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说得极是,儿子以后只管前朝的事, 这后宫就交由阿娘与小满了。”元瑜说得喜滋滋的,然后朝着容太后躬身一礼, 又朝郭小满看了一眼, 这才脚步轻松着离开了福宁宫。
元瑜走后,容太后让郭小满坐到了自己的身侧,听她轻着声音, 将她心里的主意都说了出来,容太后听得不时点头,最后竟是欣然同意了……
……
又过了两日,郭小满在漪兰宫设了晚宴,邀请了后宫妃嫔及众尚宫女官赴宴,说是要专门答谢前些日子她们前来恭贺她的册封礼。
众尚官女官自是不敢怠慢,皆都精心准备了然后早早入了漪兰宫。众人到时,就发现宜春宫的薛贤妃已是到了,正与郭小满坐在一处相谈甚欢。众人上前见礼过后,也都一脸笑意的入了席。
“宸妃娘娘,这眼看着就要开席了,怎的还没见到钟粹宫的贵妃娘娘?”薛兰舟坐在郭小满的下首一点,一边说着,一边又拿眼光看了看郭小满左手边的那个空位。
众人听是这话,忙都将眼光投到了那个空位之上,神色也都微微变了。上次宸妃的册封礼,赵贵妃就称病没来,此次宸妃设答谢宴,赵贵妃竟是还没有来,这就明摆着将宸妃不放在眼里了。宸妃如今虽是正得盛宠,可她为人谦和温婉,赵贵妃这般明目张胆地轻视于她,实在是做得有些过了。
众人想到这里,面上都露了一丝不平之色。
薛兰舟看了众人的神色,唇角忍不住弯了下,然后轻软着声音对着郭小满道:“娘娘,贵妃姐姐会不会是临时有什么事耽搁了,要不叫人去看一眼?”
郭小满听得轻轻笑了下,正打算开口说话,这时就听得门外有小内侍的声音传了进来。
“贵妃娘娘到!”
她可总算是来了!众人顿时释然,于是纷纷起身相迎。
“我因琐事绊住脚,一时走不开,倒叫宸妃及诸位久等了。”一道缓慢稳重的女声自门口处响了起来。
“见过贵妃娘娘。”众人皆行礼道。
“贵妃姐姐摄六宫事,整日宫务缠事,自是不比我这闲人,来得些许晚些也是正常的事。”郭小满也起了身,面上含着笑意,还特的为赵贵妃的姗姗来迟找了个台阶。
赵贵妃今日着一身紫色流彩暗花织锦宫装,头梳着高髻,戴金步摇,打扮得如平日里一般的雍容端庄。见得郭小满起身相迎,她顿了顿,点了下头又欠了欠身,就算是见礼了。
“贵妃姐姐快请入座吧。”郭小满丝毫不在意赵贵妃那个敷衍的福礼,她认真的还了一礼,然后又轻笑着请了赵贵妃入了席。
“从前倒不觉得,今日一对比,才发现这贵妃差了宸妃不止一点点……”稍远一些的座上,有女官以手掩嘴,压着嗓音与同伴窃窃私语道。
“是啊,怪不得圣上宠宸妃,我若是个男子,也不得喜欢宸妃这样温婉可人的?”同座女官也掩嘴道。
“嘘……快别乱说了……”有人低声提醒了她们一声。
两人这才惊醒,互相看了一眼,忙都恢复了正襟危坐的模样来。
眼见所有人都入了席,侍立一旁的张兴拍了下掌,紧跟着,厅内丝竹声起,一众身形袅娜的伶人入了殿内。众人一边欣赏着歌舞小戏,一边饮些酒,品佳肴,说说笑笑,推杯置盏,殿中倒也生了一番觥筹交错的热闹之景来。
席间,薛兰舟表现得有些兴奋,一边饮酒一边不时郭小满及众人说笑,她嗓音清脆,又颇有才华,尽说些平日里不常听说的有趣新奇之事,妙语连珠之下,倒叫众人都听得啧啧称奇。
见着薛兰舟刻意与郭小满套近乎的模样,赵贵妃的面上不时露出一丝鄙夷之色。薛兰舟却是恍然未觉,只一味与众人说笑寻乐。
待到了亥时,夜色渐深,众女官便纷纷起身,向郭小满表达了谢意,又行礼作别,郭小满让阿茉及张兴将她们都送到了门口。
