨音时,迅速脸色一变,已经带着烧烤器具过来的陈常路更是脸色一变,迅速与陈常山一起翻身骑上马。
“殿下,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
二人扔下这句话后,就径直骑马离开的一幕,让刚进入校场的徐景年、王修业等人都有些不解,虽然他们也都隐约听到了哨音,只是他们并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意思。
因为关系到李常欣,安常煦心里也十分惦记,所以他随后就说道。
“乐阳县主他们在里面进行狩猎比赛,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本宫也要过去看看。”
徐景年赶紧应道。
“臣等可随殿下一起过去。”
等到他们这最后出发的一行人,赶到老远就能听到动静的地方时,场上的情况已经呈单方面殴/打挨揍的局面。
非要将人揍到认输服软的当然是李常欣六人,二十多个青少年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比安常煦他们先抵达的陈常路和陈常山,压根就没有下马,坐在马上神情复杂。
“这边是怎么回事?”
随着安常煦的声音响起,附近树上立刻跳下几名身着御林军服侍的侍卫,为首的队长态度恭敬的回道。
“回禀殿下,起因是乐阳县主射下一只兔子后,余二公子又紧随其后的补射了一箭,还试图将猎物据为己有,惹怒了乐阳县主,便决定以拳脚功夫定猎物的归属。”
“余二公子不敌,这边的动静引来其他人后,当众反咬乐阳县主偷袭,再次惹怒乐阳县主与她的同伴,然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很明显,这些御林军侍卫可以说从头到尾见证了这场纷争,才能将一切经过得如此清楚明了,徐景年有些不满的皱眉道。
“你们既然都在现场,怎么不知阻拦?”
要是乐阳县主她们落在下风,他们肯定要出面,可是挨揍的是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公子哥,他们看笑话还来不及,哪里想得到要出面劝阻。
反正他们都能看得出来,乐阳县主她们出手都很有分寸,没将人真往死里揍,也就是让那些公子哥吃点皮肉之苦而已。
只是这些话,心里想想也就算了,真要说出来,岂不是要得罪这些公子哥,正当那队长感到语塞之际,王修业从旁接过话道。
“景年,这里可是校场,他们在此切磋拳脚功夫,乃是寻常之事,他们若是阻拦,岂不成了扰人兴致。”
这话顿时引来这队御林军的一致感激,的确,他们怎么敢做打扰这些宗室与勋贵子弟挨揍兴致的事呢?
安常煦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旁边两人,对李常欣道。
“乐阳,外面的烧烤器具已经准备好了,再这么耽误下去,你们打的那些猎物可就不新鲜了。”
李常欣这才带着赵小雪她们扔掉为了尽量挽尊,还在试图反抗的对手,离开战场,摘掉手上的拳套道。
“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抢我的猎物不说,竟然还想仗着人多欺负我们,要不是因为担心会失手将他们打死打残,光我一个就能将他们全揍爬下,真是一群欠操/练的草包玩意儿。”
毫不留情的羞辱,令那群被揍倒在地的人怒目而视,察觉到他们的目光,赵小雪回头对他们扬了扬自己的拳头,那些人顿时露出充满忌惮的紧张之色。
这些人在经过亲身体验后,都知道李常欣与赵小雪的拳头揍人最疼,她们出招的速度还特别快,令他们纵然有着人多的优势,也完全无济于事。
安常煦神情凝重的叹了口气。
“本宫真没想到,在我们安国四周还面临大敌环绕的情况下,你们这些身上寄托着安国未来的宗室与勋贵子弟,竟然如此……唉!”
后面被省略的未尽之言代表着什么,在场众人完全可以自行领会,纷纷露出羞愧之色,李常欣毫不客气的接过话道。
“这事简单,你回去跟皇伯父商量一下,将这些只知道吃干饭,不知道为君尽忠、为国效力、为民谋利的家伙都交给我训练,我不敢说能让他们个个都成为人才,至少也能让他们不至于这么废材,关键是废就废吧,他们还没有自知之明,真是让人忍无可忍。”
安常煦闻言,立刻心中一动,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
“乐阳,这事牵涉甚广,就算是父皇,也不好给他们各家的长辈做这个主,那样实在太强人所难了,就算你是出于一片好心,也不好随便说出这种话。”
李常欣闻言,迅速皱起眉头,不满的抱怨。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些人的家族都是由百姓供养的王公贵族,哪能这么不懂事,既然皇伯父不好强人所难,就由我来。”
说完,她便拿着鞭子转身,将目光落到那群早没之前那意气风发劲儿的公子哥身上。
“是你们因为身手不敌于我,甘拜下风,主动哭着喊着要拜我为师,求着我将你们改造成人才的,对吗?”
