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谢陛下隆恩!”
祁屹双手接过公公的圣旨,公公遂含笑道:“老奴恭贺祁将军得圣上封赏,将军年仅二十便能获此功绩,实在是千旭第一人!陛下对将军寄予厚望,才赐下如此重赏,待明日内务府之人将匾额与朝服送至府上,将军即可接任北城事务。”
“臣日后定全心全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不负陛下厚望。”
“不过,老奴有些话,还是想提醒祁将军。”
公公单手扶起祁屹,脸上依旧挂着笑,“将军年轻气盛,偶尔需要释放,皇上能够理解,由此皇上赏赐的宫婢个个都是妍姿艳质之色,但切记不可沉溺于美色,该专心为皇上分忧才是。日前进宫的那一轮,将军应也不想再尝。”
他说这话时,眼神有意无意看向还跪在地上的江晚渔,笑得意味深长。
江晚渔也偷偷瞧了一眼站在公公身后的宫婢,真就是个个美艳标志,看着不像是来干活的,倒像是给祁屹选做妾的。
“谢公公提点,祁屹铭记于心。”
“哦对了,老奴还有一事要向将军说明,陛下本想为将军在宫中设宴,但不久便是除夕宫宴,宫中上下需为宫宴做准备,只好把将军的庆功宴安排在端王府中,还望将军莫要介怀。”
“臣谨遵陛下安排。”
公公满意地点点头,“那便有劳将军,三日后于端王府赴宴,顺便把江姑娘也带上,三公主说是太久没见,想与江姑娘叙叙旧。”
“好。”
宫人离去后,祁屹立于原地,脸色不太好看。
宫人前脚刚走,后脚便来了个不速之客。
隔着好远她就听到,对方嬉笑着叫了声“祁大指挥使”。
祁屹这才封了官,对方消息可真灵通。
可江晚渔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祁屹就让她带新来的宫婢去下人住的院子。
她不敢怠慢,立马将人带下去。
一路上,她回想起方才公公说的话。
有些不安,她素来与三公主没什么交情,年幼时还曾为了太子得罪过三公主一次。
为何三公主会特意提出要与她叙旧?
其中怕不是有什么猫腻。
罢了,现在她空想也想不出,只能到时候走一步看一步。
那日祁屹从宫里回来,脚突然变得不利索,她以为是他在战场上遗留下的伤,今日一听宣旨公公所言,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的腿伤,该不会是为了向皇上要人,才……
江晚渔越想越觉得有些许愧疚,虽说这几日祁屹对她很凶,但她这条命始终是他救的,若不是他,她恐怕早已死在西北。
她捏了捏袖口,心中滋味难辨。
没等她回过神来,不知被谁用力推了一把,脚下踉跄,重重摔在一块圆石上。
第10章 刚进府就欺负她
“祁弟别来无恙啊!”
府门外,许鸣裕挺着个肚皮,笑得眼睛眯成缝,毫不客气地拍着祁屹的肩头。
祁屹看了眼他脖子上的疤痕,眉心微露厌恶,避开对方的手,“何事?”
“啧啧啧!你看看你,还是老样子,对你的战友都这般冷淡,即便你相貌堂堂,但就你这脾气,以后哪家的姑娘愿意嫁你?”许鸣裕早已习惯了他的态度,丝毫不介意。
“究竟何事?”祁屹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耐烦。
自认识许鸣裕初起,他就不喜欢此人。
此人喜欢说恭维话,多聊几句便开荤,除了吃喝就是床上那点子破事。
令人作呕。
“还能有何事哦?我这不是来给你庆贺嘛,恭贺祁老弟你获得封赏,还当上了北城的指挥使,你要知道,以你这个年纪能封此官的人可寥寥无几,你日后前途无量啊!”
许鸣裕不请自来,大摇大摆进了府内。
他扫了前院一圈,又冲祁屹大笑,“我就不像祁弟那般了,只能勉勉强强讨了个大理寺少卿之位,瞎混混日子,手下也没有祁弟手握的三万兵马,威风无限jsg呐!”
