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儿啊？我听说十八山现在特别混乱，你要不行就回家吧。有爹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爹那一口饭不吃了给你吃！”
刁老头真觉得自己现在活着，没啥意思，而且他觉得自己对不起小儿子明明应该是家中最受宠的存在。
却因为老妻早死，大儿子和二儿子对他不怎么搭理，后来又因为刁蛮子从小吃的多而被嫌弃。
大儿子二儿子已经娶妻生子，自己已经对得起他们了。
本想给小儿子刁蛮子赶紧娶媳妇儿，自己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却没想到干旱来袭，据说是皇上不地道被人诅咒了，整个朝廷都要完了。
老百姓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刁老头对于小儿子跑上十八山当土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所谓了。
“你大哥跟你二哥还挺孝顺，自己渴着也要每天给我挑水，不让我干啥累活。饭少吃一口就少吃一口，尽量的不动就不饿……”
刁老头赶紧说道，自家这个小儿子彪悍，说打他兄长就跟揍孩子似的。
不过小儿子如此彪悍，大儿子和二儿子有任何想法都不敢不给自己吃饭。
因为让小儿子知道，其他两个儿子都得受罪，全身受罪。
刁蛮子撇撇嘴，完全不以为然，但是他后边背的竹篓里有五斤白面，还有半包盐，甚至还有四五块土豆种子，最让他欣喜若狂的是半斤猪肉。
“走，老爹，咱们回家，我带来了好吃的，咱们爷俩好好的吃一顿饱饭。”
刁蛮子开心的说道，就一溜烟拉着老爹往家跑。
刁老头差点被提着走，气的他直拍小儿子，不过他知道小儿子肯定是有好东西。
回到屋子，点燃火把，然后就看见这竹娄里的好东西。
“蛮子，这好东西你从哪来的？”刁老头惊讶的说道。
“现在换了新的大当家的，直接整合了凉州十八山，我们现在是一窝土匪了。
闲来无事，我们开垦土地，日常练武，现在把地都种完了，大当家的让我们举办了一次比武大会。
谁赢了之后就有奖励，我赢了三十人，看到门这些东西都是我赢回来的。”
刁蛮子骄傲的说道，虽说那几天他打的鼻青脸肿，但是无所谓，他不仅赢了，还获得了奖励。
刁老头咽咽口水，强忍住转移头，他还想着其他的孩子还有孙子之类的。
“老爹你别说话，这是我赢的东西，我想给谁吃就给谁吃，这些东西就咱们两个人吃，要不我吃不饱！”
“你要是想给其他人吃，那下次我再赢的东西，我可不会带回来了。”
刁蛮子认真的说着这话，眼神里都充满了认真，他虽然叫蛮子，但是他不傻，他只是长得高，如果他爹敢把他的真心扔到地上，还踩几脚，那以后就再也不伺候了。
刁老头立刻就知道自家儿子生气，赶忙说到自己不会的。
在厨房里先把白面活成面团，烙成干香的大白饼，又把肉水煮，切成薄片，撒上盐，配上自家腌的酱。父子二人吃的香喷喷呀。
虽说饭菜做的不美味，但是这年头能吃饱饭就已经是一件美事了。
看着竹楼里还有几块土疙瘩，刁老头就觉得这些土疙瘩是干什么的？
“俺也不知道，但是大当家的不知道在哪里鼓捣来的新粮食种，据说产量特别高，说要是把这些东西能在凉州种活，那凉州就没有饿死的人……”
刁蛮子不相信，犯食困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开始打呼噜睡觉。
而刁老头却看着这几个土疙瘩，若有所思，村里最会种地的老头之一，他想试一试。
而且明显的就能感觉出来刁蛮子新当家的，是个有成算的人，能统一大凉山，真是厉害的人。
“试试呗，反正就是浪费一把子力气，万一真是好粮食种，那以后子子孙孙就有饭吃了~”
刁老头这么想着，看着自己手里这几一个土蛋，脸上勾起一抹笑容，干枯的脸，如同枯木一般。
如果没有土蛋，刁老头都已经心存死志了。
毕竟家里没存粮，现在儿子送来了还有三斤面，够他吃一个月了，等再下点雨地里开始长野菜，人们就能活了。
第二天清晨，刁蛮子就准备离开，离开之前就跟自家老爹讲了讲他在山上种地的事情。
刁老头听进去，将这土豆认真的种在自己家的院子里，不多五株也就是半分地。
***
大凉山，‘卫康’正在发愁，太愁了，人太多了，原来就六千口人。
现在呼啸而至的好多人，纷纷跑到大凉山自己卖自己，没办法，只要给口饭吃，别说是替他打仗，现在替他去死都没问题！
‘卫康’于是再次写信给自己的干爹，赶紧支援支援你的干儿子吧，要不然十万大军都要招满了。
但是粮草不足，影响自己的发挥。
‘卫康’就有一种欠揍的语气，写信的时候都忍不住得瑟。
原暗卫，现二当家的黄膑没眼见了，不过他挺兴奋，手里有这么多人，是时候该训练训练新兵卒。
第68章
不是卫康太嚣张, 而是现实实在是太顺利了。
无数的青年壮汉，要死要活的非得上十八山，就觉得在十八山能有口饭吃。
