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庄静自己的想法,就不在他的考虑之内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庄静是公主,享受了公主的待遇,就应该肩负起公主的责任,而公主的责任就是联姻,不论嫁给谁都是她的命,她不得不认命。何况她还是罪妃的女儿,能嫁给年轻有才华的状元已经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林祯听了这个提议之后,倒没有别的什么反应,只是担心道:“我离家的时候,倒是没有听说贺延哥哥定了亲事,不过我离家也有三年之久,不知道这三年时间里贺家是否给贺延哥哥找了亲事。而且陛下您要将庄静公主许配给贺延哥哥,也不知道庄静公主和贺延哥哥愿不愿意。”
沈定闻言轻轻地哼了一声,道:“有什么不愿意的,朕的女儿,金枝玉叶,嫁给他那是他三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还敢嫌弃不成?还是说你觉得庄静不足以配上你的贺延哥哥?”
林祯并看不出来皇帝在吃味较劲,只当是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补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庄静公主自然十分优秀,应该是贺延哥哥配不上她才是,我只是担心他们俩都不情愿,陛下这样做,反而让他们埋怨您。”
沈定强硬道:“情不情愿可由不得他们。”
说罢,他也觉得自己的意图表现得太明显了,怕被林祯看出来,只好生硬地改口道:“罢了,那改日朕再分别试探一下他们的意见吧,若是他们愿意,那这是就这样定下来,若是他们俩都不愿意,那就算了。”
林祯还是很希望庄静能够找到一桩幸福美满的婚姻的,因为庄静已经失去了生母,若是连嫁的人都不爱她,那就太可怜了。所以听皇帝松口后,她也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我就先替庄静公主谢谢陛下了。”
贺延还不知道皇帝居然想用自己的女儿来迫使他放弃林祯,他还在客栈里提心吊胆地等着裁决,等到了放皇榜那天,他都没出门去看,自然也就不能第一个知道自己中了状元的事。
还是他的同伴,在皇榜前列看到贺延的名字时,激动得随便在路上拉了个看热闹的路人,给对方塞了一锭银子,让对方去客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贺延,而自己则留下来继续找自己有没有上榜。
贺延乍一听到敲门声,就神经兮兮地紧张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开门,但门外却是个没见过的平头百姓,他放松警惕,困惑地问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人见到他,就不停地哈腰点头对他说道:“您就是贺公子是吧,您的朋友让我来告诉您,您中状元啦!恭喜您,祝贺您。”
听到这话,贺延一时没反应过来,迟疑道:“你说什么,我中状元了?”
对方只当他听到这个消息后过于激动,以至于不敢相信,便重复道:“我说,您中状元啦!”
贺延这才猛地反应过来,但是这件事实在太匪夷所思了,他得亲自去看一眼才敢确认。
他谢过路人,就一路狂奔到衙门外,皇榜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挤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作为状元的他名字被放大,单独放在第一行正中间的位置,十分显眼。
看到自己的名字后,贺延终于敢确定自己真的中了状元,他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整个人愣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殿试里的文章里明明每一句都在暗讽皇帝的所作所为,按理来说他不应该会中状元,皇帝怎么也得因为恼羞成怒将他的答卷撕毁,让他一辈子不能参加科举考试才是。可为何他还是成了状元,难道是皇帝没有看出他答卷里的明嘲暗讽吗?
还是说,皇帝看出来了,但是皇帝胸怀开阔,没有跟他计较,而是公平公正地将他评为了状元?