祁屹这下总算明白,此人来意为何。
炫耀,外加暗嘲。
自平定西北以来,每一场战役都是他领军陷阵杀敌,许鸣裕就上过一次战场,还被敌军一击伤了腿。
此后便借病窝在军营,不曾参战。
可许鸣裕一回都城,皇上就让他升官,接任大理寺少卿一职。
而他这个领兵杀敌的将军,只能封一个无实权的神威将军,再随便给他塞一个最清闲的北城指挥使。
其中缘由他都清楚,只因许鸣裕背靠安贵妃,他只是寒门子弟,没任何家世背景,无人会为他撑腰。
加之,那日进宫,不知为何,他感受到了皇上对他的敌意。
他仅仅是向皇上要了一个充妓的奴婢,皇上便下令足刑。
现在想来,应是皇家的手段,他就算靠实力获得功绩,但只要不慎怒触天子,便会遭到惩戒。
他这四品官当得,属实憋屈。
“哎,祁弟,你带回来那个妓子呢?被你玩残了?”许鸣裕摸了摸下巴,眸中露出几分淫意。
“若是无事,请回。”祁屹心情本就不悦,从他嘴里听到江晚渔,更是凶戾。
许鸣裕咂了咂嘴,“你看你,独享这么个绝色尤物,哥哥我可都听说了,她原是世族大家嫡女,这都城的贵族子弟都高攀不起呢!哎,真是好生嫉妒……哪日你玩腻了,可否借哥哥玩两天?”
祁屹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许鸣裕平日里就怕他,瞧见他露出这副表情,立马怂了下去。
“得了得了,我先去醉香楼,改明儿再找你叙旧啊!”
话音刚落,许鸣裕一溜烟没了影子。
身边安静下来,祁屹想了江晚渔。
她带十几个宫婢带了这么长时间?
这么久还不给他准备膳食,是想让他一直吃干粮?
愈想愈气,他不顾腿伤也要去下人院子把她捉出来。
穿过庭院,他远远就听到闹闹哄哄的声音,走近一看,宫婢们围在一旁劝架,江晚渔涨红了脸和两个宫婢互相揪着头发。
那两个宫婢还弄湿了身子。
“闹什么!”
见到祁屹,那两个宫婢瞬间松手,眼眸里凝起雾气,扮成一副柔弱的样子。
“将军,奴婢刚进府,对府上不太熟悉,本想问江姑娘在何处打水,可江姑娘不知是失手还是别的原因,一个不小心将奴婢与秋菊推进边上的池子,奴婢一时恼怒便与江姑娘起了冲突,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请将军勿要动气!”
“奴婢和妙音都不是故意要与江姑娘动手的,江姑娘大抵是对奴婢们有怨气,奴婢不怪江姑娘。”
两人很有默契地将所有错全都推到她身上,还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听到这两个宫婢的话,江晚渔只想笑。
到底是宫中出来的婢女,手段不是一般的多。
她方才刚把她们送到下人院子,这两个宫婢就用力将她推下地,她跌坐在圆石上疼得眼泪都要飙出来。
可这两人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带讥嘲,“这就是都城人人口中,知书达理端庄清高的江家嫡女吗?我怎么瞧着一副贱样呢,身子脏死了,就凭你也配给我们领路?”
她当时不想给祁屹添麻烦,咬了咬牙,自己站了起来。
但两人并不打算放过她,“哟,脾气还挺硬,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呀?是不是瞧不上我们?别忘了,你只是一个罪臣之女,你爹是个贪赃的坏官,你们江家就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听到污蔑爹爹的话,她还是忍不住,看准两人身后的池子,趁她们不注意,使出全力,将她们推进了池子。
后来,她便和她们扭打在一起。
话到她们的嘴里,竟成她是先欺负人的那个了。
颠倒黑白,她也会。
“奴婢是将她们推进了池中,但并非因为怨气与恼怒,只是见她二人一路上动嘴开腔,忧她们口干舌燥,便想着帮她们解解渴。”
江晚渔舒眉一笑,乱糟糟的头发耷拉下来,她也不理会。
她没有像那两个宫婢一样装可怜,可在祁屹看来娇弱极了。
就连她那不着边际的话,他也信了半分。
“解渴了吗?”祁屹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两人,眸光冷寂。
那两人先是愣了一下,又点点头,最后猛地摇头。
她们摸不透祁屹是什么意思,只好爬跪着上前,抱住祁屹的腿。
“将军,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与江姑娘动手,求将军饶恕!”
“奴婢不知江姑娘在将军心中地位这般高,奴婢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与江姑娘顶嘴,望将军莫要动气,奴婢愿接受惩罚。”
两人话中有话,反而激怒了祁屹。
他微微曲腿,膝盖一用力,将脚下的两人硬生生踹飞进池子里。
看着两个宫婢在池中扑腾,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若是有人再敢在府中闹事,严惩不贷,就是不知你们这些深宫女子能不能承受住我的军法。”
一听军法二字,众人皆一抖。
祁屹转而看向江晚渔,继续道:“她与你们一样,也是府中的婢子,在我心中没有任何地位可言,下次说话之前先过过你们那用来摆设的脑子!”
那两个宫婢忙从池中爬上来,连磕了几下头。
“将军教训得是,是奴婢失言,奴婢不该妄议将军!”
江晚渔一脸平静,接话道:“奴婢自知身份卑贱,不敢与将军相提并论。”
“你们把这里处理好,准备晚膳,顺道把后厨的药给煎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