待众女官走后,一晚上都不甚自在的赵贵妃舒了一口气,她站起身,正待说一声告辞。谁知薛兰舟却是走到她身侧,对她摇了摇头,面上露出了一副神秘兮兮的神色。
见得薛兰舟的神色,赵贵妃倒是愣了下,这时就见得薛兰舟又朝着郭小满福身一礼,然后面上带着一丝笑意,看着郭小满就开口了。
“今晚蒙娘娘款待,我心里自是感激万分,只是,这一晚上饮的都是些果子酒,总觉得美中不足,还差点意思。娘娘,你可还有旁的什么美酒,拿出来也叫我与贵妃姐姐开个眼界,享个口福,怎么样?”
薛兰舟声音轻轻软软,说话之时,一双眼睛却是灼灼地看向了郭小满,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感觉。
“美酒?什么美酒?贤妃姐姐的宜春宫中,什么样的美酒没有?竟惦记我这里的寡淡之酒了?”郭小满笑了起来。
“寡淡之酒吗?我怎么听说,喝了宸妃娘娘的酒,能叫人飘飘欲仙,心里头无比的快活呢?”薛兰舟竟是呵呵笑了起来。
郭小满听得这话,面上神色一变,她呆了片刻,过了一会儿,脸上竟泛起了红晕。
“哎呀,他,他怎么把这话都说给你听了?”郭小满羞红着脸蛋儿,一边说着,一边又跺了下脚。
见得郭小满这般羞恼不已的模样,一直没说话的赵贵妃心里忍不住生也一股酸涩来。她心里明白,郭小满口中提到的“他”,定是指皇帝了。薛兰舟口中所说的“美酒”,大约是具有催情之效的药酒。真想不到,她郭小满看起来这般娇怯正经的模样,暗地里倒是知道用催情酒来迷惑皇帝,而皇帝居然也吃她这一套,还将这话说与薛兰舟听了。
唉,就算是家世日渐式微薛兰舟,皇帝竟也召她侍了寝,还将与郭小满之间的私密话儿告诉给了她。
反观自己,出身高门大户,身份尊贵无比,自小样样拨尖。在赵府之时,总听人夸赞她模样端庄,处事稳妥,身上有姑母上圣皇太后的影子。可是进宫之后,她虽做了摄六宫事的贵妃,可是皇帝面上对她客气有加,却是迟迟不与她圆房。好不容易靠着姑母得了一次侍寝的机会,他居然喝得酩酊大醉,一夜昏睡不起。让她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撕破了自己的衣衫,又将身上掐得淤青,只为了叫旁人知晓,皇帝宠幸了她,还是亦为激烈的那一种。
想到此处,赵贵妃心头越发不是滋味,看向郭小满与薛兰舟的眼神里,隐着一股嫉妒与不甘之色。
“宸妃娘娘,你先别生气,你只说那样的美酒,今日我与贵妃姐姐有没有口福尝一尝?”薛兰舟娇嗔着声音,大有一番不喝到那酒就不依的架势。
“罢了罢了,阿茉,你去后院,将我埋在树下的合欢醉挖出一坛来。”郭小满一脸的无奈之色,吩咐阿茉去取酒了。
阿茉答应一声,快步走出了门。
“合欢醉?光这名字叫人听来都要生了遐想了……”薛兰舟又笑了起来。
赵贵妃本原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是打算找个借口离开的,这此时见郭小满叫人去取酒,她倒是心动了下。不光是为好奇是什么样的酒,能叫皇帝动情对她宠幸有加。她还想到了另外一层,这郭小满若是给皇帝饮得真是催情的药酒,这事细究起来,未免就有狐媚惑主的嫌疑了。想到此处,她又慢慢坐回到案前,好似也对郭小满口中“合欢醉”生了兴致,面上也有一丝好奇期待之色了。
