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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谢家的短命鬼长命百岁了 第567节

老和尚目光冷幽幽地看着朱远钊。

“他的命盘里,文昌星从他三岁开始,能落到二十三岁,整整二十年。二十年的文昌星是少见的,所以这小子根本就是……”

李不言急道:“是什么?”

老和尚突然眼迸锐光:“文昌星下凡!”

文昌星下凡?

怪不得这么聪明!

小裴爷:“谁有这个本事,能把他的文昌星拿走?”

老和尚看小裴爷的眼神,像看一个二傻子,小裴爷心头一激,大声道:

“朱老爷!”

他这一喊,喊得石破天惊,火焰都抖动了几下。

朱未希一把抓住朱远钊的胳膊,“哥,是,是爹吗?”

朱远钊恍若未闻,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老和尚,咬牙切齿:“你倒说说,我爹怎么改他的命?”

“你学这一行,倒还来问我,现在的年轻人啊……”

“说!”

朱远钊一声怒吼,整张脸上青筋狰狞的暴出来。

老和尚不紧不慢的掏了掏耳朵,不紧不慢吐出三个字——

“动祖坟。”

“咣当!”

膝边的茶碗翻倒在地,茶水流了一地,这时的朱远钊连嘴唇都已经有些发白了,声音颤得不像话。

“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是谁不重要。”

老和尚冲他笑了笑。

“重要的是你应该好好回忆一下,你爹有没有动过庚家的祖坟。”

朱远钊两个太阳穴突突跳起来,脊梁骨蹿起一股寒意。

春闱前一年,庚家来信,请爹有空回去帮着看看庚家的阴宅,说是他们府里这一两年都不太顺,别是阴宅出了什么问题。

爹不想去,京里的事情太忙,他走不开。

但架不住娘的枕头风。

那回是大哥跟着爹娘一起去的,爹有心让他见见世面。

一个月后,人才回来。

回来后,大哥暗戳戳把他和老三叫到了书房,兴奋的和他们说:

“庚家的祖坟真真是块绝佳的风水宝地,不仅有天门开,还有地户闭。

山管人丁,水管财,两山夹一水,庚家不仅财运好,而且后代人丁兴旺,属于大贵之地,

更难得的是,夹拱的山很低,这样的阴宅是发科甲之地,将来能出大官呢!”

三弟当时还傻乎乎的问了一句:“这么好的阴宅,还请父亲看什么看,不可能不顺的!”

大哥说:“有两株树的长势不好,瞧着就是长歪了,爹让人砍了一些树枝,还让人松了松土。”

他和三弟都没有多想。

砍树枝和松土,都是阴宅风水中最简单的一些做法,会让儿孙的命格顺一些。

所以,父亲是真的动了庚家祖坟?

“不可能,不可能!”

朱远钊又连连摇头。

“逆天改命,改动者必遭受天罚,这是要反噬的,我爹活得好好的,怎么可能……”

“谁说反噬就一定是当场?”

老和尚笑眯眯道:“晚来个十年八年,也没啥大关系。再说了,天罚、反噬这种东西,又不是不能化解?”

“怎么化解?”

“我哪知道。”

老和尚一脸不屑:“问你死去的爹啊!”

朱远钊惊得说不出话来,脑袋一寸一寸移向朱未希。

朱未希对上他的眼,一波又一波的惶恐,犹如浪潮般席卷而来,本来就没有一点血色的脸上,慢慢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爹改了庚宋升的命!

爹拿走庚宋升的文昌星!

爹。

是爹,是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爱她的人。

急血攻心,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吐出来。

她身子一仰,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朱远钊一把把人抱住,“大妹,大妹!”

“喊什么喊,赶紧掐她人中。”

老和尚似乎对这姓朱的小子很不满意,“这口血吐出来就好,吐不出来,你才要多喊几声。”

“二哥别急。”小裴爷赶紧伸手去掐朱未希的人中。

朱未希幽幽醒来,醒来先怔了几下,然后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老人们曾经说过,人死后,会见到判官。

判官会根据人这一辈子做的好事和坏事,判定这人是该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只这一件事,朱未希就觉得自己的余生,只有地狱这一条路。

是她害了庚宋升!

害他中不了科举,做不了大官;害他被庚家赶出去,最后遁入空门……

朱未希就这么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睛,眼角流泪。

一个是她最敬重的父亲;

一个是她曾经愿意抛下一切的男子。

肉眼可见的,朱未希整个人像条迅速干涸的河流,只剩下一片没有生命力的河石。

她被彻底地击垮了。

第567章 因果

庚宋升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去看朱未希,只是低着头,吧嗒吧嗒抽着烟。

晏三合深深叹了口气。

不得不说,朱旋久这人心思之深,深到让人不寒而栗。

为了不让女儿远嫁给庚宋升,他早早开始布局。

一方面他装出仁慈长辈的模样,让庚宋升觉得亲切,对他不设防。

另一方面则伺机而动,利用给庚家看阴宅的机会,悄无声息地改变了庚宋升一生的命运。

改命还不够。

庚家世家的身份,就算庚宋升没有中举,只要毛氏肯松口,只要朱未希一意孤行,两家还有做成亲家的可能性。

他为了把这个可能性掐死,故意拿着嫁妆单子去庚宋升面前演了那样一出戏,逼庚宋升走上歪路。

这一逼,是逼毛氏死心。

但是还不够。

他利用庚宋升故事里阿君这个姑娘,找人假扮她,上演一出苦情女子负心汉的戏码。

这一逼,是逼朱未希死心。

晏三合不由想到了朱未瑾说起的下棋。

这哪里是毛氏和朱旋久的对弈,根本就是朱旋久一个人的战场,什么时候退,什么时候进,都在他的算计中。

但是为什么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想到这里,晏三合道:“不言,把朱未希……”

“晏三合,别!”

朱未希挣扎着坐起来,用力擦去嘴边的血渍,“你让我听下去,我想听下去。”

晏三合黯然半晌,点了点头,“那你要撑住。”

朱未希无力的靠在石壁上,轻轻阖了一下眼睛。

晏三合抬头看向庚宋升,“庚宋升,你可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要这么处心积虑地折散我们两个人?”

“对,你如果不改命,中前三甲十拿九稳;进入官场,有庚家、毛家、朱家的帮衬,仕途也不会差,将来留在京城做官,根本不存在远嫁不远嫁的问题。”

晏三合停了一下。

“你和朱未希又是两情相悦,这本是一桩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好得不能再好的姻缘,他为什么宁肯冒着天罚和反噬的风险,也要拆散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