贺延心里突然有点愧疚,皇帝是那么惜才的人,以至于不将他的挑衅放在心上,也要钦点他为状元,这样开阔的胸襟,自己却觉得他是个老牛吃嫩草的好色狂徒,实在太不应该了。
想到这里,贺延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在敬佩皇帝,难道这就是皇帝笼络人心的手段吗?他赶紧甩了甩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去。皇帝爱才是他作为皇帝该做的,只能说明他是个贤君,但是也不能将他对林祯做的过分事情抹杀,皇帝不值得自己敬佩。
第248章 248.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殿试放榜后, 按照惯例,皇帝会在琼林苑设宴招待新晋的进士,让彼此相互熟悉, 今年也不例外。
林祯听说有这么个宴席之后, 也很感兴趣,央求皇帝道:“那可不可以带上我呀,我也想去看看新进士,凑凑热闹, 顺便看看我哥。唔, 还有尝一下宴席上的美味。”
虽然林祯并没有提到贺延, 但是沈定并不想让林祯出席这次琼林宴,因为只要林祯去了,就势必会见到贺延, 难保到时候贺延不会对林祯有什么非分之想。只要想到贺延对林祯有意, 沈定就很不爽,不想让这对久别的青梅竹马见面。
于是他便哄林祯说:“琼林宴向来是皇帝和大臣出席的,没有过后妃出席的前例, 你要是去了, 朝中那些百官又不知道该如何参你了。”
林祯想到之前外界传她霸占皇帝恩宠时大臣们的反应,就打了个寒颤, 不过这并不能妨碍她对琼林宴的好奇之心。她晃着皇帝的胳膊撒娇道:“那我不以皇后的身份出席, 我可以女扮男装,扮做您身边的小太监陪您出席,保证在宴席上不多说一句话暴露自己, 给您添麻烦, 您看可以吗?”
放在以往,只要林祯一撒娇, 皇帝就定会拿她没有办法,什么都答应她了。但是这次沈定说什么都不同意带她去琼林苑,任由她怎么撒娇哀求都无动于衷。
沈定轻轻地拍拍林祯的脑袋,无奈道:“祯儿你乖一点,不要闹。朕知道你许久不见你兄长和你的同窗竹马,想借此机会去看看他们,但是琼林苑真不是你该去的地方,你听话。要是你真的想见他们,等到万寿宴的时候,自然就能见到了,你且先忍忍。”
林祯狡辩道:“我不是单纯为了见我哥和贺延哥哥,我是真的想去凑热闹,您就让我去嘛,我都没参加过琼林宴呢,我也想看看新进士们的风采,看看他们和我比起来,谁更厉害一些。”
这话倒是有几分真,林祯从小就好强,绝对不以为自己比男儿弱,只可惜她是女儿身,不然她也一定会考取功名为朝廷效力。如今她是没办法考取功名了,但是她那份争强好胜的心还在,想和今年的进士比试一番,看看到底是她厉害,还是那些进士厉害。
沈定却不知她还有别的心思,见她死缠烂打要去,只当她对贺延余情未了,想借此机会去见久违的竹马,那他是万万不可能让林祯去的。要是贺延不在还好说,林祯想去琼林宴凑热闹,他就带着去了,哪怕大臣们对此有什么异议,他也能堵住大臣们的嘴,不让他们说林祯一句不是,只可惜今年的琼林宴有贺延在,那就只能委屈林祯了。
所以他只好哄林祯道:“那当然是祯儿厉害,祯儿文韬武略,世上无人能比,朕见识过,可以给你作证。”
林祯见皇帝说什么都不让她去,听到皇帝说好话哄她她也高兴不起来,撇了撇嘴道:“说了那么多,您就是不想让我去。”
沈定干笑两声,道:“你乖一点,你要是真的想吃琼林宴上的菜肴,到时候朕让御膳房送一份过来给你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地跑过去呢。”
林祯看皇帝铁了心不让她去热闹了,只好作罢,而且皇帝还承诺会让人送好吃的过来给她,这才没之前那么生气了,嘟哝道:“好嘛,不去就不去。”
沈定见她终于不闹了,便松了一口气,心想这小丫头还真不好糊弄,不过好在哄好了,也是不容易。
他见林祯没好气地转过头去,让后脑勺对着自己,仿佛还在跟他赌气的样子,就忍不住有些好笑,又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哄道:“好了,你乖一点,朕要回去准备了,改日再来陪你。”
