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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农家老太后 穿成农家老太后 第55节

“奶,我可是男的,是男子汉大丈夫。”

陈凤琪不以为然的回道。

“男的又怎么了,我不是早就嘱咐过你,男孩也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像你这种长得好看,又身居高位的男的,更加要保护好自己,别被人给赖上。”

安常煦比她所在时空中得一些男明星的长相,要出色多了,好看的同时,还英气十足,身高在这个时代中,是少有的高个子,身材则是表面看着显瘦,实际上因为一直保持运动健身,肌肉很健壮。

这种男生,在任何环境中,都属于稀缺资源,容易招来别人的觊觎,不保护好自己是真不行。

听到陈凤琪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安常煦赶紧应道。

“好,我听奶的,一定会严加防守,不给任何留下可钻空子的余地。”

陈凤琪点点头,说起另一件事。

“自从江皇后去后,你父皇的情况,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差了,他当下最为烦恼的,应该是大皇子那些人如何处置的问题。”

“你告诉他,我这里有两个建议,一个是在荒凉之地建造农场,将人圈进去劳作,根据他们的表现决定圈禁时长,另一个,就是利用他手下的那支船队,将他实在不想看到,杀又不便杀的人,全都流放到海外去,既然那些人有野心,就去海外开疆拓土称王称霸去吧。”

安常煦闻言,顿时眼睛一亮。

“奶这主意实在高,我这就回去告诉父皇,父皇本就很为皇后娘娘的去逝伤心不已,朝堂上的那些大臣还在为如何处置那些人的事,整天争来吵去,给他施加压力。”

轻轻放过大皇子,且不说江皇后的在天之灵,连康平帝自己那关都过不去,重罚,那些人又总有理由劝阻,总之就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身为太子,安常煦也面临着不小的压力,那些人都在劝他要仁义,他与大皇子毕竟是兄弟,出于手足之情,理该为大皇子求情。

可是在安常煦看来,去的他的手足之情,长到现在,他还从不曾见过那位心狠手辣的大皇子,何来兄弟感情之言。

要不是对方为了自己的野心,一举将前太子,与那个还未出世的皇子都给算计没了,他完全能像他的老师玄隐先生般,在李家庄心无负担的逍遥自在,何至于连累一家人进京,应付这些让人烦不胜烦的人与事。

只是在其他人看来,他能有机会被认回皇家,还能捡个天大的便宜,被立为太子,都是托大皇子的福,他应该记这份情。

纵然知道那有些人是因心里虚,才会不遗余力的想为大皇子开脱的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家留后路,甚至心里还存在别的盘算,可是大理寺目前没能查出他们的把柄,当他们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在朝堂上的影响力,组团蹦跶时,让康平帝再怎么生气,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有了陈凤琪提供的这个建议,对于大皇子,以及与大皇子有关的一系列人,除极少数因罪不可恕已被判处死刑外,其它的全都被皇上让人给押上船,送往海外岛屿,让他们自生自灭。

大皇子被押送离京前,安常煦让陈常路代人给对方送去一车红薯,算是全了别人眼中的兄弟手足之缘。

解决了心头大患,康平帝的精神状态有所恢复,可是他的身体,终究还是到了强弩之末,仅在江皇后去后多坚持了不两个月,就到了实在坚持不住的地步。

在他最后一次开大朝会时,提前命内侍请来陈凤琪,在御座旁为陈凤琪设座,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强撑着身体恭敬的向她施礼,请她在太子登基后,帮忙临朝监政。

这是谁都不曾想过的事,毕竟陈凤琪并不是正经的太后或太皇太后,太子将要年满十六,还有着状元之才,设辅政大臣是常态,设太尊监政,完全是史无前例的做法。

可是面对殿中跪倒大半的大臣,及宗室勋贵们的劝阻,康平帝表现出来的态度十分坚持与强硬,陈凤琪婉言拒绝却无济于是,只能托着他的手含泪应下。

得到陈凤琪的应允后,康平帝才让刘乐正式宣读自己因身体欠安,传位于太子,请义母陈太尊临朝监政,辅佐少帝继位为皇帝的圣旨。

亲手将安常煦扶上自己好不容易才争取到手,却只坐了不到十年的皇位上后,放下最大一桩心事的康平帝便卧床不起,没过几日,便驾鹤西游。

康平帝的后事,远比江皇后的后事更为繁琐,丧礼过后是葬礼,大行皇帝梓宫抵达陵地后,还有葬后祭礼,与此同时,连皇上驾崩后的头几日罢朝时积攒下的政务在内,已经登基为帝的安常煦都不能耽误,后面的朝会也要按时举行。