这时郭小满与薛兰舟也重新坐回到案前了。眼见得殿内没了旁人只有她三人在,郭小满轻笑了下,又瞥了一眼薛兰舟。
“我真还是想不到,圣上他……他竟这事告诉给了薛姐姐……”郭小满嗔怪着,面上又生了一点晕红之色。
“这又什么想不到的?宸妃娘娘伺奉圣上这许久了,难道还不知道圣上的性子么?圣上平日里看着面上清冷,可是一旦入了夜,床笫之间可是什么话都会说……”薛兰舟一边说着,一边也忍不住红了脸颊,忙拿帕子遮了自己的脸,低头作了一副娇羞模样。
“哎呀,你,你也真不害臊……”郭小满啐了她一声,显然是想起皇帝和她一起时,说得那些直白又肉麻的话儿了,顿时就面红耳赤了。
听得郭小满骂她,薛兰舟倒是抬起了头,霍出去的似的又笑道:“这有什么好害臊的?身为圣上的女人,能得圣上雨露,讨圣上的欢心,这可是我们这些女子的荣耀。”
“贵妃姐姐,你听听她说的是些什么?我实在是听不下去她这些厚脸皮的话了。”郭小满听得哭笑不得,将脸转向了赵贵妃数落着薛兰舟。
“薛妹妹今日酒饮得多了……”
赵贵妃心中恨极,可面上不得不敷衍了郭小满一句。刚才薛兰舟那句,“身为圣上的女人,能得圣上雨露,讨圣上的欢心,这可是我们这些女子的荣耀”已是深深刺痛了她。
“就算是要行逆天之事,我也要设法得了皇子做得皇后之位。只有做了皇后,才能撕烂这薛家贱人的嘴,再想着法子慢慢的折磨她,不然总能解我今日这心头之恨?”赵贵妃在心里咬牙切齿般地道。
第75章 独发晋江文学城47  圣上他待我恩爱非……
“宸妃娘娘, 贵妃姐姐,我并没有喝醉,只是今晚心里高兴, 想和你们说说心里话罢了。”薛兰舟却是看着两人反驳着道。
“行,你高兴, 说吧说吧, 可没有人捂着你的嘴不叫你说话。”郭小满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
薛兰舟一听这话, 面上立即生了些欢喜之色,正待再高谈阔论一番,可片刻之后, 她却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竟是轻轻叹息一声,脸上也拢了一层忧郁来。
“唉,想起来,圣上已是好久没召我侍寝了。我总是回想起那三夜的情形,想起来就觉得心里好高兴……”
薛兰舟声音幽幽着,自然说的是皇帝接连三夜召她入紫宸殿侍寝的事。郭小满听得面色倒是未变,赵贵妃的唇角却是露了一丝讥讽之色。
“我记得每天夜里,圣上饮了酒之后, 就变得特别的粘人,特别的温软。他, 他胸前……长着一颗红痣,每次他总是百般哄着我, 让我去亲他那颗红痣, 我依了他,他便越发的温柔体贴……”
薛兰舟絮絮叨叨的,却是说出了一件十分隐秘的羞人之事, 郭小满听得瞬间涨红了脸。那赵贵妃却是听得一脸懵,待过了片刻慢慢意会过来之时,心头顿时轰然作响,几乎都要坐不稳了一样。
“薛妹妹,你,你快住了口,这等隐秘之事怎好说出来?”郭小满喝斥了薛兰舟一声。
“宸妃娘娘何故作这般?我就不信,难道圣上他没有让你做这样的事么?”薛兰舟显然是有了几份醉状,她双眼紧紧地盯着郭小满看,一副非让她承认的架势。
“圣上他也真是,一饮了酒,就……就跟就变了一个人一样,次次都拿那颗红痣说事儿,他还说,只有他心爱的女子,才能亲近他那颗红痣……”郭小满被薛兰舟逼得没办法,只好红着脸嗫嚅着承认道。
见得郭小满承认了,薛兰舟顿时一脸的满意之色,她转过头,又笑嘻嘻地看向了赵贵妃。
“贵妃姐姐,你呢?圣上有没有让你……让你亲他的红痣?”