林祯还是有些气他不愿意带自己去琼林苑,听他说要走了,也不挽留他,甚至连身子都没转过来,没有要送他一趟的意思,只是背对着他,没好气道:“知道了,您快去吧,别迟到了,让进士们笑话。”
听到林祯这话,沈定又好气又好笑的,但也自知是自己对不起林祯在先,就没说什么,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离开了栖凤宫。
等皇帝走后,林祯这才转过身来,见皇帝真的走了,还有些失望。她还以为皇帝最后会妥协,临走前决定带她一起去参加琼林宴呢,看来是她想多了。
好在皇帝还是说话算话的,傍晚的时候,御膳房果然派人送了一桌子好菜来,有烧鸡有烤鹅还有肘子红烧肉松鼠鳜鱼,林祯这才将之前对皇帝的那点埋怨忘在脑后,开心地大朵快颐。
而另一边,沈定离开栖凤宫后,回到自己寝殿换了身靛蓝色的常服,戴上玉冠,这才乘坐龙辇前往琼林苑。
琼林苑里,新晋的进士们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们都是第一次来琼林苑,哪怕是京城的高官子弟也是如此,毕竟这地方只有金榜题名后才能来,他们都是第一次当上进士,自然是第一次来。
琼林苑是位于皇宫内的园林,颇具江南风格,水榭亭台,假山流水,还有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夜晚的时候点了灯笼,倒也有一番情趣。
在场的进士中不少是平民百姓出身,哪里见过这样的景色,一时便沉浸于此,趁着皇帝还没来,便三三两两地结伴在园内到处走走观看。
贺延虽说也是头一次来,但是他对这里的景色并没有什么兴趣。他爹是滇地的有名的财主,贺家有好几个不亚于琼林苑的别院,他早就看腻了,所以就没有像其他进士那样好奇地东走走西看看,而是站在原地,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等皇帝驾到。
说到皇帝,一会儿皇帝来了,他作为文科状元,免不得要和皇帝正面打交道。虽说他之前已经在殿试上和皇帝见过一面,也在殿试上和皇帝交锋过一次,但那好歹隔着一段距离,他和皇帝也碍于种种没有闹得太难堪。那么这次呢,皇帝会不会当着这么多臣子进士的面刁难他,公报私仇?他不敢保证,所以他现在还是有些忐忑的。
林荣杰见他独自一人站着,并没有跟其他人一起欣赏这琼林苑,就觉得好奇,过来喊他道:“贺兄,你怎么一人站在这里,不去其他地方走走,可是因为没人和你作伴?那我陪贺兄走走如何?”
贺延见是林荣杰,就笑着和他寒暄了一下,搪塞道:“我刚才在想事情,所以才没有和他们一起。”
林荣杰见他神色有些紧张,便以为他是担心一会见到皇帝后无所适从,就安慰他说:“贺兄放心,当今圣上十分平易近人,你又是难得一见的连中三元的奇才,圣上欣赏你还来不及呢,你就别担心了。”
贺延苦笑一声,心想我又不是担心这个,但是他也不好跟林荣杰说他把皇帝当做横刀夺爱的情敌,他不是在害怕皇帝,而是担心自己在皇帝面前会忍不住带着私人情绪,在皇帝面前失态,或是皇帝也因为私人感情而刁难他。
说曹操曹操到,只听外头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苑内的进士们就知道是皇帝来了,赶紧收拾好自己前去接驾。
林荣杰担心贺延还在紧张,便拉了他一把,宽慰他道:“没事的,走吧。”
于是贺延这才上前去,他和身为武状元的林禛分别跪于道路两侧最靠前的位置,对着皇帝进来的方向叩首,等听到皇帝走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便在太监的示意下率领文武进士行礼道:“学生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经过殿试的进士,都是天子的门生,因为他们现在还没有一官半职,所以在皇帝面前便自称学生。
他们跪在地上,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皇帝的脚部,皇帝穿着绣着金龙的黑靴,靛蓝色的衣摆上也绣着金色的祥云,看起来就威武高贵,让他们不敢大声喘气,只能等皇帝从他们中间走过。
