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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除你的执念[快穿] 消除你的执念[快穿] 第428节

说得又宽容又大方,半点没有彪悍不讲理的模样。

魏澜和司玉被打了一棍子又给了一个甜枣,见她并没有真的想拿刀砍人,大大松了一口气,还真觉得庆幸放松起来。

接下来,木尺是彻底扔了,这两人继续前一天的模式,轮流给阿蛮做示范,另一个从旁指正。

阿蛮又给了她们一点甜头,每次感觉到她们累了,就提出休息一会儿喝点茶――至于她自己什么时候累的,只有她知道了,反正她次次休息都是体贴两位姑姑。

别说,这么一来,魏澜和司玉还真缓过了一口气,觉得这样教规矩也还行。

强度、氛围都还行,除了那把始终砍在桌面上的刀……

蒋彦下学回来,听到阿蛮今天的壮举,叹为观止。他一个聪明人,立刻就看出了阿蛮的反客为主,忍不住连连称赞:“阿蛮,原来你如此聪明。”

阿蛮横眉竖目:“什么叫原来?你以前觉得我很笨咯?”

蒋彦连忙摆手:“我从前觉得你杀猪更厉害,力气更大,现在发现你脑子比我还聪明呢!”

阿蛮转怒为喜,哈哈笑起来,得意:“那是当然!你啊,就一个榆木脑袋,半点不会拐弯!”

蒋彦突然就来了信心,想要真正教会阿蛮识字:“阿蛮你识字读书后,绝对比那些贵女们都强!”

阿蛮倒是没有干了这碗迷魂汤,很有自知之明:“我才不和她们比,做那样的人可累死人了,我早想好了,学这些就是为了出门摆个样子,不给他们攻击咱的机会。”

蒋彦眼睛亮亮的,看着阿蛮,每当他在这皇宫中过得晕头转向迷失了方向,看到阿蛮就会重新找到赵家镇的那个自己。

他来到这里不是自愿的,皇孙很富贵,可是压上来的期望也太多太多了,他不舍得抛弃曾经自由快活的自我,又在这宫中疲惫的生活里不知不觉忘记,只有阿蛮在身边时,他才能真的回到蒋彦,而不是姜彦,不是大皇孙。

“嗯,在家里,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管那些繁文缛节。”他忍不住抱住了阿蛮。

阿蛮也抱住他,轻轻拍他的背:“阿彦最近也辛苦啦!”

蒋彦下巴搭在她的肩头,轻轻笑起来。

大楚的文字和阿蛮前几世待过的古代全都不一样,这里的文化根源还是相似的,但是历史进程的不同让后世的文字、习俗、典籍差异越来越大。

阿蛮要学识字,那是真的从头开始学,若不然,纵然她知道《论语》《大学》却也不一定了解本朝释义,更看不懂任何一页书。

而因为脑中有另一种文字,与大楚文字有相似有不同,这就造成了阿蛮学习时,经常会因为记忆惯性而造成错别字、字义错误。

阴差阳错的,倒是符合了真正阿蛮学习的进度。

学得慢,经常出错,换个夫子可能早就嫌弃阿蛮如此愚笨,但是蒋彦不会。他十分耐心地教阿蛮,不强求一晚上学会多少,还会教一个字就给她说一段和这个字有关的故事。

阿蛮还没读过大楚的许多书籍,却在蒋彦的故事里记住了很多典故、成语、历史。

识了字,就要学写字。

阿蛮的手是握杀猪刀的手,指间都是老茧,还有这些年被刀片划过留下的各种小伤疤,蒋彦的手反而更像女子的手,细腻修长,握着笔杆时自如又好看。

身体的惯性力量很强大,照样画葫芦地握笔,阿蛮的姿势总是有那么几分别扭,天生大力在写字上反而帮了倒忙,一笔下去,毛笔秃了毛,纸上一团黑……

阿蛮窘迫地揉吧揉吧,把失败的证据揉起来丢在角落,摸摸发烫的脸,继续写。

然后又是一笔下去,毛笔没秃,抖着手写下的字,没一会儿糊成了一团……

阿蛮立刻揉了这张纸,再来……

蒋彦拿着一本书坐在边上陪着,书页半天没翻动,眼睛始终落在奋笔疾书的阿蛮身上,嘴角的笑怎么都落不下去。

“这个字怎么样!”好久好久以后,阿蛮亮着眼睛抬头,兴奋地喊蒋彦过来看。

一抬脸,却是一张黑乎乎的花猫脸。

蒋彦噗嗤笑出来,凑过去看她写的“蛮”字。的确不错,字迹清晰,甚至有了笔锋,除了力道依旧控制不好,笔迹时粗时细,一张纸只能写下一个字,别的都没毛病,甚至让他挺惊讶这个进度。

“很好,继续练,就是――”

阿蛮仰着头有些着急地看着他:“就是什么?”