薛兰舟声音低软嘶哑,面上的神秘里,透着一丝兴奋猎奇之色,大有赵贵妃若是不说话,她就一直要刨根问底的意思。
“贤妃,你醉了,越发不成样子了!”赵贵妃恨得牙痒痒的,可又无可奈何,只得板着一张脸摆出了贵妃的架势。
“贵妃姐真是无趣,宸妃妹妹都没有生气,愿意与我说些闺中的体己话。”薛兰舟越发有些放肆了,口中的“宸妃娘娘”也变成了“宸妃妹妹”,大有一番暗指赵贵妃故作清高,没有郭小满亲切可人的意思。
赵贵妃听得又是一阵恼火,正待发作起来,可不想薛兰舟却是凑近了些,双眸定定地看着她,口中竟是幽幽道:“我知道了,贵妃姐姐不愿意说,可是圣上他压根没让你……”
“你胡说!”听得薛兰舟欲要说出皇帝没让她近身的话,赵贵妃心中气极,她粉面含威,抬手猛地一拍桌子,对着薛兰舟怒喝了起来。
“圣上他待我恩爱非常。那夜,他让本宫一次又一次地亲吻那颗红痣,他还说,三妃之中,唯有本宫叫他情动难抑,忍不住失了理智。因此那夜过后,本宫才会躺了整整两日才能起身!”
赵贵妃气冲冲地喝完这句话之后,见得不仅薛兰舟变了脸,一旁的郭小满的脸上也浮出了一抹酸涩之色,赵贵妃看在眼内,心头立即觉得舒坦了很多。
“是吗?皇帝身上生有红痣,我这做娘的,怎么一点也不知晓啊?”就在赵贵妃暗自得意出了一口恶气之时,殿后的屏风之内,竟是传出一阵慢条斯理的声音来。
赵贵妃听得这声音,一时只觉心头打颤,浑身冰冷来。这声音是容太后的,她此时怎么会出现在漪兰宫?怎么还在屏风之后听她三人说话?赵贵妃正惊愕万分之时,这时就见得屏风之后缓缓走出一道身影来,身着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四十出头的年纪,周身气韵过人,那双本是清丽平和的眉眼之间,竟隐着一丝肃杀之息。
“见过太后娘娘。”郭小满与薛兰舟忙起身行礼。
“臣妾……见,见过太后娘娘……”赵贵妃一时慌了神,见得郭、薛两人起身之后,才急匆匆的出起身朝容太后行礼。
容太后没有理会她,只慢慢在上首坐了下来,目光又定定地落在了赵贵妃的身上。
“赵贵妃,说说吧。哀家记得很清楚,我儿自小周身光洁,并无半点红痣,你那夜所见的红痣自何处而来?”容太后冷着声音,看向赵贵妃的眸光也蓦然变冷。
“太后,那红痣,红痣……臣妾,臣妾……”听得容太后的呵斥,赵贵妃顿时六神无主了,她一边结结巴巴的,一边拿眼看了看一旁侍立的郭小满与薛兰舟,意思是她二人刚才也说了皇帝身上有红痣的话,怎么容太后不问她们,倒一直盯着她问?
