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腹诽堂堂谭家至于说为了口吃的,就要巴巴过来讨好王建军吗,终究还是借用了朋友的号,再次踏进会所的大门。这会儿灰头土脸之下,又吃了王建军这么不轻不重的吃哒,心里那叫一个堵得慌。
却也明白,他眼下还真没办法拿捏王建军,毕竟,人王建军的人脉并不比他少,从前还能用从闻珏这个渠道拿到的小草莓来影响一点王建军,现在时樱这个种植者就在那儿站着呢,还有他什么事儿啊?
不过李建辉也是个人物,面上倒是丝毫不显,甚至和谭美轩打了招呼后,又和颜悦色的和时樱说话:
“……你和小珏是同学,有空了让小珏带你到我家玩儿……”
语气里颇有些长辈对晚辈说话的意思。
一旁王建军好险没笑喷了。心说怪不得李建辉生意做的不小,这脸皮还真够厚的。这要是不知道的,听了他这句话,怕是还真会拿他当成了时樱的什么世交长辈呢。
就只是时樱可也不是什么无知的小姑娘,当下也冲李建辉点了点头:
“多谢李先生,不过家里管得严,并不让随便去陌生人家里……”
一句话令得李建辉好险没当场破功。
要不是谭东明这样的大佬还在呢,王建军好险没当场破功。却也意会到一点,那就是时樱这小丫头,可不是外表表现出来的这么无害,小丫头有脾气着呢。就比方说她对李建辉这种不管态度恶劣或者友善,都始终不改初心,坚持厌恶到底的态度,要说没有给闻阑出气的意思,他可是死也不信。
一时竟止不住对闻阑开始羡慕——
这么美丽的妹妹已经是打着灯笼都难找了,然后妹妹还不是空有外貌,更难得的是人有本事厉害的不要不要的就算了,还对老闻那叫一个护得厉害。
事实上现在的闻阑早已不是从前的毛头小子了,就凭他眼下的手腕和家里的背景,真想要收拾李建辉的话,可也有的时法子。
会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说明闻阑已经放下了从前的事,只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是不愿意和李建辉这样的人结交罢了。
结果当事人都不在意了,时樱小丫头却还在替她哥抱不平,明明连谭美轩这样仅仅一面之缘的都能友善待之,却对李建辉这个闻珏的舅舅始终不假辞色……
也不怪老闻把丫头放在心尖尖上——
再强大的人,也都会被这种有人即便自己还很弱小,却依旧会拼命护着的感觉上瘾的。
如果说之前王建军主要是羡慕闻阑捡个妹妹,竟然是个种地的大拿,现在却是实名嫉妒了——
呜呜,他也想要个这样的宝藏妹妹啊。
结果一转身,就和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到了他身后的闻阑来了个面对面。
闻阑却是就和没有瞧见他似的,眼睛里只有时樱一个。时樱也和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小跑着过来。上台阶时却被闻阑拉住手:
“走慢些,这么快小心摔着……”
那温和的样子,和对着王建军这些发小时根本是大相径庭。
“我不是怕闻阑哥你等得久吗……”时樱声音娇俏,隐隐的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闻阑自然不舍得说她,却是握着她的手,一直到时樱上了台阶站稳后才把手松开:
“不会。”
不会?
是不会等太久,还是等多久也没事?
王建军摇摇头,今日又是被人家兄妹给虐的一天,他要不要回去劝劝几个还能生的婶婶,不然再拼一把,说不定他也能有这么个妹妹可以让别人羡慕了?
回到房间,大家也吃的差不多了,送了其他人离开后,王建军却是叫住了闻阑和时樱:
“先别走,我之前可是没开玩笑……”
正好闻阑在这儿呢,就顺道把给时樱股份的事儿给办了吧。不然他这心里老有些不踏实,总担心他这小财神会被谁给截胡了——
眼下中都兴办的会所根本就和雨后春笋似的。
王建军可不敢保证所有会员都会死心塌地一直在这里,而时樱种的东西,无疑是留下已经办卡会员心的最重要的一个筹码——
没瞧见谭东明那样的,都主动过来吗?
甚至因为谭美轩的缘故,谭东明颇有些拿王建军当女儿贵人的意思。更是直接表示,真是王建军还有开拓其他商业领域的意思,希望谭氏能成为第一个合作对象。
谭东明说这句话那会儿,李建辉当时也在场,根本是脸立刻就绿了——
为了搭上谭家这条线,当初他可是上下打点、左右逢源,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结果王建军就靠点儿小草莓和番茄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了谭东明这个谭氏总掌舵人的看重。想要不羡慕嫉妒恨都难。
而所有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时樱这个贵人罢了。
事实上不止李建辉是这样想的,王建军心里可也同样这般认定的。
一开始时樱还想推辞,毕竟已经拿过王建军交过来的三年代理费了,再要点儿股份,怎么看都有些贪得无厌了。
可把王建军给急坏了,到最后,竟是几个合伙人一起上阵,给时樱做思想工作——
毕竟三年代理权怎么够啊。他们想要的是永久的代理权啊。
这样的想法之下,还有比把人请到会所这艘大船上坐在一起更牢固的吗?
