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腻歪坏了!”
她帮着把网袋拿去堂屋,拿起鸡毛掸子装模作样帮忙扫灰。
“要是我这个时候指认她就是推我下水的人,保管所有人都会说我是个白眼狼。”
“当然了,你除外。”
冯倩云是真的很会说,从吐槽贺红梅假情假意,到她在京城与安雯的交集,絮絮叨叨说到了天擦黑,成功蹭了顿晚饭后,才心满意足离开。
吴慕程根据白皮的交待去郊外的仓库里把两位卧底的同志救了回来,送往镇卫生院救治。
从医生凝重的表情里可以看出,两位同志的状态不太好。
想起刚找到他们时,两位同志血呼啦差的样子,吴慕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他交待两名公安守着,就回到镇派出所过来找白皮了。
看着吴慕程面色不善的样子,白皮忍不住心慌。
不是,他说的地方没问题的啊,那俩被花姑认定为卧底的人就在那里啊。
难道自己之前下手真的太重了,人已经噶了?
不能够,调理人,他是专业的,他不可能失手的。
他露出个笑脸,问道:“局长同志,人,在的吧?”
既是问人有没有找到,也是问人还有没有活着。
吴慕程没有理他,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白皮面前,说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让你也变成那两位同志的模样。”
“你自己体会那样的状态下,人还能不能在。”
白皮:······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真的。”白皮指天立誓,“我刚加入这个组织没有多久呢。”
“这不,只能跟着个娘们行动,局长同志,您明鉴。”
“您去审花姑吧,她已经混到元老了,组织里几乎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
招,是不可能招的。
不招,没准还能侥幸保住命,招了,就是公安不定他死罪,组织也能活剐了他。
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花姑,对不住了啊。
见吴慕程无动于衷,白皮又说道:“组织很多生意花姑都会沾手分一杯羹。”
“真的!”
去审她吧。
花姑栽了,她的位置就空出来了,没准他还能捡个漏呢。
他可没有说谎,他正式加入组织确实不久的,只要花姑拎得清,不出卖他,他肯定能安然无恙走出派出所。
吴慕程对白皮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是个怂货,用点手段肯定能让他吐出不少东西。
哪里知道,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只怪当初白皮被抓的时候滑跪得太快,竟然让吴慕程看走了眼。
不过,这也恰恰说明白皮伪装的好。
吴慕程更想在他身上深挖了。
他也不着急,人抓到的时候,他就联系了安琼,她已经派人过来交接了。
届时,他也会随行。
因为阴差阳错的介入,他将会调职去京城公安局,参与到案件的侦破中。
安琼回京城后,和曹灿阳第一时间去军总院接受管院长的检查,结果跟镇卫生院没有太大的出入。
不过,管书临私下问过他们,在被送去镇卫生所之前是不是已经有人帮他们治疗过。
根据他的判断,他们伤口愈合的速度明显要比寻常人快很多,和他们之前受伤时恢复的速度相差非常大。
他还说,有一点非常奇怪,根据他的分析,她跟曹灿阳的伤口应该都是贯穿型伤口。
安琼还好说,伤的肩胛,恢复好了什么都不影响,恢复不好,不能提重物,不能做精细活,只能从军队退下来,但命肯定是在的。
曹灿阳的伤口可是正中胸口的,若他的判断是正确的,曹灿阳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可曹灿阳却活的好好的!
面对管书临的疑问,安琼和曹灿阳都推说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昏过去了,所以不知道。
曹灿阳是真的不知道,即使有所猜测,也是从神医的方向考虑。
安琼却有另外的考量。
但两个人都默契的什么也没有说。
听了他们的回答后,管书临这位行医一辈子的医学大拿最近几天都处于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对此,安琼只能默默说声抱歉了。
跟秦枝有关的事情,她再谨慎也不为过。
回到家里,跟赵妈打了声招呼,说晚饭会在家里吃后,安琼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妈看着利索上楼的安琼,觉得很奇怪。
她从前回家没有看到安雯总会关心几句,这次回来后却没有再过问过安雯的行踪。
不过,安琼从小是个有主意的,做事情总有她的用意。
不知道这次安雯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赵妈心里想什么,安琼不知道,回到房间后,她拿出了一直贴身放着的折纸,折纸的一角已经焦黄。
她刚刚开车经过一条弯道的时候,迎面冲过来一辆大货车。
她猛打方向盘,却根本来不及。
就在她以为要迎面撞上大货车的时候,心口处一阵灼热。
然后,险之又险的,她擦着大货车安全避过,人车都平安。
这简直不可思议!
但是事实就发生在她自己身上!
大货车飞速逃窜,她向上级汇报了这件事情后,回到家里,才有时间拿出折纸确认。
安琼手指轻轻摩挲焦黄的一角。
果然啊,她的妹妹秦枝,不是一般人。
同时,她几乎能确定,她和曹灿阳身上伤情的异常也肯定跟秦枝有关系。
此时此刻,安琼对秦枝的感情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
从纯然的姐姐疼惜妹妹,变成了把秦枝与她放在同一水准上,带着点好奇,探究和崇拜。
她摸上了自己肩胛伤处,神色凝重的看着窗外。
李黑子是个硬骨头,她审问了几次,对他所在的组织的情况,他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反问她,抓住他的人是谁?
之前,这个问题安琼没有办法回答,因为制服李黑子的人出现之前,她已经昏了过去。
她只能一言不发,莫测高深地看着李黑子。
她知道,越是聪明人,越容易脑补。
果然,李黑子吐出了一个消息:“别以为老子会怕什么神鬼之术,有本事,你让他再把我定住试试!”
神鬼之术,定住。
安琼咀嚼着这两个词,回想自己昏迷前似乎看到了李黑子突然停住了动作?
这更加佐证了秦枝的不一般!
可惜了,那时候,只要多坚持一秒,她或许就能看到李黑子口中的神鬼之术了。
重新把折纸贴身放好,她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上记载着她回来后调查到的秦家的一切。
没错,就是秦枝所在的那个秦家。
她亲自去蹲守过,跟安雯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同志果然就是秦枝的弟弟秦兴耀。
不过,离京前,她看到的秦兴耀还是干干净净的少年模样,这会见到他,对方已经蓄起了胡子,给人的感觉略有些邋遢。
如果她不是抱着求证的心态去找的人,只是随意看上一眼的话,已经很难联想到安雯身上了。
安琼有种直觉,安雯已经跟秦兴耀联系上了,这蓄胡子的主意没准还是安雯提的。
她跟安雯受着同样的教育与关爱长大,甚至安雯得到的偏爱更多一些。
可是安雯做事似乎总免不了有些小家子气,还总喜欢剑走偏锋。
从小到大,她不知道纠正过多少次。
安雯仗着家人的宠爱与宽容却总是恣意妄为,不走正道。
她若是率先发现自己的身世有问题,除非对方比安家厉害势大,不然,安雯是绝对不可能主动揭破这件事情的。
说不得,她还得想办法隐瞒。
秦兴耀蓄须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不相信这世上真有那么多的巧合。
十七八岁的男同志,正是年少慕艾的时候,她身边这么多的男同志,没有哪一个是在这个时候蓄须的。
安琼合上笔记本,拨乱反正是必然的,她预备今天晚上就跟安立信坦白这件事情。
秦枝态度很明显,她需要实实在在的证据来证明她就是安家真正的女儿,不然,她可能不会认回安家。
而十七年前发生了什么,只有安立信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