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珂儿听完华灵的叙述,发现一个点,大概大四之后,薛晨寅明显对华灵热络很多,会主动攒局请客吃饭,会记得她的喜好带她和宋运去吃她爱吃的东西,会在宋运没顾上华灵的时候,给她一些照顾。
但是华灵是个花妖,不像白辛这样心眼子有一百个,她是个认死理的,认准了宋运便谁也入不了眼。哪怕如今,她说这些事的时候都没意识到薛晨寅所作所为有所逾越,更像是撬墙角,只当他当初是在装好人。
华灵怕被宋运发现自己不在要挨训,讲完知道的一切就匆匆回去了。
白辛和辛珂儿整理了一下手头的信息,决定敌不动我不动,等人自动上门。
毕竟,现在急的不是他们。
庆大已经开学,校园里又恢复了热闹,从家里回来的同学们聊的最多的就是王默那些事。
辛珂儿的室友们也不例外,甚至因为辛珂儿是深入事件的人,三人都拉着辛珂儿让她仔细讲讲这个暑假校园发生的大事详情。
另外两人也就罢了,不在一个专业,阮乐和辛珂儿上课都在一起,坐在教室里就忍不住好奇地发散讨论,又说要和辛珂儿一起去诊所看牛奶。
两人正聊着天,就见到教室里进来的不是本该上课的教授,而是一个年轻的书卷气极浓的青年,他自我介绍是教授的博士生,姓杨,教授有事,让他过来代课一天。
阮乐是个颜控,看到这么年轻帅气的老师一下子来了精神,下了课看到好多同学围上去问问题聊天,她也拉着辛珂儿凑上去,和新老师相谈甚欢。
谁知道新老师看到站在后面的辛珂儿就笑了,说:“我认识这位同学,我是你的粉丝,牛奶最近还好吗?”
阮乐眼睛一亮,立刻提议:“学长,我们下课后打算去看牛奶,你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
杨学长迟疑了一下,点点头:“也行,我家里也养了一只猫,听说那个诊所的玩具特别受欢迎,我正好去看看。”
辛珂儿带着这两人来到诊所时,正好遇见薛晨寅在诊所帮忙。
看到辛珂儿过来就熟稔地招呼:“辛学妹你来啦,今天没课了吗?”
阮乐看着辛珂儿的眼睛都在冒光了,明晃晃在说:姐妹你牛啊!认识这么多又帅又有名的学霸!
辛珂儿扶额,觉得要让阮乐离远一点,免得被薛晨寅卖了她还在乐滋滋数钱。
等到那位杨学长进门,听说了他们三人关系,薛晨寅就笑得更开心了,热情地陪着阮乐逛这个不大的诊所,带她逗弄寄养的宠物。
辛珂儿就与杨学长走在了一起。
白辛从诊疗室开门出来,看到闹哄哄的外间就眉头一皱,直到见到了辛珂儿的身影这才平复了心情,露出一点高兴模样。
辛珂儿就给学长介绍白辛,积极推销他的医术和这个诊所的好处。
杨学长笑呵呵地听着,看得出他的确是养猫的,趁机问了许多问题,弯腰逗着牛奶,眉眼都是温柔。
阮乐拿了一个玩具琢磨半天不懂怎么玩,抬头去看薛晨寅:“薛学长,这个怎么――”却看到薛学长目光停在珂儿和杨学长身上,她心中顿时明了,暗叹一声,又一个拜倒在珂儿石榴裙下的。
白辛却开始不耐烦,开学后辛珂儿很忙,两人相处时间本就少了很多,还有薛晨寅在其中掺和,现在又多了这么几个外人,烦躁。
杨学长听辛珂儿介绍买了几个逗猫的玩具,便提出告辞。
薛晨寅见状便说自己也要回校了,正好一起走。
阮乐想跟上,辛珂儿怕她真的被薛晨寅卖了,把她留下了。
这遂了薛晨寅的愿,同样劝着阮乐留下来再多玩一会儿。
辛珂儿本没多想,看他这样就忍不住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多看了几眼。
她私底下问白辛对杨学长的印象:“你觉得这位学长人怎么样?”