蒋彦温柔低头,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拿出巾帕给她擦脸,笑她:“这脸上都被你写了好几个‘蛮’字……”

阿蛮张开手放在眼前一看,才发现刚才揉纸团,把未干的墨汁都揉在了手上,顿时窘迫,脸蹭地红了。

蒋彦感受到指尖的热度,越发觉得阿蛮可爱,为她擦脸的动作越发细致缓慢。

擦着擦着,慢慢低下了身……

第394章 娘子的杀猪刀16

清早,天微亮,两人一反常态还躺在床上。

蒋彦抱了抱阿蛮,低声:“你再躺会儿,我先起。”

阿蛮抱着他的腰赖床,嘴里说着:“起了起了,我也起了。”声音迷迷糊糊的,眼睛也没睁开。

蒋彦笑了,亲了亲她的脸颊:“没事,你再睡会儿。”

阿蛮皱着眉:“要学规矩去。”

蒋彦听到这,想起来一事:“昨晚忘记说了,最近皇祖母正心烦,没空管我们这边的事,你放心和她们磨,她们暂时不敢去讨嫌。”

阿蛮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瞌睡都没了,翻起身趴在蒋彦身上:“皇祖母遇上什么事了?”

蒋彦哭笑不得,拉起因她大动作而滑下的被子,说:“是十一妹的事,似乎和夫家有些不愉快,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听了一耳朵,最近大家都不敢凑到皇祖母跟前,怕成了出气筒。”

阿蛮不认识这个十一妹,问:“这是哪位妹妹?我完全没印象。”

蒋彦索性也不起了,半靠在床头,揽着阿蛮给她讲这些原本昨晚打算睡前说的事。

“是三叔的四女,排行十一,生母是个侍妾,听宫人聊起,十一妹应该是个性格柔顺的女孩,嫁给了庆远侯的嫡长子。不过这段时间似乎闹了什么不愉快,皇祖母最近心情很不好。”

阿蛮知道蒋彦不怎么关心八卦,能知道这些已经不错了。那些皇家少爷小姐的事,她不爱操心,知道皇后心情不好,两个宫女不敢现在去霉触头这便足够,趁着这段时间她努力学一学,学久了,有点模样了,到时候真到了皇后跟前,她也有底气。

“起床起床,早起学规矩去!”阿蛮立刻活力满满,直接坐了起来。

蒋彦在她背后笑,跟着坐起了身。

暂时得不到皇后撑腰的两位一等宫女的确对阿蛮的反客为主毫无办法,那把杀猪刀一直留在桌上,无人敢动。在她们眼里,阿蛮杀猪不眨眼,亲爹还砍过人,谁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也把她们砍了?无论司玉还是魏澜,这几日心中不断加倍妖魔化阿蛮,畏她如虎,只等着过了这段时间,再找皇后告状。

阿蛮可不管她们打什么算盘,她民间长大,没有娇生惯养的毛病,上课这些疲惫都在承受范围内,下了课谁也管不着她怎么走路怎么吃饭怎么说话,她想笑就笑想跑就跑,想高声说话,就在家里说了,一院子的下人谁也管不到她头上。

如此,这日子虽然枯燥了一些,但是也还过得去,就当从前日复一日的杀猪卖肉改成如今学规矩学礼仪罢了。有时候学烦了,就去找太子妃说说话,美其名曰孝顺母妃。

太子妃也喜欢阿蛮过去,阿蛮总是充满了活力,讲起少年趣事分外生动好笑,让与儿子分离二十多年的太子妃心中渐渐有了儿子的性格画像。

偶尔,阿蛮也会给太子妃展现一下自己的学习进度,用新学的礼仪给太子妃请安,然后仰着脸冲着太子妃讨夸奖:“阿娘你瞧,我学得怎么样?”

太子妃原本对这个儿媳妇是完全没有兴趣的,但一日日相处下来,四十多岁从未和孩子相处过的人,竟然在阿蛮身上找到了养孩子的感觉。

她会亲切地叫自己阿娘。

她会向自己汇报自己最近吃了什么学了什么,阿彦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她会对着自己噘嘴抱怨,也会欢欢喜喜地和自己分享小成就。