沈定目不斜视地走到正上方的龙椅上坐下,这才抬起手四平八稳地说道:“都平身吧。”
进士们这才回过神来,转过身对着皇帝的方向叩首道:“谢陛下。”
等进士们都入座后,沈定扫了一圈,满意道:“看到这里人才济济,朕心甚悦啊,尔等将来入朝为官,一定能为我朝做出很大贡献,实乃我朝之大幸,朕敬你们一杯。”
能得到皇帝敬酒,是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待遇,而在场不少进士寒窗苦读多年,就是为了这出人头地的一天,于是他们连忙拿起酒杯站起来,对着皇帝的方向遥遥一举杯,谢过皇帝的恩典。
喝过酒,沈定看向在场的进士,视线落在右侧最前面的贺延身上,笑着说道:“这便是今年的文科状元贺延了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贺延不知道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也不敢轻举妄动,见皇帝提起他,他便起身行了个拱手礼,谦虚道:“正是学生。”
他只感觉到皇帝一直盯着他看,就在他以为皇帝就要发难时,却只是听到皇帝说了句不错,就让他坐下了。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坐下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后背不知怎么的有点凉,估计是出了冷汗的原因。
好在皇帝并不只是提到了他一个人,而是在场的每个进士都问了一遍,看起来像是在单纯地认人,贺延这才放下心来。
这场琼林宴上没发生什么让贺延担心的事情,皇帝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和在场的进士聊了许多,整个宴会上杯觥交错,君臣尽欢,气氛十分融洽,就连最谨慎最卑微的进士,最后都放开来饮酒了。
就在宴会进行到最火热的时候,突然一个太监走了进来,从进士们后面绕到皇帝身侧,俯身在皇帝耳边说了什么,随即皇帝便皱起眉头来,很是担心的样子。
贺延就坐在皇帝右手下方,一抬头就能将皇帝脸上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皇帝突然如此担心,就多留意了一下。
只见皇帝突然站了起来,面带抱歉地对在场的大臣和进士说道:“宫里有点急事,朕得回去一趟,你们继续。”
听到这话,大臣们和进士们都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关切地问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沈定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不经意间看到了贺延,这才笑了笑说道:“是皇后身子突然不舒服,朕得回去看看。”
大臣们已经习惯了帝后情深,所以听了这话后并没有感到意外,而是欣慰地恭维道:“陛下和皇后殿下伉俪情深,实乃我朝大幸啊。”
进士们虽然不清楚宫里的情况,但是见大臣们都这样说了,也只好附和,同时也在心里嘀咕,皇帝和皇后的感情真的有这么好?
只有贺延,在听到皇帝的话后脸色突然就沉了下去,一面是担心林祯的身体,一面是嫉妒,觉得皇帝是故意这样说的,想告诉自己他有多在意林祯,他和林祯有多恩爱。
皇帝要走,大臣和进士们都抢着送驾,贺延也不得不跟上去。人群拥挤,他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被挤到皇帝身侧。
正在他准备退后的时候,皇帝却突然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道:“贺状元的文章写得不错,见地也很独到,朕很欣赏,但是有一点朕要跟你补充一下,君子不会觊觎有夫之妇,贺状元觉得朕说得对吗?”