白辛的评价是:“就这样呗。”
那至少不是坏的。
今天这遭的确是凑巧?
前世是有这么一桩代课的事,所以她带着杨学长来看小猫时没任何多想,如果杨学长的确没问题,那么薛晨寅单独和杨学长独处是不是又有坏水了?
就这么又平静无波地过了一周,杨学长代课的那门课有实验内容,杨学长几个学生帮教授的忙,又过来带学弟学妹们做实验项目,其实就是帮老师打杂当助手。
阮乐立刻把杨学长拉到了自己组里。
温文尔雅的杨学长也挺高兴,诚挚表示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他帮忙。
本科生的课堂实验项目算得上小打小闹,他们这些博士在读的,其实都很忙,这些算是义务劳动,很多都是帮大学完成这门课程拿到学分就好了。
这位杨学长脾气比较好,一边传授经验一边加了所有组员微信,几乎有任何问题都会回答,无关实验的问题也能回答就回答。
不过他在辛珂儿这却是相反的,偶尔辛珂儿咨询实验问题,聊完他会主动问辛珂儿一些事。比如她做的流浪猫狗小程序,比如养动物的心得。
但两人关系一直客客气气的,不像阮乐,性子开朗外向,很会交朋友,已经直接称其为杨哥了。
因为彼此的关系,加上大家对动物的共同喜爱,杨学长、阮乐、辛珂儿、薛晨寅、白辛渐渐熟悉,杨学长和他的猫咪也成了诊所的常客。
大概到了学期中期,一半时间在诊所打义工的薛晨寅第一次一脸为难地向白辛寻求帮助。
他说自己的实验遇到了瓶颈,实在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希望白辛能帮他去看看那几只实验动物,听听他们的“心声”是什么。
白辛沉默,许久后讥诮地反问:“你拿动物做实验,还让我去问问它们在想什么?”
薛晨寅尴尬,解释动物实验的无奈以及他们人道主义的规定。
白辛依旧冷漠拒绝。
薛晨寅沮丧不已,离开后多日不再出现。
十来天后,他又来了,神色焦急,拉着白辛说他的实验对象出问题了,拜托白辛快帮他去看看。
白辛可以冷眼旁观,但吊了他一次,这次也该“上钩”看看他想做什么,再者,那些动物被他折腾,也是可怜。
去了养实验体的圈舍,他伸手要治疗,却又被薛晨寅拦住,薛晨寅求他:“白辛,医治之前你帮我问问它们到底什么感受行不行?这也是救它们,如果不知道原因,我的动物实验还是要重新开始!”
白辛眼神一冷,威胁我?
他嗤了一声,如实告诉他:“我跟他们不是一个物种,你觉得我能听懂它们在说什么?”
薛晨寅愣住:“啊?”
白辛像看个白痴一样看着他:“你以为鸡同鸭讲是什么意思?你们人,一个物种还会互相听不懂对方语言,我能跨物种和这些小东西沟通?”
多有道理啊!他虽然不知道白辛是什么动物成精,但不管什么动物,他能跨物种使用兽语吗?
薛晨寅彻底呆住了,真的不能吗?
那为什么宋运可以?
他亲眼看到宋运和华灵发的微信。
那是宋运论文成功发表后,他从默默无闻突然名声大噪,然后把华灵这个女朋友介绍给他们室友认识。隔了段时间,有一天,宋运电脑登录微信一边聊天一边写东西,突然隔壁宿舍有人喊他过去,宋运锁屏又合上电脑这才匆匆跑出去。
当时宿舍只剩下薛晨寅,他不止一次看到宋运总是对电脑、手机等遮遮掩掩,有时候他问宋运查个东西,宋运都会快速将聊天界面关掉甚至退出。他们相处快四年,只有这一年来他才这样。
薛晨寅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打开了宋运的电脑,并且凭借上次借用电脑记住的密码,打开了电脑界面。
他看到了华灵和宋运的聊天记录,一段让他震惊至极的聊天内容。
华灵是妖,宋运也知情。
华灵说自己是草木成精,熟悉草木之性,她觉得宋运新的研究想法很好,大力支持,还说遇到任何困难都没事,有她在呢。
薛晨寅还没再往前看,就听到门外有动静,连忙将电脑恢复原样回到床上。
不过一段女友鼓励男友的对话,真有什么内容吗?其实并没有。
但是薛晨寅内心深处的嫉妒与不甘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正当的理由,瞬间冲破压制,充斥了他的大脑。
从此,成了他的执念。
但现在,白辛告诉他,你异想天开呢?妖也不能跨物种。
薛晨寅木木地问:“是因为你是动物成精吗?如果是草木,是不是所有的草木她都能感知到了?”