太子妃从阿蛮身上感受到了孩子对娘亲的亲昵体贴,头一回感受到原来做母亲是这样的感觉。

而更让她对阿蛮好感上升的是,阿蛮充当了她和儿子之间的润滑剂。

蒋彦是个内敛的人,太子妃从没有养过孩子,蒋彦又何尝有过一位完整的母亲?他不懂得如何与娘亲相处,唯一能借鉴的便是与屠户娘子的相处之道。

但是赵屠户全家性格外向,蒋彦一直是被动接受善意的一方,太子妃性格内敛温和,这对母子如果没有阿蛮,相对而坐只能互相问好,一板一眼。

这样相处得亲近了,太子妃便会偶尔冒出一句话提点阿蛮,比如这日,太子妃主动问起阿蛮学规矩的情况:“这几日都学得怎么样了?莫要懒散,端坐好,给我看看。”

阿蛮立刻直起身子,膝盖并拢,屁股往前只坐半张椅子,双手捏着帕子放在腿上,冲着太子妃眨巴眨巴眼睛。

太子妃又抬抬下巴:“走一圈。”

阿蛮听话起身,安安静静捏着帕子小碎步走了个来回。

她走得全身僵硬,太子妃看惯了她往日模样也觉得别扭,但还是客观地说:“比前几次好了。母后最近空了,应该会想起你这边的事,不这几日要松懈。”

阿蛮恍然大悟,立刻问:“十一妹的事情解决啦?”

太子妃看她一眼,想说她不要这么大大咧咧,但心知说了也会换来对方一句“这不是在阿娘跟前嘛”,心里受用,没多加苛责,说:“总归是那么些吵吵闹闹的家里事,闹了十多日已经是特例,日子还能不过了吗?”

阿蛮放开手脚快步在太子妃跟前坐下,趴在靠手上,凑近了太子妃:“阿娘,十一妹到底是什么事啊?”

太子妃不希望儿子儿媳过于闭塞,倒是愿意和阿蛮说一说,只是叮嘱:“你和阿彦心里清楚就好,不要在外头大声嚷嚷。”

阿蛮受教地点头:“我肯定不说。”

太子妃点点头,说:“十一出身不高,庆远侯府当年却是和陛下并肩作战过的功臣之家,虽然老侯爷已经去世,但是如今的侯爷位居要位,颇得帝心,十一性子温吞软弱,在侯府根本立不起来。侯府世子是个特别的,不爱武喜从文,几年前考中了举人,附庸风雅,好渔色,三不五时与友人游山玩水、聚在青楼。”

阿蛮别的听着倒也就听着罢了,听到这里立刻抓住了关键词:“青楼?”

太子妃看她一眼,点头,似乎说出这个词她都嫌脏了嘴:“上个月十一怀了三个月的孩子没了,又在小月子里受了点刺激,就哭进了宫。”

阿蛮问:“什么刺激?”

太子妃只说了一句:“十一多年无出,院子里又有那么多妾室,总归口舌多。”

阿蛮听得只翻白眼:“原来是十一妹受了欺负啊!还好她生在皇家,咱们皇家天下最大,一定狠狠教训了一顿那个花心大萝卜吧!”

太子妃神色复杂地看了儿媳妇一眼,怔忡地念了一句:“皇家……”

阿蛮收起脸上的神色,迟疑:“阿娘?”

太子妃:“十一已经回侯府了,世子在未央宫给十一作揖道歉,便将人接了回去。”

阿蛮:“……哦,道歉了啊,也不知道会不会改……咱们皇家姑娘能和离吗?我们赵家镇的姑娘都能和离,我家肉铺对面的甜水铺子有个赵娘子,她第一任丈夫不仅用她的手艺赚钱,还对她手打脚踢,她就上了衙门要求和离,后来又嫁了一个新男人,新男人对她可好了,夫妻两个甜水铺子开得红红火火。”

太子妃听着新奇:“你们民间这样改嫁的很多吗?”

阿蛮点点头:“多呀,朝廷鼓励寡妇再嫁呢,何况是和离的,虽然赵娘子第二个男人是个瘸腿,但是人好呀,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要是我,我也宁可要个瘸腿的。四肢俱全却打老婆的人,死了都比活着好。”

太子妃被她彪悍的话吓了一跳:“不可胡说!”

阿蛮立刻闭上嘴巴,冲着太子妃眨眼讨饶。

太子妃:“你对阿彦也是这样……这样……”

阿蛮无辜状:“阿彦对我很好呀,我恨不得也对他十倍百倍好呢!”

太子妃松了一口气,又觉得说不上哪里违和。

等到阿蛮走后,太子妃独自一人,回想起阿蛮说起的民间婚嫁之事,想着想着,竟然觉得阿蛮的话居然有几分道理。

阿蛮心知太子妃心里眼里只有儿子一个,所以在她面前是十分懂眼色地一步一步顺杆往上爬,爬到现在,已经获得了不低的容忍度。

所以这场闲聊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她记在心里的是,皇后马上有空来挑她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