在康平帝请她临朝监政时,陈凤琪眼中的泪绝对情真意切,她既为康平帝不能再多坚持坚持感到伤心失望,也为他将自己彻底架到朝堂上的决定,感到无语凝噎。

比起当时在殿中高声喊着有违祖制,史无前例试图劝阻康平帝的那些人,陈凤琪身为当事者,比谁都更希望康平帝能收回自己的话。

来到京中的生活,已经让她疲于应酬,再让她临朝监政,那种日子,让她只是想想,就觉头皮发麻。

可是两人纵是义母义子的关系,也改变不了对方是君,她是臣的现实,何况对方又处于将要油尽灯枯的状态,面对君令,她实在无法坚持拒绝。

更别说人家还是早有准备,已经将这一安排写入自己的禅位圣旨中,当众提前请托于她,只是为了以示尊重罢了。

为此,在康平帝的灵前,同样不用服丧的陈凤琪哭得特别撕心裂肺,一想到安常煦当皇帝将要面临的那些异常繁锁的难题,她这个已经年过五十的身体,还要按时临朝听政的不人道,以及她前生辛苦上了二十多年学,还没来得及实现自己的理想就早逝,还莫名来到这个陌生时空的悲惨命运,陈凤琪的眼泪就特别多,特别情真意切。

对于真哭假哭这件事,在场这些应付这种哭丧经验丰富的人,都能听得出来,感情充沛些的,甚至还会受到影响,跟着流几滴真眼泪,同时也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中感慨,陈太尊与先帝确实是母子情深,也难怪先帝驾崩前,当众当少帝与国事托付于陈太尊。

听到他祖母为他亲爹的驾崩哭得那么伤心,安常煦是最受触动的那个,也跟着悲从心来,他大概明白他祖母是在哭什么,哭他爹早逝的心情是真,哭她自己被架到临朝监政的位置上也是真。

安常煦为他亲爹的早逝感到伤心失望的同时,也为自己这么快就得当皇帝,连累他祖母一大把年纪了,还得上朝为他遮风挡雨的事感到惭愧。

总之,这对祖孙为康平帝的驾崩流下的眼泪,绝对都很真诚,虽然在其他人看来,他们能在康平帝驾崩后,正式成为执掌安国的至尊,大权在握,理该高兴才对。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后,由于自己的年龄身份问题,陈凤琪大多数时间都需端着,还从没遇到过可以放声大哭的机会,这次倒是可以趁机发泄一下心中郁积的各种情绪,哭完之后,很有种酣畅淋漓、神清气爽的轻松感。

安常煦则在事后惭愧的对她说道。

“对不起,奶,都是孙儿无能,才会连累您要操心国事。”

再怎么聪明能干,安常煦毕竟只是一个还未年满十六周岁的少年,虽然由他亲爹手把手的带着教了半年,该知道的都知道,可他到底还是经验严重不足,还把握不好与朝中那些大臣打交道的度,想要坐稳皇位,恐怕不那么容易。

康平帝之所以将陈凤琪推到朝堂上,既有让她凭借自身超然的身份地位护着安常煦的意思,同时也为牵制那些大权在握的内阁重臣,在新帝对政务不熟根基不稳的情况下,很容易被那些经验丰富的老臣给架空。

而陈凤琪不仅自身拥有敏锐的政冶见解,还是内阁首辅邵丞相的前东主,双方关系匪浅,也知道对彼此了解颇深,这让康平帝相信,有陈凤琪坐镇朝堂,可以确保邵丞相会更加尽心尽力的辅佐安常煦。

以义子驾崩无心政事为由,在家躲了几天懒后,当陈凤琪听说朝堂上有人企图以孝为由,奏请新帝封赏他的生母余氏与外祖余氏一族,立刻充满战意的装备上自己的诰命大妆,出现在康平帝亲为她特设的位置上。

第七十五章 做戏

陈凤琪手中握着先帝当众送给她的龙头拐杖, 坐在她的位置上,听着殿中两批人的争执,心中烦躁不已。

这些人真是吃饱了闲的慌,安常煦他亲爹都已安排好的家事, 这些人非要为新帝当家, 说白了, 就是想欺新帝年少,试图利用新帝的这桩家事投石问路。

“……陛下既已登基继位,岂有不尊亲生母亲的道理?此事关系着人伦道德, 陛下理该为天下做这个表率。”

持反对意见的人怒声质问道。

“尊一位抛夫弃子,载赃陷害前夫的女子为国后?就是你张御史所尊的人伦道德?莫非你想让你张家女眷,都视此举为表率?跟风附行?”

“胡修全,你休要血口愤人,我等议的是陛下生母之恩, 是为人子应有的孝道,母凭子贵, 乃是自古以来的人伦之道, 你却当众污蔑老夫家人,其心可诛!”

面对对方的勃然大怒, 胡修全面色沉着的回道。

“臣只知道, 陛下乃是先帝元后孝仁嘉皇后之子,陛下出生之后,先是由孝仁嘉皇后抚养,后由太尊夫人与安远伯夫人抚养长大, 与其他人无关。”

宣武侯则在此时出列道。

“臣附议,太尊夫人与安远伯夫人心怀大爱,品性端正纯良, 当为天下女子表率,陛下对太尊夫人与安远伯夫人的孝敬,世人皆知。”

另一位勋贵出列道。

“正所谓是生恩大过天,子女的身体发肤,皆受之父母,父母长辈之间的恩怨,与子女无关,陛下如今既已登基继位,理该感念生母之恩,礼该奉养生母。”

张御史立刻表示附议。

“孝,乃为人伦之本,亦是国朝之本,陛下初登大位,理当爱惜名声,岂可背负上不孝之名?”