白辛知道他在说什么,说真的,动物有情绪,跨物种虽然语言不通但情绪能感知、肢体语言也能沟通;植物也有情绪,华灵这样的,能清楚判断植物在不同环境下的正负感受。他们本人如果从事研究,那绝对是事半功倍。
但是他就是要打击他啊,有这么多心机踏实做事早就成功了,想那么多邪门歪道,找那么多理由,实际还不是眼大心空?
“感知什么?当个花匠那是可以的,花妖最会种花了。”
种花?宋运的研究和种花没有半毛钱关系!
薛晨寅脑子嗡嗡的,如果妖精不能起大作用,难道宋运真的凭实力发表学术期刊,凭实力去了top2?
他不信。
大概是关系太浅,所以白辛不愿把妖的秘密都告诉他。
第655章 章 你是成精了吗
薛晨寅只见过两个妖,一个是华灵,一个是白辛。
在他观察中,这两妖除了身上似有若无的气质相同,还有一个相同点,那便是对最初遇见的人类似乎格外信任甚至喜爱。
并且全心全意掏心掏肺。
他曾经开玩笑一般问华灵,你这么爱宋运,对宋运这么死心塌地,是不是宋运做任何事你都能原谅他。
华灵想都没想就说,是啊。
他问,什么事都不介意?
华灵沉默了很久,决然地说:“除了背叛,我们这样的人,最恨背叛,永世不原谅。”但又莞尔一笑,“但是我知道,宋运不会的。我挑人可不只是看皮囊,我相信我的判断。”
宋运是他的好友,初始华灵时,华灵就是宋运女友的身份,又一年后各自毕业分开,薛晨寅不好做什么,也来不及做什么;白辛和辛珂儿则比华灵宋运差了一些,他观察几个月,发现两人并没有确立关系,而辛珂儿每日无忧无虑,涉世未深的模样,与华灵有几分相似。
这一对人和妖,薛晨寅分析观察后认为,关系并没有那么牢固。
白辛不愿对他这个朋友交付秘密,大概是身边有更亲近的人,日子也过得顺遂。攻心之计,计在人心脆弱低谷时,薛晨寅看着圈舍里的实验体,镜片后的眼睛闪闪烁烁。
白辛打击了薛晨寅后,仿若无事发生,继续开着小诊所,过着小日子,上网搜索旅游景点,计划着等辛珂儿放假后两人去哪儿玩。
寻常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天气渐冷,11月中旬,杨学长的生日到了。
这还是阮乐告诉大家的,她和杨学长聊得多,人生日籍贯家庭情况都尽在掌握。
薛晨寅听了便说:“去酒吧庆祝怎么样?新开那个,我同门上周过生日就去了,里头大多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挺安全的。你们两个女生可以去见识见识,免得上了社会职场,应酬时不适应。”
他开玩笑说的,但酒吧啊,阮乐辛珂儿上大学后从没去过,阮乐一听就感兴趣了。她平时肯定不敢去,怕遇上什么麻烦,但是这次如果给杨学长庆祝生日,就会有三个男生陪着,那就不怕了啊。
阮乐眼睛发亮,立刻说好啊好啊,满脸期待。
白辛见状,眼中也冒出了好奇,他看电视上网知道酒吧什么样,但是他也没去过。
他一个狐狸精,怎么能有没去过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