“你用不着看她俩,你只交待自己的事就行了!”容太后注意到了赵贵妃的眼神,口中冷哼一声道。
听得这话,又见得郭、薛二人一脸淡定的神情,赵贵妃这才如同大梦初醒。原来今晚漪兰宫设宴就是一个圈套,是郭小满串通了薛兰舟,两人一道故意设计与她,引她入彀的。
“你,你们……”赵贵妃看着两人,几欲咬碎了一口银牙。
“云娥,将人带进来吧。”容太后却是不再理会赵贵妃,只缓着声音对着后殿方向又喊了一声。
片刻之后,杨嬷嬷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一身绸缎花衣,面容瘦削,眼神躲闪,浑身似是都在发着抖。
赵贵妃一见了那婆子,脸上顿时变得煞白,那婆子不是旁人,正是她前几日送出宫的调香之人。
“贵妃娘娘,你认得她是谁吗?”杨嬷嬷伸手一推,将那婆子推到了赵贵妃的跟前。
“杨嬷嬷,你这是自哪里找来的婆子,本宫怎么可能会认识她?”赵贵妃竭力否认着,声音却是有些颤抖了。
“贵妃娘娘她说不认得你,你自己说吧。”杨嬷嬷板着脸对着那婆子道。
“贵妃娘娘,您怎么可能不认识老妇?老妇本在城中香铺专伺调香,贵妃娘娘叫人寻到了老妇又带进了宫里,对外人说是以香调理身体,暗地里威逼利诱,硬是逼着老妇调了催情的极乐散出来。老妇心里怕着紧,又一时财迷了心窍,才会做了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儿……”那婆子一边说着,一边抹起了眼泪。
“胡说!你胡说!你是受何人唆使来陷害本宫的?”赵贵妃伸手揪着那婆子的衣襟大叫了起来。
那婆子吓得浑身发抖,杨嬷嬷身后的两名内侍立即上前将婆子自赵贵妃手里拽了出来。见着赵贵妃的几欲疯癫的模样,杨嬷嬷冷哼了一声,自身后一名内侍手里接过一个包袱,抖落了两下又将里面的东西都丢在了赵贵妃的脚下。
赵贵妃一看,就见得脚下散落着的,都是自己赏赐给那婆子的金银玉器,她一时再不能言语,只得颤抖着脚步,不停地往后挪着步子。
“跪下!”容太后突然冷着脸冲赵贵妃喝了一声。
赵贵妃听得一时魂飞魄散,腿下就是一软,不由自主地就跪下了身子。
“赵月华,你好大的胆子!皇帝那夜入钟粹宫,一时贪杯醉了酒,只在钟粹宫昏睡了一夜,并未与你圆房。可你呢,先是胡诌自己被皇帝宠幸,然后又找了这调香的婆子进宫调了极乐散出来。哀家问你,这极乐散,你到底是想施在皇帝身上,还是想施在哪个野汉子身上?”
容太后说到最后两句,声音似是淬了冰的刀,直直地扎进赵贵妃的心窝子里。此时此刻,她无论是招认想将那极乐散用在皇帝身上,还是想用在哪个野汉子身,她今日都是插翅也难逃了。后妃以毒香施加于皇帝之身,试图迷惑君王戕害龙体,这是重罪。以毒香迷惑宫外男子,试图混淆皇帝血脉,这便是个必死的罪了。
“太后,我说,我都说了……那夜圣上醉酒昏睡并未宠幸臣妾,是臣妾好面子,所以故意作出了被圣上宠幸的假象。后来臣妾又鬼迷心窍,听了下人谗言,召了这婆子进宫来调催情的香。臣妾是想,是想将这香用在圣上之身,好让圣上以后都离不了臣妾,好独宠臣妾一个人……”
赵贵妃一边说着一边痛哭流涕。如今她只能招认前者,她实是没有脸承认自己勾/引医官意欲借种生皇子。前者尚有一丝生机,而后者,足以让她万劫不复,还会连累到赵家,落得个声名狼藉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