陈凤琪用手上的拐杖点了点地面,制止住朝堂上的争执后,神色平淡的回道。

“你们当坐在这里的老身是死人啊,论陛下孝不孝,老身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敢质疑我孙子不孝,你们问过老身的意见了吗?”

“父母先慈道、儿女后孝道,先帝与陛下父慈子孝,在场诸位大人都是见证。”

“那余氏对前夫不仁不义,对亲子不慈,先帝继位以后,看在她曾为自己生过孩子的功劳上,不曾与她、与余氏一门计较,忍下这世间男子所不能忍之辱,已经算是代替陛下偿还了生身之恩。”

邵云博迅速接过话道。

“太尊所言甚是,臣附议。”

张御史不服气的回道。

“太尊与邵丞相都已年过半百,难道还不知道陛下若是留下不孝敬亲母的污名,必将难服天下人之心,难堵这天下人悠悠之口?”

被人当众指出她已年过半百的事实,陈凤琪瞬间捂住胸口愤然站起身,满脸怒气指着对方所在的方向大声呵斥道。

“你这家伙好大的胆子,敢以污蔑陛下的名声相要挟,真是气煞老身!”

说着陈凤琪就双眼一闭,做出被气晕的样子,在他祖母的事先嘱咐下,一直没有开口的安常煦见到他奶被气晕的样子,迅速扑上前,满脸惊慌失措的哽咽着喊道。

“奶!奶!您……怎么样了?”

看到他奶张开眼缝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安常煦的理智迅速回炉,立刻意识到,他奶这是又在打什么主意,赶紧配合的继续。

“御医,赶紧传高太医,来人,快将太尊夫人抬去后殿,奶,您可千万不能有事了,都是孙儿不孝,才会连累您受刺激。”

面对这场变故,朝堂上的众官顿时面面相觑,许多人更是将斥责的目光看向那位张御史,认为他不该将话说得这么过分,将太尊夫人刺激到这种地步。

邵云博却能敏锐的从皇上的反应中,意识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蹊跷,他并不知道前东主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的配合。

所以他哭天喊地的跪伏在殿前扶泪,痛心疾首的哭丧道。

“先帝尸骨未寒,太尊夫人还没走出痛失义子的伤痛,强撑病体初次临朝,就被不忠不孝之徒给气晕了过去,这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老臣死后如何有脸面见先帝啊。”

充满哀伤与愁苦的哭声,回旋在大殿中,萦绕在都被吓跪的众人耳边,为众人制造出格外沉重的氛围。

等到刘乐面色沉重的宣布散朝时,本着做戏要做全套的原则,邵丞相还赶紧上前关心询问太尊夫人的身体情况。

“刘公公,不知太尊夫人现在的情况如何?太医怎么说?”

刘乐同样也已猜到是怎么回事,此刻却神情凝重摇摇头,语气低落的回道。

“太尊夫人仍处昏迷中,太医说她老人家是因气急攻心,才会陷入晕厥状态,咱家过来时,太医正在为她施针呢。”

殿中那些磨蹭着没有离开,竖着耳朵听两人对话的大臣闻言,迅速离开,生怕自己被留下追责。

陈凤琪被人抬入后殿后,本就在附近轮值的高太医已经快速赶来,看到面带惊慌之色的皇上向他使眼色,他立刻反应过来。

“陛下,依微臣看,太尊夫人应该是在身心虚弱的情况下,又被人给刺激到,一时气急攻心,才会出现晕厥之症,微臣需要宁神静气,为太尊夫人施针,周围不宜有太多人。”

等到安常煦将周围的人都打发走后,陈凤琪立刻不药而愈的睁开眼,掩口打了呵欠后,才开口道。

“高大人,我应该可以被气到长时间昏迷不醒,乃至有死亡的可能吧?”

高太医愣了一下,才小心回道。

“理论是可以的。”

安常煦以为对方只是想要狠狠的吓唬一下张御史之流,立刻不赞成的回道。

“奶,这事不行。”

这也太不吉利了,他还盼着他祖母能长命百岁呢。

陈凤琪却当机立断的说出自己的盘算。

“既然是这样,我就先在宫里‘昏迷’几天,然后让你叔他们把我接回去,再过两天,就把丧事张罗起来,你多去我床前哭几天,将我给哭‘清醒’,我要让你将濒死之人哭活,孝心可感天动地的美名传天下,看那些人还怎么拿你生母与外祖家说事。”

高太医低着头,恨不得可以屏住呼吸,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此前与这位陈太尊没怎么打过交道,从没想过,对方竟然是位做事如此……别拘一格的人。

安常煦却不同意他祖母的计划。

“奶,我不在乎那些,不必让您为了这种小事如此劳心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