“就收了俺吧，俺特别能打, 而且俺不怕死, 只要给俺十斤米, 不一样八斤面, 俺愿意为大当家的付出生命…”
像这种嗷嗷叫的人，可很多呢，在他们眼里，为了吃饱饭，为了让家人吃饱饭, 为谁效命不是效命。
不要跟普通老百姓说：‘你有忠君爱国之类的屁话。’
老百姓姓忠君爱国，也没看见国家或者是皇上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所有的矛盾聚集到一起，当灾难到临时, 老百姓饿着肚子的时候，老百姓所有的想法就是填饱肚子。
只有填饱肚子, 老百姓才可以开始胡思乱想, 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朝廷还有文武百官一直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愚民，就是要让老百姓一直是处于半饥半饱的状态，让他们吃不饱穿不暖。
只有半饥半饱的状态中，老百姓没有其他的想法，一心一意的就想种地，就是想吃个饱饭。
什么开阔视野, 学习什么工匠技法，通通都是为了吃饭。
所做的一切都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为了填饱肚子，从早到晚吃顿饱饭，这辈子不受饥饿，自家的孩子又有田种，也能吃饱饭。
冲上凉州十八山的年轻的小伙子们，也是被逼无奈了。
他们自觉自己是家里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牺牲自己一个。也能够幸福一家人。
尤其是凉州十八山传出来好消息，新来的大当家的，又管饭又给银两，背后肯定有人！
老百姓们没有什么远视，也没有什么境界，没有什么大局观，通通没有。
老百姓们心中想法：就是我来了想吃顿饱饭，你招收我，我给你卖命，管你是谁的人！
‘有奶的就是娘，有粮的就是老大！’
在这缺粮的时候，‘卫康’手里有粮，手里有银子，立足于不败之地。
至少在凉州老百姓只要一想到能吃饱饭，首先想的就是土匪。
乌泱乌泱的好多年轻人，非得上凉州十八山，就非得认土匪当大哥。
*
‘卫康’整个人都已经狂了，这就是人心所向。
而且他也看到自家干爹送来的信，当然还有一封顾慈送来的骂自己的信。
对于顾慈骂自己的信，‘卫康’就当他是气急败坏眼馋了，他就是羡慕嫉妒恨。
但是对于干爹送来的情报，真的是让他也觉得太顺了。
干爹又收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奖励，懿光帝整天没事就想奖励干爹。
“可能是失道者寡助，咱们现在是得道者，全天下都在祝福咱们。”
‘卫康’是学会安慰自己，不过梁山就这么大招十万人，都没出去拉屎了。
因为人挤人都给站满了，他实在是不想要了。
他这种话要是说出来，肯定会被某些人脸上挂不住。
“大当家，咱们是招呢还是不招呢？自从您让一部分土匪带着奖励回家之后，上十八山落户的土匪也越来越多了！”
黄膑认真的分析，得出来的结论就是他们漏富了这一漏富不要紧，可被眼尖的老百姓们给看上。
就好像刁蛮子回家一趟，所以说夜里悄悄摸摸的回家没被众人发现异常。
但是转天，刁蛮子一回到山上，八姓村可算是炸锅了，人声鼎沸人人都说自己所感受到的事情。
尤其是刁蛮子他家的邻居，姓氏大奶奶跟村里人说：“夜里我都闻见肉味儿了，肯定是猪肉而且肥肥的，要不然不可能那么香……随后我又闻见了白面的香气，哎哟，别提多么香啊~”
邻居好像嘴里都出现了口水，没办法，这日子难过，吃野菜能吃饱都算是个福气。
说出这话来，让整个村里的村民们都不停的咽口水。
刁蛮子的大哥二哥都来到了刁老头的家，确实是发现了好东西。
刁蛮子的大哥开始诉苦：“爹呀，您的大孙子饿的脑袋直发懵啊，在床上都起不来身了。”
刁老头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办，都是自己亲孙子，亲儿子。“小三儿给送来的这点白面，你们两个人分了吧。哎……养儿忧心，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得上你们的孝敬……”
刁老头背着手回屋子里，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一脸羞愧之后却瓜分了那点白面。
没办法，人都是往下疼的生物。
但是从八圣村传出来的消息，还有很多像刁蛮子这样赢得胜利的土匪回家之后，所造成的大影响，可真是深远。
不少乐颠颠回家的土匪们，为什么回家就是为了炫耀呀？
锦衣夜行，那不白穿好媳妇了吗？
稍微一显摆，可不就炸了锅，其他地方的老百姓们都吃不饱，甚至有一些都开始啃树皮了。
然而，上了山的土匪们，竟然好吃好喝还带回家里来肉，可真是令人生气！
就那些平时吊儿郎当的人，都能去当土匪，回来之后还能带回来这么多的东西。
‘凭什么我不行？我可比那些吊儿郎当的小混混二流子们强多了，’