不等贺延反应过来,沈定便在众人的拥簇下离开了琼林苑,只剩下贺延一个人楞在原地。回想起皇帝刚才单独跟他说的话,既像警告,又像讽刺,他的脸色突然就变得更加难看了,像是被人当众难堪了一样。
原来皇帝什么都知道,皇帝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当上状元,只是为了折辱他。贺延看着皇帝离去的方向,恨恨地握紧了拳头。
第249章 249.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沈定心系林祯, 离开琼林苑后便刻不容缓地乘坐龙辇赶往栖凤宫。
林祯这次倒不是装病博皇帝可怜,而是真的病了,不过说是病也不算是病, 只是吃过皇帝赏的宴席后便开始闹肚子, 疼得厉害又闹腾,宫人无奈之下只好派人去琼林苑将皇帝请回来。
沈定也以为林祯只是单纯地闹肚子,便火急火燎地赶来栖凤宫。林祯并不在正殿,他想都没想就直接往林祯的寝殿走去。
没想到刚走到门前, 就被流苏给拦住了, 流苏一脸欲言又止地对他说道:“陛下请留步, 皇后殿下她……她此时不便见您。”
沈定担心着林祯,这么急着回来就是想看看林祯怎么样了,如今流苏却拦着不让他进去看林祯, 他情急之下就对着流苏一阵呵斥:“有什么不方便的, 皇后是朕的妻子,她如今身体不适,朕进去看她有何不妥?”
见皇帝勃然大怒, 流苏生怕被降罪, 这才连忙跪下说出原委:“陛下恕罪,实在是皇后殿下现在无法见您, 皇后殿下来了月事, 是要回避的。”
沈定没想到林祯闹肚子居然是因为来月经,一时愣住了。而后他想起林祯第一次来月事的时候委屈成那个样子,又哭又闹的, 就更急了, 对流苏说:“那朕就更加要进去了,见不到朕, 皇后只会一直闹下去。”
流苏没想到皇帝听说皇后来月事之后就更加执着要进去了,只觉得震惊不已。要知道,皇家特别是帝王都特别讲究这些,觉得女子的月经是不详的,哪怕是最宠爱的妃子来了月经,他们都会避之不及,哪里有像现在皇帝一样急着要进去看望的,她都觉得皇帝是宠爱林祯成疯魔了。
皇后不懂事胡闹也就算了,怎么连皇帝都这样,流苏认为定是皇后带歪了皇帝,那作为教导姑姑的她就责任重大了,她一定要将皇帝和皇后扳正过来。
于是她跪在皇帝跟前,拦住皇帝进入皇后寝殿的门,声泪俱下地劝阻皇帝道:“陛下,这真的不可啊,要是污血冲撞到了陛下可怎么办,还请陛下三思!”
听到流苏这话,沈定没好气地一脚踢开拦路的她,冷笑道:“冲撞?要是真的会冲撞,早在皇后第一次来癸水的时候,朕就被冲撞了,又何必等到现在,滚开!”
流苏万万没想到皇帝居然会一脚将她踢开,跌倒在门边的时候她还有些懵,只觉得不可思议。
她作为孝德皇后身边伺候老的女官,皇帝对她一向都很客气,二十年来从未跟她说过一句重话,更别说对她拳打脚踢,但是现在,皇帝居然因为担心林祯而不顾颜面地一脚将她踢开,教她如何不震惊?
流苏倒在门边,一副被皇帝所作所为震惊得没回过神的样子,跟在皇帝后面进来的郑华见状,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郑华没有跟着皇帝进皇后的寝殿,而是留在了门外,弯腰将流苏从地上扶了起来,叹着气好言相劝道:“流苏姑姑,陛下宠爱皇后殿下,您就不要忤逆陛下了,那样受罪的只会是你。”
流苏被郑华扶起来后,终于回过神来,听到郑华怎么说,她极不赞成道:“那怎么行,哪怕是陛下和皇后,也要遵守祖上留下的规矩,不然宫里人人都效仿他们,还成何体统!我身为教导姑姑,身负教导皇后礼仪的责任,我一定要规劝陛下和皇后回归正道!”
郑华见她还是执迷不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管她,跟随皇帝进入寝殿。
寝殿里,林祯躺在床上嗷嗷叫唤,玉兰则焦急地伺候在床前,床帘外是杨太医在隔帘给林祯把脉。见皇帝进来了,杨太医一惊,就要放下手中的金线起来给皇帝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