闻阑自然也明白,这波交易下来,会所这边也不算吃亏,衡量一番后,又有王建军围着他不停拿多年的发小关系说事儿,到底点了头,示意时樱接下来也不是不行。
亲眼见证了短短一天之间,林时樱同学就成了会所的持股人之一——
外人瞧着,或许觉得,也就是个小股东罢了,可要知道,这可是顶级会所啊。
闻珏羡慕的眼珠子都要掉了,跟在时樱屁股后面不停一遍遍叨咕着“苟富贵、莫相忘”,那狗腿而又搞怪的模样,简直让人不忍卒睹。
到底因为表演太过,被闻阑踹了一脚屁股,才算老实下来。
时樱虽然也没有想到王建军竟然还真就是实打实的送出股份,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更多的是意外——
事实上她已经是股东了。
时国安拿下酱油厂后,按照时樱的出资比例,直接给了女儿百分之五十九的股份。
当然除了时樱外,苗秀秀和时珩也都荣登股份持有人的行列。刚一瞧见时国安一本正经的传过来的传真上的股份分配时,苗秀秀当即当什么新奇玩意似的,拿给时樱看,还调笑说没想到丈夫一个老农民也开始赶时髦,搞什么股份制了。
时樱却是拿着那张传真,当场就激动的不行——
还有人比她更清楚未来时家的财富王国有多厉害吗?
结果现在她却成了时家财富王国最大的持股人,还是那种原始股。
怎么就突然有了一种未来首富在给打工的错觉啊?
好像这样说也不对,真是她手里有这么多股份,那不是说,未来首富就不是她爹时国安,而成了她了?
一个激动,时樱还没控制好,直接脱口而出:
“这给我的也太多了吧?要是将来我爸成了中夏首富,可不是全便宜我了?”
把个苗秀秀笑得哟——
也就是老家那边一个小小的处于倒闭边缘的小破酱油厂,眼下能不能把酱油厂救活过来还是个未知数呢,结果女儿这边竟然已经开始畅想她爹靠着酱油厂发家致富不算,还要成首富了。
当天晚上就当个笑话似的,打电话跟时国安说了。
彼时时国安确实正因为酱油厂的事情头疼呢——
酱油厂从一个五六百人的大厂走到现在这样只剩一百人的破败模样,个中缘由,何止一个积弊已深概括得了的。
各种问题层出不穷之下,就是时国安这么一个能干的,也有些焦头烂额。
倒也不至于后悔,却依旧有些看不到前路的迷茫——
是他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除此之外,还是有一些压力的,毕竟他可是把全家人的血汗钱全都投进去不算,还借了国家不少钱。
真是没把酱油厂弄起来,不但意味着全家人的收入打了水漂,他还会因为还不起国家的钱蹲号子。
结果就接到了苗秀秀这个电话——闺女心里,他这个当爹的竟然这么厉害。
时国安觉得,他可是不敢奢望成什么首富,可也决不能被现实的这点儿困境就给压趴下,最起码,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女儿失望。
满血复活之下,干劲那叫一个足。
相较于现在手里的股份,时樱还真没把王建军给的看在眼里。落在闻珏眼中,这位林时樱同学突然就多了些宠辱不惊的高人气派,那种感觉甚至赶得上时老大了。
又回想起两人第一次火车站见面时的冲突,竟是后知后觉的有些后怕——
这也就是两人早已和好了,不然他说不得早晚会栽到这小丫头手里。
只闻珏不知道的是,闻阑这段时间这么操练他,除了二叔特意拜托外,还有给时樱出气的意思——
从时樱口中知道,她认识闻珏,竟是因为闻珏和发小们在大街上飙车还撞到时樱时,闻阑就觉得这个堂弟果然是欠收拾了。
时樱自然不会帮闻珏讲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吗。当初闻珏那么为难她时,她可是就发过誓的,将来一定得让闻珏挨揍。
再说了,闻阑哥也是为闻珏好吗——
既增长了见识,还锻炼了身体,何乐而不为?
偏是闻珏小可爱还体会不到时樱的“险恶用心”,被亲哥吓到后,慌忙第一时间跑到时樱身边求安慰。甚至时樱要从车上下来时,闻珏还鬼鬼祟祟的从衣兜里摸出一把糖——
这可全是他在会所那边挑选的外形最漂亮,味道也最好的。
当然要是,不趁闻阑没注意,再次在时樱耳边嘀咕了句“苟富贵、莫相忘”,那就更让人感动了。
送走闻阑,时樱正经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
闻阑的意思,他这一去,怕是要等到她高考后才能回来了。
两人久别重逢,却是就相处了这么几天,时樱会舍得才怪。
目送闻阑上火车那会儿,时樱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还想着没人瞧见呢,结果下一刻,闻阑就从火车上大踏步下来,克制的摸了摸她的头,强制性的让她转身,才再次上了火车……
那之后闻珏几乎天天跑去她家,不是送好吃的,就是问题,或者央求她带着去找时珩……
闹得时樱不从悲伤的情绪里走出来都不好意思了。后来偶然一次听闻珏提起,其实是他哥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哄好时樱,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这么一说,弄得时樱也不好意思再悲春伤秋了。
当然,学校那边也开了学,作为高三生,时樱也没有时间再悲春伤秋了——
这个时代的高考,可比她那个时代面对的困难严峻多了。
毕竟后世扩招之下,上大学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这个时代则是不同,那可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能进师大附中就读的,要么就是家里条件特别好的,要么就是和时樱这样,特别有天分的。班里竞争那真不是一般的激烈。
也就是时樱有上一世的底子,再者这些年系统的作用下,大脑也正经得到了不小的开发,学东西什么的不是一般的快,不然怕是不定如何觉得吃力呢。
开学第一天,时樱却是在校门口那儿意外遇到了两个没有想到的人,姥爷苗庆国和姥姥赵兴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