面对那充满威胁的眼神,没人敢说不对,张鹂已经迅速掏出装订成册的空白纸张与碳笔,分发给其他姐妹,让这群人按照李常欣的话,写下‘求’李常欣帮忙训练他们的内容,并保证会坚决听从安排、服从命令,最后还欲哭无泪的逐一签字按手印。
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完这一系列操作,徐景年欲言又止,王修业则是充满兴趣,目光不时的看向安常煦和李常欣,为这两人的默契深感钦佩。
短时间内,就将这些刚被得罪过的人都握在手中,变成他们的人质,这份本事,可真让人刮目相看。
第七十一章 观察
通过暴力发泄情绪, 肯定是非常不可取的行为,不过李常欣在经过一番‘切磋’后,心情确实好了许多,与那些人分别时, 拿着这些人的申请保证书, 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
“你们放心, 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一定能会教你们不再荒废度日,如何做一个有理想、有目标、有实力的人。”
听到这话, 那些仪容狼狈的人,顿时忍不住心中一哆嗦,草草的向安常煦行过礼后,迅速带着满身的疼痛爬上马离开。
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赵小雪两眼放光的说道。
“县主, 我可以给你当副手,这么好玩的事儿, 你可不能漏了我。”
李常欣一幅姐妹好的拍拍她的肩膀道。
“这是当然, 到时候,我们一起好好给这些人上上课, 哥, 这些人不会当逃兵吧?”
安常煦伸手拿走她手中的那叠‘申请保证书’,信心十足的回道。
“有了这个在,不管他们想不想当逃兵,只要我们不给他们机会, 他们就逃不掉。”
李常欣正在点头,却在此时突然想到另一个重点。
“唉呀,我都忘了注明学费了, 总不能让我们做免费的义工吧,那些人家里可都有钱得很,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没事,费用问题,我会请父皇出面的跟他们家里探讨,肯定不会让你们做义工。”
有了他这话,李常欣就满意了,高兴的畅想未来道。
“嗯,先拿这些人练练手,等到出成绩后,我们以后还可以在京中动员一下,多争取些闲着没事的公子哥加入进来,以后我在京中就有正事可干了。”
王修业却在一旁温和的笑着毛遂自荐道。
“能不能求县主也给在下留个副手位置?在下虽然拳脚功夫不怎么优秀,但是在下对那些人比较熟悉,应该能有可以帮到县主的地方。”
这话不仅让他的好友徐景年感到意外,安常煦则是不动声色的认真打量了对方一眼,李常欣都在认真考虑一下后,点点头道。
“有个人头熟的人肯定要方便些,不过我的话要先说在前头,你要是给我当助手,一定不能因为是熟人,就给他们放水、求情之类的,我可是个铁面无私的人。”
相貌温婉的女孩,在不跟人动手的情况下,谁也想像不出她竟是个喜欢以武力解决问题的女子,当她一本正经的强调自己是个铁面无私的人,这种反差更是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王修业并没有笑话她的意思,而是一本正经的点头道。
“正好,在下也是一个做事特别较真,最讨厌徇私舞弊的人,应该能够满足县主的要求。”
相比较柱国公府的那个徐景年,李常欣对这位同样只见过两次面的姓王的,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因为这位不像那个徐景年,总是摆出一幅对她的行为不赞成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耐烦,要不是考虑到对方的祖母与她奶关系挺好,她很想将对方也加入到欠操/练的公子哥之列,还说是什么将门虎子,完全就是只没有虎威的家猫而已。
“好吧,那就加你一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要是做得不好,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可是会踢人的。”
在安常煦这个状元太子横空出世前,王修业这位年仅十六岁就成功考取乡试亚元,现年十八岁,为给祖父守孝,才没有参加今岁大考的宣武侯府三少爷,在京中绝对是数得着的一号人物。
再加上他本人的长相也十分出众,比起被京中无数主母视为理想女婿人选的徐景年,他仅差在没有一个国公府的嫡长孙出身上。
王修业虽然从没有为自己在京中享有的声望感到自得,但是听到眼前这位近京近半年的乐阳县主,指着他问自己叫什么名字时,这种心情还是有些微妙,愣了一下后,才重新扬起笑容。
“在下名叫王修业,字谨言。”
早在听到李常欣大剌剌的问这王修业的名字时,安常煦就已放下心中的那点警惕,很明显,李常欣此前对这位连他都知道的王三少爷,一点都不曾上心。
这样一来,就算这个王修业突然有意亲近李常欣,怀有别的目的,他也拥有足够的时间可以仔细观察与了解对方。
就像当初提到家人不愿上京的话题时,李常欣张口就是她一女子将来要嫁人,不可能与他永远做形影不离的兄妹般。
安常煦也早就接受他与李常欣再怎么手足情深,彼此将来都会嫁人娶妻的事实,身为兄弟,他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为李常欣的亲事把好关。
像他亲爹曾为李常欣提过的联姻人选徐景年,在经过仔细观察后,他就很不满意,说好听说,是其是性格温文儒雅,很会顾全大局,做人做事都挺平和,信奉做人做事都要留三分的余地。
说直接点,就是一个在某些时候没原则的烂好人,年纪轻轻就没了锐气,所谓沉稳,不过是迂腐的委婉说法而已。
对于这样一个各方面都与李常欣三观不合的人,无论二人若是成亲,可能会给他带来多大好处,安常煦都是绝不带考虑的。
倒是这个王修业,从徐景年斥责御林军没有尽责,他却为御林军开脱的言语中,就不难看出,这位见人总带三分笑,言语中也透着几分圆滑的人,其实与徐景年待人宽和的形象截然不同。
与此同时,安常煦还在这位身上察觉到几分熟悉的影子,这位应该也是个脑子特别好使的。
只是对方可能也被某些经历磨平了这类人身上常见的清高与孤傲,变得十分内敛,完美的将自己彻底融入普通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